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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仕途-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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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各位发表完意见后,吴亦澹一句话就把大家的嘴巴堵住了。其实也不是什么横话蛮话,吴亦澹一向温文尔雅,不会端着党组书记架子,以势压人。何况党组会以民主集中制为原则,这点原则性吴亦澹还是有的。他说:“各位的意见都很对,我也承认这个时候改建大门,似乎没有太大必要。不过大家认真考虑过没有?政府主要领导已换新人,可谓新人新事新气象。试想其他都旧貌换了新颜,唯独政府门面不换,还是过去老气横秋死气沉沉的样子,又怎能体现政府的新气象新风貌呢?”

明言不必赘说,吴亦澹这么轻轻一点,大家就心领神会,明白了改建大门的深远历史意义和重大现实意义。耿日新坏事就坏在这道大门上,现甫迪声主政政府,要他重走过去旧门,再犯耿日新犯过的错误,换了谁心里都不会舒坦。没人再提任何反对意见,改建大门的提议获得一致通过。会后政工处朱处长就以办党组会议纪要形式,将提议打印出来,交到吴亦澹手上。吴亦澹又跟乔不群商量,如何往政府党组会上递提议。两人都认为甫迪声主持政府党组会议时递提议给他,有些为难他老人家,最好是他本人没在桃林,常务副市长栾喜民主持政府党组会议时再递为佳。

恰好甫迪声出国考察,时间有两个多月,暂由栾喜民主持政府全面工作,给了吴亦澹递提议的良机。这天栾喜民召集在家党组成员开政府党组会议,吴亦澹趁机把政府办改建大门的提议送到他面前,请求会议研究决定。栾喜民自然知道是甫迪声的意图,说:“改建大门又不是政府工作,弄到政府党组会上来干什么?政府办自己的事,拿到你们办党组会上去决定吧。”当场把提议还给了吴亦澹。

吴亦澹于是又把办党组成员叫到一起,正式将提议形成为决议。同时把乔不群事先提交的改建大门的初步预算方案抛出来,在会上过了一下,并提出大门改建工程由乔不群主抓。乔不群觉得大门工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人包揽,实在忙不过来,只同意负责跑规划和基建资金,工程招标施工和材料采购,还是请分管后勤的蒋副主任来负责。

如今的基建工程,大到建设大楼大桥大马路,小到小改造小维修小装修,只要是公家的事,不可能没有猫腻。吴亦澹最清楚乔不群的想法,他是不愿有人后面指背,疑心他提出改建大门,目的就是想有工程可抓,好从中拿回扣,弄好处。主动把招标施工和材料采购权让出去,只负责跑规划和申请资金方面的工作,没有油水,人家也就不会说什么。

吴亦澹转而征求蒋副主任意见,蒋副主任开始还要假惺惺推辞,说他后勤摊子大,事情多,腾不出时间。其实他最喜欢的工作就是抓基建。头次办党组会讨论改建大门的事,他就是担心自己插手不上工程,好处被乔不群一人独吞,才反对得最厉害。所以吴亦澹多劝得两句,蒋副主任就爽快地答应下来。

放在别处,要去规划部门跑规划,要追着政府领导和财政部门跑资金,没有一年半载的,绝对拿不下来。政府办到底是政府办,是直接为政府领导服务的核心机构,有些事情还是挺好办的。乔不群拉上副市长何德志的秘书,去规划局打一转,规划局长不想放过讨好分管领导秘书的大好机会,立即安排专人,跑到政府大院,在东南面张天师选定的位置架上仪器,搞过测量,绘好图纸,一个星期规划就给了出来。资金的事更没得说,财政归常务副市长栾喜民亲自主管,他明白改建大门是甫迪声的意思,在资金申请报告上大笔一挥,财政见了他的字,屁都不放一个,就把五十万元工程款拨到了政府办资金户头上。五十万元肯定修不出一道像样的大门,不过乔不群不用担心,栾喜民已留下话,这只是前期资金。地方财政是吃饭财政,管财政的领导知道一次批的资金太大,招人耳目,而化整为零,分几次批拨,不会那么显眼。

