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茶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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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张道长姓张,因其原是张姓人家的幺子,只因家中贫困无法养活便只有将其送进了玄清观,为其求个活路。老道长本无意收徒,但忽见在一旁玩耍地这无知孩童在地上画了伏羲八卦图,顺序、方位竟是分毫不差,老道长当即改变主意收了大弟子。
对比张道长想来,许是这清念师弟是个孤儿。
清念话少、表情也少,张清松年少时与他攀谈过几次,却因其几个字搪塞而一无所获。张清松自此也便不再妄图与这个师弟多言,只遇而行礼便罢。
清念初来时是十五、六岁的样貌,当时张清松亦是少年、十八未满。这一晃眼二十几年过去了,张清松虽比常人略显年轻,可已是面有老态,然清念看上去却顶多十八、九而已。再加上其总是闭门修身,坊间多言清念道士怕是要得道了吧。
张清松亦是如此所想,师傅仙去之前清念从未与他们同桌吃过饭,清松也只道他是喜一人独食,直至自己主事方知清念食用甚少,若非他天天叮嘱并常守之,清念怕是一月所食多不过自己一天之粮。
再说张清松为人甚善,座下有一个徒弟,道名广寂,是他几年前去邻镇收腰回来路上捡到的孤儿。要说这张清松为人确实德行甚好,对清念和徒弟也诸多照顾,可他有一个毛病,大约就是因为这个毛病,众人皆言他这一生怕是不会有什么修为了。这毛病就是张道士贪财,认识张清松的都知道他贪财、非常贪财。
水有山泉、观内亦有田,他们三个的吃喝向来是自给自足。观中收到的功德,还有他和清念四处算卦、降妖收到的银子,他都揽了个干干净净。可却不见他使这些银子做了什么只是全都收起,而清念又向来全不过问,就连清松他的徒弟广寂都觉得自家师傅和师叔皆有异于常人。
且说这张清松为了能多收些银子,远远近近不论哪里请他,只要价钱合适他定是二话不说就接下的。因为清念脚程极快,常人两日才能到达的地方,清念只需大半日便已足够,所以较远的地方张清松都支使清念去,幸而清念虽不喜出门但凡是清松吩咐他便去。所以,清松他自己基本上只用附近的一两个镇子上算卦除妖。
这日里,城东头的刘老头找到了张清松,言说自己在京城大户人家做下人的儿子捎信来请张道长。说是他家老爷家闹妖怪,城中的道士、和尚都没了法子。这张道士在这一带名号也是响当当的,所以便想招了去看看有没有办法,不论成不成,银子是都不少的。
京城甚大,又是皇家所在,怎少得有些修行的道友,却竟没一人能治得了么?张清松虽是有些奇怪,可人家既然说了不论成不成都不会白跑一趟,张清松自然是乐呵呵地就应下了。再说这外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虽自己是道行尚浅,他那个木头师弟可是深藏不露。且这趟不近,应是可以说动清念去了。
可不想这次张清松打错了算盘,他回去和清念一说,清念却忽然面露惧色,“师兄,京城我是万万去不得的,你把定银快快退回去罢。”
张清松是第一次见到师弟脸上有了表情,而且竟然还仿佛是恐惧的样子,记得前些年一只黑熊精闯入观内清念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这会儿怎么……
张清松试探地问道:“你曾听闻那妖怪甚为厉害?”
“不曾听闻。”
“莫非师弟有仇家在京?”张清松越发好奇起来,这个师弟就是让他去南疆苗域也不曾摇头,怎地今日如此坚决。
清念沉默了下来,看不出在想什么,就在张清松以为他不会回答他了,正想离去时,清念忽言:“差不离罢……”言语中竟透出叹息的意味。
张清松回过身看了清念一眼,清念一如平日没有什么表情,拿起书又入了神。如此便是他不会再回话了,张清松这才出了门,心事重重地回了房。
及第三日,张清松收拾好了行囊来到清念门前,知道清念从不回话,所以张清松扣了扣门便自行推门进去。
清念一看张清松就皱了眉,“师兄没有退银,却是打算亲自走一趟?”
