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家-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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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缓缓的放下杯子,双目直视着面前的英俊男子:“沈刀,转眼的功夫,你便已经在我沈府住了几个月。你说说,这几个月来,我待你如何?”
那面目英俊的中年男子闻言,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连眉头也不抬,只是淡淡的开口应道:“家主大人对在下可谓奉若上宾,令在下感激不尽。家主大人若是有何吩咐,但请直说无妨。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在下无不应允,绝无推辞之理”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仰头喝干了杯中酒。旁边一个穿着极为暴露的美貌丰腴的侍女,连忙拿起酒壶给他满上……
“唔,有你这句话,便不枉我对你如此优柔。沈刀,这几个月来,你住在沈府,可曾听到过一些沈府以前的传闻?”
沈刀(也就是当初那个苏南郡的马匪头子吴官锦,今后便以沈刀称之)闻言眉毛终于微微一挑:“家主大人指的是哪方面?”
沈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嘴里吐出几个字:“关于我那个庶出的九弟”
沈刀了然一笑:“多少听福根说了一些,听闻那位九少爷才华出众,少年老成,能力超群,曾经帮沈府度过了一次天大的危机,不知是也不是?”
沈大的面色有些阴沉:“福根就跟你说的这些?”
沈刀摇摇头:“家主大人不要多心,不止这些。福根还说,虽然九少爷已经被逐出沈府,在族谱之上除名,可他一日不除,家主大人便一日睡不踏实……”
沈大的闻言面色好看了些,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还是福根知我心意……”说完这句,便没有了下文,而是静静的看着沈刀,看他作何反应
沈刀不是傻子,他能够拉起一支近万人的马匪队伍,并且在苏南郡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没有点心计,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听了沈大这一番话,他当然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当下缓缓探出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天之内,我要九少爷现在的落脚之处,还有他身边有些什么人的信息……”
沈大闻言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何用三天,马上你便能拿到……”说着对他自己身边的那个同样美貌丰腴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便飞快的下去了。不多时,两名酒神卫队的成员,捧着一个小盒子到了后花园,将手中的小盒子放下之后,又飞快的退了下去。临走前还带着些警告意味的看了看沈刀……
沈大并没有看见两名酒神卫队成员的脸色,等俩人退下之后,他满脸愉快的对沈刀举起酒杯:“你要的信息都在这个小盒子里,来,饮完这杯酒,我便等你的好消息……”
沈刀同样对那两名酒神卫队成员的警告视若无睹,听见沈大的话,便也依言端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两个羊脂玉杯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然后快速分开,各自到了沈大和沈刀俩人的唇边……
“家主大人,三日之内,无论成与不成,在下都会在此处对家主大人有个交代的……”
沈大满意的点点头:“哈哈哈,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来来来,吃菜吃菜……哈哈……”
(每天更新万字,成绩不尽人意,受打击了……)
第一五一章 阴差阳错
第一五一章阴差阳错
沈慎卿最终还是没有等萧惠欢定制的马车造好,他在六月二十三这天,将酿酒作坊的草图画出来交给萧惠欢之后,便和柴叔一起动身前往苏南郡了。!一起带过去的,还有萧惠欢交给他的四千两银票,用于采购酿酒作坊需要用到的设备器具。由于有些东西可能需要特别定做,因此,这一趟苏南郡之行,预计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对于如此长时间的分别,俩人心中自然有些不舍,不过为了俩人的将来考虑,却又不得不忍受这种暂时的别离。萧惠欢强忍着心中那股离别的愁绪,将沈慎卿一直送到萧家庄的庄口,挥手目送他远去。之后收拾情怀,回到庄子里,打算再和爹爹萧大成仔细商量一番酿酒作坊动工的事情。
北庄的张鹏叔已经去洪武县那边请大工匠了,大概在这一两日内便会返回。这一两日的功夫,萧惠欢得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要请的帮工和工匠数量,这些工人的工钱如何结算,每日两餐酒饭如何安排,由谁来操办酒饭等等事情,都要有个头绪。要不然到时候一开工,上上下下至少几十口人要吃饭,工作要有人来统筹安排。若是没有个章程,这一乱起来可有得烦的……
