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八索 精校版-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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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它这幅模样,我倒不觉得怕了。毕竟太小,比我食指还不如,通体粉红粉红的,甚至还有些微透明。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如宝石一般明亮。不说别的,光是这幅可爱的扮相,就让人不忍伤害。
对了,老道士说它出世后就喂点我的血,差点给忘了。想起这茬,我赶紧拿过早准备好的小刀在自己手指上割了一道,血瞬时冒了出来。
把小东西抓过来,它不断吐着信子,摇头摆尾似在抗议。
我管你那么多,手指一捏,滴下几滴血在它身上。多余的,顺着它脑袋就染满了全身。
滴了几次后,我也不知道是多是少,就把它放在床上。这下好了,小东西跟喝醉了似的,到处乱爬,撞墙壁上碰脑袋了,晃晃头又往别的地方爬。
我怕它一会爬床边再摔下去,就把它抓起来放在手心里。不管它往哪跑,我就一指头戳它脑袋前面。戳的多了,我才明白,如来佛祖为何那么多佛法手段不用,偏偏就化出五个手指来镇压猴子。
也许是被我逗的太多,小家伙终于累了,趴在我手心黑溜溜的眼睛眨巴几下,闭眼趴那不动,像睡着了一样。
我戳了它几下,它开始还睁眼看我,到最后直接不理我了。
太不禁玩了。我挠挠头发,把它放在胸口,头枕着被子想:是不是该给它取个名字?
凡是宠物,肯定都有名字,像我家的狗都是宝贝,我家的猫都是咪咪,我家的鸟都是喳喳。后来宝贝咪咪喳喳的太多,也不认识谁是谁了。
那叫它什么好呢?
红斑蟒肯定不能叫了,这家伙重生后连皮肤都变了。以前全身绿油油的,浑身红斑。而现在全身粉红,就额头一点绿斑。
要不,叫粉红斑?还是粉绿斑?
太俗气了,一听跟粉笔似的。我又想想,这家伙是老道士打死的,又在老道手里复活了,之后跟个球一样。要不,叫老道重生丸?
听着像日本人名字,也不行。
对了,老道说,这小东西破而后立,过个几百年,说不定就能化蟒为蛟。看它那股黏人劲,跟101胶水似的。
要不,叫它蛟爷?这名字听着多霸气啊。
现在不很多人一吹牛都说:知道爷是谁吗?知道爷干嘛的吗?知道爷的爹是谁吗?
下次再见着这样的人,我就把小东西甩它脸上:知道这家伙是谁吗?蛟爷!我们家蛇都叫爷!
三言两语,定了蛟爷的名字。这名字太霸气了,简直四射挡不住啊。我寻思着,下次如果老道士再给我弄一人参娃娃来,我就能取名叫哪吒了,回头让俩玩意打去。
自蛟爷出世后,我这日子的乐趣就多多了。
没事起来后戳戳蛟爷,喊它起床撒尿。刷牙的时候也给它刷刷身子,吃饭的时候我吃肉喂它吃包子。下午晒太阳的时候,把它往眼睛上一放,那就是太阳镜,冰凉凉的,可舒服了。心情好了,就把它放手心抚摸。
这家伙特别会享受,一摸它就闭上眼睛,跟狗没区别。就是我这人有个坏习惯,情绪容易激动。一想起老道士对我种种折磨,就忍不住握拳在心中怒骂。
骂完了才想起来……蛟爷呢?
