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云无常-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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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手刃伤敌,心里还没甚感觉,而眼前这人,却是确确实实地被他一脚踹死,脚下踢碎他胸骨的感觉依然迟迟没有消去,看着眼前道人惨死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很想吐,踢中道人的左脚竟像是使不出劲来一样,他花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跌坐在地上。
忽然他猛地惊醒,被吊起的二人刚才还在挣扎,而他和道人已斗了多时,现在赶紧将二人解下兴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到这一层,他赶紧向二人冲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已死了过去的道人,突然睁开双眼,对着他大口一张,吐出一支血箭直向他当胸射到。这类血箭原是邪教中人临死之前安心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绝命反噬。用尽了施法者本人全身最后一点元气精华,端地是厉害非常,若是被打中一点,就是仙佛也不能幸免。
张入云年幼知浅如何能晓得这些,万幸他此刻并未放松戒备,加上他腿下脚软,身子让的还比平时快了一点点,但那血箭实是太快,即便这样,虽被自己让过大半,但耳鼻之中,还是闻道了一丝血腥之气。登时间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浑身燥热无比,几欲昏死过去。而那道人吐出血箭后,已是七窍流血,死状极惨。
张入云心中还记着那幼童和女子,不敢晕死过去,心中想着那女子多半已死而那幼童或许还在挣扎,便一步步挨到幼童身下,伸手将那幼童木枷除下,好将人放落地,可他现在口干舌燥,使不出力气,直用了三次力才勉强将木枷分开一点空隙,好在那幼童身子极小,借此就已滑落下来,张入云忙伸手接在怀中,那幼童竟似无重量,抱在他手中一点也不吃力,并且身上还有股草木清香味,张入云闻了,竟在瞬间耳目清醒了一下,一瞥那孩子身上,却被一条细细的红绳勒的身上一道道红印,心中不忍,伸手欲拉断那红绳,谁知却是触手即断,一点也没费力气。待他放下那幼童,再向那女子身边走去进。身上燥热又甚,再也忍耐不住,一跤跌在地上昏死过去。
黑暗之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放在他嘴里,一入他口,只觉得一阵清凉,把他口中燥意驱得个干干净净,张入云一下子如获至宝,拚命吸嗓起来。时间不大,放在他口里之物就已被抽出,而被他吸入液体,此际已遍走他的胸腹,顷刻间浑身已清凉无比。张入云燥意一消,顿时一阵轻松,不觉间便已沉沉睡去。
待他醒来之时,已被人翻身仰面放在地上。而他先前欲救的女子,此时也躺在身旁不远处,而那幼童正守在她身旁,满面凄苦之色,他此时的肤色比先前更白了一些,唇上起了一层干了的薄皮,显是长时间没有饮水,口干难忍。待他见了张入云醒来之后,勉强对着张入云点了点头,便又回转头来,望着地上的女子。提起嫩葱似的小手,几次欲放在口里,却又放落,到最后好似实忍不住,举手将左手中指放在口内,用劲一咬竟将手指咬破,从手指破处流出如玉乳一样的液体,口中一咬牙,将手指放在那女子口中。张入云见了心里一惊,原来自己刚才是被那孩子救了。
而地上的女子,此时却忽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死死地咬住幼童的手指不放,那幼童先还能够坚持,到了后来面色已变的更加苍白,过了一会儿竟如透明一般,欲将手指提起,却已无力将那女子甩脱,张入云见了,知再往下去,他势必被吸干精血而死,忙上前,捏住女子的下巴,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手指从那女子口中拽了出来。此时再看那幼童,身子竟好像小了一圈,跌坐在地上,半日也无力出声。直过了好一会儿,面色才好了一些。
张入云见他气色稍转,方问道:“小弟弟,刚才是不是你救了我?”
