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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侯夫人成长手札-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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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安向来把曾珏的话当圣旨,他立马点头,说:“宝菱,你写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宝菱虽然还是不太敢这么做违背夫人的事情,可她真的很担忧家里的情况,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点头答应了。

次日一早,玳安就要出发了,临走时,他想了想,转身对香儿说了一声:“香儿,我要出去两日,待后天上午才能回来,你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

香儿诧异,玳安平时只需伺候着大少爷,跑腿的事哪里还用得着他了?便问:“你究竟要办何事,竟然要出去两日?”

“就是……就是为大少爷办点事,你可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起!”玳安怕她又惹是非,不敢跟她说实情。

香儿撇了撇嘴,道:“你放心,今后明澈轩的事我才懒得搭理,更不可能在他人面前说三道四。你别动不动就把我往长舌妇那块儿寻思!”

玳安对香儿近日的表现很满意,虽然她和他还热乎不起来,但总归会和他说几句,还为他洗衣缝补,让他感觉这还挺像个家。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暖,说:“我知道你不会的,就那么一说。你……晚上一个人睡不会害怕吧?”

香儿脸一红,扔给他一句:“怕你个大头鬼!”说完她就出门了。

玳安在她身后呵呵地笑着。

中午,宝菱伺候好曾珏吃完饭后,就与徐昌家的、温福家的一起来到膳堂吃饭。因为前年刚来府里时,就跟着徐昌家的一起在大间吃饭,后来就一直没有挪动过。

香儿自从与玳安成了亲后,也调到这里来吃饭了。

巧的是,此时她们正面对面坐着。

香儿见宝菱脸带忧郁,又想到玳安要出去两日,她不禁怀疑起这其中的关联来。不过有了大小姐那次教训之后,她哪怕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会多嘴的。

她只是忍不住抬头多瞧了宝菱几眼。

想到大少爷一向对她十分袒护也是情有可原,瞧着宝菱现在的模样,还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水灵标致了,她自愧不如。

宝菱见香儿这么瞧着自己,有些脸红,又想到玳安这次出去为自己办事,有些担心起来,他应该不会跟香儿说吧?

宝菱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玳安不会说的,因为他答应了不跟任何人说起。

她记得香儿以前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如同跟她有什么过隙似的,而最近每次碰到她却又是有些忧怨与无奈。

这个香儿,还真是有点复杂,难以琢磨。

这时宝菱的筷子与香儿的筷子同时伸向了一个菜盘子,又同时都缩了回来。

“你……你先来。”宝菱说。

香儿的筷子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就大大方方地先去夹了。她心里忖道,自己不想去跟宝菱去抢大少爷了,吃菜则不必也让着吧!

时间过得很快,两日晃眼就过了。

第三日,玳安给宝菱捎回了家信。

信中写到,她的哥哥宝青前两日已经被强行带到明罗城的劳役队了。家里的饭馆子虽然还在开着,就只有她的娘一个人忙活在,六岁的宝牧跟在后面偶尔搭把手。四岁的宝芬还不懂事,跟着嫂嫂,而嫂嫂生娃才三个月,要带娃,还要伺候病床上的公爹。 家里够忙乱的了

不过,爹娘在信中说,虽然忙乱点,日子倒也能过,就是担心宝青到劳役队里会太吃苦。

宝菱拿着信,抹了几把眼泪。

之后接连几日,只要能有与曾珏出去的机会,她就偷偷地打听劳役队在哪。两年没见哥哥了,她想去探望探望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回 私出府

此时已是六月天,夏日炎炎。

正值午后,烈日炙烤着明罗城,而这时的宝青却赤着上身,挥着锄头,挖着将来要供皇家玩赏的养鱼池。水池已挖到半人高了,从远处看,宝青只露出半截身子来。

从远处走来的宝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哥哥,她跑了过来,心切地叫了一声:“哥!”

宝青停了下来,回头看到的却是一位标致的小姑娘,他以为这位小姑娘叫的并不是自己,便继续挖着。

“哥,我是宝菱啊!”

