贰心臣-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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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上一世我刚创业的时候,也算筚路蓝缕,身无长物,鞭不及腹,可惜四周壁立千仞,重压伺环,我不得不印兆鲂┍芎屠隆N蘼凼潜愦乔伤担故侨勾罅叶疾坏貌患臣骋郧蟆
最终飙举电至,终开了一份事业,之后风生水起,万事措置裕如。
可之前吃过的苦,忍过的辱,却实实开了我的心智。
如今,文泰就算为难我,又能怎的?我身份放这里摆着,又这般印仗剑平笏捅В训浪娴挠窒碌萌ナ郑
若是这般趁人之危,算人心软,那也不值得我如此相交。
我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落在地上。
文泰看我看得呆了,等他回神的时候,我已经面带苦笑地脱衣服到了最里面一件衣服……
我的手停在里衣的扣子边。
文泰回神,道:“怎么不脱了。”
我苦笑一下,伸手覆上里衣的扣子,打个寒战,我道:“天寒地冻的,能不能到那边里屋再脱。”
文泰眼神闪烁,挑眉道:“就在这里脱。”
我于是将里衣也给扯了下来。我低头看自己的身段,果然不错。
可惜可惜,这幅身材,涉世江湖,可扮倜傥不羁;若上战场,可作题剑汗马;若入朝堂,亦可八面威风,被称一声骨骼俊伟。如今我只能在这小小宅院里,作愓恍迷离状,真辜负了韶光年华也。
伸手下去。
我开始解亵裤,其实我是很愿意好整以暇的慢慢地解的,边解还可以边观察文泰的表情,多有意思。
不过这显然是行不通的,于是我面上一咬牙,胡乱地将其扯开,结果绳带打结,一番手忙脚乱,终于将亵裤从我的腰上,移动到了我脚边的地上。
其实,这一世,我对自己的身材是很满意的。
园中的景色仍是萧瑟,我抚平根根树立的汗毛。现在这个境况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寒冷透骨。
文泰长着嘴巴,怔怔地看着我。
我垂下眼睛。
看呗,裸体么,是人都差不多。估计他的身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上牙齿和下牙齿就要不受我控制撞在一起的时候,文泰大步迈向我。
我被他外袍一裹,双臂环上。
倒是轮我诧异了,我还以为我要在这里站上一夜呢……
其实站上一夜,也没什么。人心肉长,我若站上一夜,最好再感染风寒,病榻上躺上一年半载,就算他自己也无知无觉,也总能在心里留下些许痕迹。
我没什么别的奢望,只要,消了他必致我于死地的心思,常心待我,就好。
好在我这个壳子素来行事乖戾,我也顺便不用顾什么礼义廉耻。人最可悲之处,莫过于人人惧之畏之,事事防之,这般‘心机深沉’之人,绝少成功。
相交二字,重在赤诚,我上世的弟兄,哪个不是为我剖肝沥胆,推诚布信;心机手腕,非常之时用之,手段不上兄弟,如此才得真心拥戴,同生共死。他如今嘲笑我,可怜我,总比防着我,恨着我,来得好。
不过,文泰……
这叠了一张外袍,双臂环着我的,真是文泰么?
“你……还是这个样子。”文泰将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地开口了:“以前也是这样,喜怒无常,又没心肝,人又软弱,没什么脑子,欺软怕硬,人家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当年老大老四撺掇着你,要你害我,你也是这样……你那两个狐朋狗友,不知跟你念叨了什么,你这么多年都不敢跟我说话,居然为了他们,主动找我,还敢跟我大声叫嚷……我刚才要你脱衣服,你竟真的就往下脱……”
“我知道你就是个二百五,这些年我也不想跟你计较……”文泰的声音骤然变冷:“当年拉老大老四下马的时候,我可是亲自去牢里审了他们。真想害我的,我一个也放不了。”
我是不是该庆幸,那个教养文泰的人是太后。还真让我没担什么……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呢,文泰要真是和我有血海深仇,太后皇上,也不会用他。
文泰轻轻放开我一点,看着我的眼睛,声音低低的:“你最近又发什么疯,怎么心思又转到我身上来了?”
我诺诺道:“我、我我近来,做梦常梦到咱们小的时候……”牙齿打颤,真是有些冷了,我想。不知道能不能如我所愿的得场风寒。若是我生病,想必皇帝那边,对我的戒心又要再小一点。谨遵医嘱下,我也能实施比现在声色犬马健康些的作息了。
文泰放开了我,转过脸去,“你把衣服都穿起来吧。”
我心下笑了笑,一件一件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
半晌,他头转回来看我,忽然笑了一下,道:“你这算不算良心未泯?”
我没有说话,深深地看着他。
时间就这样从我们两人之间缓缓地流过。
“你……也别呆站着了,喝点酒暖暖身子吧,上次,你居然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还真是娇贵。”还是文泰耐不住静默,先开了口了。
说罢他摆摆手,就往前面的亭子走去。
我愣在那里……
就?这样了?
暮色洒在他的脸上,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单纯而赤城的年代……
也是……要是没有这么宽阔的胸怀……又怎么会有那么清澈的眼神,又怎么会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仍然坐上了禁军统领的位置……
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我很可笑。
回过神来,见文泰顿步在那里等我,我忙抬步走了过去。
文泰的身高和我差得不多,我赶上去,道:“你……就这样算了?”文泰看着我,失声笑了出来:“你让我打了一顿,又给我看了半天……我不这么算了,那还是爷们么?”
