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云无常-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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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守候的幼童也是心急无比,伸出小手来欲拆开少女的双手,可这时候少女的双眼竟已变成了血红色,那里还能认得出眼前的亲人。幼童一时情急,用了半天力也不得一点消息。突然间好似想起来什么来,便伸出小手,用足力气往少女的玉脐上点去,那少女受它一戳,身子猛的一震,一下子就瘫软了下来,张入云趁着这一刻赶紧将手臂给抽了回来。好在那少女此后并没再狂性大发,好像饮饱鲜血之后,志得意满,恍惚间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入云看着少女睡去,松了一口气,心中如释重负,此时的他已是失血过多,差点就坐倒在地上。而他再看了看少女的身躯,竟要用自己的鲜血涂遍她的全身,不由暗暗心惊,此时才体会到自己能力有限,要救眼前这位少女,却是要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外的事。他却不知自己所学内功心法虽然不全,但修的却是正宗的练气功夫,功力虽并不算深厚,但他的纯阳之火却是极盛,加上他又是童子之身和两个月前得了叶秋儿的“青灵丹”,方能坚持到现在,若是换了旁人,纵是武艺再高强,也得被那女子吸干精血,才能意足,就这么着,一个是张入云懵然不懂,一个是那幼童情急顾不得,打算到时候如张入云真的遇难,也用自己修炼的元婴附在他身上让他活转过来。如此两下里一凑,张入云就这么着从鬼门关又转了回来。
接下来,张入云一狠心,再次将伤口割深一些,血液继续从伤口处源源流出,落在那少女身上,而此时的少女,不但脸庞胸际长出了毛发,胸腹四肢也都已慢慢披上了一层甲壳。但说也奇怪,只要是张入云的鲜血流经的地方,毛发和甲壳就迅速地褪了回去,露出原先白晰的皮肤,而这时少女的肤色,已变的白中透红,远比白日里看到的惨白色要健康动人的多,最奇怪的是,本身已好似被雷火打的黑焦的残臂和瞎眼,此时在血液的润湿下也变的白嫩起来,虽未复原,但看上去情势却是大好。张入云此时强力支持不倒,只是脸色白的很厉害,浑身也早已脱了力。当他将血液涂摸在少女的胸腹之上时,渐渐觉得越发不自在起来。此时的他虽是在重度失血之下,但其脸色却变的比平日里还要红的多。那少女此时的皮肤犹如明玉一般,一双淑乳盈手可握,腹中腰际柔若无骨。曲线曼妙之极,再往下只见丹丘惹人,牝珠吞吐,把个张入云看的血脉贲张,尴尬不已。幸他此时体内已没多少血了,一阵昏晕之后,忙强打点精神将少女腿上最好一点地方抹完,直看到少女变的尖锐异常的脚趾也恢复平常才作罢,他此时心中一松,便再也支持不住,二次又晕了过去。
张入云二次醒转后,发现自己仍是在那地窑之中,只是此时土窖中的气味芳香已极,一股浓烈的花香混着数味淡淡的的果香,迷漫在空气之中,此时他身上疲软的厉害。刚刚起身,便觉得头痛异常,好在他年轻体壮,练气的功夫也颇有根底,稍稍打坐了一会儿便可以站起身来。起身后,他扫了扫窖内,就见来路的地道口旁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个黄巾卫士,走近前看了看,众人并未死,只是纷纷睡着了,而且看脸色竟睡的极是香甜,间中还有几个打起了酣声。再回头看了看,那三具道士的尸体却都已不在了,只在地上流下了几道血迹。