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后不好惹-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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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沁笑了一个,这深府大宅的,一个个都套着面具过日子,这所谓的过日子,如果尽数是这么虚伪的,玩的就像真的似的,那得多累?
她没有捅破那一层,微笑的抓了抓那丝缎似美好的秀发,歪着脑瓜子,叹气道:
“这样子啊!唉,那好吧!不过,今天姑姑替我梳头可好?听说姑姑原是王爷母勾岑贵妃娘娘身边的贴己人,梳的头式呀,可好看了!我义父说的!八姑姑,可真是这样吗?”
八姑微微一笑,目光一动,落在那一头漂亮的青丝上:
“难得摄政王还记得八姑的手艺。能替王妃梳头,那是八姑的荣幸!”
这些话,当然不是萧远说的,是云沁让人给打听来的。据说贵妃娘娘私奔以后,曾经服侍在景仁宫的宫女全数被处斩,后来,除了这位八姑。是当时还是孩子的怀王保住了八姑的性命。
“好,那就起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她笑着从床上跳下来,伸了伸胳膊,露出那雪白的耦臂,拉了拉腰,将玲珑的身段弯成一个弓,扭一扭脖子,将一头秀发甩的漂漂亮亮,流水似的滑过。
大家闺秀绝不能做的事儿,可她当着八姑的面,都做齐全了。
八姑只是在边静静看着,一丝丝诧异翻上来,哪能看得上眼,眼珠子越瞪越大,唇一动,轻轻又开始劝: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早起运动啊!”
“……”
这是什么玩意儿,八姑茫然,不懂,她只知道一件事:
“王妃,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昨日,您都能背,今日怎么都忘了!”
果然又用《女论语》来说事诲人,这个八姑还真是贤妇,把妇德妇行的书,全背得滚瓜烂熟了,还想用那些来约束她。
云沁转头,做着拉腿的动作,一下二下三下,朱唇上,带俏皮一笑,耐心的等她说完,才道:
“八姑,背我自能背,不信,我现在就能将整篇全给背下来,不过,做肯定做不到。您呀,也别来强求我,想让我改德行,除非将我回炉重新打造,转世再轮回一番,才有奇效。”
“王妃……”
八姑叫。
什么回炉打造,什么转世轮回,这说的全是什么?
新婚的,也不知道一个忌讳。
“哎,八姑别再劝,这种话,我不爱听。听了也做不到。您老人家呀,行行好,别再来强求人家。下辈子,在我开始启蒙的时候,您找到我再教最合适。那年龄阶段,您教什么,我就会学什么,保定没半点意见。”
“王妃!口忌……”
八姑微微皱眉。
云沁笑着不让她说话,再次截住:
“八姑,我是百无禁忌。
“还有啊,您那种论调教出来的女子,纵观天下,已经多如牛毛,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再学得贤惠,也就男人装饰品一枚。男人们见惯这种产物了,不会稀罕。最多只会说一句:佳妇,而后弃佳妇于深闺,往青楼另结新欢。
“做佳妇,没半毛用处……
“八姑,我比较喜欢独一无二……干嘛要学别人那迂腐的熊样……女人,得有女人的自觉,女人能撑起半边天,每个女人都应该是各具特色的,而不是批量教训成一个性子,太没品了!”
“……”
八姑瞪大眼目看。
这论调啊,怎么有点和某人像?
小缙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天下之大,人心繁杂,做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何必效仿了其他,何必在意了别人的眼光!
“八姑,别这么惊奇。谁规定做王妃,就得这样那样的。人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性格。强制矫正雷同,那便是抹煞了各自的特点。”
八姑呆呆的听着:好像有点道理。
嗯,这孩子,和小缙的志趣接近,也许,会有戏——
小缙都独身这么多年了,这女子,也许是最可适的。
如果不是摄政王派来的,得有多好。
就算是摄政王派来,也没关系啊——只要用得当,敌人也能变自己人,如果用不当,自己人也会成为死对头。
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
她觉得这姑娘,还算不错啊!
性子挺直快的。
好的很。
八姑微盯着,看着挺顺眼的,虽然说话,有点胆大妄为——
云沁哪知八姑在想什么,继续摆事实讲道理,继续侃侃演讲:
“八姑,小瑶虽然生在偏僻之地,不过,也听过一些史传真事:据说,前朝就有过帝后同治,烽火连天里,有一女子一身戎装,临阵杀敌,出生入死,成为了千秋奇后。
“还是,史上唯一的一位女帝,何曾遵了那些清规戒条,飒爽英姿,万古留芳,得来的是皇夫燕熙终其一生,护她于殿前。
“这些女子,若真遵了这女戒女德,如何能青史留名,只怕早成了闺中怨妇,最终会因为整日争风吃醋而埋没了自己的才学,成为俗妇。您说是不是!”
八姑再次怔住,且露出了吃惊之色,但凡今朝之人,很少有人敢提及前朝之事的,这是一大忌讳。
云沁原以为她又会说教,诸如“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如何能说,那得给王府招罪的”……
让人惊奇的是,八姑没有怪责,沉默半天后,反轻轻赞了一声,眼底也有笑意,隐约露出:
“想不到王妃竟熟知前朝历史。还以前朝名后名帝作榜样,加以标榜,好大的气魄。”
云沁吃吃一笑,双手摸着脑门,显得有点皮皮,一径在那里眨眼,抿嘴的样儿,惹人怜爱的很,接道:
“气魄没有,偷懒闲散的心倒是有一颗。
“八姑,我觉得,这世上女子太多太多,非要养出一种脾性,真的没意思。
“随天性而为,远比用礼法约束来的强。
“再说了,王爷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一个个都那么娴良规矩,那不是要闷坏了他!
