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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下姐妹-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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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走过来,端起水,两眼虚飘飘地望着锦春,低头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锦春妹妹,黎排长来信了吗?

这时的锦春深深地看一眼苏排长。他这么直截地提到黎京生,不禁让她的心抖了抖。在这之前,她对苏启祥是有印象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她对待他就像对待所有边防站的兵一样,既亲切又热情,心里隐约地觉得,他们都是她的亲人,值得她的信赖。因此,在她的眼里,苏排长也是值得信赖的人。

听到苏排长提到黎京生的名字,她的脸有些红,但她不想隐瞒什么,就点点头。

苏启祥唏溜着又喝了一口水,说:黎排长真是可惜了,要是他不转业,他一定会调到守备区工作。

锦春就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苏启祥似乎看出了锦春的心思,把头别过去,想了想又说:回去也没啥不好,他是北京人,迟早是要回去的。不像我们这些农村出来的,把部队当成家,可以在这里干上一辈子。

说完,目光坚定地在锦春的脸上看去。

苏排长等了一会儿,才发现锦春已经走进了屋里。

苏排长在带着兵们又做了一些扫尾工作,就带着兵们走了。他再回头时,史兰芝和锦春已经走出屋门,挥手向他们告别了。苏启祥就坐在马上,回头喊道:史阿姨,那我们就回去了,下周我们还来。

他说话时,眼睛却一直瞟着锦春。

锦春一如当年送别黎京生一般,目送着一行人离去。

苏启祥看着锦春的样子,心里就漾起一层幸福的涟漪。他相信,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

以前,当他亲眼看着黎京生和徐锦春相恋时,内心的滋味可想而知——有浑身的力气,却用不上,只能眼见着自己喜欢的锦春,一步步走向黎京生。为此,他失眠了很久。是黎京生一家的变故,又让他看到了重生和希望。当然,如果黎京生不走,一切都不好说,说不定两个人真的会走到一起。但是老天造化,命运弄人,黎京生竟然选择脱下军装,回到北京。苏启祥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变化着的。黎京生是北京兵,北京又是什么地方?那是首都。在那样繁华的城市,黎京生一定会遇到比徐锦春更优秀的姑娘。

在苏启祥看来,自己和徐锦春才最般配的一对,他虽然是农村人,可毕竟也是正排职军官,是吃公家饭的。从他踏上军营的那天起,他就发誓,要在部队干一辈子。即便干不上一辈子,有朝一日转业,也不回老家了,转业,也不回老家了,家乡给他留下太多灰色的记忆。走出农村后,他开始发现所有的地方都要比他的家乡好,包括这座边陲小镇。如果能在这儿找个姑娘结婚,按规定,就是转业了也会留在当地。苏启祥没有多大的野心,他的愿望就是想有一天能成为公家人,吃上国家饭。现在,他给自己定下的首要目标就是在本地找一个心爱的姑娘。

徐锦春是他中意的女孩,如果不是黎京生先他一步走近徐锦春,他早就要有所表示了。现在,黎京生走了,这让他又一次看到了希望。他对眼前的希望充满了信心。

徐锦秀

大学二年级的徐锦秀已经适应了学校,并融入到京城的生活中,当然,也自然地融入到黎京生的家庭。锦秀现在每周都会抽出两三个晚上到黎京生家里,帮助料理家务,陪杨阿姨说说话。

如果说,最初锦秀是在姐姐锦春的督促下,带着几分被动来到黎京生家,而此时,她来这里几乎就是一种习惯了。有时天色晚了,或者遇到刮风下雨,她就干脆住到杨阿姨的房间。第二天,她会起个大早,匆匆赶回学校。

黎京生和杨阿姨也完全接受了锦秀,甚至把她看成了一家人,隔上几天见不到她,杨阿姨就开始念叨了:锦秀怎么还不来呀?京生你抽空去学校看看。有时候,杨阿姨会让黎京生包了饺子,给锦秀送过去。锦秀见到他,就把他带到人少的地方。黎京生赶紧打开毛巾裹着的饭盒,饺子还冒着气呢。接下来的时间里,锦秀一边慢慢地品味着黎京生的手工水饺,一边说些学校的事情。

锦秀吃完了,黎京生装好饭盒,推着自行车就要走,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地说:锦秀,我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去家里?