宝青闻声一愕,再次回头,走近来,仔细一瞧,不是宝菱又是谁!只是她如今大变了样,比前年走时不知要好看多少,何况又穿着体面的衣裳,难怪他一时没能认出来。

宝青往四处瞧了瞧,小声地问:“你怎么能出府了?这里有管头,他要是看见了会骂人的!”

“大少爷给了我一个出来买东西的机会,他允许我来看你,府里的人都不会知道的。”宝菱听宝青说管头骂人肯定很凶,偏偏这时她又瞧见了他肩头上的一道血痕,心里一酸,眼泪就溢了满眶,问:“这里的管头是不是不仅爱骂人,还打人?”

宝青眼神黯淡了,再朝四处瞧了瞧,紧张地说:“没有,他……也没有那么凶,你赶紧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前些日子,有一位姑娘来看与她刚订亲的小哥,结果被管头抓去关了起来,到现在都不知有没有被放出来。你快走,快走!”

宝菱听了也有些害怕,就把一个包袱塞给了他,说:“这里有几件衣裳,还有一些碎银子,得了空你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嗯,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宝青一直慌张地往四处瞧着,一个劲儿催她。他生怕宝菱被管头发现了,若宝菱也被抓了起来,那他这个做哥哥的还不得愧疚死。

宝菱只好赶紧离开,边小跑着边回头瞧着他。当她跑出了这块工事管辖之地,便停了下来,眼泪再也止不住,一通流了下来。想到哥哥在这里还不知要吃多少苦遭多少罪,她心里好难受。

宝菱抹着眼泪来到街市上,买了些宣纸,这样回去也好掩人耳目。

她低着头走在回府的路上,却迎面撞上了香儿,旁边还站着大小姐。

“大……大小姐。”宝菱向曾玫行礼。

曾玫见宝菱眼睛红红的,纳闷了,问:“宝菱,你这是怎么了,哭了么?”

宝菱赶紧摇头,说:“刚才……刚才……好像有个小虫子飞到我眼睛里了。”

曾玫一眼就瞧出了破绽,若有小虫子飞到她的眼睛里,她无论怎么揉应该也不会揉到另一只眼睛的,再巧也不会有两只小虫子同时往她眼睛里飞吧。她那一双红红的眼睛分明就是哭过的。

曾玫本就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主,只是问:“怎么热的天,你怎么还出来?”刚问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自己不也是这个时候还非要出来,香儿怎么拦都拦不住。

“我出来给大少爷买宣纸。”宝菱小声地回答着。

曾玫扫了一眼宝菱手里的宣纸,暗道,府里这种宣纸多得是,只需去致远堂取就是了,哪里还需出来买。

“哦,那你赶紧回去吧。”曾玫自己还有事,没心思琢磨这些。

宝菱与她们别过,赶紧往回走。她忍不住回头看了大小姐与香儿一眼,不禁也纳闷,这么热的天,又是正午时,大小姐怎么也出门?

待彼此都走远了,香儿有些担忧地说:“大小姐,我们还是别去了吧,若是宝菱说了出去可不好。”

曾玫停下了走步,对香儿说:“宝菱并不是爱嚼舌根的人,何况她又不知我要去做甚。即便让人知道了我也不怕,我是去与蒋公子斗诗品茶,又不是私会!”

香儿急了,“大小姐,你小点儿声音,若让旁人听见你一个姑娘说这种话,也是不得了的。”

“瞧你说的,动不动就这个不得了,那个不得了,莫非姑娘家就只能永远呆在闺房里。天地之大,地界之广,凭什么就没有女子能跨出的一席之地?”

