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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钗头凤之佳人难逑-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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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忘依言,“老夫人有何吩咐?”
    “小大夫,听说你正在诊治老身乖孙的病是不是?”
    “忘忘只能尽力而为。高小姐的病,最好的大夫是她自己。”
    “唉,老身明白,明白。”高老夫人轻拍她的手背,“要怪也怪那孩子太痴情,能怪得了谁呢?只要小大夫你能尽力,老身就不胜感谢了。老身今日找你来,是另有话说。”
    “老夫人请讲。”
    “小大夫可有婚配?”
    “嗯?”
    “老身是想知道,小大夫许人家了么?”
    “没有。”
    “可有中意的人?”
    “没有。”
    高老夫人笑逐颜开,“这就好了。”亲亲热热握住她的手,“老身有一甥孙,生得高壮端正,是这府衙的捕头,今天二十有二,尚不曾婚配,老身这几年一直为他寻磨中意的姑娘。打第一眼见得小大夫你,就想着,你们合该是天生的一对。小大夫你……”
    做媒?忘忘啼笑皆非。“老夫人,……”
    “这孩子孝顺,每日都给老身过请一回安,今日看时辰也该过来了。择日不如撞日,你在旁看他一眼,若觉得过得去,老身就做了这个媒,可好?”
    “老夫人,我……”
    “来了来了。良儿,良儿,你过来。”
    “姨奶奶。”有人在厅外阶下一揖。
    忘忘见过他,上一回府衙捕快逐捉寻事地痞,这位黑壮的捕头大哥曾在现场。还有几回的府内应诊,也打过几个照面。只是……
    捕头大哥望着他那位表妹时的痴恋哀痛,但凡目能视物者,都忽略不得罢?她这位只了了数面的人便察觉的事情,老夫人焉会不知?
    “小大夫,我这甥孙如何?”高老夫人压耳问道。
    “很好……”是很好,面相忠厚,双目坦净,定是个好人没有错,可惜了,和她无缘,唉~~
    高老夫人面色一喜,悄声道:“那老身明日就向令尊令堂提亲,如何?”
    啊?老夫人未免乐观。幸而那位性情端正的捕头大哥看有女眷在场,未进厅来,否则听了这话,两方定都是好生尴尬。“老夫人,今日所说之事忘忘会郑重考虑,请给忘忘时间可好?”
    “对,对,郑重考虑,郑重考虑。”高老夫人一厢认为女儿家害羞娇怯,不好明说。“听说君大夫过了明日就要到桃花坞为我乖孙会诊,那地方静僻,是个养病的好处所。但恁样静僻处只有你们几个弱女子在,未免令人悬心。就让良儿也过去,有他从旁护持着,老身便能安下心来了。”
    总之,老夫人想撮合他们就是了。一见钟情见效甚微,日久生情迤逦来之?婉拒的话儿到了唇边,倏然有感这位端正大哥对高家小姐的无望苦恋,她无力相助不假,做个好人总可以罢?“忘忘谢高老夫人。”
    “好,好,不谢,不谢。”高老夫人喜笑咪咪,俨然已将眼前人视作了未来的侄孙媳妇。孰不知,落花无意,流水无情,红线哪得牵成?
    ——————————————噗~~忘忘出了府衙大门,走在返家捷径时,想到高老夫人的热心好事,由不得忍俊不禁。
    “能嫁人让你这般高兴么?”
    忘忘颦眉偏首,“关你何事?”
    “不关本堡主的事么?一个没了处子之身的女人……”
    “阎觐,你闭嘴!”
    他一愣:她是首次以他的名字唤她,却是如此令他不喜的口吻,“小猫儿……”
    “闭嘴!”忘忘眉目间,是全然的……“阎觐,你离本姑娘远一些,好么?”
    “你……”他从未见过如此的她,她嘻笑讥讽,他或已驾轻就熟;淡漠相待,他可不以为意;但如此不加掩饰,仿若看见任何脏污之物的……他从未经过,更从未来有人如此对他。“小猫儿,你……”
    忘忘启身就步。
    他猝追上去,“小猫儿,你将话说清楚。”
    忘忘转过街角,欲改道繁华的永福街。
    他一个纵跃,截她身前,“小猫儿,你不许走!”