这样的一个小家伙,你说我得多疼它,每天睡觉都让它睡口上。
就是我有时候爱翻身,翻过去“啪嗒”一声……第二一醒,蛟爷都快扁了。
这家伙出世的时候我也没看见,不知道是像鸡一样把壳给弄碎了钻出来,还是跟网络神兽一样从里面吸溜一口把蟒丹给吃了。反正后来我翻遍屋里,也没见着蟒丹。
所以虽然时常被我玩的不成样子,但蛟爷生命力顽强的一塌糊涂。无论怎么玩,可能当时病恹恹的,可过后又生龙活虎的。我就考虑,等它再长一点,当鞋带系一下试试。
有时候被我玩狠了,这家伙眼睛一眨,呼呼的就钻没影了,怎么喊都不出来。可过不多久,又爬到我身上黏糊来了。
蛟爷在出世后三四天里,长了大约一倍。虽然不见多粗,但长度超过俩手指了。我那天帮它比划过后,它还似得意地仰起头一点一点的。
这家伙太通灵性了,惹人喜欢。在第十天的时候,老道士终于出门了。
我带着炫耀神色的带着蛟爷过去给他献宝:看,这就是重生的蛟爷。
蛟爷?
就是它的名字,这不总得有个名字嘛,多霸……
它是母的。老道士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从我身边越过。
母的?我呆了一下,看向蛟爷。
你是母的?蛟爷摇头晃脑吐着信子,没心没肺地往我脑袋上爬。
蛟爷的性别,成为我永远的痛。有时我会想,要不改成娇姐?
太娘们了,不行,还是霸气的好。我要把蛟爷好好训练,成为母蛇中的雄性,雄性中的纯爷们!
对于姓名问题,蛟爷没有什么好反对的。每天就嘶嘶嘶的,谁听得懂啊。
老道士出关后,吃了点山中野果,也算填饱肚子。我真怀疑,他在屋里那十天怎么过的。没见他出来喝水也没见他出来吃饭。难道这老家伙在袖子里还藏了点私房菜?
不过看他气色倒还不错,比我还显得健康点。梳洗完毕后,老道士到我的房间,把用符纸包着的碎骨取出来。
这是金灿灿,犹如黄金锻造的骨片。常人皆为白色,这一种,从未听闻过。老道士也没见过,但他可以断定,这的确是骨片。
说是骨片有点抬举了,在我看来,充其量是点碎渣,跟吃面包掉的渣滓一样。见到这些东西,趴在我肩头的蛟爷探头探脑的,像闻到好吃的东西。
我拍拍它脑袋:这玩意不能吃,过保质期了,吃了拉肚子,乖。
老道士捻起一块稍大,如米粒般的骨片,在阳光下看着。
没有什么特殊,时而能感受到一股温热感,这是老道所说道力在发挥作用。
老道士看了半天没看出结果,我也拿了一块放在手心。拿过来才发现,这东西出奇的重。还没米粒大呢,却让我手掌一沉,差点没拿住。估计,这一丁点骨片,起码有七八斤重。
我不禁呆了,这是什么人啊,骨头跟中子星似的。这要全身骨头都这么重,那他踩路面还不跟踩豆腐似的,还怎么走路啊。
不凡,不凡……老道士喃喃自语着。
怎么不凡了?我问。
老道士看着金色骨片说:虽有道力留存,却不能抽取也不能融入,与我的道力有排斥。五行乃大道的一种,很少见无法契合的特殊道力。
这样的道力有啥特别?我好奇地问。
老道士说:无法契合,就像空气与水一般。我们呼吸空气,触摸清水,都知道它们存在,却无法真正合二为一。倘若被这样的道力攻击,我无法抵挡。
我愣了一下,又问:那如果你攻过去呢?
他的道力也无法抵挡,但我方才试过,以道力施压,这骨片毫无反应。由此可见,即便我攻伐其身,也不能造成伤害。
正说着,一道细细的黑影落到我手心,我低头一看,正见蛟爷仰着脖子把那块骨片给吞了下去。
给我吐出来!!我掐着蛟爷的脖子,把它倒过来来回晃荡。
幽宝 第三十六章 仙
蛟爷倒立着摇头晃脑,死活不吐。老道士在一旁也不阻止,静静看着我折腾。
晃了一会,我也怕把它晃散架了,这才重新托回手心。蛟爷吐着信子,肚子明显一鼓一鼓的,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看的这叫一个心惊啊,你丫乱吃东西没关系,回头再给爆了,老道士说,你死了我也要折寿的。
肚子的起伏,明显让蛟爷不太舒服,它不断扭曲细小的躯体,像是在努力消化。过了一会,它突然静下来不动了。
我拿手指戳了两下:蛟爷?蛟爷?