锦秀歪着琢磨一会儿,说:周四吧,周四下午我没课。

黎京生就笑一笑,一只腿潇洒地跨上了自行车,清脆的一串铃声响过,人就消失在校门口的人群中。

锦秀隔三岔五的会给家里写信,汇报自己的学习和生活。她每次写信自然是写给锦春,姐姐在邮局工作,是最早见到信的人。每次写信,锦秀例行公事地先通报一下自己的情况,这是说给母亲史兰芝听的。简单地说过自己后,话锋一转,就说起了黎京生一家。这是锦春最感兴趣、也是锦秀写得最细腻的地方。包括杨阿姨的身体情况,甚至每次都帮黎京生和家里做了哪些事,无一例外地写得清清楚楚。

锦春看到这些,眼前似乎又出现了自己在黎京生家里生活的画面,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锦秀的来信,终于让她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一些。尽管自己没有尽到未婚妻的责任,但妹妹多少帮她承担了一些,她在内心是感念锦秀的。

黎京生也三天两头地有信来,信的内容和锦秀的描述没有什么差别。锦春每次读到两个人的来信,都会有种甜丝丝的幸福感。

渐渐的,锦春再读信时就发现了一个苗头,锦秀来信时说得最多的就是黎京生,说他的工作,说他的生活,甚至是他的喜怒哀乐,而黎京生在信中说得最多的也是锦秀,仿佛两个人是相互的一面镜子。他们从不同的角度,说了对方的许多话题,这些话题呈现在锦春面前时,仿佛她是两个人的家长,或者是生活的法官。

锦春再读这样的信时,她就不那么幸福了,而是冷静地想一想,拿着两封信,这么读一遍,那么读一遍后,望着某个地方愣神。

收到两个人的信时,史兰芝都要问一句:他们怎么样啊?

此时的锦春已经没有更多的热情向母亲讲述信的内容,只轻描淡写地说:他们都挺好,妈你放心吧。

日子就这么匆匆地走过去了。

上大三后,徐锦秀的课程明显地少了。课程少下来的锦秀到黎京生家的次数便多了起来。有时她下午就来了,还买来一些菜。黎京生下班后,拎着菜急匆匆地赶回家时,锦秀已经把一桌子饭菜做好,并喂好了杨阿姨。

两个人坐在桌边慢慢地吃着。在黎京生的眼里,锦秀就像是画中走下的田螺姑娘,是她的出现,让生活变得美好了起来。他们一边吃、一边聊着,偶有停顿时,两个人会四目相视。这时,锦秀就莫名的红了脸。

吃过饭,锦秀陪着杨阿姨说会儿话,就要回校了。

黎京生就说:我送你。

两个人走到中山公园门口时正好是八点钟。北京的公园规定晚八点以后就不再收门票了。这时,两个人的脚步就慢了下来,黎京生察觉到了,低声说:要不去里面走走?

锦秀低下头嗫嚅道:来北京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去过中山公园呢。

两个人便走了进去。

夜晚的公园里,或明或暗,暗影之处隐隐地闪着恋人们的身影,喁喁细语,热烈而缠绵。

猛然看到眼前的场面,两个人都有些局促和羞涩。在低着头紧走几步,躲过一对对恋人后,锦秀忽然说道:你要是不和我姐谈恋爱,而是在北京找一个,那你是不是也会在这里呀?

黎京生听了,用目光瞟着暗影中的恋人,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冷不丁地问:你们大学里也谈恋爱吗?

