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飞-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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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哪里痛?”
对着他焦急的脸,黑眸里的关切毫不遮掩,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水寒,我是个小气的女子,我无法忍受和别人分享你的爱,你的人。我自私,我小性,我都承认,可我就是无法不在乎,如果可以爱你少一些,我就不会这么在乎了,当初我应该和东方玉离开,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只想发泄心底的愤懑,口不遮拦,他眼里的痛迅速凝聚,最后沉淀到底,黑眸里是深深的伤和哀,他缓缓的起身
“雪衣,你后悔了?”
“后悔吗?”
长叹口气,我这是在做什么?气刚才看到的吗?可他什么都没做呀,难道这么久的爱还不能让我相信吗?难道从来一次我就不会选择他吗?
根本不可能,明知道前路艰险,我仍然义无反顾不是吗?当初东方玉明白,我更明白,我是为了什么回来的。
颓然的坐起来,用手抱住头
“水寒,我是在怪自己,在恨自己,当初如果不放手,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我好恨自己当初的懦弱。”
水寒一下子抓住我抱着头的右手
“你的手怎么了?”
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冲他摇了摇,自嘲的苦笑
“不能吃饭了。”
水寒眼里的冷色更重,咬牙转身想走,被我一下子用左手抓住
“算了,水寒,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你不只是我的男人,也是一个皇上。”
他周身的冷凝慢慢的卸去,最后颓然的坐在床上,一拳砸在床边,床身晃了晃。
知道他懂,我又何尝不懂,只是别扭,可刚见他失去理智,却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别扭,也恨自己的小气,他的心何尝好受呢?身为皇上也有很多不得已的,外人看着光鲜,可是却要平衡各方面的势力,要顾国,顾民,还要顾这个一团乱的家。
今天把刘妃打入冷宫,明天朝堂上又会掀起波澜了,毕竟后宫不单只是皇上的家事,那牵扯着朝堂势力的均衡,在他身后缓缓的抱住他的腰
“放了刘妃吧。水寒。”
他的身子一震,回身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长发里,久久无声,他懂我的心思。
自那以后我和水寒更加的恩爱了,他总是宠溺的满足我任何的要求,我的手不能吃饭,他就一直喂我吃,从不让昭儿,伊人来。
每次都是喂我吃过后,再赶去前面上朝,中午的时候,只要一到吃饭的时间就会匆忙的赶回来,和我一起吃过饭,喂我吃完,再去前面议事,尽管嘲笑他的做法,可心里却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歉意,水寒,我该拿你怎么办?
尽管不问外面的事,可昭儿有一次说漏嘴,和伊人抱怨,皇上该让刘妃在冷宫多住些日子,浅浅的笑容自始自终没有从脸上撤下,昭儿和我也不平过,不过不见我表态,也就不在说了。
手伤好的差不多了,其实本也没什么,消肿了就好了,没伤到筋骨,好在刘妃的武功底子薄弱,要不这手还真费了,刘妃,我不怕,只是那萧妃,有些阴险,更有心计。
想不到八年前我们斗,八年后我们还要斗,好在后宫中新引进的那些个女人不够资格来找茬,要不我还真是够烦的,恶心也恶心死我了。
闲来无事,拿着毛笔在水寒的御书房里写字,从上次事件后,水寒不让任何人靠近寝殿,加强了暗卫的守备,果真有暗卫,我就说偌大一个皇宫,皇上身边怎么可能看不到巡逻的御林军,原来是暗卫代替,省的一会一圈在眼前晃闹心。
整个宫殿连个飞虫都难以飞进,这回那些个女人再进不来了,无意中发现水寒的桌边有个翻旧的奏折,一看就是总看造成的,边角都有些褶皱了。
好奇的拿过来看,只一眼就没心思看下去了,里面的意思是请求皇上封我为后,把我夸的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不觉好笑,看来水寒一直没断这念头,看这奏折的字迹,就知道是他自己写的,是满足一下自己的愿望吧,没事翻来看,自己心底多少舒服些,沉醉在自己的假想中,这个男人有时候的做法还真是幼稚可笑。
不过从中也看得出,水寒这个皇上并不是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他有太多的不得已,太多需要顾虑的地方,宰相,元帅各自一方,手下党羽众多,猛然想起,水寒曾说过让我等的话。
把那假奏折放在原来的位置,原来等的是这,我还以为是等和他一起悠游江湖,闲散而居的生活呢。不过,算了,只要是他要的,我就会陪着他。
大笔一挥写下了一行字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吹了吹未干的墨,把“恨”改成了“情”,白居易的《长恨歌》曾经难解其中味,而今识尽此中味,方觉泪满巾,哀断肠。
“好字,好词。”
吓的一哆嗦,这是谁?皇上的寝殿那么多暗卫都拦不住来人,定是高手,迅速转身,在看清来人时,嫣然一笑,竟是她。
起身行礼
“民女谢晓谕给太后请安。”
来的正是太后,水寒的母后,寒笑颖,她扶起我,左右看着,半晌,
“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可人,这气韵,这无意中流露的伤怀,真真像极了,难怪我儿为你痴迷。”
给她倒了杯茶,我在御书房的时候从不让昭儿和伊人随伺在侧,这会偌大的书房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对视,静静的看着她。
八年在她的脸上平添了些细小的皱纹,暗叹女人到底是不如男人禁老,水寒和东方玉一点变化没有,可也是,他们正值当年,只是显得成熟,可眼前的人却不再是豆蔻年华,其实在她这个年岁的人当中,她还是显的年轻的,毕竟是练武之人。
她依旧急行如风,性子豪爽,只是在看向我的那双和水寒相似的眼睛里,多了些我不懂的东西,一身随意的打扮一点也没有一国太后该有的端庄,不过自骨子里散发的贵气,还是让人不敢仰视。
敛下眼神,
“太后今日来,是有事吧?”
