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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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掠与娄射日相视一眼,随后道:“看来,你也并非永远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与寒掠此刻所在镇子相去七八里远的地方,有一
处废
弃的驿站。
驿站是因为官道改动,才被废弃的,数年后已是人迹罕至。
但今夜,这废弃的驿站四周却不时有人影闪动,偶尔还有幽光闪现!
此地显然已伏隐了不少高手!
驿站如今已只剩下残桓断壁。
此刻,在断壁之间,赫然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人身材高大伟岸,虽然是在黑夜中,犹可
感受到他的不世气概!
站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身材矮小之人。
高大伟岸者忽然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矮小之人沉默了片刻,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绝非出于侠义之心。”竟是年轻女
子的声音,虽是说着生死攸关的事,其声仍是婉转如莺,动听至极。
那男人哈哈一笑,道:“你如何知道?”
“你杀人的动作太利落了!”
“你说的不错,我救你是有目的的。”
“你也想与他们一样,利用我引出我娘,再夺得刀诀?”
“如果只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母亲早
已落入了我们的手中?”
一声轻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在如此情形下,仍能笑出声来,女孩一定很不简单!
那男子并不介意,他轻拍两下手掌,道:“我就让你们母女二人见见面!”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过,断壁的一个缺口处出现了三个人影,虽是在夜里,但仍可以看
出走在中间的是个年老妇人!
年轻女孩呆了呆,突然失声呼道:“娘!”
正要扑过去,只听得两声铮响,两把寒芒如水的刀已架在了老妪的颈上!
女孩的身形立即凝住不动了!
老妇人嘶哑着声音道:“是阿雪吗?”——她正是曾以一招刀法伤了范离憎的老妇人!
但她又怎会被人捉拿住,而在这儿出现?
阿雪道:“是,娘,你千万不要交出刀诀,只要你一日不交出刀诀,他们就一日不敢杀
你!”
高大伟岸的男子冷笑一声,道:“她可以不要性命,难道她连自己惟一的女儿之性命也
可以不要吗?要想母女二人双双保全性命,只有应允我的要求,为我办妥一件事。”
老妇人沉默了一阵子,忽然道:“我终于明白了你的身份!‘”哦,不妨说说?“
那妇人缓缓地道:“你一定是牡——野——静——风!”
他怎么可能是牧野静风?牧野静风身为风宫宫主,怎么会暗中救走寒掠扣押的人?
但高大伟岸的男子却沉声道:“不错,我就是牧野静风!你能猜出我的身份,倒真是出
乎我的意料之外!”
那妇人嘶声怪笑,笑罢方道:“我隐匿江湖十数年,你还能找到我,岂非一样出乎我的
意料?”
阿雪不曾料到眼前的人会是让江湖中人闻之动容的牧野静风,一时之间心思如潮,神情
恍惚!
如今的牧野静风,已是一呼而万应,等闲之人根本没有机会正视他,只能或敬或畏或恨
地远远望着他。牧野静风咳嗽一声,整个江湖都将为之一震!
那妇人道:“其实从知道你成了风宫宫主之日起,我就猜到终有一天,你会找到我的。”
牧野静风道:“刀诀本就应当归属于我,我只是在十几年后方取回本就属于我自己的东
西而已!”
妇人怪笑一声:“风宫宫主做任何事情都是不需要理由的,因为他的势力就是最充分的
理由:牧野静风,你要从我这样一个瞎老婆子身上拿走什么,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又
何必这么劳师动众?”言语间隐有讥讽之意。
牧野静风不以为然地一笑,道:“你又何必自称瞎老婆子?十五年前,你可谓是有着倾
城之貌!”
妇人身子剧震,心中如遭重锤一击,一阵绞心之痛!
良久,她方凄声怪笑道:“那个千娇百媚的段眉早已死了,如今活在世间的不过是个又
丑又怪的瞎老婆子!”
原来,这妇人竟是段眉,霸天城老城主的两名弟子之一!
十五年前的段眉的确是有倾城之貌,千娇而百媚,不知多少霸天城弟子为之魂牵梦萦!
为何十五年时光,会让一个娇艳不可尤物的女子突然变成一个双目失明、又丑又怪的老
妪?
霸天城瓦解后,段眉有着怎样一段经历,才使她有如此惊人的变化?
牧野静风缓缓转身,背向段眉,道:“如果你不希望你女儿重蹈你的复辙,就应该一切
听从我的吩咐!”
段眉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
※※※寒掠正待离开小镇时,忽然接到牧野静风的飞鸽
传书,
要他原地待命,明日一早,他将亲自前来查寻刀诀的下落!
娄射日大吃一惊,惶然道:“寒老,我们是否速速回复,就说那丫头已被人救走?”
寒掠沉吟了半响,轻叹一声,道:“不可,此事太过蹊跷,飞鸽传书只怕解释不清,可
能会让宫主起疑,我们就在此等侯宫主到来吧。”
当天夜里,白辰独睡一间屋子,因为伤势颇重,他早早便上床歇息了。
而寒掠与娄射日因为担心明日不知该如何向牧野静风解释今夜所发生的事,一夜辗转,
到了后半夜,方渐渐睡去。
谁知堪堪入睡,突然听得外面有人大呼:“失火了!”二人一惊而起,向窗外望去,只
见西侧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娄射日按捺不住,就要冲出屋去,却被寒掠喝住,他冷笑道:“这多半是有人故伎重演,
要使调虎离山之计,否则怎么偏偏现在失火?”
