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叫什么穿越-第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陛下,十年零三个月二十二天。”
“哦,这么长了。”呼延瀚不无感慨,“想当年我们在西平王府初见时,卿还是位翩翩少年,本王则是个不经世事的孩子。十余年来戎马生涯,浴血奋战,枕戈待旦,含辛茹苦,终得今日你我之地位。回想昨日之种种,卿可曾有悔?”
“臣能追随陛下,乃此生之荣幸,岂敢言悔?”
“无悔便好。卿追随本王多年,你我表面为君臣,实则血肉兄弟,凡本王能赐予之物,荣誉地位金银珠宝,甚至于本王至亲的妹妹,卿悉数皆得。可曾有本王想不到的地方,做得不够周全,惹卿埋怨?”
“陛下对臣的厚恩,天日可鉴,臣岂能有怨?”
“既然无悔无怨,卿可曾做出对不起本王之事?”
“臣自问忠心可昭日月,不知陛下所指何事,微臣驽钝,求陛下点明。”
呼延瀚见端木毅不惊不惧,镇定自若,忽生一丝怨恨,他冷冷一笑,道:“昨日傍晚,本王一时兴起,到郊外游猎,射下一只白鸽,羽如白雪,双目似鹰,展翅有力,奇特无比。本王心奇,回宫之后遍查书籍,方知此为‘皓鸽’,悟性极高,能日飞三千里,为世间罕见之物。可惜此飞禽不长于西陶,据书载,惟有北蓟长此禽鸟,少数的几只也用来传递重要情报。本王心中一惊,将其剖开一看,果见其腹中藏有字条,竟是我等前日商议阻截安穆飞之事。此事本王只与卿提及,未曾泄露他人,如今却藏于鸽腹泄密,卿作和解释?”
“不瞒陛下,此鸽为微臣所有,情报也是微臣送出去的。”
呼延瀚脸色一沉,道:“此话怎讲?”
端木毅不慌不忙,娓娓道来:“此鸽确为北蓟罕有之物,数年前臣从一商人手中购得,用于各军部间情报沟通。此次获知安穆飞从黑狐谷经过,臣想起驻扎在附近的一支精兵,遂遣飞鸽前往通报,命其火速前往,堵住谷口,勿错失截杀安穆飞之大好时机。”
“原来如此,可本王查来查去,也不见谷口附近有我西陶军队。”
“莫非是调走了……”
“哼,卿记东西向来仔细,怎么此次连附近是否有军队也记不清晰?不过,卿也不必为旧主担心,此人比你我想象中来得聪明,早在我俩谈论如何截杀之际,他已轻装简从,趁着夜色潜过黑狐谷了。”
“陛下此话怎讲,臣何来二主?”
“端木毅!”呼延瀚火冒三丈,手握拳头重击台面,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割,“事到如今还想狡辩!早在北蓟西陶交战之时,便有人疑你向敌国报信,致使我军全线败北。本王不信,力撑于你,不惜将公主下嫁以掩耳目,谁知你不知悔改,本王试你,你竟迫不及待地再去报信!此等忘恩负义,怎不叫人痛彻心扉!”
“陛下听信谗言,冤枉微臣了,此是北蓟计谋,欲使你我君臣不和,令陛下自断羽翼。请陛下三思,切勿做出仇者快,亲者痛之事!”
呼延瀚见端木毅依然面不改色,一副心中无愧的模样,不禁冷静下来,笑道:“卿言之有理,本王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有人告知本王,北蓟十年前派出一批优秀人才,潜入敌国做内应。卿自是不必说,已是位及人臣,还有一人据说在东楚开了一家红遍四方的‘齐悦楼’,也网络了不少致命情报。真乃一西一东,锦翼齐飞呀!”
端木毅一听,心中震惊,他与翼潜入之事,只有主人和师父知晓,怎会传到呼延瀚耳中!
难道,主人身边也出了奸细不成?
“怎么?将军怎么不说话了?”
