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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贰心臣-第42章

小说: 贰心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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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么?”我在他身边蹲跪下来,手上使力,在他的小腿断筋处按压,移动,再松手。

他摇了摇头。

“血回去没?”我问。

文泰哑声道:“回了。”

我轻声道:“等会回了房,再帮你揉。”

身后吱呀一声,门开了,我起身回首道:“娘。”

她招了招手,后面跟着的几个丫鬟便鱼贯而入,端上一盘一盘热气袅袅的盘珍。

布衣荆钗,她微笑着走了过来,望着我道:“怎么这么久,回来了就先吃饭。”

丫鬟们正将饭菜一盘一盘地摆上去,香味四溢。

我走过去,看着她笑道:“娘,您弄这么辛苦做什么?”

她微微一笑,脸上明明已经勾勒出岁月的痕迹,却仍优雅明媚的样子:“咱们娘儿俩好久没一道吃饭了。”

我笑道:“是,是。儿子不知道盼了多少回呢。这回出京游历,倒是让我等到。”她闻言,掩口呵呵地笑了起来。

见文泰要起身,她摆摆手道:“既然到了外面,就不用讲虚礼了。”

我走到文泰身后,将他的椅子搬近了桌子,文泰似乎有些局促。

太后静静地站在那里,雍雅柔和的样子,眼中闪过了一丝什么,我心下挑眉,仍是将文泰安顿好了。

不就是不分尊卑么。

见丫鬟们都静悄悄地退了出去,于是我走过去挽起她的手,行至桌边,恭敬地道:“母后辛苦,儿臣还请您入座。”

她微微一笑,也坐了下来,就着湿毛巾慢条斯理地净了手。抬眼望向文泰,她温和地开口道:“泰儿,你腿近来怎么样了?”

文泰双手扶案,垂首欠身道:“禀太皇太后,臣好多了。”

太后微微一笑,道:“都是一家人了,泰儿还是像之前的叫法,我听着也舒心。老五老二他们,从没叫过我娘亲呢。”

我嘴角挑起一抹轻笑,坐在旁边撑着额斜看文泰,却见他瞬间涨红了脸,怔怔地看着太后。

心下来了兴趣,难道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太后也不搭理我,只是对文泰笑道:“那就这么定了。吃饭吧。”

和文泰的目光相交,我会心一笑,起筷,先为太后布了菜,太后笑呵呵地接了:“五儿,你自己也吃。给泰儿多夹点芦笋,他最喜欢的。”

我诧异地看看太后,又看看文泰,文泰将目光避了开去。

我道:“母后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

太后轻轻一笑:“自然,你们几个孩子,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心中都清楚的很。”

心下暗暗挑眉,虽说我平日里许多习惯都随了这个壳子,这许多年,慢慢地也改了不少。不过太后终究……

那层纸,谁也没有去碰。因为没有必要。

果然,太后又轻声缓语地问文泰边疆的那次大捷,文泰平平叙来,听在我耳中,仍是惊心动魄。

太后感叹了一番国威大盛,满脸欣慰。

饭毕,我说文泰腿疾不宜久坐,要让他回房。太后笑着应了,还拉着我的手,叫我好好照顾文泰。

我自然点头应允。

还记得那时刚将太后劫回来的时候,我面色沉寂地看着她。她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没有回神。

我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我会做什么,她要做什么,太后心中,不是没有账。

她淡淡地开口问我这两年过的可好,我笑着一一作答。

来来回回几句问候,布局方位,皆了然于心。

那时她缓缓地走近我,抬手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我没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太后的声音却哽咽了。

这是他第二次对我动手。

第一次,她在我面前哭不出来。

如今,却可以。

那天也是晚上,可外面却在下雨,雷霆万顷,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瓦片缝隙处飞驰而下条条水柱。

雷声隆隆。

烛火黯了又明,明了又黯。明明紧闭了糊纸的木窗,可风还是灌进来。

她声音嘶哑,朝着我吼道:“这……这是祖宗的天下!!你!!你……怎么能恣意妄为?!!你怎么对得起孝文皇帝的教诲?!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窗外皆是雨水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我缓缓开口道:“母后……儿臣不孝,让母后受惊了。”

那时太后哭了出来,她死死地抓着我的衣袖,仿佛溺水的人,她道:“为天下君者,后宫三千,实属平常……如今,我一把年纪了……差点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文泰那孩子也罢了,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可你既然早知道宫中风吹云动,何不早图?!!”

