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仙鹤神针-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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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君武横剑答道:“我在和老禅师讲话,谁要你来管闲事?”
铜钵和尚心头微微一震,暗道:这女魔头一向心狠手辣,若要出手还攻,随手就可伤他,不自觉叫道:“你打不过她,快些给我闪开。”这本是一转念间的变化,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有此举动?话出口,人已跃挡在马君武前面。
哪知王箫仙子淡淡一笑,道:“你急什么?等你和他讲了话,咱们再打不迟。”
铜钵和尚听得一怔,楞在当地,转头望着马君武。
马君武还剑入鞘,对那手托铜钵和尚深深一揖,道:“请问老禅师,家师近日中可曾来过万佛寺吗?”
铜钵和尚摇头,微微一笑道:“这个老衲倒未闻得。”
马君武陡然想起,师父是和玉箫仙子离开昆仑山的,要想知道师父下落,只需一问玉箫仙子。
他暗骂了自己两声糊涂,转身对玉箫仙子道:“我师父到哪里去了?”
玉箫仙子刚才被他攻了两剑,心中十分难过,仰天看着天上繁星,冷冷答道:“我不知道。”
马君武听得一怔,想起适才对她莽撞无礼举动,心中甚觉歉然,皱皱眉头,又问道:“你不是和我师父一起离开昆仑山的吗?”
玉箫仙子道:“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他到哪里去,我怎么知道。”
马君武怒道:“你怎么出口伤人?”
玉箫仙子冷笑一声:“我伤了他,你又怎么样?”
马君武气得剑眉怒竖,但明知打不过她,心中又急于要知道师父下落,急气交加,反而呆在当地,说不出话来。
玉箫仙子星目流转,看他那副又急又气的神情,忍不住噗嗤一笑,莲步缓移,走到他身侧,低声笑道:“看你那副模样,气坏了身子,怎么办呢?”
马君武心中正气,随手一掌横击过去,怒道:“谁要你管!”
玉箫仙子玉婉翻处,轻轻把马君武右腕扣住,娇笑盈盈地说道:“你如果一掌把我打死了,今晚上你就没法子离开万佛顶。”
马君武看她笑得非常柔美,右腕又被她的玉掌握着,急气之外,又感到一阵羞怒,功行右臂一用力,挣脱玉箫仙子的手,厉声喝道:“你怎么这等放肆?”
一言甫毕,突闻两声长啸划空,紧接着人影闪动,瞬息间峰顶上涌出四个和尚。这四人一现身,立时分困在马君武和玉箫仙子四周。
玉箫仙子格格娇笑道:“小兄弟,怎么样,刚才你一掌要是真的把我打死了,现在只余下你一个人,孤身陷困,那可是危险极啦。”
马君武碰上了这样一个放任不羁的玉箫仙子,还真是没有办法,心想再激她几句,但见四面强敌环伺,一个个面现怒色,暗道:当前形势,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这玉箫仙子人虽任性讨厌,但武功却是极高,有她相助,或可冲出围困。
心念一转,把说到口边的话重又咽了回去,淡淡一笑,目注铜钵和尚说道:“老前辈既是家师旧友,但望老前辈能看在家师面上,提携晚辈去拜见贵派掌门人,以便叩询晚辈恩师下落。”
铜钵和尚皱皱长眉,转脸望着身侧一个和尚道:“昆仑派玄清道人,近日中来过我们万佛寺没有?”
那和尚本来双手横握着一条铁禅杖,听得铜钵和尚问话,杖交右手,左掌当胸,躬身答道:“弟子未闻此事,但这黑衣提剑少年,却是数日前由我们守中逃走的狂徒,二师兄为此事还受了师尊一顿责斥,想不到他竟敢重来,这次万万不能再放他走。”
铜钵和尚脸色十分严肃地望了马君武一眼,说道:“看在你师父的面上,我作主再饶你一次,快些下山去吧!”
马君武急道:“老前辈既念和家师相交之情,还望能带晚辈一见贵掌门……”
他话还未完,突闻一声后喝,接过:“就凭你那三拳两脚,也配晋谒我们掌门师尊?”