锦秀扬起头:有啊,不过都是偷偷的。

接下来,两个人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

锦秀走着走着,就停下了脚步:是我姐连累了你。

黎京生吱唔起来:别,你千万别这么说。

锦秀仰起了脸:你和我姐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难道要等你变成老头、我姐变成老太太吗?

黎京生顿时语塞,不知为什么,一提起他和锦春的未来,他就不敢往下去想。刚从部队回来的时候,他也知道他和锦春会很难,但还是咬着牙鼓励着自己和锦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而,现实却让他处处碰壁,至于自己和锦春的关系到底如何走,怎么走?闲下来时他也会去想,却无论如何想不出个头绪。他便不再想了,只无数次地想着他和锦春在一起时的美好回忆。

在中山公园的这个晚上,面对锦秀的追问,他又一次感到了茫然和困惑。不仅锦秀这么问,就是母亲和周围的朋友也都替他的未来捏着一把汗。

锦秀似乎抓住这个问题不肯松手了,她又紧逼下去:你也在等,我姐也在等,你们都等了三年了,难道还要再等上三年?

黎京生不敢去看锦秀的眼睛,他望向深遂的夜空,月亮很大、也很圆,却显得有些孤寂。他在心里说:又快到这个月的十五了。

锦秀又说:你该给自己一个交待,也给我姐一个交待。

黎京生面对锦秀的质问,突然意识到锦秀长大了,她在他的眼里再也不是那个简单的小姑娘了。在他看来,现在的锦秀与锦春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她的果敢和率真,这是锦春身上没有的。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锦秀像一只含露带刺的玫瑰,咄咄逼人,却又是那么醒目。

那天晚上,黎京生失眠了。他真需要好好想一想了,想想自己、也想想锦春。透过窗子,望着那轮又圆又亮的明月,他似乎想透了,又似乎越来越糊涂了。

黎京生和徐锦秀的关系,因为公园里的那一幕,有了一次质的飞跃。

一天深夜,黎京生突然被一阵叫门声惊醒了。

他打开门,看见两个神色慌张的女生站在门外:快,锦秀住院了,要手术,麻烦你去趟医院签个字。

她们是锦秀的同学,至于锦秀是什么病她们没有说,黎京生也来不及细想,和母亲交待几句,就赶往医院。

黎京生很快就签了字。锦秀得的是急性阑尾炎,虽然是小手术,但也需要家属签字,锦秀就想到了黎京生。

锦秀一直在叫,疼痛让她汗流如注。就在黎京生出现的一瞬,锦秀立刻就平静了,她忍痛说道:医生说我要手术,你得帮我签字。说完,还苍白着一张脸冲他笑了一下。

锦秀被推进手术室后,黎京生这才意识到,在锦秀的心里,她已经把他当成亲人了。想到这儿,他微闭上眼睛,把自己和锦秀这几年的交往又仔细地琢磨一番,总觉得因为有锦春的原因,他们之间的关系像一家人,却又似乎不是一家人。

阑尾炎手术是小手术,很快,锦秀就被推出来了。因为是半麻醉,锦秀一直是清醒的。黎京生和老师、同学们围过去时,她微笑着看着大家,脸色却有些苍白。慢慢的,她把目光定在黎京生的脸上,还试图伸出手去。黎京生察觉到,伸手握住了锦秀的手。这是他一次握住她的手,手有些凉,但很柔软,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怜爱和同情。

手术完成时已经是后半夜了,黎京生主动要求留下来陪护锦秀。他坐在床前,目光飘渺地望着锦秀,在这之前,他一直没有找到适合他们之间的一种分寸。她抿嘴笑了一下,笑起来的样子很有些像锦春。黎京生很喜欢看锦春的笑,灿烂而明亮,令人赏心悦目。锦秀虚弱着声音说了一句:真是麻烦你了。

她这样说时,他就有些羞涩,忙说:别,可别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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