“儿臣知错。”我垂首。

太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摇首缓言,仍是哽咽:“你……放任皇后成势,危及社稷,此为其一。如今新帝登基,你再起势昭于天下,徒引战火,此为其二。你身中奇毒,至今未解,到时波折费尽,登于銮宇,却终不能颐养天年,君即天下,君病天下病,此为其三。天下,承于祖宗,江山,非你一人之江山……你怎么敢?!你这个孽子!”

我走了过去,让老太太靠在我的肩上

我一边拍着她,一边温言缓语。

等气回过来了,太后接过我递上的帕子,抹干了眼泪。看着我的脸,哽咽道:“五儿,如今你既然还在,就要好好的,别再把天下当儿戏,我到了下面,也好跟孝文皇帝交代。”她伸手抚上的我脸,道:“真是你……”我轻轻地唤道:“母后……”太后慈爱地注视着我:“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啊。可我就担心你这性子……”她垂首叹了口气:“反正我怎么说,你如今也是改不了的,罢了。”

我微微地笑了,将她抱在怀里。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

呼啸穿堂的风,也几乎将所有的明烛扫灭。

心下喟叹……

她也是不容易。

江山,虽不在他手中,却总是在她心中。

今日,更是为了帮我拉拢一个手握兵权的王爷,连‘娘亲’都让人给喊上了。

不过听在我耳中,却着实是欢喜的。

文泰于我,确确该唤她一声娘亲。

所谓太平,不都是被粉饰出来的么。也算是太后给了文泰一个话。

抱着文泰,回了厢房。

让他平躺在暖榻上,他抓住了我袖子:“你去哪儿?”

“我去加点火。”

他松了手,我走到炉边,又加了些木炭,再用火撬挑开,火要空心,等红焰窜上来了,才落了炉盖子。

又在木柜中拿了药酒,放在床头的案台上。

屋子里烛火暖暖的,我轻声道:“现在脚落在地上的时候,承得起力些了么?”

文泰哑声道:“承得起,好些了。”

烛火就点在案台上,让我清楚地看见文泰的侧颜。

西北的生活,确是给他刻上了痕迹。下巴更坚毅了些,形貌也大气深沉了许多,也开阔豁达了许多。

我轻声道:“你总说好些了,那还是疼吧?”

文泰道:“疼倒是小事儿,就是平日里不怎么方便。”

病根真是烙下了。

伸手解了他的外衫,我将他塞进被子里,手伸进去,将他的裤腿撸起来,全是冰凉。

我使力,一点一点地揉捏着。

“有知觉么?”

“有了。”

“你别糊弄我,有知觉怎么这么凉?”

“你揉了以后便有了。”

搬来一个特制的炭炉子,上面有一个带了圈垫儿的木架子,刚刚和床沿平齐,坐在床沿,将他的脚架在木架子上,再在断筋的地方涂上药酒。

“暖和些没。”

“挺暖和的。你整天这样,也不嫌麻烦。”

我俯身吻了他一下:“我怎么会嫌麻烦。”

手顺着他的经脉顺沿而下,遇到一个微微凸起的肉结,藏在皮肤下面,是当时接上的断筋。从上到下沿着经脉一路用力按压,硬穿过那个肉结,再一路顺下去,猛然放手。

“血都涌过去了。”文泰闷闷地道,“你出汗了。”