她朗声的笑着,走近我身边,抬起我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后的?这无人通报,而且哪个太后会如我这般翻墙而进的?”
果然犀利,
“回太后,民女自民间就听闻太后为人不拘小节,率性豪情,而且您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威仪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所以民女大胆猜想必是太后无疑。”
我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我的眼睛,平静的眼神后是探索,是怀疑,她在怀疑什么呢?莫非她怀疑我就是雪衣吗?这还魂的事她会信?她又笑起来
“好个能说会道的女孩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以为能弹出那相同曲子,唱相同歌曲的人必是雪衣,不料想却是另一个惹人怜爱的丫头。”
心底一惊,想起那首《天上人间会相逢》,当年在竹林里,她跟踪水寒自然听我唱过,而我曾在丹香城被抓的事,如何能逃出她的耳目,还好她查探的不够细,要不然我还真就无法遁形了,会不会被他们当妖怪斩首示众,或者烧死?
掩下心底的惊诧,面上依旧平静如常,任她审视,终于她叹了口气,松开对我的钳制,走到椅子上坐好
“雪衣那孩子已经消失了,我怎么会认为你是呢?唉,可惜了那孩子了。”
她的这句话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如果不是我的定力可以,就凭这句就能催下我的眼泪了。
笑着看她,不说不动。她不在自语,貌似无意的看着我
“前些日子,她们拿着本宫的手谕来扰了你的清净,事后皇儿来与本宫理论过,是本宫料事不周,姑娘莫怪。”
赶紧俯身叩拜
“太后这么说是折杀奴婢,奴婢不敢。”
“起来吧,她们说本宫还不信,你真的有本事让皇儿摘下雪衣的画像,今日一看你确实有这个资本。晓谕是吗?皇儿心底很苦,如果你能让他走出过往,本宫这个当娘的也就欣慰了。”
静静的听着,她是来向我示好的吗?不是我防备她,只是我毕竟对她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如果是雪衣,或许会得她些真心对待,但是我,不敢轻信。
这皇室,伤了我的心了。爹如此,我如此,皇室里的情最不值钱了。何况眼前这个女子,不是一般人,她的身后代表的是皇族,她的话,她的情又有几分真?
心底暗自揣摩着,她见我不说话,轻轻的走过来
“晓谕姑娘,本宫此次来,是和你闲话家常的,不要拘束,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皇儿做不到的也许本宫可以满足你。”
来了,原来是试探我的?压下心底的好笑,皇室果然没情意可讲,寒笑颖当年叱咤江湖的豪爽女子,也被熏染的一身铜臭了,权与势,金钱,地位,寒家曾经的当家人也不过如此。诚惶诚恐的又跪下身子
“太后,如果可以请您信晓谕一回,晓谕不要任何名分,俗话说易寻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晓谕看重的不是那些个身外物,晓谕只为皇上一人而来,生死相随,如此而已。”
太后看着我的眼光冷了冷,不动声色的继续说
“晓谕,你要知道皇后之位是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那是身为女人的荣耀,皇上已经和大臣们商讨了,虽然没有最后拍板定案,但是皇上有这个心思了,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你的身份,封你为后,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太后,晓谕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晓谕不要皇后的位置,只要能在皇上身边就心满意足,请太后放心。晓谕绝无此意。”
她一瞬间又变回了刚进来时的慈爱模样,热情的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拍了拍
“是本宫小心眼了,你的确是个特别的孩子,难怪皇儿对你不同。唉,如果雪衣在就好了,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自从雪衣走后,他一直在心底怪罪着我这个母后,你劝着皇上些吧,不要蛮干,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不是小孩子可以为所欲为。你既无心,本宫也放心了,不要怪本宫,本宫身在此位,身不由己。”
第115章剪烛西窗
太后走后,一直在想她带给我的消息,眼睛投到那个被我放在桌边的奏折,水寒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寒笑颖此次来何止单单来看我,如果我说的半点不符合她心意,那我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了吧?
如果我有那为后的心思,我敢保证她一定不会容我,以她曾经叱咤江湖的经历,又怎么会看不出我确实自心底无半点杂念?有些心灰意冷,人与人之间要这么算计,这么防范?
水寒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消息给我,怕我烦心,他用他的羽翼给我圈起一片自由的天空,可是水寒,何苦要为我做这些我不在意的事呢?和你一起坐拥天下不是我的梦想,我只要在你身后看着你,陪着你,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晚上和水寒和衣而卧,他疲累的模样让我心疼,是为了我的事伤神吗?他晶亮的黑眸如暗夜里的北极星,拽出胸前的星星链坠,对比他的眼睛。
他见我的动作,哑然失笑。紧了紧搂着我的胳膊,
“比什么呢?”
“比哪个亮?”
“哦,哪个亮?你喜欢哪个?”
晃了晃链坠
“这个,喜欢这个。”
他的黑眸危险的眯了眯,嘴角有些不怀好意的勾起
“最好你能说出原因。”
“这个链坠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