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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白发魔女传-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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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剑法,可是在元代中叶,“达摩一百零八式”的真本忽然不见,于是代代传下遗言,要后世弟子寻觅此书。同时这一百零八式的真本虽然失踪,但因故老相传,还大略记得几个招式。紫阳长老将它录人剑谱之中,以前也曾对卓一航说过,只是卓一航不知这几招便是达摩剑式罢了。
    问明了师叔之后,卓一航心想:师叔们都说这几招怪招零碎散漫,并不连贯,只能留给后世弟子做样本,以备将来寻觅真本之时,可以作为印证,对于实用,却是毫无帮助。但这套剑法既然是武学中不传之秘,一招一式,都必定有它的道理,即不能连贯应用,也当有它的威力,我岂能囿于先人之见,置之不理。因此卓一航不理它能否实用,一味苦心研讨,每早都到石莲台练剑。那达摩剑法以静制动,以气运力,对内功修练大有帮助,卓一航虽然不明其中妙蒂,但不知不觉之中大有进益。
    这一日早晨,卓一航练剑之后,非但不倦,且觉气血舒畅,精神饱满。他昨晚因思念玉罗刹,半夜失眠,本以为今日定无精神,谁知练剑之后,,精神反而转好。心中大喜,知道这必是达摩剑法的妙用,于是专心一志,冥思默索其中妙理,连师叔的啸声,山顶道观的钟罄声,也听而不闻了。
    正在出神,忽地有人伸手在他额头一戳,卓一航倏然跳起,惊喜莫名,做梦也想不到在他面前的竟是朝思夜想的玉罗刹!呆呆的一旬话也说不出来。
    玉罗刹道声:“你好——”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两人都有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那石莲台硕大无朋,一块大石,明亮如镜,可容百数十人,玉罗刹偶一低头,忽见石台上有数行小字,想是卓一航用剑刻出来的。玉罗刹默念下去,原来是一首“双调忆江南”的小令,词道:
    “秋夜静,独自对残灯,啼笑非非谁识我,坐行梦梦尽缘君,何所慰消沉。
    风卷雨,雨复卷侬心,心似欲随风雨去,茫茫大海任浮沉,无爱亦无憎。”
    玉罗刹滴下泪来,幽幽问道:“这是你昨晚写的吗?”
    卓一航道:“昨晚山中听雨,睡不着觉,胡乱写了这么几句,叫你见笑。”玉罗刹叹道:“这是何苦!但教你下得决心,又何至消沉如此!”卓一航道:“练姐姐,是我错了!”玉罗刹轻掠云鬓,眼睛一亮,一丝笑意,现于眉梢,低声说道:“过去的不要提了——”卓一航抢着说道:“我已打定主意,今后愿随姐姐浪迹天涯。”玉罗刹道:“真的?”道观钟声,又随风传到,卓一航侧耳一听,空谷传声,外面还似乎有人在叫唤他的名字。玉罗刹道:“我已见过你的两位师叔了。”卓一航道:“那两位?”玉罗刹道:“黄叶道人和白石道人。”
    卓一航眉头一皱,问道:“你和他们说些什么?”玉罗刹道:“我说要见你,他们不许。但咱们到底是见着了?”在款款深谈之中,两人的手不知不觉紧握起来。卓一航但觉玉罗刹手心火热,叫道:“姐姐,这一年来你也苦透了。我,我……”玉罗刹续道:“你的两个师叔把我当做敌人::.”卓一航苦笑道:“他们如此,我也没法。”道观钟声又起,谷外人声更近。卓一航霍然惊起,颤声说道:“一定是我的师叔召集同门,要来对付你了?”
    玉罗刹眼睛溜圆晶亮,定神的看着卓一航,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么你将如何?是助你的师叔拿我,还是——”从指尖的颤抖中,玉罗刹感到卓一航内心正在交战,不觉一阵颤栗,说不下去,只听得卓一航道:“我绝不与你为敌。”玉罗刹道:“仅如此吗?”卓一航道:“我决意不做这捞什子的掌门了。”玉罗刹仍道:“仅如此吗?”卓一航道:“今日是我的师父五周年忌日。等会师叔到来,我便禀告他们,待祭过师父之后,我便和你一同走下此山。此后地老天荒,咱们再也不分离了!”
