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隋末-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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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着那女子一双空洞的眼,侯岳现在连计较之前那监头的无礼都没心情计较了,挥了手,让刘信义带着他小姑姑一起到他住处的地方歇下,刘信行还在田庄里做事没有回来。
将一些吃食和衣服放下,小淘在边上同那女子说话,只是那女子总是低着头,一句不啃,坐在那里,身形一动不动,如同木头偶人似的。
侯岳又将那监长找来,叮嘱了几句,然后便带着小淘离开了犯人监。
“怎么回事?”小淘拉了拉侯岳的衣袖问,侯岳叹着气把事情说了一遍
“要不,我们把她买下吧。”小淘也觉十分的不忍。
侯岳摇摇头:“怎么买,刘家被判的是叛逆之罪,没有朝廷特赦,他们一辈子也离不开这里。”
“那只有我们平日多照顾点,你是县太爷,你的面子他们总是要给的,只等挨过几年,李二上台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侯岳点头。
然而,到了晚上,掌灯时分的时候,犯人监传来消息,那女子撞墙自杀了,也许本来这女子还能苟活世上,但当侯岳把刘信义兄弟调到田庄,亲人能再见,本是喜事,可那女子本是心高气傲之主,如今让亲人见到这境地,那心理就崩溃了。
侯岳和小淘隐隐约约猜到这原因,更觉不是滋味。
于是两人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半夜里,小丑丫突然哭叫起来。
小淘连忙下床去看,鱼儿点亮了油灯。
“我梦见二伯了,二伯一身是血,好怕人。”小丑丫滴着眼泪,一字一顿的道。
“小丑丫乖啊,恶梦呢,不怕,二伯还在京里呢,明年说不准要给小丑丫添一个堂弟或堂妹了。”小淘轻拍着,又哼了一首童谣,好一会儿,小丑丫才又睡去。
回到自己屋里,侯岳问小丑丫怎么了。
“做恶梦呢,说是梦见二伯一身是血。”小淘说着,掀了被躺在侯岳怀里:“别说,我叫她说的心里毛毛的,按说小丑丫至今也只见过二哥一面,那时又小,哪里还会有印象,她怎么就梦到她二伯了呢?”
“应该没事吧,前段时间不是还收到他的信,还说二嫂已经有身孕了呢。他们一直在平阳公主帐下……”侯岳说到这里,整个人突然坐了起来,脸色有些白道:“平阳公主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我哪知道什么时候死的,至于怎么死的,有的说是病死,但也有的说是战死,不过,她是以军礼葬是肯定的。”小淘道,脸色也有些白了,小丑丫一直有一种神奇之处,比如说,再凶恶的狗在她面前也乖的跟小白兔儿似的,这孩子又特别敏感,有时不用说话,她也能懂得你的心思,也许她的梦就预示着什么也说不定。
“二哥上回来信说过,这段时间他和平阳公主的部队在河北道一带,我记得那刘黑闼跟打不死的蟑螂似的,之前他已经被李二打败逃到突厥,可没多久,他又打回来了,我推测,这个时候,应该就在河北道一带,说不准,就同二哥给对上了。”侯岳急的下了床,打了一张纸,画起地图来。
“你画这有什么用,不如明天到武陵郡跑一趟,打听打听京里的事情。”小淘说道。
侯岳想想也是,只是这么一闹,外面天已放白。侯岳也睡不着了,干脆就打算早些去武陵。
只是他才起床,就看一个衙役领了一个人来,居然是长安的侯贵。侯贵虽然一瘸一拐的,可却走的很快。
“三公子,侯老爷子让您立刻回柳城,二公子战死了。”侯贵红着眼道。
第一百二十章 柳城侯府
第一百二十章柳城侯府
大年三十,这本是一个该欢庆。举家团圆的日子,但柳城侯府,这个大年三十,注定是一个充满了泪水和悲伤的日子。
这几年的发展,如今的柳城侯府再不是当初刚分家时比邻的一大两小三个院子,侯峰对于地宅和田庄上面有一种固执的追求,所以这几年,侯府的宅院比过去侯家最鼎盛时扩大了近一倍,不但将侯岳和侯海两房的院子重新圈进了大宅里,又向外扩展了不少,形成了一个外院。
内院主要分三个院子,侯峰和侯老院子住中院,左右两院自然是侯海和侯岳的院子,仍是当初三家并例的格局,只不过中院如今更气派。另外,在外围又起了几栋小楼,主要是族学之地,和一些亲戚朋友的住处。
至于外院,一边是游玩的亭院,另一边则是下人的住处。
关于侯宅的改建,侯峰也是专门同侯岳说过的。侯岳夫妻俩后世的小家过惯了,其实情愿自己过过小日子,不愿意一大家子在一起,不过,这个时代,家族的观念是很重,以前分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侯峰即然有心重振侯家,侯岳也只有支持。
如今的侯家是柳城第一大户,能成如今之势,侯峰这几年可以主居功至伟的,以前的柳城,还有一个郭家同侯家比肩,而如今的柳城,那完全是侯家一家独大,侯老爷子虽说自侯老夫人去逝后,淡泊了很多,但家族能够发展至今,侯老爷子还是十分欣慰的。
但同时,他又觉的心中惴惴,古人云,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不得不慎哪。
所以,这几年,侯老爷子一直严加管束侯家子弟,这也使得侯家这几年一直深受官家和百姓的好评,每到灾时。战乱,侯家的施粥棚就从未断过,侯老爷子在得于给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夜很深了。
侯老爷子站在院子里,看看深夜的夜空里时时的闪过一点红光,然后噼啪响,这是炮仗的声音,远处是层层叠叠的白,在夜色里显的尤为明显,一阵风过,吹的高处的碎雪点点飘洒,使本来就冷的夜更冷了。
“老爷,回屋吧。外面冷。”玉夫人拿了件大裘衣轻轻的给侯老爷披上。
“没事,我这身子骨,近年倒是越来越硬朗了,唉……这心里难受,吹吹冷风,舒服些。”侯老爷子叹着气道,丝丝白发在风中舞动,玉夫人在边上看着,鼻子酸酸。心道,老爷这些日子老了很多了。
只听前院传来一阵孩子的嘻闹声,侯老爷子不得不皱眉头,心里一阵不悦,这老大和老大媳妇是怎么管教孩子的,虽说是过年,但家里还是丧期,如此嘻闹,成何体统。
“老爷,毕竟是过年呢,孩子们懂什么?”玉夫人劝道,又叫使女拿了一个铜手炉来,刚烧的铜手炉,温度较高,玉夫人又在外面包了一块厚绵布,这才塞进侯老爷的手里。
一阵风过,侯老爷打了一个寒噤,不由的就抱紧了手炉,问道:“二媳妇那里还好吧?”