说完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了。
我跟了上去。
文泰曾今的文家,前年出了弊案,如今已经落了下去;而文泰的生母,早在他进宫以前就在妻妾争斗中逝去了。他是在怎样的地方长大,又是怎样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我并不知道。
爱意,不知道有没有;可对他,我却不得不真心相敬。
我们走到一间凉亭,文泰自己起身去准备了一壶热酒,生了一个炉子,给我和他的杯盏都满上了。
我看着亭子旁边一片萧瑟草木中一点点盎然的生机,道:“你这里景致真好。”文泰举起酒杯,道:“整个京城就你这么说了。人家都说这里萧瑟呢。”
我举杯回敬他,点了点头,道:“爷们不弄萧瑟一点,搞得富丽堂皇的不是迷人心智,损人志气么……”
好像我的王府就是最富丽堂皇的一类了……
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很烈的那种酒,割得我喉咙生疼。文泰看着我,忽然摇着头道:“你不是五王爷……对着你,我怎么一点也恨不起来?”
我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忙整了整思绪,道:“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呢。你跟小时候白白胖胖的样子,也不大相同。”
文泰叹了一口气,道:“像……又不像……”
我笑笑,不语,向他举酒,然后一口干了。
我垂首,沉吟道:“我也活这么多年了,谁真对我好过,我心里也不是没有计较的。如今也算是千帆看尽,才知道我这辈子,最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了……”
文泰闷闷地道:“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
“去年……阮尚书和皇兄在官办漕运的设废上政见不同,你也知道,这是大事,我……经过这一遭……我才真正知道怎么在这皇城活下去……也懂得了,香饵之下,必有死鱼的道理。”
文泰皱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举起酒盏,我虚敬他一杯,一个仰头,将酒倒进我的喉咙,辣辣地割着喉咙生疼,胸间却窜上暖意:“我知道。”
我一手用袖子抹去漏出嘴角的酒,另一手将手中的酒盏当地放在桌子上。
怎么回事,不就是那么回事。去年阮尚书和皇帝在官办漕运的设废上政见不同,五王爷在这个局中也算是一步棋子,这也是五王爷么多年以来,做过的唯一对朝政有影响的事情。当一次小丑,让阮尚书先开罪皇家,再由皇帝施恩,于是阮家向皇帝服软……我跪在启泰殿的那几个时辰,果然不是白跪的。
文泰顺手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我满上,看我一眼,道:“难怪开了窍了。”
我摇头苦笑。
文泰叹口气,笑道:“你从小,就是蜜水里泡大的人,我当时倒是被你一副没心没肝的样子迷到。”
我讶异,这……我这是遭了调笑么……
我怔了怔,笑道:“那你说我是现在这般好,还是小时候那般好?”
这句话问的颇为没心没肺,大有挖人痈痔之嫌。不过五王爷本来就没什么心肝,这么说说,我倒想看看文泰如何应答。
他要是勃然大怒,我再印涨笏闶牵钟泻文眩课业故窍肟从资敝拢降追畔录感怼
想我和文泰,早已是萧郎陌路,如今,还不是让我死皮赖脸地搭上了话。他总不能为了一句话,就让我枭首示众罢。
我暗暗地打量他的神色。
却见文泰挑眉看我,我嘿嘿赔笑。
他冷哼一声,道:“要是活转回去,我一句话也不跟你讲。”
于是,我笑喷在桌子上。
我两个坐在凉亭上看着景致,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我们看着院子里的草在光影下由黄变褐,由褐变黑……
月上中天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有点醉了。
我嚷着不会去了,他便扶着我到客房……
我奇道:“你怎么没下人……”他酒气喷在我脸上,道:“没习惯……我就一个下人,守守大门而已,平时也不大管我的起居。”说罢他又看我,道:“你下人多……连喝酒都要别人倒,多没意思……”
我翻倒到床上,笑道:“是没意思。我没你快活。不过你以后娶了亲,还是要下人的。”
他也翻身,躺在我旁边,月光从门里洒进来,象一片白茫茫的霜。
他道:“我不娶亲……我断袖,天生的。”
我怔了怔,没有说话。
我们俩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我看月亮,他好像也在看月亮。
过了一会儿,我伸手摸上他的跨间,他扭头看我,嘴里还有酒气:“你干嘛呢?”
我笑笑。
翻身压在他身上,他的眼睛亮亮的,像黑夜里的星辰。我俯身吻上他的唇。
这是一个虔敬的轻吻。
我将我的唇轻轻地印在他的上面,很柔软的感觉。
我哑声道:“文泰……”
他笑了一下,伸手抵在我的胸口。
“你还是怪我么?”我急急地问道。
文泰挑眉:“你做过下面的那个?我是没做过,咱们还是别闹了。”
我说:“可……可是……文泰……我喜欢你……”
文泰眼神闪动了一下:“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那个时候,你知道么,你就像我的天一样。后来有一天天塌了,我才知道真正傻的是自己。宫闱之中,又怎会有喜爱二字。年前,你求皇上你和阮公子的事,形貌我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你一知晓他和你,都是为大局而已,你又忽然没了兴致。五王爷……你的喜欢,能保证几天?”
我忙保证道:“我喜欢你一辈子都不会变。”
文泰闻言,似乎真是有些生气了,他翻身压在我上面,严厉地看我:“你怎么还是这个样?你是有几分良心,也有一腔痴情,可你这份良心又守不住原则,你这份痴情也没有长久,你就要拉人家不相干的给你做陪葬?当年刚进宫的时候对我好也就算了,后来算是我缠着你,自找苦吃,你也没见有多喜欢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