    玉罗刹松了口气,脸晕红潮,半晌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卓一航道:“不过——”玉罗刹道:“不过什么?”卓一航道:“不过我几个师叔的脾气你也知道。等会你不要和他们动硬的。你看在我的面上,委屈一些。”玉罗刹道:“你要我向他们求情?”卓一航道:“嗯。求情的事不必你说,待我来说。若然他们骂你,你不要马上顶回去。”
    玉罗刹道:“好,要你是真心实意,我便受些委屈,又有何妨?”说话之间,武当派的门人已有一群进了山谷,循着瀑布攀登而上,陡然见着卓一航和玉罗刹并立石台,无不骇异。
    卓一航已下了决心,面色不变。和玉罗刹的手握得更紧,玉罗刹挺胸昂首,望也不望那群道士。这时,她只觉喜悦充塞心胸,任它外界喧嚣,她只觉这天地之间,有卓一航和她而已!
    白石、红云二人走在前头,沉着面色,怒极气极,到了石莲台下,高声叫道:“一航,一航,
    卓一航应道:“师叔。”白石大声说道:“你身为掌门,观中鸣钟报警,你听不见吗?”卓一航道:“来了什么敌人呀!”白石怒道:“你羞也不羞!你这是明知故问。这妖女就是本门公敌,你却和她混。”卓一航道:“她并不是我们的敌人。”白石道:“胡说,她屡次与我们武当派作对,怎么不是敌人了你是掌门,当着一众同门,你好意思么?怏把她拿下来。”一航道:“师叔,我有话说!”白石道:“你还说什么?你要为这妖女背叛本门吗?何去何从,你马上抉择,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黄叶道人缓缓而出,道:“师弟,且让他说。一航,你想清楚些,你说吧,你意欲如何?”卓一航道:“弟子德薄能鲜,身任掌门,愧无建树。求师叔们另选贤能,弟子要告退了。”白石怒道:“你做不做掌门是另一回事,这妖女是本门公敌,你和她混,大是不该。”卓一航低声说道:“人各有志,我愿以今后余生,勤修剑法。若他日能有寸进,也算得是报答恩师。”白石怒道:“你要和她一同练剑?”卓一航道:“嗯,我总得有人指点呀!”白石怒不可歇,骂道:“武当剑法是天下武学正宗,你还要学什么邪魔歪道?”黄叶道人也很不高兴,喝道:“一航,你听不听师叔的话,快放手?”卓一航给他一喝,手指松开,但仍道:“弟子学剑之心,已不可改。”黄叶白石红云青四个长老都跃上平台。白石道人冷笑道:“学剑,剑,剑!武当山先就不许外人携剑上来?”黄叶道:“一航,你真的去意已决了吗?”卓一航轻轻点了点头。黄叶忽道:“你站过一边,在未昭告你师父以前,你还是武当派的掌门弟子。”卓一航走过一边。黄叶面向玉罗刹沉声说道:“天下多少男人,你为何偏要缠他?”
    玉罗刹怒火已起,若在平时,定要一剑把黄叶搠个透明窟窿,此际强抑怒火,冷笑答道:“天下多少正经事情,你不去管,为何你偏要理这闲事?”黄叶道人把手一招,虞新城等四大弟子,和其他各掌经护法的较有地位的弟子都跳了出来。
    黄叶又问道:“玉罗刹,你这次是有心前来捣乱,要将卓一航带走么?”玉罗刹道:“又不是我迫他走的。”黄叶道:“你要走也未尝不可,先把剑放下来!”玉罗刹瞥了卓一般一眼,卓一航以为师叔要玉罗刹弃剑之后,就可让他们同走。低声说道:“这是山上的规矩。”玉罗刹哈哈一笑,将剑抛落石台,道:“我就依你们的臭规矩,现在可以让我和他同走了吧?”
