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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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道:“天都教不是在契丹被剿灭了么?”方拓拧紧眉毛,心里也是奇怪至极,看对方的服饰,确实是天都教的人,难道所谓的马逢辰勾结契丹人,竟是天都教?这太蹊跷了。她与冷幕白相互交换了眼神,都加紧了戒备,心里明白得很,既然契丹人已经现身,事情到此已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那边马逢辰也看清了来人的模样装扮,面上的表情古怪地凝滞了好半天,才道:“阎使君怎会到此?”显然,他与这蒙面大汉熟识。“冷幕白一死,岂不正好让中原乱上一阵子?”那被称作阎使君的蒙面人眼中阴光闪闪,在众人脸上巡视一周,最后落到马逢辰的身上:“马掌门难道忘了主子的吩咐?”马逢辰面色一阵青白,好一会儿才答道:“我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的语气竟是小心翼翼,显然对这个阎使君颇为忌惮,但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对方挥手打断。“你存的什么心思本使岂能不懂?”阎使君冷哼,接着语气一转,厉声道:“你是舍不得经营了多年的华山派吧?”马逢辰面上肌肉颤了颤,声音抬高了许多:“杀了冷幕白,纵然挑起了中原武林的争斗,可我方必然遭受巨大的损失,到最后怎能成事?”说着朝林中望了眼,见远远守在外面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又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其中的分寸我自然能够掌握,使君逾矩了。”那阎使君诡笑道:“可现在只怕由不得你我了,他们看到了本使君,便不能留在这世上。”马逢辰甩袖冷哼:“哼,这不是正合使君心意?”“此事一了,本使君自然会向主上解释的。”阎使君眯起了眼睛,扭头看向方拓:“想必这位就是兰姑娘了。”“何必明知故问呢?”握紧了手中软剑,方拓淡然地道。那阎使君似想不到她竟如此镇定,微微一愣:“你可还记得去年冬天做过的事情?”“对不住,我记性一向不好,忘了。”方拓抬高下巴,轻声地道。阎使君目中一抹阴冷的光,咬牙道:“好,好,好!”第三个“好”字还未落下,他的身形已然冲到方拓身前,腰间弯刀离鞘挥出,向方拓的脖颈斩来。方拓身子一侧让过刀锋,直起而进,手中软剑直取对方胸口。对方刀势陡然一变,反挑而上,带着一缕红芒,削向方拓手腕。方拓躲避开来,软剑上青光大盛,发出有若实质的强大剑气,于四周点化出朵朵青莲,环环相扣,盘旋飞舞,直直向对方袭去。阎使君微微一哼,刀势再变,白光闪过,竟然不闪不避的迎向面前莲花。“叮!”的一声清响,刀剑相交又立刻分开,方拓借着这股反弹之力腾身而上。与此同时,冷幕白也欺到近前,右旋身闪到方拓原先站立的位置,手中折扇翻转,化成一线光华向敌人的前胸刺去。阎使君动作也不满。只见他身形一闪,飘身退出几步远,躲过了冷幕白的攻击,一霎那的时间又重新冲回,目标正是刚要落下的方拓。 方拓与冷幕白扑了个空,眼见对方冲来,这么一来变成方拓首当其冲,冷幕白却给挡住,非常危险。方拓临危不惧,她猛吸口气,在半空中急旋身体,一个空翻,手中软剑绷的笔直,再次出手,剑光霎时化作剑山,由上而下向着对方顶门压下。阎使君冷笑一声,弯刀上挑,这一招没有任何的花哨!“砰!”刀剑再次相交,这一次的声音却大了很多,好似一声炸雷,真气激荡下,连四周的树木都跟着颤了一颤。方拓身子落回地面,后退数步。她本就伤重体弱,更没料到敌人竟是如此强悍,只感到一股怪异的气劲侵入体内,“咳!”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敌人的弯刀竟然已经袭到她的面前来,好快。