先前的少女仍是躺在地上,身下和自己所卧处一样多了件由花草香叶垒成的草榻,而那幼童却已不知去向,一时间张入云茫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他此时身上极是慵懒,一点劲也提不起来,欲走到地道处去看看,谁知当走近地道口时,只觉得一股浓香扑面而来,让人闻了如喝了酒一般,竟又想沉沉的睡过去,忙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多步,过了好一会儿,才觉略好一些,方知地上众黄巾卫士,原来是被着古怪的香味给熏倒的。如今他不得出去,只好在地窖中转圈子,四下看看。当走到自己的草榻处时,倒发觉在不远处,有具正用火烧着的小瓦罐,旁边还放了几枚果子,有红有黄,先时闻到的阵阵果香就是从这几个果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再走近些,黄的是几枚极大的枇杷,红的却不认识,有点像是寻常的李子,却又圆的多。他已恶斗了半日,加上体内又严重失血,早已是饥肠辘辘,此时看着这么鲜嫩肥美的水果,更是觉着腹中空空。心内饿极了,也不管是不是有主之物,蹲下身来,就欲捡一个垫垫肚子。弯腰之后,鼻中又多了道香气,甚是浓郁芬芳,正是从那瓦罐之中飘出来的,此时的他腹中饥饿,更想吃热食,便伸手将盖子掀了开来。内中只用清水煮了三个木薯,一紫二黑,也不见怎么奇特,只是那水极清,虽有三个芋头在水中翻滚,但却无有一丝混浊的迹像。张入云也顾不得太多,伸手取了一个匆匆剥了皮,就往嘴里塞。本以为只是填饥塞腹之物,哪知入口却是浓香滑腻,酥软异常,吃到肚里说不出的舒服实在,虽已进肚但齿颊间的香气久久不散。忍不住就又吃了一个,待第二个下了肚,忽想起木薯恰是三个,正合了三人之数,自己不防吃了两个,未免有点脸红,虽觉意犹未尽,这第三个却说什么也伸不出手了。
第五回 赤血救红伶 浊水渡俊鹰 (二)
正在他思考犹豫之际,忽地背后似有人拍了拍他,扭转身子回头一看,恰是那个幼童,小手里并拿了几样果子及几片叶子。怯生生地正看着他。此时的幼童面色稍好一些,只是额角间隐隐有些汗渍,胸口微微有些起伏,像是才赶了很多路一样。幼童看见张入云已吃了两个木薯,似很高兴,口中发出细小的声音,手中带着比划,催张入云把仅剩下的一个也吃了。张入云以为它在和自己客气,口中说道:“我已吃了两个,尽够了,剩下的一个你吃了吧,我吃几个果子好了。”说话间,便拿起了一个枇杷。那幼童态度却甚是坚决,一力要他把剩下的一个也吃了。口中连催着张入云快吃,只是此时的声音太过细小。张入云并不知道,这眼前的草精,为感他连次救了自己姐弟二人,元气缺失极重,欲采摘能大补元气之物,连夜间在地中穿行,把这柳林咀方圆三百里内的地下查了个遍,才找到眼前几样东西,内中的红果枇杷虽是异种,但算来也只是世间之物,只是比寻常的药物更能补人精气,这几个木薯看似寻常,却是灵岛仙根,也不知是被什么燕雀衔来了种子,恰又落在了有地底灵气之所,方得成活。十多年才能结一次实。恰被草精发现,采了回来。并用了地底寒潭的水煮了,方始能这么快的煮熟。它还嫌不够,二次再往寻有无灵异之物,却是无功而返,只在顺路上又采摘了些异果,回途之时,幸遇上几片才刚刚长出的婆罗叶,极是能宁气拨毒的。想着乃姐身受雷毒,尚未驱净。又想着张入云相救之德,因自己身是草精,同感草木修行不易,未敢多取,只摘了两片,并还舍了些寒潭水浇灌它,以补失叶之累。待它回来发现张入云已食了两枚木薯,因觉得能稍报张入云恩德,心内极是高兴,并催张入云将第三枚也吃了,哪知张入云极力不肯,没奈何,才与张入云将第三枚分食了。它自己连夜也是二次舍灵液,也是极度疲累,食了半枚木薯后,也觉精力大增,果是仙岛灵果,不比寻常。