香儿哪里能辩得过她,只好闭嘴。

两人一起向前走着,香儿一直左右留神,生怕被熟人碰见了。

她们一直走向城南,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进去了。

这个小院的确是很小,里面只有三间朝南的正房,再加上靠着院墙边的一间杂物房和一间厨房。

而这个小院里只住着一个人,那就是曾玫所说的蒋公子。

她与这位蒋公子相识是上元节时偶遇的机缘。

上元节本是猜灯谜最热闹的,曾玫却不屑于猜灯谜,而是来到只有男儿愿来的一个茶馆,斗诗!

且不说曾玫出众的相貌令众位男儿侧目,她那出口成章的才学,抿一口茶就能作出一首好诗的机警,更是让他们不得不叹服,当然自惭形秽的也不在少数。

在这些众男儿的眼里,她简直高贵如同绝尘、美貌如同仙子、聪慧如同智者,冷艳却让人望尘莫及。而且曾玫话语凛冽,性子沉静,不与他们多说一句闲言碎语,所以他们只敢远观,内心敬佩,在行动上则是什么也不敢。

而这位蒋公子却偏偏有胆量,在上元节茶馆斗诗结束之后。他跟随着曾玫出来了,说:“这位姑娘请留步!”

曾玫顿步回了头。

在她看来,刚才众位男儿之中,也就他作出来的诗还算不错,意境悠远,淡淡抒情,甚至还暗贬时政,只要不用心去揣度,是感悟不出来的。

还有他的那一句:红颜眷顾何止颜,偶来心志盖如天。这句虽然意浅韵薄,曾玫听来却是十分入耳的。红颜眷顾何止颜,说得倒有点像自己。

若按往常,她到街市上,偶尔会碰到一些胆大的男儿找她搭话,她从来都是置之不理,一走了之的。

这次,她却没有一走了之。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事?”曾玫淡然问道,言语轻缓却带着疏离感。

“这位姑娘,茶馆人多杂乱,且资质参差不齐。若姑娘不嫌在下才浅,可否愿意光顾本寒舍一回,以后我们可以聚在一起品茶斗诗,既清静又抒意,岂不乐哉?”

香儿直拉着曾玫衣袖,催她赶紧走。

曾玫却犹疑了一下,说:“此时天色已晚,不宜去的。你且说出贵舍所在何处,我得了空说不定有兴趣走一遭。”

蒋公子朝她作了个辑,道:“城南‘悦来’酒家的斜对面,有一处小院,名为‘望秋院’,在下敬请姑娘光临!”

曾玫并没有应答,在香儿的催促下,就匆匆地走了。

因长期在闺房里憋闷,她很忧郁,虽然偶尔逛自家的后花园,仍不解闷。有一日她心血来潮,就与香儿出来寻到了这个小院。

没想到,来了一回就想来第二回,至今日已是第六回了。

每次都以出门逛街散心为由。其实已四个多月了,只出来六回,也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何况她还让香儿私自允了不少银两给守门的几位小厮,作为他们的封口费。

此时,待她们到了蒋公子的望秋院,蒋公子赶紧奉茶招待。他们坐在院子里大树下的遮荫处,品茶斗诗,的确有些乐趣。

“姑娘,如今我们也可算得上是莫逆之交了,且至今还不知你的姓名及年岁呢!”斗了几巡诗后,蒋公子突然说道。

曾玫怔住了,思虑片刻答道:“本姑娘姓李名玫,家中爹娘都叫我玫儿,今年十一有余。”

蒋公子略惊,她才十一岁,以她这般沉静性子及这般身材容貌,他还以为她应该有十三了呢!本还想问她是否许过人家,此时也就没有接着问下去。且不说人家若定亲了也不会常来他这里公违闺忌,何况她才十一岁,应该不会这么早就许了人家的。

思虑到此处,他心里不禁暗喜。

“玫儿姑娘如此心诚已报姓名与年岁,在下自不能再瞒而不报。我乃姓蒋名仪,今年十五了。”

曾玫心里一沉,“你与望宁侯蒋家可有关联?”虽然安国的国事与政事,她了解不多,但望宁侯与靖宁侯政见不合,早有嫌隙之语可是连明罗城的老百姓都知道的。

蒋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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