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大将军-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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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堂来到院中,只有一个打杂地在院里扫着落叶,骆丑压低了嗓子,道:“找间安全点的,老爷今天我请客,请的都是些贵客,不想让别人知晓。你明白我的意思?”
掌柜的一日阅人无数,见骆丑说话时眉角一直往上挑,眼里隐藏着杀气。话语中又透露出谨慎,估摸着有大事发生。顿时紧张严肃起来,点了点头!穿过一座院落,又穿过一座院落,又穿过一座院落,领着骆丑来到后花园。后花园里围着墙种了一溜树。高大挺拔几乎挨着天边。树前栽着花草,此时有些花开得正好。飘出淡淡幽香。花园的中间有座不大不小大约四十丈见方的小湖,湖中央有座假山,山上边盖着一座两层的阁楼。
往假山去的地方,有条莲花石小道,顺着小道上了假山,启门进入阁楼。第一层骆丑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直奔二楼而去。登高望远,花园地角角落落尽收眼底,有什么人来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里吧,一会贵客们来了。悄悄的引到这里来。别惹起他人的怀疑。”骆丑把窗户关紧,回头见阁楼地二层放着两张桌子。一张顶多坐八个人,又道:“将两张桌子拼起来,爷今天请十三位贵客。”
“是!”掌管知道骆丑今天请的客有门道,知情地人越少越好,亲自干起本属小二干的粗活,动手把两桌桌子拼了起来。拼好,又把十四张椅子均匀的摆放,分出主客来,抬头用袖子轻拭一下额头的汗水,问道:“敢问爷今天请的是什么客人?”
“一会,你自然知道!”骆丑说完,低下头开始思考一会该如何控制住场面。
“那上什么菜?”掌柜地又问道。
“自己看着办!”骆丑恼怒掌柜打断他的思路,声音透露出严厉。
“是,是,小地明白!”掌柜倒退着出了屋,一边下楼一边抬手虚扇自己,心中暗暗骂道:“你说你啊,太他妈笨了,怎能问出那样的问题?亲王请客自然得上最好的饭菜,这样的问题还需问?”骂完,又想:“究竟请的是何方神圣,我又不是神仙,这饭馆里人来人往的,怎么可能分出哪个是亲王请的客人?”
心中犯着糊涂,掌柜的穿过一座院落,又穿过一座院落,又穿过一座院落,来到得流人间大堂,拐间柜台后坐下,撑着脑袋仍是想不明白如何分辩哪个是亲王要请的贵客,正发着愣,眼前人影一晃,走进两个人来,一个耄耋老头,一个精壮少年。耄耋老头掌柜的认得,是骆家宗主,今看高寿已经八十六了,名叫骆崂。这可是个稀客,慌忙从柜台后边迎了出来,满面春风地道:“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好久没来了,就来这转转!老喽,老喽,也不知还能再来几次!”骆崂人老却有精神,中气颇足。
“人都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骆老爷过了七十三这道坎,又过了八十四这道坎,且活首呢,最少能活一百岁。”掌柜地溜着须拍着马。
“借你吉言,活到一百岁,我就在你这店里摆上流水宴,甭管他乞丐花子,还是平头百姓,只要来只管吃,吃他个十天十夜。”
两个人站在那里就聊起了闲天,旁边那精壮少年举手轻轻一咳,掌柜的才去看这少年。突然觉得这少年有些面熟,仔细一想在骆府里见过,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分辩哪个是要请地客人。不敢再站在那里扯闲篇,领着就往后院走,边走边大声吆喝着:“贵客一位,甲字第一号房,小二伺候着。”
