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族传说-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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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仿若此刻他所捧起的不过是一块极为普通的铁块而已。
佚魄心中一震,暗忖道:“此人貌不惊人,却果真有不凡之处!”心中再也不会对天师
和尚存有小觑之心。
天师和尚捧着那非铁非玉的硬物,道:“此物非铁非玉,是我师尊历时三年,在极寒之
地寻得的‘天陨玄冰石’,此石自天而落,坠于极寒之地,沉寂千年,千年寒气深蚀石中。
此物本身具有铁之坚硬,玉之晶莹,木之轻盈,而今更添冰之玄寒,正是世间惟一可以克制
‘血厄’之物,但要完全化去‘血厄’的凶魔之性,还需将‘天陨玄冰石’铸成剑鞘,再在
剑鞘上缀以七颗名为‘海母’的珠子,凭此剑鞘,方能真正扼止‘血厄’的凶性!”
范离憎早对“血厄”怀有极大的好奇,一心想知道它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可以让水族、
风宫皆为之心动,此刻他忍不住道:“原来‘血厄’是一把剑,无怪乎寨中设有剑簧阁。”
天师和尚道:“‘血厄’虽以剑称之,但据我师尊所言,此剑之外形与寻常之剑倒大相
径庭,甚至与世间任何一种兵器都不相同。思过寨内设有剑簧阁,意即惟有经过此阁方能一
睹血厄剑,正如若想拔剑出鞘,惟有启动剑簧一般!”
众弟子见他从容道来,所说的竟是不为诸弟子所知之事,倒好似诸弟子是外人,而天师
和尚是思过寨主人一般,众人心中自是颇不是滋味。
天师和尚继续道:“诸位对‘血厄’的秘密一无所知,看来燕前辈一直遵守师尊之令,
没有泄密。剑簧阁内的‘恶、贪、痴、愚’四剑老,其实是当年我师尊收服的四大武林剑道
强者,此四人在剑道中皆入邪途,成为武林祸害,师尊收服四人后,便罚他们守护血厄剑,
以作惩戒。为了防止四人再起邪心,弃剑而去,而导致‘血厄’重为恶人拥有,师尊再命他
五仆之一的燕高照燕前辈在剑簧阁外开山辟寨,创建思过寨,将剑簧阁围于其中。”
众人大感惊奇,他们怎会想到身列十大名门的思过寨,竟是为了一件兵器存于世间?
此时,众人对天师和尚已不再有疑虑,皆暗自忖道:“师父的武功足可跻身武林绝世高
手之列,能让师父甘心为仆的人,其修为该是何等惊人?世间真的有如此人物吗?”
侠异缓声道:“大师,既然所谓的‘天陨玄冰石’可以克制血厄,而密匣中的七颗珠子
想必也就是所谓的‘海母’了。那么,为何令师不早日将‘天陨玄冰石’铸成剑鞘以扼止血
厄剑凶性?”
天师和尚解释道:“因为师尊还未找到可以将‘天陨玄冰石’铸成剑鞘的巧匠,而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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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剑中暗藏玄机,若非天缘巧合,只怕无人能窥破剑内所暗藏的玄机!”
文规站起身来,向天师和尚施了一礼,道:“恕在下直言,对今日思过寨来说,最重要
的是如何找到家师下落,并查清恶剑老、七师弟舞阳被杀之谜,不知大师对此有何高见?”
天师和尚道:“无论是燕前辈之失踪,还是恶剑老、舞阳的被杀,必定与‘血厄’息息
相关,师尊曾对四剑老严加告戒,不许他们擅自离开剑簧阁,而且思过寨内也仅有燕前辈一
人可以进入剑簧阁,恶剑老在剑簧阁外被杀,说明燕前辈无论是生是死,一定是在剑簧阁中。
惟有如此,恶剑老才能施展移花接木之术,离开剑簧阁!”
此言一出,众人皆耸然动容,暗觉天师和尚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在此之前,众人只略略
提及燕高照失踪之事,对其中详情并未细说,天师和尚又怎知恶剑客用了“移花接木”之计,
易容成燕高照的面目出现?