“我看着呀,王爷原本就是一个闷葫芦呢,再加一个闷葫芦,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那日子多无趣。
“对了,姑姑,王爷平常时候是怎样一个人?
“在自己的园子里也是这么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吗?”
有一丝异样的激赏的光芒在八姑眼里一闪而过。
而云沁,则以一种微笑的好奇的、很小女儿的眼光看着八姑,此人深受萧缙的器重,又曾是贵妃身边人,更是看着怀王长大的一长辈。
这样一个人物,对于怀王必是忠心不二的,但同时,她知晓着怀王的脾性及喜好。
现在,此人想来研究她,摸透她,只要利用得法,她也能反过去通过她去研究萧缙。
这当中的利弊,共通的。
所以,她没打算在这个八姑面前如何如何演戏,而是用自己的真性情去和她交涉。
本质上,她与她,并没有利益上的纠缠,人心都是肉长的——怀王府能栽培出一个重仁重义且以法度人的主子,与他身边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与这位八姑也必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一个人,只有自身心正,三观正,才能将一个尚处于培植阶段的好苗子往一条正路上引。
是故,对付这样的人,不能太虚假,而需要以心易心,慢慢渗透,如此才能达到一个良好的效果。
八姑来东院给她的第一个感觉是,她是一位不错的长辈,没有什么架子,说话也是一团和气,不像许嬷嬷,也不似彩姬,那种防备猜忌的眼神,叫人看着生恶。
此人令她不知不觉就想起了母亲。
小的时候,母亲也是这么的唤自己起床的,总是不厌其繁的教导她,不会强逼硬迫,只会循循善诱。
“王爷是怎样一个人,您以后慢慢总会知道的不是?”
八姑哪是那种浅薄之人,微一笑,就将敏感话题一带而过,那些事,她哪会承意提。
“我等不及以后,八姑,您是王爷的姑姑,在您眼里,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好奇,您能给说说吗?”
坐到装梳台前,八姑开始替她梳发,姣好的脸孔上始终挂着一个温温的笑容,好半天,在云沁以为她是不想再回答的那一刻,低低的答上了一句:
“王爷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好孩子!王妃,日后时间久了,您总会了解的。不必急于一时。”
她以一句“好孩子”作了总结。
多笼统的一个概念。
既有作为一个长者该有的语气,同时也搪塞了她的追问,回答的真好。
“八姑姑,我就是很着急呀,拜托您了,就说一些王爷生平的嗜好给我听听嘛!既是夫妻,我想我总该对他做一些功课的,好叫他喜欢我!”
对着菱花镜,云沁看着自己的青丝在八姑的手上绾成了一个个漂亮的花髻,八姑却垂着眉,似乎将所有心思全用在了上面。
八姑听得这话,趁着往妆台上挑珠花时,对着她意味深长的一笑,净白姣美的脸上,漾起几丝因为岁月而留下的细纹,给她平添了几分慈祥之美,轻轻道:
“功课倒是得做做,不过,得等王妃真正用心在上头的时候。
“王妃,您的心里,当真有王爷吗?
“您当真能做得到与王爷同心吗?
“有句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而见人心。
“喜不喜欢,爱不爱,不是光凭嘴巴说说就算是了!
“只要王妃一心一意待着,王爷一定能感受得到。
“到时,王爷自也会倾心以待,一定愿意您去了解他,为他生儿育女。
“我们这些底下人呀,对于王爷的认识,皆带着各自的偏见,不是全貌,只有自己用心去看了,才能看到一个属于你心里的那个人。
“王妃,您想了解王爷,得靠自己走近他心里去。而不是从外人的嘴里获知。”
这一番话,令云沁心头猛的一跳。
“小姐,早膳备好了,您今天想穿哪件衣裳,青儿给您去取来!”
青袖适时走了进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云沁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话题给带过,转头,明媚的笑着答了一句:
“就那件淡杏色的,绣着琼花的那件,挺好看的,我喜欢!正好配这个发式,很婉约大方,不过,好像有点不合适我这个脾性。我呀,还是喜欢干脆利索的,但今天是去天龙寺,这样妆扮,清雅,挺好!八姑姑您说是不是?“
八姑看着,一径淡笑,眼也温温的,唇角也弯弯,看上去,是如此的好脾气,好好人一个似的,可是,能在岑贵妃身边被使唤的人,能在那一场劫难中活下来的人,怎会没有本事?
强将手下,哪有弱兵!
八姑是厉害的角儿。
她的话,句句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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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后,云沁带着青袖和八姑姑到前院时,将和彩姬留了下来,彩姬有点不甘,云沁责了一句:“身子不爽,就别强撑着,好好歇着去。日后总有时间叫你服侍的。”
彩姬也觉得人不太舒服,无奈听从。
到正气厅时,木紫琪和宁以春都已候在那边。
木紫琪正在吩咐准备香火钱,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上,一径在和两位总管说话,看到她们来时,就迎了上来,看到八姑姑时,微微一怔,怀王身边的人,木紫琪怎么可能不识。
“八姑姑,您怎么……”
八姑姑微笑,欠以一礼说:“奉王爷之命,如今八姑在东院奉职!”
木紫琪“哦”了一声,心下明白,王爷这用在监视她,却摆出了一艳羡的笑容:
“王爷对姐姐呀,就是好!”
云沁随意笑了一个:“可不是!王爷这么厚爱,真是叫人受宠若惊!”
宁以春呢,蒙了一片粉红的面纱,掩去了那一脸的癣啊痘啊,露出一双挟着怨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