“唉,怎么好的起来,二媳妇如今有孕在身,这些日子天天哭,吃不下睡不着的,我劝了她好久,也才吃下一小口,这么下去,真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至于灵前,就让山儿守着。”玉夫人道。
“嗯,老2无子。小四守灵也是应该,另外多找些人侍候二媳妇,把我屋里的人参也拿出来,她肚子里的可是老2唯一的骨血了,不能再出事啊……”侯老爷子的说里打着颤音,白发人送黑发人,若不是侯老爷经历的多,心理够强,这会儿怕已经倒下了。说到这里,侯老爷子就迈步朝外走去。
“老爷,都这时候了,你这是去哪里?”玉夫人不放心的跟着。
“我到门口去看看,算算行程,小三一家快到了。”侯老爷道,他心伤着二儿子的去逝,又掂记着三子一路是否平安,还有孙儿孙女,这一路的奔波,可是苦了这两小家伙了。
“这么大晚上的,城门早就关了,他们就算要到也是白天到。”玉夫人在一旁劝道。
“谁说的,我让平凡这些天都在城门处候着,跟守城门的军爷打了招呼。只要三儿一家到了,就立马开门进城的。”侯老爷子说着,穿过外院,叫了门房开了门,就依在门边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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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院,正屋。
侯峰在坐着喝茶,一边王玉娇正拿着算盘算账,噼里啪啦的,好一会儿,越算脸色越难看,看着侯峰一派悠闲的坐在那里。肚子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
“这停灵要停要什么时候啊?也不知爹什么心思。”王玉娇搁了算盘道。
这些日子,丧事同过年夹到一起,侯峰做为家主,那什么事都要出头,忙了个没有停的时候,这才刚坐下,又听王玉娇数落,心里就不痛快了,便没好气的道:“不是说过了吧,要等三弟回来。”
“三房远在千里之外,又是兵荒马乱的,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到,你看看,这段时间家里每日的开销,如此之大,再加上各种佛事法事,这都要从家里拿出来。”王玉娇说着,就甩了账本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大户人家停灵四十九天都是有的,现在不过是三十多天,再说了朝廷不是还有补助吗,你这样,怎么就不顾一点当家大妇的气度呢。”侯峰不由的瞪了眼,心道真是妇人之见,这次停灵,各地好多官员都来吊唁,更有许多军中的和江湖的人物,这对于侯家来说,正是更上一层楼的机会,比起那一点点金钱损失,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的侯峰可不是以前的侯峰了,几年的家主下来,威势日盛,真要发起火来,王玉娇倒也不敢跟他硬顶,喃喃了几句也就算了。
“对了,远哥儿呢?”侯峰问。
“带了弟弟妹妹在后院玩呢。”王玉娇道。这时侯峰才注意到外面的嬉闹声。
“胡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对了,小四这些天每晚都在守灵,让远哥儿去换换,也该让小四好好休息。”侯峰道。
“那灵堂阴森森的,他小四愿意守就让他守呗,干嘛要远哥儿去……”王玉娇不干了,侧了身,不理侯峰。
“你就宠着远儿吧,他是长子长孙,也该力所能及的为家里做事,你瞧瞧他现在,身边围的尽是些丫头使女的,叫你惯的十分娇气,我这么大的时候,爹已经开始带我在田庄里跑了,这样下去,叫我以后怎么把家业交给他?”侯峰皱了眉头道。
对于远哥儿,王玉娇却是另有心思,她毕竟是官宦出身,如今堂妹王青宁又是秦王的人了,秦王如今之势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请他举荐做个官的,不是更好,粮商终究脱不了一个商字,在王玉娇眼里还是底人一等的。只是她这翻心事也不能同夫君直说,再一想如今远哥也十二岁了,老是斯混在内院也不是个事,吃点苦,磨练一下也是好事,便应和了道:“那你开了春就带他去田庄跑跑,不过读书习武之事可不能拉下。”
“嗯……”侯峰应着,打了个哈欠,家里有丧事,夫妻自不便同床,便各自回屋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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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城外的官道上。
两辆马车在黑夜里急驰,车辙压的路面的碎雪,咯吱咯吱响,车前的马灯摇摇晃晃,映的周围的景特影影重重。
“小丑丫睡着了吗?”侯岳探着身子看向小淘怀里的小丑丫,这姑娘正打着轻轻的鼻哼呢,而他的身边,小宝哥大半个身子靠在他怀里,上面还盖了厚厚的锦被。
“嘘,刚睡着,这丫头睡觉太灵了。”小淘轻声的道,那眼还时不时的探着怀里的小丑丫,生怕这么轻的声音都把她吵醒了。
侯岳点点头,小心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觉得浑身骨头酸痛酸痛的。
自接到侯贵的报丧,侯岳便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