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深处莫问情-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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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他摒弃了其他人，道，“刚才朕不是开玩笑。”
“什么？”
“朕今晚会翻你的牌子。”
终于，在我逃避了将近半年以后，这件事情又一次的摆在了我的面前。
他见我没有说话，继续道，“朕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我知道，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我，我的身体还没有好。”
“你都可以陪太皇太后祈福了，还不能侍寝吗？”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我。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那个，其实，我这几天身体不方便。”
“真儿，朕已经着人查过了，你这个月已经过了。”我心中一阵挫败，抬头望他，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在说，你还有什么借口。的确，我没有借口了。
我咬住嘴唇，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他叹了口气，将我搂进怀中，抚着我的头发，道，“朕不是想逼你，只是你是朕的妻子，侍寝是迟早的事情。曜杰的事情是朕一早就预料到的，如果朕不知，或许现在朕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世事无常，朕不想再等了，不想失去你。”
“可是，我，我……”
“可是什么？”
即使我可以在他面起肆无忌惮的说话，不守规矩，但是那并不代表我可以拒绝侍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最终还是把话压在了心底。
他低笑出声，“不必你操心，自然会有嬷嬷教你规矩。你就好好准备。”他拍拍我的脸，对我一笑，便步出大殿。
侍寝，在别人眼前大无上容宠，在我眼中的噩梦，终于要在今天成真了。我有些木然的站着，连碧迩何时进来的，我都不知道。
“恭喜娘娘。”
见她笑意盈盈的样子，我抽抽嘴角，道，“我要去芳婷宫。”
她一愣，“可是娘娘，等会儿内侍馆的人便会派人过来了。”
我皱皱眉，不耐烦的说道，“来了就让候着。”扔下这句话，便起身出了宫门。
我盯着茶杯中悬浮的叶子，半天没有说一个字。
“你若是不出声，我可怎么帮你？”小菁坐在我的对面，道。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道，“他要我侍寝。”
“那不是好事？有什么可担心的。”她看了看我的样子，然后道，“还是，你不想？”
我缓缓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的心乱极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见此，小菁也沉默了。“我只是名义上的妃子，所以对于侍寝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侍寝是每个妃子的义务，对吗？”
我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我又何尝不知。我也明白，终有一日，我会侍寝，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告诉我，你在怕什么？”她握住我的手，柔声问道。
在我吞咽了几次口水以后，我才道，“我怕在自己交给他身体了以后，也会把自己的心也交出去了，怕的是终有一日，我会变得和这宫中的其他女人一样，会因为他而争风吃醋，会嫉妒，会憎恨，怕的是我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冷静和自持。”其实我更怕，一旦我爱上了他，当我可以有机会回去的时候，我怕我会舍不得，会难以割舍。
“真，我明白你的害怕。只是你就这样因为你的害怕，连个机会都不给吗？给他机会也就是给你自己机会，给你自己一个可以勇敢爱人的机会，你不想吗？”
“小菁。”
“你总是怕受伤害，是的，每个人都会怕受伤害。只是你一直躲在自己的壳子里，在还没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得出不好的结果，否定了它。这样的你，还会快乐吗？凡事都有两面性，做一件事情的结果都是一半一半，若你做了，有一半的机会成功，若从开始就不作，那么成功的机会就是零。世事无常，我以前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在没有阿隽的日子里渡过一生。他离开我的时候，我也很难过，好像天都塌了，但是好在，我和他有过开始，虽然现在只有回忆，但是我也觉得很满足。如果开始时，我也怕受伤，不肯和他在一起，也许我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但是我现在也不会拥有这么美好的回忆了。人，都不能未卜先知。在开始时，谁都不能预知，这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唯一的路，就是走下去。即使最后是坏的，也是一种经历，更何况，结局会是好的呢？没有开始之前，谁都不知道，不是吗？真，我并不是要你一定要听我的，我只是希望你自己不要老是陷在自己的束缚里，偶尔听听你的心，好吗？”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我一直回想着小菁说的话，我的心。我的心会怎么说呢？是我想的太多吗？是我的顾忌太多吗？也许吧。我承认自己是自私的，每次都会在心里用天平去比较谁比谁付出的多。但若是那样，还是爱吗？爱，不该是不计较付出，不求回报的吗？
就在我脑子还是乱乱的时候，内侍馆的人来了。等我依例被带到撷香宫的时候，才发现，碧迩不在，于是我问道，“碧迩呢？”
那位嬷嬷一愣，道，“娘娘，您来侍寝是不能带自己的奴才的。”