那幼童听了,点了点头,跟着也摇了摇头,手中向他比划了半天,好似不会说话。张入云看了半晌方明白,原来那童子的意思是,先前他救了二人,后来他自己又被人所救,幼童感他相救恩德,并不为自己救了张入云而倨功。
二人正比划间,那躺在地上的女子此刻却抖的越发厉害了。她的头发原是黄绿色的,看上去甚不寻常,而此刻却连脸庞和肤色也变的又黄又绿起来,她本来长的就娇俏美艳,而此刻看上去却又妖气十足,邪气之中反带着妖艳的美,好似有吸力一般,让人看了竟不能释目。
那幼童见了,心痛如刀绞,它虽是天地间的灵物,一身的灵液精气乃是修道之人梦寐已求之物,若和了它的灵根吞服,白地飞升也做可能只想。只是身前这个女子乃是妖兽所化,不比它是草木精华,只要找处灵山秀地稍事日月就可恢复。而捉住他俩的道人,深谙他二人底细,知道如若如得了它的灵根,便可借此要挟,一世都要供那妖人采取自身精气,再无成仙之望。而那女子身为妖物,所修魂魄如被道人祭炼顿时厉害无比。而她一身躯壳上上下下皆有大用,不但可炼出多件异宝,而且她的甲壳还可和做媚药,如若被那妖道得了,世间不知有多少女子要惨遭不幸,并皆效力巨大,纵是剑仙中人,也不能幸免。也正于此,妖道三人才不停催逼那女子显露原形交出躯壳。到后来不惜刺伤女子,减她的道行也要到手。可怜她虽身为异物,知道自己天性残忍,如若想从正道修仙,势比登天还难,但她竟凭大毅力,千年来未曾伤过一物,并身边还有一个修道之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天材地宝。虽仗她法力护持,自己却从未向它索要过灵液,倘惹自已贪心妄得,一口吞了它,当即就可化龙飞走。千年来一草一兽,竟相安无事,双双修成人形,并还情同姐弟。只可恨那妖人深知二人底细,趁他二人五百年大劫之际,阴谋暗算,重伤女子,方才将二人捉住,正欲加害二人之时,哪知天道循环,自己却先被张入云杀死。
可此时女子兽性已发,就要显露原形,它又不该心存侥幸,喂了那女子自己的灵液,反长了她的兽性,此刻如若她还了本来面目,事必要狂性大发,所见生物,俱要吞食,千年来的德行毁于一旦。日后如遇正教中人也必要取她的性命,并还因此种下魔种,日后多半也要走火入魔。此刻惟有趁她还未显形之前,喂了她生肉血食,方能让她安抚睡去。想到血食二字,幼童忽然触动灵机,走到张入云的身前扑通一声跪下,不住的磕头。
张入云见了,忙将它扶起。可它此时竟忽然开口说道:“大哥……哥,我……还不……太会……说话,我想求……你一件事……”
第五回 赤血救红伶 浊水渡俊鹰 (一)
张入云见它此时忽然开了口,也大吃了一惊,他虽然对那妖道的一番言语并未轻信,但据方才一番观察,眼前这二人却实有不同常人之处,不由的他不信了几分,只是他天性淡泊,纵然对方真的妖魔鬼怪也并未放在心上,况且眼前这二人,一个只是一幼童,看上去又是那么可爱,另一个也是位弱质女子,所有些诡异,但业已是身有残疾,更兼这女子长的娇俏,反更惹人怜爱,愈加痛恨这干妖道的残忍。
此时的幼童面色已极是憔悴不堪,先前他说话时就已是极细微,而稍待一刻连说话的力气好像也没有了。只是不住的用手在比划。它越比划越是无力,到的最后,竟是要昏了过去。张入云不知自己刚才中毒倒地之时受伤已极重,若不是有这幼童用自己精血重宝救他,早已是无救了。而且如此这般的舍血救人,一次需耗它两百年的道行,此番救人,若不静养数月,绝得不到恢复,而它又不该心存侥幸,意用精血再救其义姐,至使二次失血,这一来足足打落它五百年道行,若不是他修炼千年,已是不支显形了。
