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人间的四月天-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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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好小姐,你们快去看大小姐吧,让我再仔细想,什么试验不试验的,尽是些洋话。
〔琪、霞同下,梅起,灭了大灯,仅留小桌灯,独坐屏风前小角隅里背向门,低头啜泣。门轻轻地开了,文靖穿好晚服的黑裤白硬壳衬衫,黑领结打了一半,外面套着暗色呢“晨衣”Dressing…Gown进来。〕靖:老四,给我打这鬼领带……哪儿去啦?……(看看屋子没有人,伸个懒腰垂头丧气地坐在一张大椅上,拿出根烟抽,又去寻洋火起立在屋中转,忽见梅真)梅,梅真……你在这儿干吗?
梅:(拭泪起立强笑)好些事,坐在这里想想……
靖:(冷冷地)那么对不起,打扰了!我进来时就没有看见你。
梅:你什么时候都没有看见我……
靖:(一股气似的)为什么我要特别注意你?……
梅:(惊讶地瞪着眼望着)谁那样说啦?哪有那样说话的,靖爷!
(竭力抑制住)我的意思是你走了一年……今天回来了……谁都高兴,你……你却那样好像……好像不理人似的,叫人怪难过的!(欲哭又止住眼泪)
靖:我不知道怎样才叫理人?也许你知道别位先生们怎样理你法子,我就不会那一套……
梅:(更惊讶靖的话)靖爷!你这话有点儿怪!素常你不爱说话,说话总是顶直爽的,今天为什么这样讲话?
靖:你似乎很明白,那不就得了么?更用不着我直爽了!
梅:(生气地)我不懂你这话,靖爷,你非明说不可!
靖:我说过你明白就行了,用不着我明说什么,反正我明天下午就走了,你何必管我直爽不直爽的!你对你自己的事自己直爽就行了。虽然有时候我们做一桩事,有许多别人却为着我们受了一些苦处……不过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梅:(带哭声)你到底说什么?我真纳闷死了!我真纳闷死了。
(坐椅上伏椅背上哭起来)
〔靖有点不过意,想安慰梅走到她旁边又坚决地转起走开。文琪入。〕琪:二哥,(见哭着的梅真)怎么了?
梅:(抬头望琪)四小姐,你快来吧,你替我问问靖爷到底怎么了,我真不懂他的话!
琪:(怔着望文靖不知所措)二哥!
靖:老四,不用问了!我明天就走,一切事情我都可以不必再关心了,就是妈妈我也交给你照应了……
琪:二哥!
〔文靖绷紧着脸匆匆走出。〕梅:四小姐!
琪:梅真!到底怎么了?
梅:我就不明白,此刻靖爷说的话我太不懂了……
琪:他同你说什么呢?
梅:我一个人坐在这里,他,他进来了起先没有看见我,后来看见了,尚冷冷地说对不起他打扰了我……我有点气他那不理人的劲儿,就说他什么时候反正都像不理人……他可就大气起来问我怎样才叫理人!
又说什么也许我知道别位先生怎样理我法子,他不懂那一套……我越不懂他的话,他越……我真纳闷死了!
琪:(怔了这许久)我问你梅真,元哥同你怎么啦?今早上你们是不是在这屋子里说话?
梅:今早上?噢,可是你怎么知道,四小姐?
琪:原来真有这么一回事!(叹口气)张爱珠告诉我的,二哥也听见了。爱珠说大姊亲眼见到你同元哥……同元哥……
梅:(急)可是,可是我没有同唐先生怎样呀!是他说,他,他……对我……
琪:那不是一样么?
梅:(急)不一样!不一样!(哭声)因为我告诉他,我爱另一个人,我只知道那么一个人好……
琪:谁?那是谁?
梅:(抽噎着哭)就是,就是你这二哥!
琪:二哥?
梅(仍哭着)可是,四小姐你用不着着急,那没有关系的,我明天就可以答应小宋……去做他那电料行的掌柜娘!那样子谁都可以省心了……我不要紧……
琪:(难过地)梅真!你不能……
梅:我怎么不能,四小姐?(起立拭泪)你看着吧!你看……看着吧!
琪:梅真!你别……你……
〔梅真夺门出,琪一人呆立片刻,才丧气地坐下以手蒙脸。〕〔幕下。〕以上三幕连载于1937年5月、6月、7月的《文学杂志》。原计划写四幕,抗战的开始中断了林徽因的写作计划。此后有读者追问林徽因:
梅真后来怎样了?林徽因只笑答:抗战去了。
(注:本书来自追梦的风筝,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