“呵,事已至此,在下也无须伪装。”端木毅依然轻描淡写,“不错,在下是潜藏在西陶的内应。成王败寇,任由陛下发落。”
“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即便如此,将军还是面无惧色,不失英雄气概!”
“陛下言重了,败军之将,不复言勇。”
“本王敬你是个人才,只要你弃暗投明,归顺西陶,本王非但不追加责任,还让你享有原来的地位,明日照样迎娶公主,回去照样当你的元帅,今日之事,权当没发生过。”
端木毅微微一笑,拱手谢道:“在下谢过陛下,奈何道不同不相为谋,臣此生只事一主,不谋他路。”
“你为何如此固执?你事安穆飞,不过两三年,在本王身边足足待了十年!本王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那安穆飞岂能相比!”
“不错,在下在王身边的日子要比他长,但在下却没事错主人,故而忠心不二。”
“你是说……本王比不上安穆飞?”呼延瀚恨得咬牙切齿。
“王爷心怀天下,胸藏苍生,他日必为一代明君!”端木毅看了看呼延瀚阴沉的脸色,又道,“陛下虽有雄才大略,奈何心胸有限,天下到你手中,也是生灵涂炭。”
“住口!不识好歹的东西!”呼延瀚勃然大怒,喝道,“来人!将端木毅拿下!”
侍卫听到命令,立即蜂拥而入,个个拔刀相向,端木毅也不惊慌,徐徐站起,向呼延瀚最后行礼:“陛下,你我君臣一场,就此拜别,后会无期。”
“带走!”呼延瀚嘴上怒喝,眼中却有泪光莹莹。
两名侍卫上前,欲将端木毅架走,只见他横眉冷竖,沉声道:“我自己走!”
那大将的威仪顿时将他们震住,不敢再动手脚。
“都给我站住!谁也不许带走我的驸马!”
正当一众人等将要退下时,御书房的门忽然被踢开,女子一声厉喝,把众人逼了回去。
折翼
呼延瀚连忙起身看清原委,却见妹妹朝霞颈上架着白刃,双目悲愤决绝,步步向侍卫逼近。
呼延瀚心中大急,喊道:“朝霞,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刀放下!”
“王兄先答应朝霞,放了驸马!”朝霞眼中十分决然,平日的温恭顺良悉数收起,取而代之的是西域女子固有的刚烈火性。
呼延瀚指着端木毅,怒道:“那人不是你的驸马,他是敌国奸细,妄图颠覆西陶!你仔细看清他的真面目,昔日情谊,皆为骗局!”
端木毅看那冷森的刃口顶着公主细嫩的脖子,稍一动弹便会割入血肉,心想她是无辜之人,切不可因此事伤害到她,于是哈哈笑道:“公主真是天真烂漫,我端木毅心系天下,怎会让一个女人牵绊?再说我来贵国之前,早已有青梅竹马的恋人,誓约共度一生,今日即使此事不破,也不会娶你为妻,又怎会是你的驸马!”
“今日终得元帅一句真心话了。”两行清泪滑过朝霞的脸颊,双目却仍与呼延瀚对峙,手里的刀也未曾放下,“原来元帅早已有了恋人,难怪每每与朝霞相处,总是貌似神离,言不由衷。元帅可以不爱朝霞,朝霞却不能不念旧情,朝霞性命本为元帅所救,今日相还也属应当!王兄,原谅小妹妇人见识,心中只有情人丈夫,没有家国天下!王兄既已宣诏让我与端木毅元帅成婚,我夫妻二人势必同进同退,生死与共!今日若不让我见到元帅平安走出西陶,小妹必定血溅三尺,以死殉夫!”
呼延瀚见妹妹心如磐石,拳头握得微微发抖,他怒目望向端木毅,又看了看满脸决然的朝霞——他平生最恨受人威胁,可朝霞是他唯一的亲人,母后临终前千万嘱咐,好好照顾妹妹一生,怎舍得看她白白送死!