    “怎样?阎堡主想以您那绝世的武功挟持小女子就范么?”忘忘气定神闲,“小女子的处子之身不是已然由阁下你取走了么?请问,你还要强取什么呢?”
    “小猫儿,本堡主此遭来,不是为了强逼你什么,你……随我回堡!”他伸指向这张娇靥的眉目之间,要抹掉那令他不喜之极的绪痕。
    忘忘未躲未避,却在那指尖触来时秀眉一紧。
    阎觐如遭雷殛:那秀丽眉峰上的,依然是……就似他是什么不洁之物般……怎么会,怎么会!他攫她入怀,疯吮那桃花嫣唇,他想要看她热情点燃后的娇媚,以替代那……
    只是,她一双猫眸冷然大睁,其内的情绪一览无余,讥讽、淡漠,更有——嫌恶!是,是嫌恶!
    她看着他,对着他的,竟是以如此厌弃的嫌恶!
第四章(上)
       第四章(上)
    甫近院门,上官自若心内警弦倏动:院内有人?“谁在里面?”一面扬声沉喝,一边蓄气于掌,便待挥出。
    “吱呀”响动,两扇柳木门户豁然开启,一张绝色娇颜亮丽登场,“上官哥哥怎回来得这般晚?慧儿等了好久呢。”
    上官自若顿时怔忡,“慧儿?”
    绝色娇颜俏皮一笑,“自然是慧儿没有错。”
    “慧儿?你何以在此?”上官自若心生讶异:恁大的消息,事前怎会没有半丝风闻?是他这个官帮帮主做得太松散了,以致一干属下也不做事了么?
    “上官哥哥,”以男装示人的绝美少年郎小嘴嘟起,显然对于这位兄台的第一反应并不满意。“上官哥哥见了慧儿也不惊喜的么?”
    上官自若恍觉自己未免生淡了,久别重逢,惊喜交加自然会有,只是慧儿的身份惊人,突然现身此处,“惊”必然多于“喜”罢?“慧儿,上官哥哥是被吓着了。来,到里面说话。”
    “上官哥哥……”南宫慧勾住他的指,娇娇道,“随慧儿来,好么?”
    “哪里?”
    “去一个咱们可以喝酒谈心事的地方。”
    “他也在那里,是不是?”上官自若问道。无需多想,慧儿又在为他和阎觐缓颊。
    螓首微颔,“是……上官哥哥,你和觐哥哥和好不好么?慧儿看得好难过。”
    上官自若暗自摇头:这个精明一世胡涂一时的傻丫头,他和阎觐之间的痼结,形成并非一朝一夕,何况是眼下这般的情状?“慧儿,……”
    “不管怎样,慧儿千里到此,上官哥哥总该为慧儿接风尘的,是不是?慧儿听说这旺客楼的菜馔别有风味,上官哥哥不会小气了呗?”
    “……走罢。”这丫头既然乐此不疲,他疼她一场,就随她了。
    ————————————————果然不是一场宾主尽欢的接风宴。
    阎觐目不斜视,一迳自斟自饮,了不起,偶及大方泄一份笑意给殷勤从中调和的慧儿,无关人等,自然忽略到底。
    上官自若与生笑眸半启半眯,状似胃口颇好,将满桌佳肴收纳得不遗余力。自始至终,却不曾向对面者施舍一眼。
    南宫慧巧笑嫣然,妙语如珠,一心要通融两个男人之间的冷氛。无奈,收益甚微。现下不免诧异:以往,不管如何,因她的缘故,两人总还能维持表面和气,今日,未免太过僵硬了罢?
    “两位哥哥,难不成你们当真如此讨厌慧儿,还是心疼这席接风宴令二哥哥破费的银钱?”