    虞新城俯腰抬起宝剑,平举头上,朗声说道:“外派妖邪,已服威解剑,请长老发落!”虞新城在第二代弟子中辈份最高,现任护法弟子,对武当派的传统一力维护。竟然把玉罗刹当成被打败的敌人,要举行献剑仪式。
    玉罗刹几乎气炸心肺,只听得黄叶道人大声说道:“你既献剑,以往不咎,你快滚下山去!卓一航是我派掌门,岂是你这妖女所能匹配,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玉罗刹双眼一翻,冷笑道:“我偏不走!”白石红云二人都曾被玉罗刹折辱,双双跃出,喝道:“你走不走?真未曾见过你这么下贱的女人,居然跑到我们武当山来要丈夫。”玉罗刹蓦地一声冷笑,身形一晃,拍的一下,白石道人捱了一记耳光。急忙伸手拔剑,只听得虞新城大叫一声,原来就在他踏正方步,目不斜视,要将剑献给黄叶道人之际,蓦然给玉罗刹将剑抢去,顺手也打了他一记耳光。
    白石红云怒叫道:“反了,反了!”双剑齐出,疾刺玉罗刹命门要穴,玉罗刹一招“倒卷星河”,宝剑挟风,呼的一声,从两人头顶掠过。耳边听得黄叶道人叫道:“你们看住掌门师兄,他今日有病,神智不清,受邪魔歪道所惑,不可让他乱走。”卓一航在积威之下,虽是愤恨填胸,却不敢发作。
    玉罗刹记挂着卓一航,偷眼一瞥,见他面色铁青,坐在石上不动。白石、红云双剑齐展,剑剑指向要害。玉罗刹颇为失望,心想:“一航呀,你既然说得如此坚决,为何此际却不出一言?”高手比剑,那容分心,白石道人一个“盘膝拗步”,长剑唰的一指,一缕青光,点到咽喉,玉罗刹几乎中剑,心中大怒,侧身一闪,宝剑迅如电掣,扬空一划,回削白石手腕,红云道人一剑击出,与白石联剑,奋力挡开,说时迟,那时快,玉罗刹在瞬息之间,连进三招,饶是白石红云双剑联防,也被迫得手忙脚乱,玉罗刹一剑快似一剑,剑风汤起,衣袂飘扬,白石红云拚力抵挡,但觉冷气森森,剑花耀眼!
    玉罗刹杀得性起,高声骂道:“白石贼道,你带领官军践踏我明月峡的山寨,我多少姐妹在那次阵亡,你知道吗?我本想饶你,你却还要逞强,今日不给你留点记号,我也枉为玉罗刹了!”剑招一变,顿时银光遍体,紫电飞空,着着进攻,招招狠辣!
    黄叶道人触目惊心,想道:“这女魔头出手凶辣,看她说得到做得到,莫叫她真的将白石师弟伤了,在众人面前,可不好看。”叫青道人上前助阵,他自己则仍要端着身分,不愿当着一众门人弟子,合武当四大长老全力,去围攻一个女人。
    青道人剑法甚精,剑诀一领,走斜边急上,玉罗剃大笑道:“好呀!又一个武当长老来了!你们自命为天下第一的剑法,原来是以多为胜的吗?”白石红云青都不出声,三柄剑急刺急削,互相呼应,将玉罗刹围在核心,此去彼来,连番冲击,玉罗刹剑招虽然快捷,到底还要换招的功夫,力敌三人,渐感吃力。
    白石道人压力一松,这才纵声回骂:“武当的剑法如何?哼,哼,看是你伤得了我,还是我伤得了你,看剑!贝剑!”刷刷两剑,欺身直刺。不料玉罗刹又是一声长笑斥道:“井底之蛙,岂知海河之大,叫你们开开眼界!”剑法又变,一柄剑犹如神龙戏水,飞虹盘空,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身形疾转,匝地银光,顿时四面八方,都是玉罗刹的影子。
    原来玉罗刹自与红花鬼母经了两场大战之后,吸收了教训,剑法更精,她知道以一敌三,纵不落败,也难取胜。心想:以他们三人之力,大约和一个红花鬼母相当。我的轻功也远出他们之上,大可用斗红花鬼母的方法来杀败他们。因此避实击虚,仗着绝妙的身法,在三剑交击缝中,钻来钻去,一出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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