话说张入云看那幼童比划半日,意似是要他舍血去喂那少女,并还一次用血极多,求他将鲜血涂遍少女全身,张入云听了,一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立在当场半天不曾出声。
幼童料他多半是不愿意,而此刻那少女抖的越发厉害起来,脸庞胸际,竟慢慢生出一层硬毛出来,知道再不能等,扑通一声又跪在张入云的面前,伸手将自己冲天小辫上四粒红珠中取了两粒下来,这是它如同性命一样的宝物,给了张入云两粒就如同将自己半条性命给了一样。只是此刻形势危急,也顾不得了。
张入云见那幼童又跪在地上,并取红珠之时,脸上极是痛苦,原来这四粒珠子并不是系在幼童的头发上,而是生生长在上面的。故而取下极是疼痛,张入云见了,心中一热,慢又再扶起幼童,说道:“小弟弟,快别如此,我并不是不答应,只是在想一些心事。你先起来,我们商量着怎么办。”
原来张入云天性淳厚,又是从小羡慕仙侠中的人物,若让他舍血救人,他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只是眼前这二人均极诡异,而救那少女却要如此多的鲜血,怕那少女若真的是妖怪的话,也多半是个嗜血的兽类,自己如救好了她,反害别人可怎办。二来他此时尚是童子之身,平日里别说触摸女性的身体,便是和女子说话也极少,此番救这女子却需抚遍她的全身,这让他好生尴尬。所以才半晌不曾说话。后又见幼童心急之下,取珠痛苦的表情,心内想到:“它只是一介妖物,此时又是如此神衰不堪,小小的年纪却知道一心要救自己的姐姐……,在几番被道人折磨之后,却还又救了我一命,我自负学武多年,便是要艺成之后行侠仗义。眼前这个幼童却似比我还要古道热肠。就冲此一点,它的姐姐纵是嗜血凶灵,我也一定救。”他本有些痴性,做起事来不信因果,总觉成事在人,人力胜天,再加上他一想到“姐姐”二字,心里更是已打定主意,决意就算是现在真的救错了人,日后这女子所犯下的罪责也着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以后再想法补过。
当下便点头答应了那幼童,幼童听了欢喜异常,忙起身救他快些施救,手中比划着,称已刻不容缓。
张入云走到那少女身前,想了想,伸手从腰中又取了枚金燕镖,提起左手,欲在手腕处,割一道口子,同时半跪下身子,挨进少女,想割完之后,就将手腕递在少女的口中,不意一下子看到了少女胸前雪白的淑乳,他是年青男子从未见过女性的身体,又是正值气血旺盛之时,不免心里情欲涌动,顿时间面红耳赤起来。一面心里责怪自己不该有如此想法,偏过头去,再不敢看了,一面割破自己的手腕,将伤口处放入少女的口中。
起先那少女好似昏阙了过去。不曾有所异动,待张入云的鲜血顺着她的喉咙流入她腹中之后,顿时觉得甘甜无比,犹如喝了玉露琼浆一般,一下子人便已睁开双眼,两只臂膀紧紧抱住张入云的臂膀,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张入云见她形体看上去虽是瘦弱,但两条臂膀此时却如同两根铁棍一般。其中一条所是残臂,但也还是死死地钳住自己的手臂,任是自己花了多大力气,也如蜻蜓撼树,竟纹丝不动,不由的心下大骇,生怕她就这么把自己的血给吸光了。只片刻间,张入云便已全身是汗,浑身的血管都已暴了起来,尤其是头上的青筋,仿佛都能听见血管里鲜血急速流淌的声音。
在旁边守候的幼童也是心急无比,伸出小手来欲拆开少女的双手,可这时候少女的双眼竟已变成了血红色,那里还能认得出眼前的亲人。幼童一时情急,用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