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花翩翩为璟开-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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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从衣柜里随手找了一件长针织衫把自己包裹住,脑子依然乱糟糟的。我和他,他和我……昨晚到底是怎么个状况呢?
“包子,别看了。我都把他送给你了,他就是你的了。快去接电话!”虽然前半句相对温柔,后面那句的语气还是极为恶劣的。我家小蘅要么就是长时间隐忍,要么就是一分钟也不忍的主。深谙她脾气的我只好顶着一张山丹丹花开红艳艳的脸冲出了自己的卧室。然后,让我面红耳赤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刚一出屋门,我就看到一个男人手拿着电话机,斜倚在楼梯口边。那是……我表哥。
我表哥展卿鸿是个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拥有属于自己的服装品牌。而他还是本市有名的传媒公司绮月文化的董事长。我表哥从十几年前就一直很忙,忙着到外国念书,忙着将自己的设计理念推广出去,忙着建立自己的公司,直到今年初回国……他开始忙着追我表嫂。身为一个事业有成、英俊潇洒的优质富二代,我表哥除了表情时常严峻一些也就没什么可挑剔了。然而,他此刻看着我的神情却与往常颇为不同。他在笑,笑的让我背脊后面都吹起了凉风。
“表……哥……”
“寒”流入侵
“表哥。”虽然用称谓做开场白老套了些,但是我还能说什么呢?
表哥很随意地将电话递到了我手上,说:“你最好接一下,似乎是你老板。”
老板?哦对了,我是个刚上班的职场新鲜人,而我的直属老板也就是部门经理——一个秃顶的、脸长得像沙皮狗的郭姓中年男人。我接过电话,刚说了一声“喂”就听到电话那头连珠炮一样的轰炸:“包紫圆你才上班几天?一天?一天对不对?今天才第二天你就迟到?你知道现在是几点么?十点半了!十点半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你没有全勤奖了,你今天的工资也泡汤了,这个月你还要义务加班六个小时!不要问我这是为什么!这是规定!规定你知道么?总之,你给我赶快到公司来!”
我混乱的大脑因为经理的嘶吼而变得更加瘫痪了。我紧皱着眉,表情痛苦地想下楼将话机放回客厅的沙发上,表哥却从我手中接过了它。只见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早知道你和袁璟深完不了,只是没想到你们的进展这么迅速。小蘅说你们重逢也不过几个星期而已。”
嘎……小蘅说?又是小蘅说?“哥……你误会了。”
“我是不是误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慎重,转而又轻松地说:“你放心,我可不是回来打扰你们的。绮月文化有些急事需要我回来处理,今天把工作上的事忙完了,我就要飞回去陪你嫂子了。而你呢,就好好地和袁家大公子培养感情吧。”
“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有和他在培养什么感情。我和他……很单纯的……”表哥怎么好像已经把袁璟深当成未来妹夫了呢?小蘅说我醒之前她已经进我屋查看过三次了,难不成她是和表哥一起去的?我……要囧疯了。人啊就是不能做丑事,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啊。
他摇头,说:“我都说了我怎么想不重要了。关键在你这里。”他指了指我的心。“总之,有些事情还是必须你自己决定的。只要是你用心做出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我愣在那里,低头看着我的左胸。我的心?我也想很不负责很无耻地说我没有心。可是我有。我挠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仿佛是希望将和头发一样凌乱的心绪给理清楚。头发用梳子一梳就柔顺了,可是梳子终究是梳不到我的心里。在袁璟深的问题上,我的态度从初见时的无所谓、不讨厌经历过太多太多不同的阶段。而我现在的感觉是……乱。
我在一派慌乱中穿戴整齐上了班。直到午饭前都在遭受郭经理的言语攻击,哦不,应该是言语教育。终于熬到了吃饭的点儿,经理和人有约,终于还了我一片清净天空。我顾不得吃饭,连忙拿起了手机,拨的是袁璟深的号码。
“包子?”
“袁璟深我有事问你。”
“什么?”
“你昨晚……”
“嗯?”
“我检查过了,你……你别管我怎么检查的。反正我觉得昨晚咱俩没有怎么着。你……你……”
“我不想趁人之危而已。”
我顿了一下,说:“嗯,那最好。”
“但是,是你邀请我一起睡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戏谑。
“我喝醉了啊!喝醉的人的话怎么能信?喝醉的包紫圆的话更不能听!”我急了,声音突然高了八度。
“哦。那可能是我没经验吧。所以我就顺从地接受了你的邀请。其实你比我幸福,你是不知道抱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妖女在身前、却还要克制自己只是睡觉的那种感受。可是没办法,你只说了我们可以一起睡,没说我可以做别的啊。”
“……”靠,你还真听话。我要感谢上苍没让我在酒后说出更离谱的话是吧?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要说什么啊我?”
“你应该夸我是正人君子。”
“你?正人君子?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话了。”看也被你看了,摸也被你摸了,抱也被你抱了,就连睡……也被你睡了……真是流年不利。袁璟深你就是宇宙神派来惩罚我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什么?