经她一提，我这才想起，在我临走出毓秀宫时，碧迩跪在宫门口送我，好像还说了一些吉利话之类的。
我点点头，嬷嬷又继续道，“娘娘，您不必紧张。老奴会再给您介绍侍寝的规矩和禁忌，您可要听好了。”我看着她的嘴巴在动，脑子乱成一团的我根本听不进去，。呵，如果我当时把她所说的都听进去了，也许后来也不会那样了，那么曜奕又当如何呢？可是正如小菁所说，人没有预知的能力，我在当时又怎么会想到几个时辰以后，我，便不再是影妃了呢？
第五十三章
等到嬷嬷讲完规矩已经接近晚膳时分了，我转转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后便看着宫人进出，呈上很多精致的小点。我指了指那些点心，道，“这都是给我的？”
嬷嬷笑着说，“回娘娘，是的。娘娘还是先吃点垫垫肚子吧。吃完了，就要去沐浴净身，之后就不能吃东西了。”
敢情这就是我晚上的食粮啊，一想到晚上没有正餐吃，我心里就一肚子的不自在。失节事小，饿死事大啊，要我侍寝还不给我吃饱。我有些气闷的坐到桌子前，想都不想，就开始吃起来。饭毕，依例，我去了撷香宫后面的温泉沐浴。
我瞪着这个宽大的浴室，使劲的咽了咽口水。说是浴室，我看是游泳池还差不多。原来妃嫔侍寝真的是无上容宠啊。那硕大的池子四周边垂着白色的帐缦，温泉水缓缓的由池子的左边注入，满满的雾气充满了整间房间，水上则飘散着各色的花瓣，香气袭人。挥退了其他的人，我轻轻褪下衣衫，慢慢的下到池水中，如我想象中的温暖和舒服瞬间包围了我，似乎我的烦恼也一下子随着这流淌的温泉离开了。
许是时辰到了，几个宫人进来，要我起身。虽然我还是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极快的套上了衣衫。她们帮我弄干了头发，问道，“娘娘，可要梳妆？”
我一愣，随即摇头，道，“不用了。把头发梳顺就可以了。”她们领命，然后将一件淡粉色的薄纱套在我的身上。然后便搀着我来到了正殿。然后便听她们道，“娘娘，奴才们不能进去了，请您自己进去等候君上吧。”
我从她们的手臂上抽回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了两扇厚重的宫门，踏了进去，她们便在我身后关上了门。大殿很宽敞，只是我根本看不见殿内的陈设，因为挡在我眼前是层层纱缦。我一边走一边掀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纱缦，我细细数了数，竟共有九层。在掀开了第九层后，我终于看清了映入我眼帘的，是大的不容我忽视的雕花大床。在我右手边，则是一个圆桌，上面的香炉正点着不知名的熏香，香气弥漫了整个大殿。
环顾了一周后，我才发现自己竟然紧张的很，手心都是汗。我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坐在床沿，双手交叠着，没由来的发现原来等待是世界上最最漫长的事情。那熏香似乎完全没有起到宁神的作用，我的神经还是很紧绷。我起身，来回的走着，希望借着运动来排解，可是完全没有效用。我倒是有股冲动跑去问曜奕，到底什么时候来，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点来，等待真的会把一个人的意志给磨光了，不过我想我现在的一身行头也不合适到处乱走吧。
就在我越来越烦躁的时候，我听见前方的门似乎被推开了，然后便是重重的关门声。是他吗？我的双手绞在一起，直到看清来人我才放松。
不是曜奕，却是个小宫女。
“你是谁？”
“回娘娘的话，君上让奴婢来传话，今晚要和荃楠王爷讨论政事，请娘娘先行歇息吧。”
听到她的话，我差点没有高兴的跳起来。呵呵，今天不用侍寝了，不管怎样，我倒是有种解脱的感觉。
“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回毓秀宫。”
“娘娘，这不和规矩。”
我皱皱眉头，向外面扬声问道，“内侍馆的人还在吗？”
然后，那嬷嬷便进了来，但她却只在最外面一层的帐缦前止住，跪在地上，道，“娘娘有何吩咐？”
“若是君上晚上不能临幸妃子，那妃子可以回到自己的宫里吗？”
“回娘娘，依例是不可。不管君上是否临幸了那个妃子，那妃子只能到第二天早朝前才可离开。”
“知道了，下去吧。”然后，我又转向那个小宫女，道，“就这些吗？”
“是的，君上只让奴婢说了这些。”我点点头，便让那宫女下去了。
放松的呼出一口气，虽然不能回毓秀宫，不过只要曜奕今晚不过来，我就大大的放松了下来。这人啊，若是一放松，困意立刻就浮了上来，我捂住打哈欠的嘴，熄了灯，钻进被窝，便沉沉的睡去了。
我也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直到有人在我耳边轻唤，“娘娘，醒醒。娘娘，醒醒。”
我不情愿的睁开眼，发现大殿里亮了灯，一个刚才服侍我沐浴的宫女在推着我，我揉揉眼睛，道，“天亮了吗？”
“怎么？你还想睡到天亮吗？”
这个声音好熟悉，循着声音，我看到了曜奕。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我愣住了。曜奕坐在圆桌边的凳子上，冷冷的看着我。是的，我没有看错，那眼中的寒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我能感觉的到，他在生气，虽然他的脸上极力的隐忍着，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让人不敢接近。
“你怎么在这？”面对他的出现，我倒是有些意外。我才刚起身，刚刚披了件衣服，他便一把将我从床上拉了下来，冷声问道，“你倒是希望朕不在啊！否则怎么会知道你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他的手拉住我的手腕，手腕上生生的疼，我皱着眉，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些什么，“你先放开，很疼啊。”
他盯着我的眼睛，然后狠狠的放开，似乎在等我的回答。我揉揉发红的手腕，心里的气也是不停的往上长。他是吃错什么药了？拿我当起出气筒来？于是我也回道，“不就是睡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冷笑一声，道，“谷谦，叫内侍总管进来。”
那总管唯唯诺诺的进了来，见到曜奕连忙下跪，曜奕问道，“你来告诉影妃娘娘，到底有什么不对？”
“回君上，侍寝的妃子在君上到来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