马君武转脸向发话之人望去,正是适才回答铜钵和尚问话的僧人,不禁心头火起,正待发作,玉箫仙子已抢先笑道:“好凶的和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僧人是峨嵋派掌门人超凡门下第三个弟子,法名心雷,因受超凡宠爱,武功成就又凌驾同门之上,平时自视极高,上次马君武救苏飞凤,擅闯万佛寺,恰巧心雷有事外出,回来后听说二师兄和一个师弟一齐出手,也没把马君武拦住,心中非常气忿,只是铜钵和尚在侧,不便发作,只好强按捺住心头怒火,一听到马君武要铜钵和尚带他去见掌门人时,再也忍耐不住,厉喝一声,他是想激怒马君武和他动手,哪知玉箫仙子却抢先接了句。
心雷不认识玉箫仙子,听完话,心头大怒,一纵身直扑过来,铁禅杖抡起一招“金刚舒臂”,猛扫过去,口里还大声喝道:“咱们试试看,是哪一个活得不耐烦了?”
玉箫仙子娇笑一声,轻飘飘闪到马君武身侧,问道:“你说要不要他的命?”
马君武知她一出手,使毒辣无比,来不及思索,答道:“不能伤他。”
玉箫仙子霍然一个转身,欺到心雷身侧,边说道:“那就让他吃点小苦头,尝尝味道!”右手玉箫指顾间攻出三箫,挡住两侧攻来两僧,左手“飞絮随风”,一掌拍在心雷右后肩上。
她不但动作快得出奇,而且掌势飘忽难测,明明是攻向心雷前胸,哪知他举杖一封时,玉箫仙子掌势忽的一圈,拍向右后肩风府穴处。
这一招奇幻至极,心雷再想闪避,哪里还来得及?但觉右肩一麻,铁禅杖当即落地。
铜钵和尚吃了一惊,纵身一跃而上,抡动铜钵,一招“开山道流”,迎头劈下。这铜钵重达百斤以上,劈下力道何止千斤,玉箫仙子内功虽然精深,也不敢硬接他这一体猛劈,娇躯侧转,玉箫斜出,避开铜钵,指攻和尚璇玑穴。
铜钵和尚知她箫招如电,哪敢怠慢,倏然收钵,退开三尺。
玉箫仙子娇笑一声,道:“大师,不要走嘛,多陪小妹耍会儿。”嘴中言笑盈盈,手中却快如电奔,振腕追袭,连攻三箫。
铜钵和尚大喝一声,铜钵抡起一片绕身光幕,但闻锵、锵、锵用三响,封开三箫快攻,紧接着抡钵反击,但见一片钵光箫影中,不时传来几阵锵锵之声,五六回合后,已是难分敌我。
玉箫仙子和铜钵和尚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拼斗,固守在四周几个僧人,也同时挥动手中禅杖,攻向马君武。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马君武不得不拔剑迎敌。
这四个和尚,都是峨嵋派掌门人超凡大师门下弟子,号称万佛寺四大护法,武功造诣甚深,幸好四人武功最好的心雷,被玉箫仙子拍伤了右后肩的风府穴,无法动手,马君武才算勉强挡住三个围攻。
他右手施展分光剑法,左手却用悟空大师传授的十八罗汉掌法。分光剑以快速见称,迅若急雷骤雨,十八罗汉掌却是以雄浑沉实为主,每出一招,力道都异常强猛,他剑走巧快,掌劈内力,力拒三僧,二十回合不现败象。
这当儿,玉箫仙子和铜钵和尚已各出绝学求胜。那铜钵和尚是峨嵋派中四长老之一,武功造诣十分精深,但遇到玉箫仙子这等劲敌,不要说求胜了,单是防守,也得全力施为。两人力斗到三十回合后,玉箫仙子突然娇吼一声,施出摩云十八招绝学,凌空袭击,玉箫忽前忽后,飘忽难测。
铜钵和尚勉强接了她六七招袭击,已闹得手忙脚乱,忙施出醉八仙身法,步履歪歪斜斜,有如醉汉一般,在一丈方圆内转来转去。
看上去那步法异常杂乱。毫无章法,但妙却妙在进退退忽快忽慢,手中铜钵和他东倒西歪的的身子配合得更是天衣无缝。
