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界-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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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也没说太多镇长的坏话,只是说,镇长一直都很低调,都很配合高书记的工作,但是,发生自己人争吵事件后,他就变成了另一种人,特别是工作组进驻边陲镇,他便要大家主动向反映一些不利于高书记的情况。
“我认为,匿名信有可能是他超作的。当然,这只一种猜测。”
组织部长说:“我们不相信猜测,但是,也希望多听一些猜测,毕竟,这对弄清事实真相有一定的帮助。”
谈到自己人的问题,副书记便说,开始,觉得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同志,工作认真负责,也很尊重人,后来,就变了,可能渐渐意识到自己身份变了地位变了,许多事情擅做主张,不请示不汇报,有时候,我批评他,他不接受还当着大家的面顶撞我。当然,我没向高书记那么严厉,一则觉得没必要,一则也懒得跟他计较。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才怂恿了他的脾气越来越大,才发展到把其他人放眼里,最后,发展到跟高书记叫板。在这个问题上,我个人认为,我是有一定责任的。
自己人的狂妄自大是循序渐进的,不仅因为钱的问题,平时在处理工作问题也这样,在对待同志领导也这样。
多少淡化了他们只是因为钱才发生这场争执。
谈到上调款的问题,副书记说,高书记跟我探讨过这件事,也征求过我的意见,虽然,我没表态,但也没反对,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默许的。
看似说得平淡,但起的作用非常大,至少,可以说,高书记跟他打过招呼,有过默契。
副县长与镇长谈话。
镇长如释重负地说:“如果是纪检书记跟我谈,我真不知说些什么。”
“这有区别吗?”
“纪检书记跟高书记是老上下级关系。我不敢说包庇他,但多少还是会偏向他的。这次纪检做的结论,大家就不满意。匿名信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我不是他的上级吗?你就不怕我包庇他吗?”
镇长“嘿嘿”笑,说:“你也是我的上级。”
“知道是你的上级,发现问题怎么不反映?闹得这么大,人都进去了,是一朝一日的事吗?”
“我也有苦衷啊!”
“你有什么苦衷?”
“我不是二把手吗?”
“谁说你是二把手?你们是党政一把手。”
“这党不是排在前面吗?”
“那他也不能一手遮天!”
“我检讨,我检讨。可能就是这种思想作祟,总认为自己是二把手,要维护一把手的威信,所以,处理许多问题,我都比较低调。别人不了解,你副县长还不了解吗?”
副县长伸手把烟蒂插进烟灰缸拧了几下,说:“你这是在批评我吧?”
镇长愣了一下,想不明白他怎么会那么想。
“我没能及时发现你的问题,能够鼓励你真正地承当起这个镇长的职责。”
镇长笑了笑,说:“我哪敢啊!”
“说说情况吧!”
“从哪说起呢?”
“想从哪说就从哪说。”
镇长就从高书记到边陲镇说起,说开始大家还是很信服他的,但是,后来,发现他私人非常重。特别是给自己购买宿舍的事。班子里大多数成员都希望先在边陲镇盖建宿舍,他却一意孤行,先解决自己的问题。现在,总公司又没有效益了,在边陲镇盖宿舍楼可以说,非常渺茫。
还有一点,就是任人唯亲。自己人是他带去边陲镇的,什么好事都少不了他的份,见张建中搞总公司赚钱,就撤换了让自己人去干。结果呢!不赚钱不说,还把老鼠抓进米缸里了。这还是表面现象,其实,是想让自己人控制总公司的资金,可以居为自有。没想到的是,自己人不买他的帐,结果,两个人因分赃不公闹了起来。
“好像不是这个原因吧?”
镇长摇着头说:“如果,不是你跟我谈话,我是不会说得那么直接的。工作组找大家谈话,谁敢说实话?谁不说高书记怎么怎么好?”
其实,他也知道副县长偏帮高书记多一些,但还不至于帮到不顾一切。
——上调款就是很好的例子。
——为什么自己人敢私吞公款,这与高书记借调上调款为名,侵吞公款有关,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人以为,他拿了那么多,自己也拿一点,他总不会声张吧!一来二去,他们便闹起来了。否则,自己人敢顶撞他吗?其实,组织上再找自己人谈,一定能谈到真情况。
——张副镇长对上调款也很清楚,也可以向他了解。从匿名信提供的信息看,我猜测,非常有可能是他写的。他委屈啊!找我谈过好几次,总公司干得好好的,一点理由也没有就把他撤了,他还是个没结婚的男人,安排他去抓计生,这不是故意刁难吗?他抓农业没抓出成绩吗?他负责党政办不行吗?既然让自己人负责总公司,还有什么必要兼管党政办?“从这一点,也可以高书记看人用人的眼光有问题,不会各尽所长,发挥手下的优势,而且,还重用那样的人。
“谁跟张建中谈话。”
“李主任。”
“我还以为是纪检书记。”
“你这么怀疑县领导非常不好。”
“不是我怀疑啊!是他们确实值得怀疑,如果纪检书记跟张建中谈话,他会比工作组的人更技巧,工作组的人只是瞒而不报,纪检书记完全可以在张建中要说未说之际,用气势压住他,用话堵住他的嘴。”
“你以为,县委书记就这点水平?分不清谁跟谁谈话更合适?现在这种安排经过深思熟虑的。纪检书记回避这次谈话。”
“谁跟高书记谈?”