就在这时,方拓突觉手臂一紧,接着眼前景物骤变,却是冷幕白不知如何,竟瞬间绕到方拓身前,将她揽到怀里,同时折扇合拢,以扇骨硬抗住阎使君的弯刀。又是一声巨响,激荡的激流向着四面散溢。阎使君本见弯刀临近方拓,心中本来得意,却没料到一个人凭空出现在眼前,破了自己的招数不说,其内力也雄厚非常,没有准备下,竟被逼退了数步才堪堪停住身子。马逢辰清楚天都教和兰若冰的恩怨,知道那阎使君要杀她泄愤,他碍于身份,既不愿与人合攻两个小辈又不满阎使君的所为,所以在边上袖手旁观,倒是将场中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方才冷幕白绕过方拓之时迅捷异常,竟是在原地消失后又突然出现。忍不住轻咦了一声,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道:“竟是摄虚步空?这怎么可能?”说着,瞒带着惊疑地目光投向了冷幕白。而此时冷幕白则抱着方拓疾退,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冷幕白小心翼翼地将方拓安放到地上,低头见方拓面若金纸,嘴角鲜血不止,不免心急如焚,感觉眼睛一热,嗓子像被堵住了似的,想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咳!”方拓想要说话,怎奈胸间剧痛难当,好似五脏六腑尽皆被震碎了一般,话语到了嘴边也变成了咳嗽。却还是冲他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要紧。心中一片死灰,这阎使君武功扎手,马逢辰在旁虎视眈眈,树林外围还有大批华山派的高手坐镇,实在是生机渺茫,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不!束手待毙不是她的作风,即便要死也要找个垫背的。用袖子擦拭着她嘴角鲜血的冷幕白见她挣扎着竟要起来,连忙摁住她,微微一笑:“这人我来对付吧,你休息一下。”说着站起来,却将折扇扔到了地上,在诸人疑惑的目光下向旁边走了几步,弯腰拾起先前齐功所用的长剑……马逢辰见他那握剑的手势,不觉迈前了一步,目中如电的神光时隐时现,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是乔木的弟子?”“不错。”冷幕白斜睨他一眼:“看样子马掌门对我师父很熟悉阿。”马逢辰面色青了又白,眼中杀机大盛:“老夫没想到,乔木的弟子竟会舍剑不用。”冷幕白有些悲哀的看了看头顶那灰蒙蒙的天,悠然:“我曾发誓不再用剑,但我此刻才发觉,原来我只适合用剑,这辈子唯一拥有的,也是剑!” 说着,他慢慢地环视四周,目光在方拓的身上停顿了片刻,旋即别过头,冲那好奇看着自己的阎使君喝道:“来吧,你我大战一场。”而谁也没察觉到,在他转头的刹那眼中一闪而逝的惨淡光芒,那里面包含着痛苦,愧疚,还有决断……
第一百四章 英雄珍重(三十一)全
此时,冷幕白的气势与往日大不相同了,身躯挺得笔直,傲然而立,一改从前的温文儒雅,微乱的鬓发下,俊美的面容沉静如水。下巴高昂着平视左右,浑身散发出一种冷酷的气息:“恩师之仇不能不报,马掌门肯否与晚辈比试一场?”马逢辰看向他的目光又发生变化,带着激赏羡慕,他开始正视起面前这平日声明不显的惜花公子了:“乔木一生疯癫狂狷,放浪行迹,却不想教出了一个好弟子来。这一点,他可比老夫强多啦。”然后长长一叹,身后宝剑出鞘:“既是乔木的弟子,便让老夫来领教冷公子的高招吧!”反手挽了朵剑花,他缓慢地移到了场中:“只你我二人的恩怨,旁人不会插手。”说着看了眼阎使君,明显这最后一句是对他说的。那阎使君不满地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发出反对的意见,反而退到了不远处。冷幕白面上紧绷着的肌肉松弛下来,一点一点地在嘴角漾开笑颜。他眼中闪动着晶亮的异彩:“多谢马掌门成全。”敌人势大,自己这方却满身伤病,他知今日与方拓恐怕再不能幸免,临死之前能与仇人一对一的打一场,也算对得起自己那死去的师父了。