沉思了良久,最后,呼延瀚的拳头沉沉地往桌上一放,苦笑道:“果然是女生外向啊!也罢,就放他走吧。”
朝霞一听,松了口气,像是卸下千斤重担,才觉力气全无,手中钢刀“哐啷”滑落,人也跪坐在地上,眼看着端木毅就要被侍卫送走——
“且慢!”朝霞唤道。
“又有何事?”
“王兄,朝霞还有一事相求,求王兄让我送元帅最后一程。”
呼延瀚心中气恼,微眯起眼:“你不信任王兄?”
“不,王兄金口一开,言出必践,朝霞岂能不信?只是今日与元帅一别,再无相见之日,朝霞只想送送元帅,仅此而已。”朝霞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王兄了却小妹心愿,此事过后,小妹再不敢有求于兄长!”
呼延瀚看着将头重重叩于地上的朝霞,把手一挥,叹道:“去吧。”
朝霞和端木毅各骑一快马,不分晨昏,一路向东跑去。
朝霞连侍女也不带一名,跟着端木毅日夜在马上颠簸,所幸西陶女人都练过骑射,勉强还跟得上端木毅的速度,但一个女儿家,哪里受得了如此劳累,一天下来要歇个三四回。
朝霞体力不济,却怕王兄突然反悔,心里总想着快点上马,好送端木毅早日出境。
端木毅却不给,硬要朝霞好好休息。
“在下是烂命一条,生死并不重要。公主要是累出病来,在下必定终生自责,活着也不开心。”
朝霞听他这么一说,没有再争,默默地看他熟练地点起篝火。
风餐露宿,她还从未试过,但见心爱之人为她忙进忙出,生火烤食,嘘寒问暖,倒不觉得辛苦,只是有点心酸。
吃了端木毅烤的野鸡之后,他又帮自己清理伤口,白嫩的手掌被缰绳磨出好几道血痕……
端木毅叹道:“公主,你这是何苦?”
“元帅岂知这些小伤算不上苦,世间最苦的莫过于相思。”
相思之苦,端木毅最能体会,而再过几日,朝霞也要受此煎熬。
两人相对无语,端木毅守着朝霞,直到她沉沉入睡。
就这样过了七日,终于来到西陶与北蓟最近的一道边界——白涛河。
前面就是渡口,白涛河波高浪急,要靠皮筏才渡得过去,过了这条河,对岸便是北蓟。
朝霞此时甚是惆怅,之前为了端木毅的安全拼命赶路,如今离别在眼前,却是有万般不舍。
河涛卷起千重浪,声声催促断人肠。故人一去了无期,空留声影绕梦梁。
朝霞紧紧抓住缰绳,始终无法道别,竟然怔怔地问了句:“元帅所爱之人,是否胜过朝霞?”
“他叫锦,我和他一起长大,志趣相投,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在下眼中,世人并无优劣之分,只有善恶之别,你与他同样善良,同样美丽,只是在下心中已被一人装满,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公主盛情,在下只能辜负,愿公主另觅良婿,成就美满姻缘。”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元帅真是重情重义的人,只可惜朝霞命薄,没能早点遇见。”朝霞潸然泪下,却掉转马头,不愿让端木毅看见,“元帅此去多珍重,你曾救过朝霞,朝霞已经还了,日后相见无期,就此做个了结吧。”
说完已是哽咽无语,长鞭一策,往回奔去。
端木毅一直目送朝霞的身影消失眼帘,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自己心里明白,其实是走不了的,知道太多西陶的机密了,若不归顺,呼延瀚怎会放过?
这一路上,呼延瀚一直带小队人马跟在后面,只是怕惊扰了朝霞,才没有下手。
如今朝霞已走,他已无所顾忌,自己是注定渡不过这白涛河的。
果然,一声细响,箭弩破风而过,端木毅也不回避,任那支箭射入胸膛。
身子一震,眉头微皱,端木毅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