“我出汗不成,要你出汗。”

文泰沉吟了一下,终是开口道:“大事在即,这都是些琐碎事儿,你也别做了。”

叹了口气,我轻声道:“文泰你不知道,做这事儿能静心。”

半晌,文泰垂首:“看你说的。”

伸手拿火钳子将炉火拨一拨,手捂热了,再将上面的药酒抹开。

“是真的。”我道。

炉火忽然窜上来一点,将抹在皮肤上的一层薄薄的药酒点燃了。绚亮了一圈,马上又沉寂下去。

文泰微笑道:“刚才倒是挺舒服的。”

我笑了,重新给他抹了药酒,这次手没有离开,一直帮他按。

文泰叹了口气,直视着我的眼睛,道:“我这腿是好不了了,你知道的吧。”

手上微微顿了一下,我笑了。

“我知道好不了,可这样,多少能疼少点。”

我回道。

文泰笑了,伸手搂了我的脖子,嘴巴对了上来,我咬着他的唇,低声笑道:“怎么了这是?”

“就想亲你一下。”

我一手仍按在他的脚踝上,另一手扶住了他的腰:“亲够了就坐好。”

文泰轻笑了一声,这才离了身子。

又弄了半个多时辰,炉火也渐渐下去了,我将他塞回棉被中,又将东西收拾了一下,打了水抹脸。

文泰将自己圈在被子里,道:“你什么都会啊?”

我笑了一下,拿着毛巾坐在床头,将他的脸,颈项,和背细细地擦了,最后自己落了衣衫,也钻进被子里。

“被窝里都被你捂暖和了。”打了一个寒颤,我轻笑道。

文泰靠了过来,双臂环上我:“专门为你暖的。”

一句话就将我点燃了,我一个翻身,将他压住。

他伸手从我后面绕过去,拉起被子将我们两人裹好。

我俯身热烈地吻他,他热烈地回应我。

舔上他的眼睑,有咸咸的味道。我轻轻地吸吮,全部扫在我的嘴里,手也没有停下在下面的开拓。

他的手从我的内衫里伸进去,攀上我的后背,我喘着气伏在他的身上,他眼中尽是水汽地看着我。

“泰……”

他看着我的眼睛,气喘吁吁地哑声道:“进……来……”

我咬上他的唇,放任自己,肆虐开来……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他靠在我的怀里,还没有醒。

日光透过窗纸洒在我床榻上,锦帛被褥上的银线在日光下发出柔和的亮光。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上面绣的竟是龙凤呈祥。

看来……

李颀不仅仅是诗和檄文做的好。

偏安一隅时,尚能如此舒心畅意,亏他安排妥当,事事上心。

我轻轻地吻着文泰的额头和侧脸,他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你什么时候进京?”他哑声问道。

我怔了一下:“说不准。”

伸手搭上我的腰,他将我抱的更紧了些,闭了眼,喃喃地道:“没什么,我就是心里惦记着。”

我贴上他的脸:“做什么梦呢?”

却见他侧了侧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闭上了眼睛。

于是我也跟着他继续睡。

铁蹄踏在地上,扬起黄沙尘籽……

黑云压城,甲光向日。

这是战场……叠叠喊杀声如浪,飞扬起黄土。

再次来到京城,绒衣肃马。

粼粼的白刃在烈日下闪耀得夺目,旌旗如林,尽是提马扬刀、飞骑驰骋的快意。

重重的围,一重一重,从皇城最外城的城垣,到内城的街道,到皇宫的城墙,朝霞中那灿然的金殿。

大气恢弘的殿宇,如今,被如林的旌旗遮蔽了光辉。

还记得那一瞬间的回眸。

我记得的。

那日我纵马扬辔,停在城门的下面。

如林的旌旗,纷飞的战火,也不乏掩去他目光中的光华。高耸的皇城城垣,和嵌在高耸城垣上的漆色扣钉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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