佚魄等人未曾留意到这一点,而范离憎却暗自惊诧。
佚魄乍闻师父必在剑簧阁中,惊喜异常,“腾”地站起身形,刚要迈步,忽又想起了什
么,脸上顿时有了为难之色,道:“即使家师在剑簧阁中,又能如何?我等根本不能进入剑
簧阁!”
穆小青忽然插话道:“如果师父真的在剑簧阁,极可能是凶多吉少,否则师父绝不会久
而不出,任凭恶剑老在外头以他的面目欺骗寨中弟子!”
佚魄身子微微一震,一向沉着稳重的他出现了少有的惊慌,不安地道:“这……这该如
何是好?师父不能不救,但师父严禁他人进入剑簧阁之令又不可违抗……”
侠异道:“时易事异,怎可因为拘泥于一条戒律,而耽误救师父的时机?”
天师和尚似乎漫不经心地道:“燕前辈未必有危险,你怎能断定是去救他?”话锋一转:
“但事己至此,的确非进剑簧阁不可了,明日我等就一同进入剑簧阁!”
杜绣然失声道:“明日?为什么不是今日,而要等到明日?”
天师和尚并不直接回答她的话,而且闪烁其辞地道:“此事关系重大,我还需作一些准
备。”转而面向众人道:“为防意外,今夜思过寨四周需严加戒备,不能让任何来历蹊跷的
人闯入寨中,同样也不可让寨中任何人离开!”他俨然已成了思过寨的主人。
众人面面相觑,终参差不齐地应了一声,其中不少人几近是“忍气吞声”,对半路杀出
的天师和尚皆心存不满。
天师和尚将“天陨玄冰石”放回盒中,抱在怀里,道:“这只密匣暂由我保管,望诸位
今夜勿多走动,以免被人趁乱生事。”言罢,他打了个呵欠,道:“匆匆赶来寨中,真有些
累了,不知何处可让我歇息?”
言行间,何尝有半点高僧风范?
范离憎对此却毫不奇怪,他所奇怪的反倒是天师和尚先前的一番布署有条不紊,果断坚
决,与之平时的性情大相径庭。是因为有高人点拨过他,还是他本就是大智若愚?
佚魄对天师和尚倒显得甚是恭敬,道:“大师请随我来。”
天师和尚“嗯”了一声,跟随佚魄前往他的歇息之处了。
待天师和尚与佚魄走后,杜绣然重重哼了一声,冷笑道:“一个疯疯癫癫的和尚,竟对
堂堂思过寨指手划脚,思过寨日后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中立足?”
侠异缓声道:“六师妹切莫如此说,我等应以大局为重,此人虽言行怪异,但与我等师
门的确有些渊源————对了,无害,你与他似乎颇为相熟,何不告诉我们,他究竟是什么
来历?”
范离憎沉吟片刻,道:“其实我与他也只有两面之缘,彼此并非深交,对于他的来历自
然不知。”
侠异哈哈一笑,道:“你走了一趟苗疆,虽没能取回蓝凤神水,却结识了能人异士,也
很不错了。更巧的是你所结识之人,便是对我们思过寨起到举足轻重作用之人,哈哈哈……
真是无巧不成书。”
范离憎心知众人对他以假药冒充蓝凤神水之事极其不满,侠异这一番话无疑是要再度引
燃众人对他的怨恨之火,自己并非真正的戈无害,若引来太多的关注,反而不妙,当下他惟
有保持缄默,不与侠异争论。
文规道:“明日进入剑簧阁的事非同小可,大伙儿今夜都要多加留心!”
想到舞阳蹊跷被杀,众人心知防守严密的思过寨内其实已是步步危急,对文规的提醒倒
也不敢掉以轻心,纷纷点头。
众人散去时,范离憎走在最后,他觉得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穿插于燕高照诸弟子
貌合神离、错综复杂的关系中,越不为他人所注目,就越显安全。
行出不远,范离憎留意到走在前面的杜绣然的脚步渐渐放慢,不知不觉中,几位师兄弟
已超越了她,范离憎心中一动,暗自揣测她是否有意与自己接近?