规划已经出来,前期资金也到了位,接下来就是招标和拆建施工了。招标通告刚发出去,乔不群的手机就成了热线电话,亲朋好友、同学老乡纷纷给他推荐工程老板。还有四大家某些领导,平时并没什么交往,这下也对乔不群亲切起来,打招呼要求关照他们的人。甚至带人找上门来,悄悄给乔不群塞红包。乔不群以工程建设主要由蒋副主任负责为由,统统推掉,包括那些不薄的红包。

这天下班回到家里,刚吃过晚饭,史宇寒同学奚小溪和他丈夫游老板敲门进来。那次乔不群家里进火,史宇寒邀请部分同事和同学来玩,这夫妻俩也在场。饭后大家打牌娱乐,游老板没参场,坐到乔不群旁边,两人随便聊了一会儿。说起香港自己的公司,游老板透露,投资方是资金雄厚的美国人,表示以后有机会,邀请乔不群到美国去考察。还自称资本家,好像他有多大资本似的。

见过面,乔不群以为客人是无事来串串门,开玩笑道:“今天大资本家光临,是不是来邀我去美国考察?”游老板说:“一定一定,今后一定邀请乔主任和史老师双双赴美考察访问。”眼睛则望着奚小溪,抬了一下下巴。奚小溪会意,从坤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正在看动画片的州州,说是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给侄儿点书费。

乔不群就明白了两位的来意。想不到游老板这所谓的香港资本家,也对政府门楼这区区几十万元的小工程感兴趣。正待开口命州州把信封还给人家,史宇寒举步上前,拍拍州州,要他快谢谢阿姨。谢谢就是笑纳的意思,就像台上的演员,一个劲地谢谢台下观众,原意就是告诉观众,你们的掌声和门票费我都笑纳了。

刚好电视里的动画片放完,州州听话地道过谢,将信封递到史宇寒手上,进里屋做作业去了。史宇寒手一扬,信封就到了电视机旁的矮柜上。矮柜上先已搁了好几个信封。下班回家时,乔不群瞥见矮柜上的信封,也不怎么在意,只觉得史宇寒一向爱整洁,平时州州丢本书在矮柜上,她都非捡开不可,这下扔着好几个信封,竟然也能容忍,实属稀罕。这下才恍然明白,史宇寒别有用意。她肯定事先得知奚小溪夫妇要上门,故意丢些信封在看得见的地方,好暗示他们,别人已捷足先登来表示过了。夫妻多年,史宇寒这点心机,乔不群还能不知?她是要让奚小溪夫妇俩长些见识,乔不群身为政府办领导,手里还有些权力,求的人不少,同时也说明政府门楼工程抢手,不是谁想拿就拿得到手的。

乔不群正不知说什么好,史宇寒已走到奚小溪面前,说:“小溪你们也太客气了。政府大门工程的事,昨天你打过电话后,我就跟不群说了说,他当然愿意帮这个忙。只是帮不帮得到,现在还不怎么好打包票。”

这又是史宇寒编的瞎话。这两天乔不群根本没听她提过此事,更谈不上答应帮游老板的忙。可事已至此,乔不群也没了退路,告诉游老板,工程要进行公开招标,他一个人的话算不了数。游老板说他参与过不少此类招标,都是走过场的,建设方有意将标给谁,办法多的是。乔不群只得先答应试试看。

两位走后,史宇寒逼着乔不群发话,非把工程揽给游老板,好给她长长面子。乔不群躲不过史宇寒的纠缠,把游老板引荐给了蒋副主任。门楼的工程建设施工任务本是乔不群让给自己的,蒋副主任自然不好拂他的意。加上游老板又上门下了猛药,蒋副主任也就有了把工程交给游老板的想法。回头跟乔不群一合计,最后设法让游老板中了标。

