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许文强-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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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眼之后,他的目光就再也挪不开了,与此同时,心窝里莫名地热乎起来,暖暖的,滚烫滚烫。奇怪的是,他这时候的脑子却清楚得很,还在不停地思索,为什么会这样?
这张脸明明就没有见过,为什么感觉如此熟悉呢?
一见钟情?拜托!
就算加上梦中的那一世,他也没有谈过一次真正的恋爱,甚至,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够被人爱,或爱别人,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爱!
爱这东西,就像鬼一样,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
他记得在梦里的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一个人这样说过,他觉得这话有一定的道理,爱与鬼这两样东西,他都不相信,自然也就不会存在了!
那么,这感觉是什么呢?
无论是现实人生,还是那个梦里的人生,他都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张脸,然而,那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如果,不能弄明白,他今晚一定睡不安稳。
所以,在这种状态下,他推开了教室的门,走了进去。表面上,他虽然表现得落落大方,行为得体,实际上,他的心却蹦得很厉害。
冯程程瞧了一眼这个奇怪的不速之客,就把注意力收了回来。要说对这个奇怪的人,没有一点好奇心,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不想因为这个人,中断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很好!”
她瞧着黑板上那两个歪歪斜斜的粉笔字,轻轻拍了拍手掌,那个写出这两个字的工人像打了胜仗回朝的将军,昂首走向讲台,底下的人和冯程程一起,同样为他拍掌庆贺。
许文强微笑着,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手。
冯程程的视线在他脸上飞快地掠过,一向平静如水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和平时有所不同。她并没有通常女人那种异常旺盛的好奇心,对许多突发事情,她也能做到处之泰然,不会大惊小怪。这么说吧,她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女人,只专注于自己的内心,不为外界浮华的表象所迷惑。然而,这样的一个她,今天,却不晓得为什么,注意力总有一丝两丝会游离到那个微笑着站在教室后排的不速之客身上。
她不易为人察觉地皱了皱眉,转过身,在小黑板上写了几个字。
“这是我们今天要学的字,平等,自由,公正!”
现在,许文强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虽然不知道刚才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弄得一向理智的他做出了这样唐突的事情,不过,他并没有为此而懊悔!
自从一个人拥有两个人的记忆之后;自从决定走上那条艰辛,甚至也许根本就不可能走到尽头的路之后;自从算计,阴谋,冷血代替天真,热情,冲动之后;自从整个民族的悲苦变成了自己的悲苦之后;许文强的心从来没有像刚才那般剧烈而有力地跳动过,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活过两世之后也没有体会过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用爱这个在梦中那个世界被人用烂了的字眼形容,他只知道,那样的感觉让他变得纯净,透明,在那一刻,他是幸福的!然而,也是最为脆弱的!
他喜欢那样的感觉,然而,他却不需要那样的感觉。
许文强依旧微笑着望着台上的女孩,那个女孩给他的感觉依旧如此强烈,就像黑夜旅行的人们眼中的住家灯火,温暖而明亮,吸引着他靠近。不过,他已然把这种感觉控制住了,深深地压抑在自己心里。
他注定是个孤独的行者,就算在某个人家的门廊下稍做歇息,也是一件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许文强脸上的微笑依旧温和,他的心却渐渐冰冷。
“平等,自由,公正!”
台下的学员们在齐声念着,许文强微微启动嘴唇,无声地重复。
冯程程转过身,在小黑板上又写了几个字,在转身之际,她的目光再次在那个奇怪的人身上扫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眼中的他,突然给了她一种萧疏,落寞的印象,就像全世界所有的人都站在一起,而他一个人则孤零零地站在另一端。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冯程程指着黑板上的八个字,小声地念着。
她的目光在底下的人群徘徊,还是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在她转身写字的时候,许文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冯程程说不清自己那时的心情,有些怅然,还是别的什么?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没多久,那个奇怪的人的身影就在她记忆的河流中沉淀了下去,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浮上来。
也许,很快就会;也许,再也不会;谁知道呢?