当范离憎赶上杜绣然,并将与之探身而过时,忽听到杜绣然以极低的声音道:“晚上到
我房中来,我有要事与你商议。”
正 文 第九章 智高一筹
第九章智高一筹范离憎一怔,脚步却未停下,也未转过身去,他飞速转念:“难道她就是所谓的‘水姑
娘’?因为即将进入剑簧阁,所以对我有所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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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念仅在瞬间闪过,范离憎迅速做出了决定,他让人难以察觉地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即
加快了脚步。
他之所以应允杜绣然,是因为他想到惟有与燕高照诸弟子有更多更深入地接触,才可能
破解寨内种种谜团。
为免引人注目,范离憎决定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时,方去面见杜绣然。
夜幕降临。
范离憎略作收拾,正待离开“金戈楼”时,忽听得门口一个柔柔怯怯的声音道:“戈公
子……”
是小竹的声音。
范离憎道:“进来吧。”
小竹轻轻推门而入,微微垂首,低声道:“戈公子,今天小婢打扫房间时,见桌上有一
封书笺,未曾开启,小婢担心出什么批漏,便将它藏了起来。”
范离憎本是背向着她的,听到这儿,霍然转身,沉声道:“书笺何在?”
小竹道:“在床头枕下压着。”
范离憎走至床边,掀开枕被,果见一封书笺静卧床头,范离憎拾起书签,立即有一股幽
幽清香扑鼻而至——是那神秘白花所独有的香气。
“水姑娘”终于露面了!
范离憎心头狂跳,定了定神,他对小竹道:“若无他事,你先退下吧。”
“是!”小竹躬身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范高憎小心翼翼地拆开封口,取出一张素洁信笺展开,目光匆匆扫过。
只见信笺上以清秀的字迹写道:“你应在今夜去见曾子之妻区阳菁,后窗入,知名不
具。”短短数语,却让范离憎吃惊不小。
难道,燕南北所言不假,戈无害先前真的常常与曾子之妻区阳菁相见?那么,戈无害与
区阳菁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秘密?“知名不具”批的是否就是“水姑娘”?如果是,她让自
己与区阳菁相见,又有何用意?
种种疑问如千头万绪,缠绕于范离憎心间。无论如何,范离憎不能不去见杜绣然,因为
他已看出杜绣然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人,这样一个人,常常会有惊人之举。
范离憎去见杜绣然无需避嫌,因为在思过寨中人看来,“戈无害”与杜绣然本是一对情
投意合的老相好,“戈无害”久去归来,自然要与杜绣然相见了。
杜绣然的闺房布置得十分雅致,与她的性格颇有反差,门前挂着一对草编的蚱蜢,栩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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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振翅而飞,范离憎微觉诧异,心付没想到杜绣然竟也有少女心性。
当一侍女将他引入杜绣然的闺房内时,杜绣然正背向着他,坐在梳妆台前,秀发披散于
肩,一袭鹅黄|色碎花宽袖长裙衬得身材窈窕婀娜。
两人的目光在杜绣然身前的铜镜中相撞了,杜绣然嫣然一笑,平添无限风情。
那侍女知趣地退下了,并反手掩上门。
杜绣然拾起一把木梳,递向身后,却没有转过身来,她显得有些慵懒地道:“帮我……”
范离憎略略迟疑了一下,终还是走上前去,接过木梳,站在她的身后,用梳子缓缓梳着
她的秀发。
乌黑的秀发在梳齿之间流动,那种感觉,很奇特。范离憎的动作并不很生硬,但也绝不
娴熟。
更重要的是,他的目光没有此刻所应有的柔情。
女人的心是敏锐的。
杜绣然轻声道:“你变了。”
范离憎已是第三次听人说他变了。
他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道:“也许同门之中,大半的人都鄙视我,他们认
为我以假的蓝凤神水给师父服用,其罪不可饶恕。”
“所以你的心情很不好?”
“这对我很不利!”
“我觉得这些日子,你的许多举措都不可思议,按理,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