“事情先应下了,定银已收。这退还回去不仅失了银子,还砸了名声。既然师弟不便,那为兄去走一趟。”
清念没有回话,低下头对着书发起呆来,眉头微皱。
“师弟,”张清松和清念认识的这二十多年,清念这人他已甚为了解,如若没有交代,他甚至可以水米不进、不愿踏出房门一步,“为兄走后,玄清观和就托付于你,你万不可只顾翻阅书文。师傅师祖们的牌位每日清晨都要供奉,门前的菜地记得浇水,到了时辰要烧水做饭,切记每日必要吃饭,还有别忘了督促广寂做功课。”
“……清念明白。”清念放下书,站了起来,“既然师兄主意已定,行前且听师弟几句。”
张清松第一次见清念主动言说,不自觉地严肃起来:“师弟请讲。”
自从提到去京城一事,清念与以往却是大有不同。张清松自是好奇不已,却知他脾性,他不讲他便不问。
清念表情严肃,十分认真地交代道:“京城城门外七、八里的官道上有一处茶庄,名曰:阅茗居。师兄千万记得莫要在此歇息,定是径直进城再作打算。”
“这是为何?莫不是这茶庄有什么不妥?”张清松奇道。
“师兄勿要多问,”清念又沉默了一会儿,“如是因何缘由去了,师兄你不管看见了什么都不要理会,更不可妄图作法相斗,只管自己保得全身而退便是。”
“师弟的意思是这阅茗居内有厉害的妖魔或是鬼怪?” 张清松诧异,怎地京城如此不太平?
“有或没有都与师兄无关。”清念顿了顿,还是很担心他这个贪财的师兄会忍不住,思来想去才下了决心,沉声说道:“如果真是打扰了阅茗居里的‘人’,他不肯放过你,你就跟他说你是洵山‘青念’的师兄,求他放过你、若是他许了,‘青念’便把欠他的还他。”
“师弟,你说的我不明白。洵山离这里相去甚远,为何要说我们是洵山所出?而这阅茗居到底是什么地方?缘何让人这么忌讳?”张清松越发不明白了,莫非这个阅茗居里的人就是师弟的仇家?
“师兄,旁的你都莫管,但你一定要记住尽量绕行阅茗居!”
张清松看清念坚持,也只得应道:“哎,我记住便是。”
“那师兄你一路小心,清念就不远送了。”清念说着又转身拾起了桌上的书。
“师弟你也保重。”说完,张清松转身出了清念的房间,又去交代了广寂之后牵了马便直奔京城而去。
清念虽然仍是盯着书,却是再没翻过一页。
再说到了第五日日落之前,张清松终于快要到京城了。他心里很着急,这约莫便是关城门的时候了,如若赶不及岂不是只能露宿在门外?