第三十一章 情报
关于狡兔三窟这个成语,许文强比任何人都明白它的含义。
许文强如今在上海一共有四个住所,两个在租界,两个在华界。
有段时间,他一直和马永贞住在一起,他们搬过几次家,现在,搬到了玫瑰门附近的一栋二层小楼。不过,自从马永贞在闸北区正式安顿下来后,他回那里的次数明显减少了许多。
除了那个地方,他在华界的另一个窝,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他前段时间,抽空去拜访了在女皇之光上从倭人手中救过的那两父子,那个叫刘祥的纱厂主的住所和工厂也在闸北。
美籍唐人,一个美国公司在上海办事处的负责人,这就是刘祥眼中的许文强,所以,当许文强让他帮忙找一间住所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把自己位于西施路的一间寓所让给了许文强,在许文强的强烈要求下,也只象征性地收了一点租金。
那个地方,许文强很少去住,只是放了许多秘密的文件在那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希望自己用上那里,那是他最隐秘的藏身之地,只有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用上。
许文强现在的身份是呐喊社的编辑,呐喊社是民党在上海创立的杂志社,主要的工作是宣传民党的政策和鼓动群众。总编是戴季陶,旗下的编辑还有许文强在大升旅馆认识的段升和王海,他们都住在法租界的白尔路三益里,呐喊社的负责人是陆光庭。
许文强为了和陆光庭更接近,加上工作需要,所以,他在白尔路三益里7号租了一个亭子间,不过,他只是白天才在那里,和那批人接触,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晚上,他一般都会回到在静安寺附近的住所。
最近,这段时间,就连白天,他也很少去白尔路了,主要是,他需要留在静安寺这边和戴春风联络。
眼看,陆光庭和张尔雍会面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在这之前,许文强需要大量的情报,这样才能分析出这次会面是否暗藏阴谋。
情报工作这一块,可不简单,他在梦里的人生学到的那段内战历史,失败的一方虽然有许多失败的原因,情报这一块上的失误也占了很大的比重。
但是,在上海这个地方,铁血青年团基本上没有任何势力,他所能用的人只有自己。当然,也可以培养一批人出来,不过,时间上来不及。
最后,他把搜集情报这个工作交给了戴春风负责,一是因为这人名利心很强,也有能力,经受过考验,值得相信;二是因为他在上海打流了这么久,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不少,是干情报工作的最佳人选。
许文强推开木头窗户,冷风嗖地一下刮了进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根电线杆立在窗户旁边,几只小鸟站在电线上,叽叽喳喳地唱着他听不懂的歌谣。他的视线离开那群小鸟,慢慢下移,停留在巷子口。
现在是中午一点,再过几分钟,戴春风将出现在巷子口。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每一天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准时来许文强在静安寺的这个住所,汇报工作。
果然,不一会,他略现瘦弱的身影出现在许文强的视野里。
许文强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屋檐下,仍然没有从窗边离开,他继续注视着巷子口,虽然,不可能有人会跟踪戴春风,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
几分钟之后,外间传来了三长两短的敲门声,许文强关上窗子,不慌不忙地走到外间,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打开房门。
戴春风像一缕风从半开的房门溜了进来,许文强探头望了望楼梯口,合上门。
两人寒暄了几句,许文强把他让到了里间。
戴春风已经加入了民党,许文强是他的介绍人,两人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最近也频繁来往,互相之间,已经算得上是一对好朋友。
戴春风需要许文强,他需要依靠许文强才能更加深入地进入民党核心,他知道许文强来自南方,在负责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他不是很清楚,不过,通过自己负责的那一块,就知道不会是小事情。不然的话,为什么要自己监视现任的上海警备司令张尔雍呢?
戴春风喜欢这样的工作,喜欢在黑暗中窥视阳光下的一切,然而,他不希望自己能做的仅仅只是窥视而已,他更希望自己能在黑暗中控制在阳光下发生的事情,那感觉,更令他迷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知道自己需要抓住为数不多的机会,不顾一切地往上爬。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他能带给自己那样的机会吗?
买定离手!
是啊!自己已经下了注,就无谓多想了!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至少,从目前来说,他是一个值得跟随的人。
戴春风之所以把注下在许文强这里,并不是盲目做的决定。现在,赏识他,并且愿意提携他的人不多,除了许文强,就只有他那个本家叔叔戴季陶,然而,那个老先生是个文化人,他所负责的宣传工作不适合戴春风。其他,那些认识的民党人物呢?不管,他装得有多么良善,多么爱国,也不管他们如何和他称兄道弟,然而,他知道,在骨子里,那些人始终瞧不起他,仍然只把他当做一个小青皮。
这就不难解释,戴春风为何把注落许文强身上,并且,像条忠犬一样竭尽所能地按照他的吩咐办事了!
许文强原本只想暂时用一下戴春风这个人,却没想到这家伙非常能干,好象天生就是搞情报工作的料,他考虑了许久,最后,决定把这个人拉到自己身边来,不管是现在还是日后,他想,他都需要这样的人为自己办事。
所以,他对戴春风的态度稍稍有了一些改变,言谈举止间,时不时透露出把戴春风当心腹来看待的意思。戴春风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闻弦知音,也处处摆出一副忠狗义犬的态度来。两人一拍即合,虽然,没有明说,彼此却也心知肚明。
戴春风坐在沙发上,腰挺得笔直,神态恭敬地向许文强汇报最近一天的情报资料,许文强靠墙坐在床边,若有所思。
“你是说,这两天,张尔雍的府上都有日本人拜访?”
戴春风收买了张公馆里的一个园丁,所以,张府内部的事情,他非常清楚,有什么人进出,自然也了如指掌。
许文强在戴春风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站了起来,来到窗户边,戴春风凭息静气,微扬着脸,注视着他。
许文强皱了皱眉,只有这点资料,他无法得出什么结论。他只是觉得日本人在这个时候和张尔雍接触,有点不妥,但具体有什么问题,却分析不出来。
“除此之外呢?”
戴春风摇摇头,说道。
“张尔雍基本上只呆在两个地方,一是他自己的家,还有就是警备司令部,就连军营他也很少去,他现在的第三军的训练是由他的副官,也就是大舅子林玉伦负责。至于,那个卢天佑,他终日呆在英租界自己的小老婆家里,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