香流人间一共三间院落,一座临街阁楼,以甲乙丙丁排序。与后花园相临的那个是以甲相称,是专门接待贵客的。往前那座院落以乙字相称,是专门接待官宦的。再往前那座院落以丙字相称,专门接待有钱的商人的。临街的大堂以及阁楼是接待普通人的。
掌柜的吆喝完,亲自领着往后去,穿过两座院落,并没停下。直接进了后花园领着上了湖中地阁楼。上阁楼之前,掌柜心中还犯着嘀咕,等到骆丑往里迎才确认自己没有领错人。三个人进去,两个人出来,又把精壮少年安排进甲字一号房,怕错过了第二位贵客,掌柜一溜小跑的回到大堂,坐到柜台后才敢暗暗的喘一口大气。凭着来人身边跟着的人,掌柜也算把骆丑要请的贵客一一领入阁楼,再把跟在贵客身边的精壮汉子分别安排进甲字一到十三号楼。来来回回的,一趟又一趟,终于把人都带齐了。又让五个最信得过的小二守住后花园的入口。不准任何人靠近,紧绷着的神经才算放下。身上地衣服几乎湿了个精透。
人都到齐了,骆丑坐到主位,让众人落座。骆崂是宗主,便在骆丑的左手边坐下。王庄是丞相,在骆丑的右手边坐下。其他地人管职大小相宜。便相互谦让起来,让来让去。足足让了一刻种,才算全都坐下。这时,菜开始上了,一会的功夫便上了满满一桌,骆丑盯着菜,不动筷也不说话,其他人自也就发着呆,盯着菜一言不发。因为是密谈,所以旁边没有小二伺候,倒美了几只苍蝇。嗡嗡嗡。这盘菜上停停,那盘菜上站站。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骆丑长长叹了一口气。
让座让了一刻钟,又等了一刻钟,眼瞅着已过了小半个时辰,来得早得甚至等了一个多时辰。时间长加上不知骆丑请这顿饭地意思何在,丞相王庄已察觉出这饭吃的有点鸿门宴的意思,借着骆丑的这口叹气,问道:“骆亲王有心事?”
“也没什么心事,就是有点发愁!”骆丑道。
在等这一干人等之时,他又盘算好一件事。虽然骆郢是非杀不可,但这事不能由他提出来。第一,弑君是个重罪,如果刺杀不成功(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万事都有个万一。),提出来的人便是主谋,那可是诛杀三诛地大罪。第二:他是骆郢的亲弟弟,提出来要杀哥哥不合适,让人觉得他六亲不认,必狠手辣,为了能当上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第三:将来他可是要当大王地人,提出来之后,名声不好。名声一不好,百姓就有怨言,**下坐的江山就不稳。所以,得想个办法,让别人提出来,而他则要装作被逼无奈,不得不接受的样子。
“不知为何事发愁?”王庄继续问道。
“唉!”骆丑又叹了口气,同时给坐在左边第三位的赵术使了个眼色。
赵术原来是南越人,虽说姓赵可与南越王赵没有一点关系。本来,他爷爷也不姓赵,跟着赵佗来到南越,呆得时间久了便想起老家赵国来。时间越长,越想老家,后来娶了个南越土著当老婆,生了个儿子便以赵为姓,自此赵术他爹便姓了赵,生下赵术后赵术也就姓赵了。
赵术今年三十八岁,生得虎背熊腰,传说曾一拳打死一头牛,所以别人又称赵铁牛。按说,一拳打死一头牛应该叫赵一拳或者赵铁拳才对,可为什么却叫成了赵铁牛?这没人知道,反正你叫我叫大家叫,至于是谁是最先开口叫就无从查考了。如今,赵术是闽越国的右将军,手下掌管十多万人马,于是人们又改了称呼,见了都称赵将军,没人敢再叫赵铁牛。
赵术十六岁那年,在家乡杀了人逃到闽越。为什么杀人,杀的是什么人,没人问赵术也没说过,反正是背着一条人命官司到了闽越。一个人离开家乡来到陌生的地方,混口饭吃是件极难的事,于是投了军,成为一名普通的兵卒。
先前,闽越有几个部落叛乱,赵术杀敌勇敢,被骆丑欣赏,收到身边听用,一路提拔,从一名兵卒,只用了二十二年时间便成为手握重权的将军。这一切都是出于骆丑地欣赏,也可以说是出于骆丑地恩情,所以赵术绝对算得上骆丑心腹中的心腹。