搞完招标,具体的工程建设乔不群就不怎么插手了,任由蒋副主任去折腾。蒋副主任抓过一次大门建设,有现成经验,可谓轻车熟路,工程很快进入拆建施工阶段。也是蒋副主任念乔不群的情,施工过程中,大事小事喜欢找他商量,或把他拉到工地上,请他做高参。乔不群当然不会随便发话表态,只一些与规划明显相冲突的地方,才会要求蒋副主任和游老板一定按图纸施工,不能有任何走样。

施工进入攻坚阶段后,又找栾喜民批了两次钱,留下的资金缺口已不特别大,乔不群的任务算是基本完成,除每天去工地上看看,再没别的要紧事。这天又在工地上转了转,忽想起最近只顾跑大门工程,好久没见李雨潺了,连电话都打得少,便回了政府大院,准备去老干处蹓蹓。

还没上楼,被王怀信堵住,问廉政工程初步方案看过没有。乔不群心里装着个门楼工程,哪里还记得廉政工程?到底门楼工程是实工程,廉政工程是虚工程。不过乔不群的话来得还是挺诚恳:“已经看过,只是天天围着新建大门转,没来得及跟你交换意见。我看也不急,甫市长都出国了,等他回来后,我们再合计合计,进一步完善方案,再交他定夺。”

这也是实情,王怀信不好操之过急,放过乔不群。

来到老干处,李雨潺却不在。走进处长室,林处长告知,李雨潺去了医院。乔不群说:“哪位老干病了?”林处长说:“哪位老干都没病。”乔不群说:“那她去医院干什么?”林处长说:“袁秘书长要住院,给他去联系病房。”乔不群笑道:“袁秘书长还没退休,就让他享受起老干待遇来了?”林处长感慨道:“袁秘书长退休是没退休,可他已经退位。如果还待在位置上,又哪轮得到我们老干处为他效力?”

乔不群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上次人代会,袁明清没能参加副市长选举,秘书长兼政府办主任职务又已免去,一时成为无职无权的闲人。关心他去向的人倒是不少,有说会到市政协去做副主席的,有说要去外地任副市长的,也有说可能去省政府做副秘书长的,什么说法都有,听去都是组织部长的口气。也怪不得,如今最有实权又最好当的官就是组织部长了,官场上才人人都有组织部长情结,一到地方班子换届或人事调整,都纷纷出面,争做业余组织部长,乱点鸳鸯谱。本来袁明清的副市长已水到渠成,业余组织部长们都给他做过好几回方案,不想风云突变,没让他参选了,又叫人怎么想得通?何况袁明清工作能力不错,又没犯什么大错误,自然应该有个合理去向。只是业余组织部长们的想法再好,理由再充分,正式的组织部长不发话,他们的意见还是算不了数,袁明清也就至今赋闲在家,什么地方也没去成。

忙惯了的人,在家闲得太久,容易闲出病来,袁明清渐渐感觉身上有些不对劲了,吃不好,睡不香,两眼昏花,四肢无力。夫人有些发急,不知如何是好。孩子在外读研和上大学,商量的人都没一个,只得到政府办来找人,帮忙给袁明清联系个什么医院。袁夫人姓郁,是农科所所长,大家都熟悉,见了面都亲切地喊她郁所长或郁大姐。可嘴上亲切,却没谁肯拿出实际行动来,找过行政处,又找政工处,再找秘书处,都被推掉了。气得郁所长咬牙切齿,暗骂这些人势利眼。想起老袁在位时,打个喷嚏,这些人都会心惊肉跳,争先恐后帮着求医问药,比自己亲爹生了病还上心。这下下台没几天,一个个都往后面缩,好像袁家人得了麻风病,生怕传染到自己身上似的。郁所长为袁明清感到委屈,却还不好在他面前说什么,怕他一生气,加重病情。也是迫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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