张入云起先不肯吃第三枚木薯,后得知那幼童的姐姐还要昏睡很久,而幼童又是极小,想来半枚也够它吃的了,才与它分食。待吃完后,又看了幼童比划,似要他把罐中的水也喝了。他体内失血过多。本也极是口渴,这水看着那么清澈,早就有意,入口之后,先还有点苦,到得舌根处却又变的那么甘甜,而且越喝越觉好喝,不觉间竟将罐中三四斤的水都喝净了。喝完后,摸摸微涨的肚子,此时他是水足饭饱,心下极是满足。不曾想忽然间觉得鼻子有些醉,眼内有些发涨,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一样,稍过片刻觉得再也忍受不住,眼中竟流下好多泪水出来。起先还只几滴,但到了后来,却好似涌泉一般,张入云心下大骇,怕自己身体出了什么差错,回头看着幼童,却见它笑荧荧的看着自己,意思甚好,才略放点心。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如此泪如雨下,甚是尴尬,幸是旁边只有一个幼童,若是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怕是羞也要把他羞死。
待得终于把眼泪流完,地上已是湿了一大摊了。张入云看看也自觉好笑。只是觉得眼前一亮,似觉自己的目力,比平常又有增长,回眸动处,只觉自己双目清爽,好似也睡了一觉一样,极是舒服自在。展眼望去,这地窖虽然有点昏暗,在他眼中,却如是在青天白日之下一样。先还不信,伸手从地下捡了块石头。奋力朝远处投去,定睛去看,已能看清石头表面及流动的方向,这是他长久以来追求的境界。心下大喜,不禁问那幼童道:“小弟弟,你给我喝的这水是什么水,是不是可以增长我的眼力?”
那幼童听了,口中细小的回答了一声,并指了指地下,头还摇了摇。原来这寒潭水,并不能增长人的功力,只是它极能洗涤万物心灵神气。对生物滋长极是有用。如若善用还是炼剑所必备之物。张入云资质并不算好,但他这眼睛,却是生有俱来,极有天赋,朝夕不缀的练了七年,本该已有所成,只是他平日里被心思所累,做事总有些患得患失,气虽足但神却有点散,是以功劲虽到了,但境界却未更上一层楼,此次他义救二灵,虽元气大伤,但救人之后,心怀坦荡,神气完足,再加上寒泉的一番洗涤,本来被蒙敝的双眼,一下子豁然开朗,这也是他是不顾性命救二人的因果,需知人在行善事之事,终是顺天命而为,对身心也是极有裨益的。
张入云此刻心下激动,不停用双目流连这地窖之中的境像,只是恨着地窖太小,不能尽展所能,恨不得即刻跑出室外,试试他此刻的眼力到底到了何种地步。一旁的幼童却止住了他,劝他静心休养,并拿出剩下的果子给张入云吃。叫他好好休息。
幼童走到少女身旁,拿出一片婆罗叶,放在少女的玉脐上,过了片刻,就见这婆罗叶上的叶脉经络逐渐变黑,好像是有墨水渗进去一样,而少女的脸色也变的更加安详,睡的更香浓了一些。待叶子黑了大半之时,又换了另一片。并将黑了的叶子小心提着叶柄,好似欲找水冲洗,但翻了半日,这地窖之中却一滴水也没有,幼童想了想,便将这叶子的叶柄插在了地上木枷上,那叶柄一插上木枷就已立住,内中的黑迹也跟着叶柄缓缓地往木头里渗着,只是速度很慢,比不上先前给少女拨毒的速度。那幼童好似有些心急,回头朝张入云点了点头,意似要他好好休息,自己却从地上找了个瓦罐提在手里,并又朝张入云看了看,小手挥了一挥。张入云不知它要做些什么,心里有点疑惑。正思考时,幼童小脚一跺,跟着身子就已往地上陷落,只一瞬,整个身子就已没入地下。待看他陷落的地方,却连一丝痕迹皆无。张入云心下骇然,这是他初次看人施法,日间虽也见过妖道施法宝,却远没有眼前这一刻的神奇,此时的他已完全明了人世间真有古怪精灵之说。心下骇然之余,更坚了他修道的决心。
只过了片刻,那幼童便已从土中又钻了出来。身上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