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大帝-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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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如此喧哗?”
刘国轩的突然翻脸让守备们面面相觑,郑成功治军极严,如今的延平王郑经也是异常严厉,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真要追究起来也够这些家伙喝一壶的了。
大家慌忙向刘国轩请罪道:“刘将军,将士们在海上颠簸了这么酒,朝廷又下了犒赏地酒肉,偶尔放纵了一些,还望刘将军恕罪。”
“是啊,是啊,刘将军平时待咱们最是宽厚不过,还请刘将军恕罪,末将再也不敢了。”
“刘将军,这里并没有敌人,太过风声鹤唳了反而不好,您没看到咱们登岸时欢迎的百姓吗?再说附近还有明军驻扎,断然是不会有问题地,弟兄们在海上饿了这么久,今日能够酒足饭饱,全当是刘将军的恩德,末将人等定当铭记在心。”
这些守备属于低层次的官员,郑经欲奇袭海都的事属于高度机密,当然没有办法得知,船一靠岸时延平王便于将佐们进了海都,也没有吩咐严加戒备之类的话,守备们放松警惕是人之常情。
刘国轩脸色松动了一些:“这也是延平王的吩咐,让本将回营也是督促弟兄们戒备,哎,延平王也是的,今日本是个大喜的日子,大伙儿又喝了酒,放纵放纵也没什么,可是延平王同样说过,若是今夜有守备懈怠防务,务必要本将将你们的名单给他,他再一一治罪,本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守备们一下子慌了神,个个如丧考妣地不知所措,郑军军法严明,既要治罪,至少都是二十军棍,这要是打下来。半个月都别想从床上爬起来,自己这些人冲锋陷阵,又刻意巴结将军们得来地守备之职,多半也要被人取代了,通常做守备官的都是穷苦出身,否则也不会在军中混了这么久当个既无品级又没俸禄只有一丁点饷银地守备官了,延平王这么来一下,弟兄们的前途也就黯淡无光了。
刘国轩突然站起。喝道:“来啊,将诸位将军地印绶和户部地文批取来。”
立时便有几个锦衣卫服饰的番子端着一个盖了红布的托盘进来,刘国轩掀开一角,从中取出一份盖了兵部印章的文书出来,念道:“金厦水师守备李得福上前来。”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守备满是疑惑,上前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刘国轩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守备,不,是李千户。皇上体恤你在军中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特地颁发了千户所的委任状你,从此以后,你便是东洋水师营的千户大人了,好好干吧,这是印绶,这张是兵部地委任状。从此以后你便是堂堂正正的军官,每月的薪俸有二十两银子呢。”
“千…千户?”李得福结结巴巴的反问。其实在军中千户和守备所管辖的士兵人数相当,职责也并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千户乃是堂堂正正朝廷认可的军官,而守备是战时的临时编制,不但没有俸禄,出了营门,你连个屁都不是。
最重要地问题是,卫所的千户属于世袭职业,老子是千户。儿子接了班也是千户。战时是军官,平时便是军垦地中的地主。这可是精钢打造的铁饭碗啊,多少大头兵梦寐以求的好职业。
李得福犹如做梦一般接过了印绶和委任状。嘴里仍然哆嗦着:“将军,这真是皇上赐给我的?你可不要诓我?”
刘国轩白了他一眼道:“本将诓你做什么?就算你不信本将的话,这白纸黑字上写的委任状,还有这印绶总不是假地吧?”
李得福这才信了几分,嘿嘿一笑:“我不识字,看了也是白看,我也信的过将军,嘿嘿,回去就把这两样宝贝藏地妥妥贴贴,这可是我老李家的饭碗啊。”
就在众守备们目瞪口呆之际,李得福又拿起了一张委任状,低头念道:“金厦水师守备官伍大用上前来。”
有了李得福先前的经验,立即便有一个矮小精壮的守备官激动的搓着手站出来,一步一笑的走到刘国轩近前,眼珠子紧紧的锁住刘国轩手上的委任状,口里道:“大人有何吩咐?莫非小的也有?”
刘国轩一把将印绶与委任状塞到伍大用手上,锤了他地胸口:“拿着这东西一边去,每个兄弟都有,从今以后,大家可是正儿八经地军官了,兵部里有你们的职司档案,你们地俸禄也是兵部派发,再也不是将军们高兴时多赏几个,不高兴时给你个大头兵的饷银打发地了。”
一时间原本还被吓的七荤八素的守备官们一下子绽放出笑颜,大家一一去接了自己的委任状书和千户的印绶,之后刘国轩拍拍手又对着营门喝道:“来啊,去将赏赐拿进来。”
又是几个锦衣卫进来,同样端着托盘,用红菱盖着,引得新任的千户们伸长了脖子,心里大是期待。
刘国轩道:“这里有五百两银子,是皇上特意赏赐你们的,你们初到此地,虽然封了军职,手上多半没有余钱吧?既然当了军官,一些该有的小宅第、家具总是要置办的,没老婆的赶快去娶个娘们进来,可是这些都是要银子的,在海都城,一个一进一出的屋子售价是白银五十两,再装饰一番,至少还要花上十两银子,这些钱从哪里来?”
