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的人心已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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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蓝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转身,专注的看着城寺的脸侧。她记得很多个有关他的瞬间,但是这个,她却不愿收藏起来。
他没有撒谎,也没有试图隐瞒,但是他的眼里却写着不确定,似乎那句否定背后,也有他没有弄清的深意。
她记得在校门口和封嫣相遇。一场,他要求她配合的戏,于是他们演了,封嫣上当了。然后呢?
嫣嫣要听城寺哥哥的话,以后,他会是你姐夫呢。
但她知道,那并不意味着胜出。封嫣没有不听话,他也没再过分的关心,但是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
一种,她说不出的东西,一种,她无法破坏的东西,也是一种,让她难以释然的东西。
从派对那晚她离开房间,城寺把封嫣留下开始。那晚以后,封嫣病了。他们,真的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吗?
他不需要陪伴封青接送她六年,不需要为她出手打架,更不需要让她成了生活里的负担。
她记得谈起封嫣他的神情、口气。那,只是因为封青吗?像哥哥一样吗?
城寺的那个诺言,还会遵循吗?等着她,上同一所大学,有一样美好的未来,那就是他们的全部了吗?信心一点点从手里溜走,如同夏日最后一缕暖阳。封蓝脸上的笑容,也凝结了。
“城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从他身边走开,封蓝冷淡的留下一句话,“那个吧,我要不起。至于封嫣,她说的对,你不是她哥哥!”
封蓝走了,之后申请了学校出国了,不再联系他。
原该伤心的分手,竟然是平静的,他不久又有了新的感情,虽然依然冷冷淡淡的,心情总难以平复。为了什么?
“城寺,你喜欢封嫣吗?”他耳边又在回响封蓝当初问的那句话,已经几年了,却日渐清晰,他喜欢她吗?
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不喜欢?
慢慢起身走向卧室的一角,打开工作台上的绘图灯,幽深的光线柔和而宁静,但在黑暗的笼罩下却显得脆弱异常,就像他当初给出的那个答案,也像此刻床上的她。
他喜欢她吗?或者爱?每一步,都在问自己一次,却依然没有答案。
应该是不爱的,她还是孩子,而他已经不是了。
他对她,应该像封青对她一样。但是,为什么,他会感觉难受,当她受伤倒在车边时,他觉得慌乱,当她流血呻吟时,他觉得被撕扯,放开她的一瞬,是失落吗?
封嫣,那个当初抓住他的衣角要小红花的女孩。他给她做了一百朵,藏在了被子下面,而他掌心,却留下了划伤的疤痕,如同此刻。
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掌,她流血,他也流血了。
走回到床边,轻轻坐在她身旁,他拿开了她身上雪白的被单。她的身子慢慢暴露在柔和的光线里,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
她躺在那里,灯影里脆弱无助得叫人心疼。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那是他的床,他的衣衫,也是她的妹妹吗?
一身厚重掩住了那些伤痕,即使淡淡的,在她娇嫩的肌肤上也显得突兀而残忍,他记得,每一处都记得。颈项上咬吻的痕迹蔓布到肩上,手腕,腿上的擦伤和淤血。
他喜欢她吗?伸出手,轻轻摩挲着体恤的下缘,犹豫着该不该那么做。
是为了证实自己是对的,还是错的?
他不知道,已经没有了思考的冷静,只想轻轻拉高那件过大的体恤,露出她腹部一段雪白的肌肤。
一段白色纱布紧紧包裹在她腰上,纤细到随时可以扭断,伤口藏在那下面,隐约透出一丝血痕。
如同精心绘制设计图一样,他用手指一点点勾勒着伤口的曲线,心里的平静不在,那份笃定的自信也消失了。
他不许她再受伤,再流血,更不许伤痕沾染她。
她是那么纯净而单薄,怯怯的眸子里一闪即逝的倔强,她的笑颜总是凝在封青身上,而她的愁眉总展露在他眼前。
她该多笑的,大家都说她是大院里最漂亮的女孩。
手指在纱布上缓缓前行,谨慎的怕压疼她,却又突然一顿,抬眼看她紧闭的双眸,凝视着她,也感觉着她。
他,喜欢她吗?
……一丝丝疼从身体的某个地方扩散,扰着她的梦。
她像以往那样等着接她的人,等了很久,这次,却没有等到。
那些闪过的刀光,是真的吗?只是觉得那丝疼痛在一点点扩大,提醒着她,那似乎并不是一场梦。
她不能动,意识却从浓重的梦里醒过来。因为疼,微微皱了皱眉。
天又黑了吗?她看不见光亮,只知道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没有力气,头也有些晕。
手指触到软软的床单,慢慢的滑动,又突兀地触到了硬硬的发根,她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动。
某些朦胧的记忆不真实的回放,她的知觉醒了过来,缩回了冰冷的手指。
那条胡同,那个下午,那个人,那些声音和她脸上腥涩的温热。
天,为什么是黑的,她为什么会一个人?
然后,现实才回到脑子里,封嫣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躺着,手边,是一个人。
他趴在她身侧,他的手,抚着她疼痛的一处,她,受伤了吗?