听得此言,娄射日便按捺性子,不再理会,只听外面的火焰吞吐声,人们的奔走呼叫声
响成一片,过了半个多时辰,方渐渐平息下来!
娄射日见火势已灭,不由暗自佩服寒掠的镇定。
第二天清晨,娄射日再次被异常响声所惊醒!
他凝神一听,立即判断出是马蹄纷沓声,而且是自四面八方齐涌而至,气势之强,让人
心惊!
娄射日心中一动,暗忖道:“是宫主亲临此地了!”
果然,只听得一个高亢的声音倏然响起:“镇民们听着,风宫宫主驾临镇上,任何人不
得走上街头,不得离镇,不得喧哗,不得滋事,否则格杀勿论!”
声音自西而来,经过此屋附近,复又向东而去,如同一阵旋风卷过!
马蹄声迅速逼近,整个镇子在如风雷般的马蹄声中微微颤栗!
几声马嘶、几声惊呼之后,整个镇子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仿佛所有的生命在那一瞬间
齐齐消失!
然后便听得一个浑厚的声音在镇子上空响起:“寒老何在?宫主即刻要见你!”
声音似乎并不甚响,却已传遍了镇子的每一个角落,足见此人内力之深厚!
寒掠轻声道:“此人定是近些日子地位不断攀升的都陵,宫主对他极为宠信!”
娄射日道:“他们这些年轻一辈之人怎比得上风宫四老德高望重?我娄射日心中就颇为
不服!”
风宫四老手下各有三名殿主,娄射日是半个月前方被寒掠提升为殿主的,寒掠这次带他
来此,是想借此机会让娄射日立下一功,以使他的晋升名正言顺。在寒掠看来,夺刀诀
之事
应是十拿九稳,没想到结果却节外生枝。
寒掠看了他一眼,随即清咳一声,以浑厚无匹的内家真力吐声道:“寒掠在此恭迎宫
主!”
一个清朗的声音遥遥传来:“寒老奔劳一夜,辛苦了!”
寒掠忙道:“为宫主效命,是寒掠之荣幸,只是…”
“哈哈哈,寒老倒与我客气起来了!我这便与你一道查问刀诀下落!”
寒掠本待说出昨夜变故,却被牧野静风笑声打断,他转念一想,忖道:“这种事情,还
是当面向宫主解释为妙!”
这几年来,牧野静风在风宫中的地位日益尊崇,相形之下,他们风宫四老已不再能如最
初那样有着举足重轻的地位了。
牧野静风与寒掠相隔甚远,对答间却有如耳语,娄射日听得瞠目结舌!
当下两人在屋中静候牧野静风的到来。
这时,白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寒老,属下能否与寒老一同候迎宫主?”
寒掠道:“你进来吧!”
白辰推门而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行走时脚步有些虚浮,他走到一个角落里,恭
然肃立。
娄射日心中忿然道:“如果不是白辰这小子误事,我们早将那老婆于与小丫头一道擒获,
又怎会如此糟糕?”当下暗自决定到时无论如何也得在宫主面前告白辰一状,让他也吃
些苦
头。
娄射日虽然已是殿主,但白辰平日一直追随寒掠,不归属任何分殿,故娄射日对白辰虽
然有不平之心,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片刻,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随即听得一声朗笑,一个高大伟岸的身躯出现在正
门前!
来者双肩宽阔,面容俊朗,虽然有一道自上而下贯穿面部的疤痕,却掩不住他的不世气
概,反倒更显其凌然霸气!此人正是牧野静风!他腰间所佩兵器乃千古神兵破日剑与碎
月刀
合二为一而成的“伊人刀‘!
他的身后有一女子,三旬有余,颇具风韵,眉目间却有丝掩饰不住的淡淡忧郁。
她正是叶飞飞!
三年前,她已成为宫主夫人。
成为牧野静风的妻子,叶飞飞竟分辨不出自己的感觉究竟是喜是悲。
也许,该说是“含着泪的笑”?
叶飞飞甫一进屋,目光就落在了角落里的白辰身上。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与白辰是同病相怜的,她与他不得不屈从于风宫!
但白辰五年来所发生的变化让叶飞飞甚为寒心!虽然她极少有机会见到白辰,但她从别
人口中能不时了解到白辰的情况。
据说白辰日渐颓废而不思进取,在他十二岁那年就学会了喝酒,而且时常喝得酣然大醉
;十四岁那年,就有人见到他悄然出入青楼、赌场!为此,白辰常常误事!
若是换了寻常风宫属众,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早已被砍了,但不知为何,寒掠一直不
重责他,对他的放浪形骸,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辰与叶飞飞的目光一触即分,头垂得更低。
他是否觉得愧于面对叶飞飞?愧对为救他而舍命的蒙敏?
与牧野静风一同进来的还有两人,一个是风宫四老中的禹诗,另一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
轻人,英气逼人,神色冷峻——此人正是近些日子倍受牧野静风器重的都陵!
都陵是风宫吞并黄河下游最大的黑道势力“独霸盟”时归附风宫的,“独霸盟”盟主宗
独霸共有六名弟子,据说以第四名弟子修为最高,其武功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使
得一
手凌厉之左手剑法,更兼处事冷静,颇受宗独霸器重。当时风宫以血火老怪为首攻袭
“独霸
盟”,连闯三道关卡,势如破竹,直到第四道关卡,攻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