骆丑使地这个眼色什么意思?跟了骆丑二十二年的赵术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当即站起身,喝道:“亲王为什么叹气?这还用问吗?亏你还是个丞相呢,连这都看不出来?大汉兵马屯集仙霞关。大战一触即发,眼看闽越百姓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当然是心忧国家与百姓的安危,才频频叹气!”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等小事!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汉现在地日子其实也不好过,北有匈奴侵扰,南有淮南密谋造反,前后受敌本就施展不开,现在又想对我们用兵。捉襟见肘的,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何必为此叹气。”王庄笑道。
“王丞相说的没错,可现在事情有变!”骆丑道:“我刚刚得到派往淮南的探子回报。说长安的刘彻已发现淮南王准备造反的阴谋,派兵把整个淮南国团团围住,不日将剿灭淮南”
这是一件大事,闽越所以出兵打南越,仗的就是淮南王刘安的势。如今听到刘彻已发现淮南造反的阴谋,并派兵将淮南国团团围住。个个焦急如焚。
“这事可属实?”王庄的脸全变了色,惊慌地问道。
骆丑点了点头,反正那时交通非常不便,谁也没有办法证实他说的是真是假,又给赵迁使了个眼色。
赵迁心领神会,道:“王丞相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怀疑骆亲王呢还是怀疑探子探来的军情。诸位想想,咱们派往淮南地使者为何迟迟没有音信?一定是汉人已把淮南国给团团围住,把使者困在了里边。诸位再想想,汉人为什么突然往仙霞关屯兵七万,一定是发现我们与淮南勾结。所以屯兵仙霞。以防我们前去救援淮南”
赵迁这样一说,众人也都觉得有理。暗暗把头点了点。
等了一会,见众人只是点头,没人说话,赵迁接着又道:“这可怎么办?等汉人解决掉淮南,一定会来攻打我们的,那时闽越就完了。”
“赵将军怎么能确定汉人解决掉淮南就来攻打我们?”骆丑开始与赵迁一唱一喝演起双簧来,道:“刘彻发现淮南意图谋反不假,可未必能发现我们曾与淮南勾结,仙霞屯兵七万,也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地巧合,就算是个巧合又怎样?我瞧新登基的刘彻不是一个善茬,前不久就使了个计策要全歼匈奴主力,虽然最后没有得逞,可完全可以看出他是个有野心的君王。匈奴在漠北纵横上千年,国力之强十个闽越也比不上,他都要将匈奴吃掉,何况我们一个小小的闽越”赵迁道。
“匈奴是匈奴,咱们是咱们,这是两码事!”骆丑道:“我听说,匈奴常常侵犯汉人领土,因此刘彻才会动了全歼匈奴的心思。我们闽越建国初到现在,从来没有犯过汉人一寸土地,他有什么理由来打我们?”
“要打我们还怕找不到理由吗?”赵迁道:“按说,我们是大汉地属国,可立国这么多年,可给大汉上过一次贡,国王可去长安朝拜过一次?没有,从来都没有,这便是要打我们的理由。而这一次大王擅自出兵攻打南越,可曾事先通报大汉,得到皇帝地批准?也没有,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更是讨伐我们的理由。所以,小将可以断定,只要汉人解决了淮南之事,必会挥军而来,对我们进行讨伐!”
“要讨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骆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就像王丞说的那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凭他那仙霞关的七万人马又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们国虽小,但兵力也不少,或能与敌一战!”
“小将在军营中呆了二十多年,深知排兵布阵之道!仙霞关是个战略要点,汉人只要占着不动,就可立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