“不许害怕!”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如同最后那一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抓住他,叫他“城寺……哥哥。”
绷紧的身体倏的放松了,郁结在胸口的气息和委屈顿时化成了无数眼泪,她望向黑暗中的声音,却看不透。
哽咽,从隐忍到泄漏。
腰上的伤口突然微微的痛楚,要抬起的手被人在黑暗中抓牢。
那是一只裹着纱布的手,温热而有力地包容着她的冰冷。
“是我。”
“……”
听到她哭泣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难过。
唇,不由轻轻辗转在她腰侧,那些纱布,无法隔绝他钝痛的胸口。
他,喜欢上她了……第十八章迂回她一半的身子浸在血里。白皙的皮肤上,蔓延着一道伤口,不是很深,但是极长。血不断从刀口里冒出来,合着呻吟,染了一床一地。
他伸出手想去帮忙止血,压到伤口上的力量只是让血流的更多,沾染到手上,甚至滴到他身上。她出了那么多血,会死吗?
一个冷战,翻身城寺醒了过来,看着唯一正拿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虽然正是夏天,屋里却并不燥热。抬眼能看到床上的封嫣安安稳稳的睡着,封青就坐在床边。
“你们几点回来的?那边情况怎么样?”在黑暗里陪了她好久,她醒的并不真切,他握住她的手说了一些话,没有回应,只是哭,不久,哭声也停了,可能是哭累了,又睡了过去。
因为腰上的伤不能翻身,他抱来储藏室里的新枕头,放在她身侧,又盖好了被子,累了就坐在工作台前,不知不觉睡着了,封青他们几时回来的并不知道。
“一点多。”唯一看上去很累,“回封青家里拿了一些东西过来,和大人说封嫣要去姨妈那里住几天,没告诉他们出事了。”
“圣寺呢?”起身看着封青专注的样子,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交谈。
“让他先回家了,他那个朋友伤得挺重的,流了好多血,最后还是送医院了。”唯一走回床边拍拍封青的肩,看着他慢慢回过神。
“我还要回学校,明早还有护理和药理课,你呢?”
“我留在这,明早再说吧,嫣嫣还没醒呢。”有些为难,大半夜不放心唯一一个人回学校,可是要是走,又怕嫣嫣醒过来看不见家里人。
“我去送唯一吧,你也睡会,明天万一有什么动刀子的课怎么办,出不起差错!”城寺转身出去了,封青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也跟着出来,到厨房给唯一拿了些吃的,一直送他们到楼下。
车开了,城寺静静的等着,偶尔侧身看一眼。唯一靠着座椅,有些昏昏欲睡,并没打算多谈什么。
在路口等着另一边的车开过去的时候,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程东,在什么医院?”
唯一迷迷糊糊的,听见他说话马上坐正身子,“送的他家就近的医院,不是很大,圣寺和一些小混混凑的钱,他身上挨了七八刀,后背的一刀特别重,我的消毒工具不够,不敢缝合,封青也让我别管。”
“说是谁弄得了吗?”
“他一直没醒,嘴里除了叫嫣嫣的名字,偶尔嚷一个什么刀,不知道什么意思。”唯一回头看了一眼开车的城寺,倒也没什么反常,比起晚上初见时“挂彩”的样子,现在镇定多了。
“圣寺呢?他还说什么,背着我的时候!”
“他也吓得不轻,没说什么。不过……”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唯一毕竟算是外人,“我觉得圣寺和程东的关系,不一般。”
他踩了脚油门车又冲了出去,比先前的速度要快,后来的路上,唯一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学校门口钻出车子的时候,友善的笑了笑,留了句“好好照顾她。”跑进了校园。
回去的路上,城寺一直在琢磨整件事,车开进大院的时候,先没回自己住的楼,而是去了父母和圣寺的住的那幢。
……“哥,我真的不知道了。”圣寺垂着头站在当初亲封嫣的那棵树下。半夜三更,被大哥从床上揪起来,扯着他一路下楼,倒也不像过去那样上来就动粗,但是一脸的阴郁反而更吓人。圣寺自知没什么可辩白的,难逃一劫,反而希望索性挨一顿打。
“你不知道!好,那下午放学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没去接她!”城寺看着圣寺,对弟弟眼中的闪躲一目了然。
“我去同学那了,快考试了,有些问题。”不敢抬头看人,他下午放学和程东见过一面,那个时间差,是他们故意的,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意外。
“是不是非要我去医院问程东本人你才肯说!”城寺往前迈了一大步,比弟弟高近一个头,手揣在裤兜里,却有打人的冲动。“程东刚放出来,你准备再送他进去吗!”
“哥,不是他,是寻仇的人。”圣寺知道大哥的行事风格,程东在少管所的几年好不容易才熬过来,不能因为封嫣受伤又牵连他被关进去,他也不相信程东真的会伤封嫣。“真的不是程东!”
他还在袒护程东,激动的表情错不了。当初封嫣还是小孩,就在程东撺掇他亲她。之后,是小学毕业时程东劫她,再来,就是这次。那些伤痕,是程东留下的?圣寺即使会做些出格的事,却还是分得清是非曲直的。
没时间揍他,毕竟到底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
拽起圣寺的衣领,扯着他走到没有树荫的地方,让路灯和月光照到两个人脸上。“李圣寺,听好了,从现在起,不许再见程东,不管什么理由,没有下次,别和我耍什么花样!”推开弟弟,指着远处自己住的楼,“她要是好了,还好,她要是好不了,她哥哥不宰了你,我也会动手的!”
“志愿,我和爸妈商量了,你去外地上大学,也出去独立一下。从今天开始,不许出学校一步,他们明天就去寄宿部给你办手续!考不上大学,你就准备卷铺盖走人,李家不养没用的人。上海也好,四川也好,不管你想考到哪,就是不许留在北京!”
夜半,他的几句话,却让人冷。把圣寺甩在原地,城寺一个人走了。
他从这问不出来,总有人嘴里问的出,他一定能找到真相,到底谁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