老道,它是不是死了啊。我差点哭了。
老道士摇摇头:没死,把它放在一边吧,应该不算坏事。
这还不算坏事,大夏天的都冬眠了,会不会眼睛一睁一闭就再也不睁了?
它前身是天地异种,有非凡能力。破而后立,先天就有伟力。骨片中蕴含天地道力,倘若能消化,对它来说是件好事。或许,能与它自身相溶,让其成长后妖力更盛从前。
万一消化不良呢……
算了,这家伙好歹重生前也是条即将化蛟的大蟒,应该没那么容易死。
把明显变重许多的蛟爷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我问老道:这骨片怎么会那么重,真是人的骨片吗?
或许不是。老道士说:又或许是。
你大爷!我心里怒骂。
普通人的骨片自然没那么重,但修行之后,人体潜力被发掘,自然会有许多变化。例如得道高僧圆寂后有金身,有舍利,都是异变的一种。而道家,则有羽化,尸解或立地成仙三种异象。
羽化比较好理解,传说中张三丰入棺后再开棺,人不见了,就属于羽化升仙。这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异象,只有真正的羽化才会出现,而非现今解释,是对道士死亡的一种婉辞。
尸解仙,则是留下一副皮囊,精气神升仙而去。像古时曾著有抱朴子炼丹术的葛洪仙,死后浑身松软,轻如薄纸,世人皆传其尸解成仙。
至于立地成仙,则是服食仙丹妙药,最著名的,当属嫦娥服仙药,弃后羿登月。
无论哪种异象,都与骨片极重无关。老道士对此解释说,倘若以道力加持己身,别说几斤重,就算几千几万斤也是可能的。但能在死后依然留存道力,以至于骨片都产生异变的,却从未听闻过。
说白了,老道士也胡诌诌,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根本无法理解,天地道力,在无人运转后怎么还会留存己身的。
会不会……这根本不是人?我小心翼翼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不是人?老道士也愣了一下,随后反问我:不是人又会是什么?
呃……我被他问住了,对啊,不是人会是什么?
例如什么异形啊,火星来客啊,或许是从外星球来的呢。我讪笑着说。
老道士没搭理我,道力乃这片天地独有,又怎会是外星来的。我也知道自己说的都胡扯,所以没敢多话。
看着那堆碎骨片,我忽然想起在山涧中看到的壁画。
虽然过了几天印象有些模糊,但依稀还能想起大概。
第一副画有三个人,一人在上,两人在下。上面那人探着头,像在看下面两人。壁画画的很生动,以简单的线条描述出作者的大概意思。当时看到那幅壁画的时候,上面那人的胸口部位,从左到右还有很多波浪状的条纹。
我一开始没想明白是什么,可看到在我肚子前的桌子时我忽然觉得,那些条纹很像把人阻隔开的绳索什么的。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知老道士,他听后也深感赞同,但老道士对于波浪条纹提出了另一种看法。
他说,古人所做的壁画,通常线条简单,只需表现出实物即可。不像现在的画,很注重细节,画个老虎,你拿个放大镜连老虎有几根毛都能分辨出来。
所以,他觉得那些条纹不是什么绳索,反而更像是云彩。
云彩?有人站在云彩后面?
不对,如果那真是云彩的话,上面的人就应该是在天上。从天上看下面的人……壁画上所画的第一个人,是神仙!?
这个结论,让我和老道士很惊讶。
我们俩一起回想了第二幅和第三幅壁画,老道士拿过笔和纸,仔细把原图尽可能复原出来。
第二幅壁画中,依旧三个人。一人在上,两人在上,几乎与之前差不多。只是,上面的那人,却是平躺在两人上方,而下面的人,却在抬头。
这幅画的含义就多了,倘若上面那人与第一副相同的话,那这位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