张清松远远地忽然看到道旁竹林中有一间雅致的房屋,张清松顿时安了心,想是城外幸有客栈。稍近,张清远才看清房屋处于一个宽敞的庄子,庄内甚为宽阔,除却马棚还有凉亭石凳,清新雅致极了,待仔细看那牌匾,上书三个大字:阅茗居。
☆、第5章 清幽道观爱财人〔二〕
见是清念师弟所言的阅茗居,张清松心中一紧。
可待他细细看来,那周围并没有一丝妖魔的邪气,更没有怨鬼的黑气。张清松没有看出一点异常,这阅茗居似乎就是一间普通的茶肆而已。
不过既然清念交代他不要去这里,必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张清松挥手重重给了马一鞭,马儿吃痛奋力地加快了速度。
所幸张清松还是赶上了入城的时间,进了城,张清松完全看傻了眼,他这一辈子从没有见过这样高大的建筑,也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人。虽是日落时分,但比起那个小得数得出各家姓名的镇子,行路之人确实比得上镇上的集会时了。
街上也有衣着富贵的人行走,张清松没敢去打扰,只选择了一个稍有气势的公子打听那个大户人家的方向,结果那人看了看张清松缝缝补补的旧道袍不仅没回答他,还厌恶地一掌推开张清松,看到他没站稳跌倒在地上,才嘲笑了几句走了。
这时候一个满头白发地贫家老头走了过去,扶起张清松:“道长啊,顺着这条路第三个道口向东走然后第二个道口向北,就能找到齐大人的府上了。”
“多谢老伯指点。”张清松感激地拜了拜。
老头摆摆手说道:“刚刚那是孙大人家的下人,都是些狗仗人势的坏种,下次见着穿那样衣服的躲着点罢。不过齐大人是个刚正好官,他家的丫头下人就少有欺人太甚者。”
张清松顺着老头说的方向又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大门,上前敲了半天门才听见里面有动静。
来开门的便是写信找张清松来的齐守,张清松来的时候不巧,惹了他厌烦,他本是张口就想骂,一看是张清松又一口气全憋回去,欢喜地迎了上去,“张道长你可来了!”
齐守回头对门里嚷道:“齐伯,你看会儿门,我有事找老爷去。”
说完,齐守引着张清松往侧面的一条小路走去,齐守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清松“道长既是上京,何不穿得好些,幸好是我应的门,不然不知道那帮子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得说什么难听的呢。”齐守完全忘记了自己第一眼看到张清松时也想骂几句打发了他。
“出家人行以修行济世,其余无心计较。”张清松一脸正气地说道。
“是、道长说得是。”齐守自是听闻其爱财,但若非如此又怎能请动他,他若不来自己又怎么向老爷请功。因此齐守心里虽是将张清松嘲笑了百余遍,面上却不戳破他。
行了片余到了一座稍小些的宅子,齐守言此处是齐大人外宅,正是这外宅闹了鼠妖。
齐守敲开门带着张清松入了里面,守门人接下张清松手里的缰绳,示意他们往里请,自己牵着马引向马厩。
齐大人是朝中正四品文臣通议大夫,平日里作风严谨,少有其不良传闻,前日左丞相还上书奏请圣上赏其刚正不阿。
张清松心中却不信其真是刚正不阿,若真如此,鬼妖又怎能近的了身,还闹得其不得安宁?
张清松尾随齐守来到了大堂,齐通议已经在里面了。气势逼人、身形魁梧不似文官反倒更像武官,虽在那边仅一坐、端茶抚盖却令人肃然,只是眼角余光扫视总让张清松觉得十分不自在。
齐守挺直了腰杆,壮着胆子毕恭毕敬地深拜下去,说道:“老爷,这是小的家乡玄清观张道长,对付妖鬼颇有一套。”
“齐大人。”张清松连忙跟随者合手深深一拜。
齐通议缓缓放下茶杯,转头状似随意实却凌厉地扫了张清松一眼,未作评价,点了点头对旁边的人说道,“去准备吧。”
仆从领命而去,齐通议才对张清松说道:“道长远道而来,必是辛苦异常。不过本官宅内鼠妖肆虐、叫人不堪忍受,还请道长不辞辛劳今夜便作法收妖罢。”
对于齐通议的轻视,张清松虽然心中不快,他尽量不显现出来,凉凉说道:“贫道此来正是为此,亦期望尽早收了这个妖孽,好回观中清修。”
“甚好。”
“不知齐守所言真假,不论事成与否,齐通议愿以一百两了结?”虽是道家大都清高,多不愿提及钱银之事,但自从老道长仙去之后不到一载,张清松便显喜好钱财,如今已是对此无什忌讳了。
齐通议也是惊异张清松会提及此事,但许是这些钱财对其不多,便挥手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