刘国轩顿了顿,扯着嗓子继续道:“你们没有想到这些吧?可皇上想到了,你们这里有八个人,五百两银子下来足够你们在海都城置办产业了,从此之后,你们便在海都城扎下根,好好的替皇上效力,也好好的过些好日子。”
第一第一百三十一章:东洋水师营
守备们并不是傻子,刘国轩的一席话下来谁能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大家原本还是高高兴兴,听刘国轩一口一个皇上,一口一个恩赏,这才感觉到手中的印绶和委任状有些烫手。
按理说,他们好歹也是金厦水师的守备,就算要升官封赏那也是延平王的事,如今朝廷颁发委任状给他们算怎么回事在座的多半已经知道些眉目了。
有人小心翼翼的问:“刘将军,您刚才说朝廷敕封我们为东洋水师营千户,敢问这东洋水师营到底是拿个营?卑下们可从来没有听过啊。”
刘国轩见他们动了疑心,瞥了一眼大营外已是人影绰绰,想来锦衣卫和自己的亲信已经将大营包围了,索性和这些守备摊牌,要命还是要升官发财,由他们自己斟酌。
“本将军明人不说暗话,延平王与军中的诸位将军已经被皇上请入海都城里享清福去了,也不会再过问军务,从此之后,这金厦水师正式更名为东洋水师营,奉旨巡视东洋事务,本将军今日已接到皇上的恩旨,敕为东洋水师营指挥使,大家都曾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们是留在这做千户也好,或是走出这个大营从此不问军务也罢,如何抉择,我也不逼你们,但本将丑话说在前面,这金厦水师原本就是我大明的舰队,并不是延平王的私产,若有人敢妖言惑众,本将决不轻饶。”
沉默,可怕的沉默,大营内的烛火摇曳着照耀在每一个守备苍白的脸上,手上捏着的印绶和委任状已经浸满了汗渍。
说实话,守备们大多是将军们提拔起来的,虽然这是个无定级的官员,可那些提拔他们的官员于他们有恩。这一点毋庸置疑,再加上这支金厦水师乃是当年延平王祖父郑芝龙在东洋为海盗时一手打造地人马,虽然后来受了朝廷的招安,成为了大明编制内的水师,但是大多数人对于朝廷并没有多少眷恋,军心还是向着延平王的。
朱骏是个很痛快的人,他治人的手段只有一个,摆两条路给你,一条是跟着朕混。朕立即让你升官发财。如果你不上道,那么就是另外一条路了,不死也要让你脱一层皮,这叫恩威并施,对付西洋教士阿姆斯用的是这一招,对付刘国轩也是这一招。现如今,守备们也必须做出抉择了。
“诸位,我们都是汉人。天下汉人的心都是向着大明朝廷的,咱们之所以投军,一来是没有了活路。得给自己挣个前程。二来是鞑子们攻进了咱们地家乡,屠戮了咱们的兄弟姐妹,让咱们有家难回,这血海深仇,是男人的就要报回去。”刘国轩见守备们犹豫不决,开口鼓惑道:“只要跟着皇上走,我刘国轩定能保证诸位的前程,将来刘某裂土封侯之日,也是众位兄弟建功立业之时。跟着延平王是杀鞑子。难道跟着大明皇帝不是杀鞑子吗?刘某今日进城面圣。已经知道吾皇乃一代雄霸之主,文治武功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英豪。刘某能为他卖命,就算是死也是值了。”
“你们有人还想着效忠延平王。我只问问你们?你们哪一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哪个没有为延平王流过血,挨过刀子。可是为什么你们只是无品五级地守备官,而那些只会掉书袋的书生和几个郑家的老人却是威风凛凛地参将、游击?”
“说到底,还是延平王瞧不起咱们,咱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郑家的一条狗罢了。就说刘某,当年延平王郑成功围攻漳州,若不是刘某拼了性命不要说服了漳州守将张世耀投降,凭延平王那些微弱之军能将漳州攻下来吗?可刘某得了什么?跟着延平王的这些年,哪一次战场上我刘某人怯敌退缩过?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可是为什么会屈居那些从来没有上阵杀过一人地参将、游击之下?”
刘国轩捏紧了拳头捶打着桌面。放大音量:“还不是延平王瞧不起咱们这些武夫;看不起咱们这些人出身卑微。可是皇上瞧得起咱们。皇上不但敕我为水师营指挥使。还给你们每人一张千户地任命状。大家给刘某一个准信。都是爷们。没什么吞吞吐吐地。”
“刘将军。我李得福跟着皇上、跟着你干了。”李得福将手上地委任状捏地紧紧地。阔步而出道。
“算老子一个。跟着谁不是杀鞑子?延平王也要听命于大明皇上。否则他就是谋逆造乱。”又有一个守备站了出来。
“刘将军平日待咱们兄弟也不错。兄弟们信地过你。你咋说兄弟们跟着你混了。狗娘养地。刘将军这样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弟兄们在前拼命。也不见得延平王封官加爵。倒是咱们一登岸。皇上便给了咱们子孙后代一个铁打地饭碗。大家都不是傻子。好坏总是分地清地。”
更多地人站了出来。最后。所有守备都心安理得倒戈了。大头兵们没有士大夫那么多见识。趋利避害这四个字却是深深烙进了他们骨子里地。当兵地出来厮杀流血。拿了自己地性命出来。为地还不是升官发财。如今又了世袭千户这个铁饭碗。大家还有什么可说地。就算是你为了自己不愿意背叛以往地延平王。可是如果算上你地子孙呢?
更何况大明皇帝还是延平王名义上地上司。更是汉人独一无二地领袖。为他效力和为延平王效力有什么区别?
守备们想通了,脸上都绽放出轻松的笑容,如今他们也是堂堂正正的军官了,这让他们骄傲了不少,有了这个名分,他们才觉得踏实,就如前世的临时工一样,你若是不想着法子把自己转正了,恐怕你连睡觉都不踏实,指不定哪天就把你开了。
“好,咱们废话不多说,明日兵部会把新的衣甲送来,还有粮饷、辎重,大家早些回去歇息,明日本将带你们去分发衣物、粮饷,大家好好歇息几日,再好好操练。听说皇上还要给咱们东洋水师营拨下几艘新式战舰呢,弟兄们,好好干,总有一日,有咱们享清福的一天。”刘国轩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