还有修建酒坊的材料也需要预先准备好。这个时候修房造屋要用到的材料不多,最主要的只有三样,石料,木材,还有屋顶上盖的瓦片。木材好说,萧家庄背靠大山,山上的各种木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请人去砍伐就是。可石料和瓦片却需要从别处购买,特别是石料。修房造屋的石料可有讲究,条石,板石,青石,墨石,各有各的用处,对材质的要求也很高。特别是下地基需要用到的条石,必须得坚固,耐水耐压,否则房子修起来之后,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石料的问题倒也不难解决,临近的洪峰县有好几个大的采石场,只要有银子就能买到。可瓦片却是个大问题,倒不是说没得买。相反,这东西在洪泽县便很容易买到,洪泽县城郊便有好几个规模不小的窑场,专门烧制青砖黑瓦。周边几个县的百姓,修房造屋需要的瓦片,都是由洪泽县的这几个窑场提供的。可问题是这几个窑场,都是沈家的产业。萧家庄若是此时去采购大批量的瓦片,必然会引起沈府的注意。这样一来,想要在不惊动沈府的情况下将酒坊建起来就不太可能了……
这个问题,萧惠欢和爹爹,萧七叔想了半晌都没办法解决。最后萧七叔期期艾艾的说了句:“欢儿,要不咱们就自己开窑吧?自己开窑烧瓦,应当不算太难。只要有一两个懂行之人来统筹便可,其他的大多是些力气活儿,多请些人便是……”
萧惠欢其实也是这么想,不过她问了爹爹和七叔,整个萧家庄上下,恐怕都没有懂得烧窑的人。这又是个问题,无奈之下,只好先将这个事情放下来。打算抽空到农庄那边问问那些佃农,看有没有懂得烧窑制瓦之人。
这两日爹爹和七叔在庄子里四处请人,总共请了四十多名壮劳力。萧惠欢大概算了算,这些人手应当足够了。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这些人的工钱,虽说都是一个庄子里的乡亲,而且这段时间又是农闲,并没有多少农活儿要干。可人家在这大热的三伏天里,丢下自家的事情跑来帮忙,见天儿早出晚归,干得汗流浃背的,总没有让人家白干的道理。因此除了每日的两餐酒饭,萧惠欢还是打算每人按天支付工钱。
跟爹爹和七叔商量了一番,萧惠欢将这个工钱定在每人每天三十文钱。这个价钱是庄子上的壮劳力,农闲的时候去城里打短工的通常价格,不高也不低。此外,每日的两餐酒饭,则由娘亲和嫂子秀禾,还有萧七婶,以及秀禾的母亲过来一起操办。需要的酒菜这些,每隔三五天去县城里采买一些,加上自家田地里出产的果蔬便足够了。
将这些零零总总的琐事安排妥当,拟出一个章程交给老爹。萧惠欢便动身去农庄,想看看那些佃户里面,有没有懂得烧窑制瓦之人。奔波了一下午,结果让她大失所望,这年头懂得烧窑制瓦之人似乎不多,农庄里的一百来户佃农,竟然没有一家一户一丁懂得如何做。无奈之下,萧惠欢只好放弃了自己开窑烧瓦的打算,另寻它法。
在农庄里呆到下午,顺道着看了看试验田里的杂交稻的长势,萧惠欢在天快黑的时候才动身回家。一路上不断有从田地里收工回去的佃户跟她打招呼,萧家农庄的这些佃农,对萧惠欢和沈慎卿这两个主家,可是非常青睐的。一是因为俩人都非常年轻,又没有丝毫架子。二是因为前次马匪袭击庄子的时候,萧惠欢并没有狠心抛下他们,而是让他们一起到萧氏宗族祠堂躲避;第三则是因为他们也隐隐听到了一些关于萧惠欢的传闻,知道这位小主母还有一些非同一般的能耐……
萧惠欢的确没什么架子,微笑着向每一个跟她打招呼的佃农点头致意。突然,她看见前方有一个穿着极为讲究之人,从背后看去,这人身材挺拔,个子魁梧。行走间颇有些龙行虎步的味道,不过他似乎对萧家庄不太熟悉,不时的拉着一两个佃农问路。这让萧惠欢一下子警惕起来……
自从得知了沈大一心想要除掉慎卿这个消息之后,萧惠欢便时常留心这方面的事情。但凡是庄子里出现了什么陌生人,她都会特别关注。而此时她所看到的这个人,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可她却隐隐觉得有些面熟。因为这人的身材,像极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当日在萧家庄内被围剿的马匪头子,如今身为沈大座上宾的吴官锦……
萧惠欢有心想要去正面看清楚这人的面貌,却又不敢付诸行动。因为当日狙击马匪,她一直和那些壮丁们呆在一起,她不敢确定吴官锦是否认识她。可若是弄不明白此人究竟是谁,究竟在打听什么,萧惠欢心中又不踏实。若是弄不明白,恐怕她夜里连觉都睡不着……
想到这里,萧惠欢灵机一动。她非但不上前,反而故意放慢了脚步,远远的和前面那人拉开了距离。等到前面那人的背影几乎看不见了,萧惠欢才转身回去,拉着先前被他问过的几名佃农,向他们打听情况,想要问清楚前面那人对他们说过些什么。
得到的结果让萧惠欢的心愈发揪紧了,因为这人一路一直在打听的,竟赫然就是慎卿的住址。得到这个消息,萧惠欢的第一反应便是赶紧抄近路去通知慎卿,让他赶快躲避。因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萧惠欢已经知道,慎卿除了柴叔之外,较为亲近的人,只有他的几个同窗。而这些同窗如今都远在外地,而且没有一个的身材特征和先前这人对得上号。当然,除了亲近之人,或许还会有一种人会来找慎卿,那就是朝廷的使者。可这人明显是货不对板,若是朝廷之人前来,怎么会是一个人?
排除了这些可能,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人是想来对慎卿不利的。这样一想,萧惠欢当然想要尽快去通知慎卿。结果走出去近半里路了才想起来,那冤家现在已经不在萧家庄了。自己这一去不是扑个空么?闹得不好当自己抄近路赶到他家的时候,这人也赶到了。要是这人真的是吴官锦,而那晚他又认出了自己,那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样一寻思,萧惠欢又掉头继续朝家里走,打算回到家里让爹娘和嫂子做一些准备。虽然这人现在是冲着慎卿家里去的,可难保他知不知道自己和慎卿的关系……
吴官锦昨日在沈大面前下了包票,拿到了沈慎卿如今的住址。当他看到那地址上面的萧家庄三个字的时候,双目当中猛然迸射出两团炙热的火焰。萧家庄这个地方,是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几个月前就是在这里,他失去了他最后的几十名兄弟。对于这个地方,只要有机会,吴官锦一定会相反设法的将其毁去,要让这个地方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呼风唤雨的马匪头子了,他只是沈府的一个客卿,起码现在他的身份只是这样,他没有任何助力。他需要借助沈府的特殊地位,先躲过这一两年朝廷对他的追捕。等到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