“不过,包子……”他的声音忽然严肃了起来,“下次你提出这种邀请要慎重一些。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把持的住。”
我唧唧歪歪骂了他几句。收线之后思绪却久久收不回来。袁璟深,你真的是煞到我了,我完全拿你没有一点点办法……
当天晚上表哥就乘飞机回某著名小岛国继续跟表嫂如胶似漆去了。我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拆开袁璟深送我的礼物,看到一个黑细绳的吊坠项链,那吊坠是一个疑似古董的掉了漆的小钥匙。我不得不说,这东西戴在脖子上一定不会太好看。而且,我总觉得,这应该不只是一个项链那么简单。不过,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合?袁璟深和邱桐送我的生日礼物都和钥匙有关呢。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在和袁璟深相处的时候都十分不自在。他倒还是以前的他,只是我一跟他讲话就想起同床共枕的那个生日夜的限制级画面。
又过了几天的周末傍晚,有客来访。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我看到一张妆容精致的俏丽面庞。对方笑容得体地说:“紫圆,终于又再见到你了。”
我也笑,我说:“微涵,我以为没机会再和你见面了。”我以前是这么以为的。蒋微涵,我在十几岁时的好友,也就是那个被我老爸强力从我身边推走的女孩子。我以为我和她不会再有交集。要不是高三时候发现她和穆淮的逾墙佳话,我还以为她早就从我生命里消失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其实她一直都在。那个表面温和、内心却极为倔强的女孩子,那个因为我老爸的一席话而内心受到极大伤害的女孩子,一直都在。
“可以让我进来么?”她温文有礼地提出请求,脸上的笑容却充满了距离感。
“有什么事么?”
“虽然很巧,但其实……我并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蒋微涵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我身后正走过来的袁璟深,于是她立刻笑容满面地说:“我是来找甘泉的!”
甘泉?我回头看了袁璟深一眼,他也是一脸茫然。蒋微涵怎么会和袁璟深扯上关系的?
美人计
我和蒋微涵的恩怨故事并不复杂。从初中时代的好友到形同陌路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她所在意的是我怎么会让自己的父亲对她说出那些伤害的话语,而我所在意的是为什么我在道歉并真诚表现出希望我们的友情不会被影响之后,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地将我划分到了陌生人的行列。当然,我更在意她为何跟穆淮走到了一起。我记得那时候小蘅对我说,蒋微涵心够狠。我却觉得她太过脆弱,抑或是她只是觉得我不够真诚。我从不选朋友,因为我知道真正能相互陪伴、度过一辈子的人是可以互相吸引,然后互相靠近的。就像小蘅,虽然她时常吐槽我,揭我短,有时候还对我施以暴力,但我知道在最艰难的时候可以靠在她的身边,她永远都不会把我推开。很久以前,我以为蒋微涵于我也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可惜我错了。
我望着蒋微涵,疑惑地问:“所以说,你是来找袁璟深的?”我从她的眼角眉梢、举止言谈、衣着打扮上已经看到了她的太多变化。淡却绝不敷衍的妆、职业款式白雪纺上衣和米色长裤、始终挂在嘴边的近乎模式化的笑容。她俨然已经是一个职业女性了。我犹记得初中时候她从最初的学业不佳拼到毕业时的全班前五,后来她考上重点高中,高考发挥出色念上了名牌大学。这些事情我都是听以前的同学说的,他们说她每次同学聚会必然参加,每次都必然盛装出席。这和我倒是形成了鲜明对比,在海外流浪多年的我似乎过于无组织无纪律,我都不记得有参加过初高中的聚会。小学聚会倒是去过一次。
这时候袁璟深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他声音微冷地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想我和你并不认识。”
“甘泉,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你总认识方大泊吧?”蒋微涵挑眉,语调颇为婉转。
“当然。”袁璟深谨慎地回答。
“方大泊是建海书业的老总,也是那个和你称兄道弟的人。但他同时也我的直属上司。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的下落,就让我过来先告诉你一些话。《月光岛》大获成功之后,当初你签下的就是三部曲合约。截稿期迫在眉睫了,但另外两本却连个影子都没有。总编说你稿子拖的太久,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而且之前他无论动用任何通讯手段找你都找不到,这让他很头疼。所以他让我做专职督导你赶快完稿的人。以后我会每天都到你的住处,也就是这里报到,来有效地促进你将新作完成。”
我再次回头看着袁璟深,发现他竟然笑了。他说:“大泊一定要做的这么绝么?既然他都已经找到了我的藏身处,那他怎么不亲自来呢?”
“他有些别的事要忙。”蒋微涵不卑不亢地回答。
“也许是他认为换个人来催稿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奇效?”袁璟深的视线上下打量着蒋微涵,我心里却忽然有些不舒服。心里竟隐隐地想起当初看到穆淮和蒋微涵在一起时候的情景。为什么她这么神通广大,总能跟那些和我有瓜葛的男人搭上界呢?难道这都只是巧合么?
蒋微涵始终也没有进门,倒不是因为我不让,是我身后的某男人态度比我更坚决。虽然他的言语表情似乎很温和,但他所表达的意思明显只是拒绝而已。我竟然因为他的态度而松了一口气。蒋微涵离开之后,连续数日她都每日到访。工作日的时候她总是在我上班的时间大驾光临,接待她的只有小蘅。小蘅对她这个初中故交和对其他很多人是一样的,只会面无表情地哼哼两声,所以蒋微涵对我哥别墅的了解也一直仅限于门口而已。而袁璟深几乎已经不怎么和她打照面了,他的借口是忙。
有天傍晚,我敲响了袁璟深住着的客房的门,随即推开,于是惊诧地发现某人不着片缕地坐在大床上,面前是笔记本电脑,单手托腮做沉思状。丫丫个呸的,这不跟我当初在桑坦德大酒店看到那一幕的一样么?这人有裸奔癖?
“我写作的时候习惯全身上下毫无负担。”他很平静地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