    上官自若笑道:“慧儿,与其讨论这席连富可敌国的阎堡主百牛一毛也抵不上的宴费,不如告诉上官哥哥,朝慧公主到锦州城,是公干还是私务?是莅巡民间还是微服私访?草民也好知道该以何种规格迎接公主凤仪呢。”
    南宫慧美眸弯弯,芳唇撇撇,“上官哥哥,你又在说笑慧儿了。以‘官帮’的灵通,难道不曾听过?东南战事将起,亟需粮饷五百万,自民间征取三百万,而分到朝慧公主头上的,是二百万。”
    “二百万?”上官自若哑然失笑,“朝慧公主何等尊贵,区区二百万即能劳动凤驾?”二百万,动用阎堡主的一指末指便万事大吉了罢。
    南宫慧叹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上官哥哥。”
    “自然有瞒过的。比如这次公主芳驾莅此,草民便不曾风闻半点消息。”
    南宫慧端起泱泱凤仪天姿:“上官帮主不必困扰,本公主来此,除了当今皇上,朝内无人知晓。此时,朝慧公主为给母后祈福,正闭坐万安寺,三十日方可功德圆满。”“噗哧”一笑,又道,“而得知慧儿来此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就算觐哥哥,也不比上官哥哥你得悉的有多早呢。”
    能劳动权倾半天的朝慧公主金蝉脱壳,想必因着天大的机密。不问也罢。饮酒,饮酒。
    “咦,上官哥哥不想知道慧儿来此的真正因由么?”
    “区区草民,岂敢过问天家重事,草民敬公主一杯,嘿嘿……”
    “上官哥哥!”南宫慧娇嗔,“慧儿此次见你,你似乎变得很怪,可有什么事发生?”
    上官自若大掌抚在她后脑,叹道:“慧儿,你无论是运筹帷幄,还是官场进退,均已炉火纯青。上官哥哥再也帮不上你,而上官哥哥,有了真正需要照顾的人了。”
    南宫慧冰雪聪明,稍触即通,喜道:“上官哥哥喜欢上什么人了么?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令上官哥哥喜欢上?”
    “一个和你完全不同的人,一个更需要上官守护佑顾的人。”
    阎觐眸光倏闪,捏在金杯上的长指崩出青颜筋条。
    “可以让慧儿和她见面么?慧儿很好奇,是怎样的女子可以令上官哥哥如此倾心?”
    上官自若未作应承:“待上官哥哥问过她以后再来敲定,好么?”
    南宫慧拍手惊叹:“慧儿更加好奇了,上官哥哥好生珍惜她呢。觐哥哥,你可见过那个女子?”
    阎觐唇角上勾,笑得温和:“上官何时也扮演起痴情种来了?”
    上官自若将一杯琼浆送入腹中,好整以暇道:“谢堡主褒奖。”
    “你如此肯定,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么?”
    “不瞒堡主,我欲取,人未尝予,上官早有这份认知。”
    “劳而无获似乎与上官向来的作风有悖呢。”
    “上官甘之如饴。”
    “好一个甘之如饴!”阎觐丕然色变,甩出手中雕花琉璃杯,“上官自若,你怎会以为本堡主轻易放手!”
    “堡主,莫忘了,你真正不该放手的是什么?慧儿,还不敬你的觐哥哥一杯,让他消消这股无名火气?”
    “你们……”兹始盘旋在南宫慧脑海中的诧异逞扩大之势,“两位哥哥……”
    “慧儿。”上官自若给了一抹安心微笑,“上官哥哥还是上官哥哥,慧儿有什么事,上官哥哥仍可以全力相助。只是朝慧公主的忙,草民怕再是无能为力了。”忽高声相唤,“店家——”
    “是,大爷。”一位远远候在楼梯拐口的酒楼伙计颠颠而入。
    “立马做一道黄河鲤鱼,爷要外带。”
    “好嘞!”伙计得令退下。
    “上官自若!”他的猫儿自由他来喂,关他底事!
    “属下失陪。”甩身就步,不见迟疑。
    南宫慧美眸潋滟起疑雾迷濛,她何尝见过情绪如此外露的两人?不管是在商场,还是在江湖,都建立了卓越霸基的两人,一个天性冷情薄欲,一个终年无害笑脸,纵算当年因她的返宫与否而起阎墙,都不见如此怒形于色。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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