玉箫仙子久走江湖,早闻峨嵋派有一种醉八仙的闪挪身法,一见铜钵和尚歪斜步履,已知他施出醉八仙闪挪武学,当下玉箫仙子抢攻得愈发凌厉。
但闻玉箫铜钵相击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半斤八两,谁也无法胜得。
马君武剑掌合用,力拒三僧,互济相成,虽无法冲出三僧围困,但可暂保不败。
双方又激斗了十余回合,蓦闻一声佛号传来,声若洪钟。
围攻马君武的三僧首先跃退,那铜体和尚挡了玉箫仙子两招急攻后,也借机跃出圈子。
马君武定神望去,贝见十余外站着一个赤手空拳的和尚,身披大红袈裟,身材修长,正是峨嵋派掌门人超凡大师。
他左侧站着一个身穿月白僧袍、长眉垂目、身材瘦小、双目微闭的老僧,右侧却站着一个花信年华、僧袍绶带、白袜布履的中年尼姑。
这时,被玉箫仙子点中穴道的心雷,已经被来人解开穴道,正在运气活血。
马君武年来连遇江湖高手,阅历大增,看那老僧和中年尼姑姑,能和超凡大师并肩而立,定是峨嵋派中长老,立即还剑入鞘,躬身一个长揖笑道。“昆仑派后进晚辈马君武给大师见礼。”
超凡大师淡淡一笑,望了马君武一眼,眼光又移到玉箫仙子脸上,冷冷说道:“失迎,失迎,想不到名满江湖的玉箫仙子,竟肯移玉寒山。”
玉箫仙子格格一阵娇笑,道:“大师太客气啦,小妹闲来耍耍。”
超凡大师目光又转在马君武脸上,问道:“无怪你敢去而重来,原来有人替你撑腰。”
马君武急道:“晚辈重来峨嵋山,只是为探听家师下落。”
站在超凡大师身侧的那个微闭双目的老僧,蓦然睁开双目,炯炯两道眼神直逼视在马君武脸上,问道:“你师父可是玄清道人吗?”
马君武忙道:“不错,老禅师可曾见到过家师吗?”
那老僧低呼一声:“阿弥陀佛。”双目倏然而闭,不再理会马君武问话。
马君武察言观色,分明那老僧知道师父行踪,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心头一急,大声叫道:“老禅师既知下落,何以不肯说出,难道你……”
超凡陡然一声大喝,截断了马君武的话,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这等放肆,江湖上久传昆仑派门规森严,看来传闻未必可靠,老衲不知昆仑三子怎么会教出了你这样毫无规矩的弟子?”
马君武被超凡大师老气横秋的一顿斥责,一时间倒想不出适当措辞回答,不觉呆住,说不出话来。
只听玉箫仙子格格两声娇笑,道:“昆仑三子哪里不好?依我看人家昆仑派比你们峨嵋派好多了,你不要摆出一派宗祖身份,老气横秋地教训别人,你也不想想,你除了能管住万佛寺几个和尚外,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
那左面老僧忽的又睁开一双神光湛湛的眼睛,望了望玉箫仙子,冷冷说道:“这位女施主,想必是名播遐迩的玉箫仙子吧?”
玉箫仙子冷笑道:“好说,好说,大师怎么称呼?恕小妹眼拙,不认得大师。”
那老僧倏然闭上双目,干咳了两声,道:“阿弥陀佛,老和尚山野中人,这法名早已忘记,不说也罢。”
右侧那中年女尼却已忍耐不住,冷笑一声,道:“江湖上久传玉箫仙子大名,贫尼钦慕得很,今天正好借此机会使贫尼开开眼界,会会高人。”说完话,一错步,欺身直进。
玉箫仙子心知当前几人个个都是劲敌,尤以那长眉垂目的老和尚,眼睛开阖之间,有如冷电暴射,更是莫测高深,但她一向游戏惯了,虽然大敌当前,仍然言笑不改,手理秀发,娇声笑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