“县委书记跟他谈。”
镇长暗喜,看你高书记还敢嚣张吗?在县委书记面前,你还敢说假话吗?就算你说假话,县委书记也能明察秋毫。
但他还是装着惊讶地说:“县委书记也惊动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多县领导亲自跟一个镇的干部谈话。”
“太重视了。”
“不重视可以吗?匿名信寄了那么多。”
“也是,也是。”
县委书记跟高书记更多的是批评。
——你看看,你把边陲镇搞成什么样?党委委员进去了,自己还一屁股不干净,匿名信满天飞,飞到市里,飞到省里,我不把你撤了也对不起自己!
——你上任前,我是怎么跟你谈的,你在较富裕地区,要把发展经济的好经验带到边陲镇去,你带去了吗?搞海水养殖与你有多少关系?别以为你是镇委书记,我就认为,是你的主意。那都是小张干的。后来小张把总公司搞得有声有色,你又把他换了,抓了一只老鼠进米缸。
——你没把好经验带到边陲镇,相反,把较富裕地区的坏毛病带去了,贪图享受,大家都在艰苦奋斗,你却给自己买住房,面积比我住的还大,装修得像宫廷一样。你要干什么?当皇帝吗?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吗?还差点打起来了,跟自己一手提拔的人,为什么啊?分赃不均吧?
高书记马上表态,说:“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经济发方面的问题。我在用人方面有失误,我的工作能力可能有限,但是,我绝对不会犯经济上的错误。这一点,请你绝对信任我。”
“我相信你有用吗?匿名信是怎么回事?难道无风三尺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328 别在我面前喊冤
“这是陷害。”高书记说,“如果,有证有据,为什么要写匿名信?”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你在边陲镇一手遮天,干部群众不敢实名反映你的情况。”县委书记说,“干部群众对工作组也非常不满意。”
县委书记还会不知道你和纪检书记的关系?
高书记早有准备,却故意迟迟疑疑地说:“我提个建议好不好?”
“你说。”
“找到那个写匿名信的人。当然,是县里派人下去找。”
“你想干什么?想打击报复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希望把事情弄清楚,如果,他说的是实话,可以直接跟他对话。”
“有没个必要,目前,是你要说清楚自己的问题,写信的人不需要说明什么!”
“我认为,写匿名信的人是受人指使,镇长是幕后人,或者,直接就是他写的。”
“退一步说,就算是镇长写的又怎么样?因为,他太清楚你的劣迹,知道你与纪检书记的关系。”
“如果,是他写的,性质就不一样了,他的最终目的是造谣惑众,把我赶出边陲镇。”
县委书记缓了一口气,说:“谈谈你们这间的矛盾吧!”
高书记不能让县委书记意识到他早就想好的应对的办法,假装边想边说,说得有些吞吐,说镇长假装低调,说在讨论建宿舍楼的时候,镇长鼓动班子成员反对他,说他与自己人发生争吵,镇长强烈要求纪检派工作组,工作组进驻后,他又到处鼓动大家说他的坏话。
“他表面老实,表面配合,心底里一刻也没放松要把我赶出边陲镇,只要认为有机会,一定抓住不放,这次,事件升级,与他错误的估计形势有关。”
“我会听你的一面之词吗?”
“当然不会。”
县委书记从大班椅上站起来,踱了两步,说:“你先交代清楚你的事情。”
“我已经向纪检的程副书记谈过了。”
县委书记一拍办公桌边,说:“我要你交代你就交代!”
高书记哆嗦了一下。
“你认为,跟他谈过,就不用向我交代了吗?你认为,一个纪检副书记找你谈,你就可以不用跟我谈了吗?”
高书记当然不会那么傻。
他在装傻,好让县委书记认为,他心里有鬼。
“你和自己人因什么而吵?”
高书记哭丧着脸说:“我要他把挪用公款装修的钱垫出来,他不肯。”
“你不垫他会垫吗?”
“我说过两人都要垫的。”
“现在,你说什么都可以,但你有实际行动吗?我认为,你只是叫他垫,所以,他就跟你吵起来了。”
“冤枉啊!”
“这里没有包青天,别跟我喊冤!”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是水洗也不清了。当时,只有两个人。现在,那家伙肯定不会说我的好话。”
“边陲镇没人说你的好话。”
“不会吧?我在边陲镇辛辛苦苦这两年,他们怎么就不理解我?”
他想说,副书记会说他好话,马上忍住了,你一说漏嘴,县委书记还不知道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此时,县委书记是想把他一点点剥得体不完肤,完全失去信心,然后,再甩出最关键的问题。上调款你没贪吗?你不贪会不规范超作吗?这是整个谈话的关键,也是高书记有没问题的关键。
抛出这一问题时,高书记几乎崩溃了,软软地坐在沙发上。
“说吧!”县委书记心里非常复杂。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同时,又有某种不安。
高书记几乎在哭吼:“我不想说啊!”
“你不说可以吗?你是不是等公安局长带人来才说?”
“不要,千万不要。”高书记完全是一副绝望的神情,“我说,我说实话。”
县委书记一阵心痛,事情果然不出所料,高书记有问题,纪检就没有问题吗?你县委书记就没有责任吗?一个镇委书记出事还不是大事,县委常委、纪检书记也牵连进去问题就大了,不向市委汇报检讨也不行了,肯定还不仅仅是检讨那么简单。
“我的确预留了一部分上调款,我没有规范超作,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留下来的这部分钱哪里去了。我没有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我都开支了。”高书记一拍脑袋说,“我这么一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