“咳!”就在这时,却见方拓站了起来,走到了冷幕白的身边,虽然面色苍白,可嘴角却带出了一抹笑容:“算上我一个如何?”马逢辰明显一愣,不悦道:“兰姑娘成名多年,应该懂得江湖的规矩吧?姑娘这么做,又将冷公子至于何地?”他刚声明旁人不得插手方拓就来这一手,未免显得有些胡搅蛮缠了。“江湖规矩晚辈怎能不懂?难道马掌门认为今日我们还能活着离去么?生死尚且不能把握,谁还顾得了身后之事啊?”方拓对满面担忧神色古怪地冷幕白笑了下,又道:“马掌门可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武功深不可测,晚辈怎能眼看着冷幕白一个人送死?”她特意自称晚辈,为的就是挤兑对方。“既然姑娘也知道今日便是二位的死期,又何必多此一举?”马逢辰玩味地看着她。“不论如何,晚辈就是不能看着冷幕白一个人送死。再者……”她停顿了下,低头沉思片刻,又继续道:“冷幕白向前辈挑战就是因为他师父的事,其实晚辈也不是没有立场参与的。”说着突然往旁边移动,拉住了冷幕白的一只手,挑眉微笑:“其实我们早已在船上结成了夫妻,前辈还算是个大媒人呢。”她可不是古板之人,更不是傻子,怎会白白浪费眼前这大好的机会?江湖规矩也许要讲究,可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时候。她的语气异常平淡,可此言一出,马逢辰的反应暂且不提,冷幕白则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情绪了,他一把扯过方拓,责备道:“你在胡闹什么?”他面庞已经涨得通红,连声调都变了。虽然明知方拓只是在敷衍敌人,可心中依旧是难以平静。方拓淡淡地瞥他一眼,道:“这种时候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啊。” 冷幕白的情况她再清楚不过,即便除去心结重拾宝剑,可也未必是马逢辰的对手,与其让他送死,不如两人拼上一回,就算最后仍然难逃一死又如何?马逢辰这些人也不会好过,怎也要出一口恶气。方拓这般搅合也勾出了马逢辰的心火。他当然不会相信方拓与冷幕白是什么夫妻,甩甩袖子,暗暗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虽然不将二人联手放在眼里,可也怕夜长梦多,若不能尽快将二人拿下难保会出什么意外。旁边的阎使君与马逢辰一向不合,此时更乐得看对方吃憋,是以微闭双目,一言不发。他不认为这种情况下方拓等人还能脱离自己一方的控制,逃出命去。“马掌门不会如此不近人情吧?难道您对自己的武功如此没有信心?”方拓这时候又开口了。总之一句话,无论马逢辰答不答应,她是一定要与冷幕白一起上阵的。马逢辰眯起眼睛冷笑:“你们二人若要做一对亡命鸳鸯,老夫也无话可说,送你们一程便是。”说着扬臂,宝剑幻化出青色的光来,剑气遥指二人。方拓与冷幕白对视一眼后,笑道:“那我们可来了。”双脚在地上一点,身子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直向马逢辰,冷幕白在后紧紧跟上。“好!”马逢辰宝剑剑锋往外一展,挑开方拓的软剑,又一个侧身,朝冷幕白攻去。见第一击被破解了,方拓索性腾空而起,高高越过马逢辰的头顶,未等落地,软剑平刺向敌人后背。而此时,冷幕白手中长剑化出十几道剑影,有虚有实地配合着方拓。马逢辰不愧是剑术高手,他看也不看身后,微微一个侧身,手中宝剑突地加快,分手对付两人,竟也游刃有余。就这样来来去去五十余招,三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冷幕白毕竟多年未曾用剑比斗,招式运用上生疏不少,好在有方拓在旁照应一二,时时能分散马逢辰的攻击,可方拓内伤严重,刚刚又拼尽全力,现在已经到极限,呼吸再不平稳,出招也慢了许多,眼看就支撑不住了。马逢辰自然看出了这一点,以后的攻击倒有多半集中在她的方向。“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