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末日-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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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安东尼欧并无照料小孩的经验,此刻也完全是自行摸索着养成的计划。所幸这孩子本身讨人喜欢,性情又合自己的口味,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安东尼欧拍了拍莱恩维特的肩膀,“挺直了身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帝国第一骑士团的一员了!不过,你是我特别招入的,所以等你成年之后,就要经过我的考核。如果不合格的话,就把你的姓氏一起还给我。”
男孩自然不明白“帝国第一骑士团成员”是怎样一个不得了的身份,也不清楚据说是很好听的“埃尔维斯”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姓氏。不过,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接纳的喜悦却令他努力地挺直了腰杆,就像在他后来的生命中的每时每刻一般。
安东尼欧站起身子,他只招呼了那个孩子一句,就自己转身走了。“你们依旧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母亲,或者养父。但是同时,莱恩维特也属于骑士团,只要我还在团里一日,他就不需要你们来抚养。”男孩努力移动着站到僵硬的双脚,他跟着那个男人的身影一路走出了漆红的大门,走到了满眼都是深蓝色制服的骑士团屯所。
这也是莱恩维特有生以来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家中。
骑士团里大多是还未成家的年轻男人,一个被自家团长收养的孩子,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奇珍异兽那样稀罕。可是不会养孩子这种事情,即使是以安东尼欧的资质,也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莱恩维特从八岁进入骑士团的那天开始,就过着向至少两位数的前辈们学习剑术的日子。这和他在自己家中的生活截然不同,然而没有人对此存在疑问。
莱恩维特想着自己十八岁那年将会受到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的考验,怀抱着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自己姓氏的觉悟,努力学习着战斗的方式。那时候的莱恩维特,还是一个抱着长剑四处叫“前辈”,在私下里将对“团长”的称呼换成“老师”的少年。他几乎已经遗忘了自己的贵族出身,也忘记了曾经历过的悲哀的过去。只要安东尼欧还在骑士团中,莱恩维特·埃尔维斯就还有家可回。
可是十八岁那年,迎接他的并不是恩师最后的考验,而是二世帝王的任命。“安东尼欧已死,骑士团也要完蛋了!”这样的说法传遍了大街小巷,莱恩维特在复仇后变得空寂的心灵,顿时被注入了新的力量。
他挺直了脊梁,走向了为自己加冕的红地毯。深蓝色的制服下摆在风中鼓动,银白色的镶边折射着明亮的日光。
只要骑士团还在……现在已经成长为俊朗青年的莱恩维特对自己说:
只要还拥有守护同伴的力量,自己就还有存在的价值;只要骑士团还在,自己就还有家可回。这一点,即使是在安东尼欧消失了的十多年间,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软萌正太变成了禁欲系青年,这都是安东尼欧的错!
如果说还有后话,那么就是发现自己养成失败的安东尼欧被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决定用余下的生命养成一个治愈系的少年来自我平衡,结果就捡来了凯。他当初坚决不让热血少年心不死的凯学习剑术,也是不想再毁一个天真纯洁的好少年了。【笑
正文 92第八十三章·通常情况下,死而复生的角色不是黑化就是颓化
莱恩维特刚才一直没有开口;而到了现在,似乎也没有让他开口的余裕了。我看着他紧抿双唇;似乎是想要找到挽留的方法,可是却没有办法说出:“别去环游世界;留在骑士团里带领我们”这一类的话。
“凯普林近些年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安东尼欧翘起脚来,整个人都快要睡到椅子里面去了。莱恩维特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在察觉到这个一点也不庄重的动作时,仍然显得略受打击。“如果你们都已经想好了,那就放手去做吧。我作为骑士的时间仍旧停留在十年前,现在的形势不是我能够插手叫停的。不过我相信你们;你们两个都不是乱来的孩子,虽然也都固执得不行。”
“说得好像看破红尘了一样。”我看这对师徒目前的交往存在严重的障碍;十年的时间把原本再熟悉不过的双方,打磨得不成样子。如果我一直不开口的话,安东尼欧总会有独角戏唱不下去的时候,而莱恩维特恐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也是自己的母国,以后总有机会回去看一眼吧。如果大叔你没有刻意躲着团长的话……”
“怎么会呢……咳咳,等我把商团的事情忙完,就会去典伊看你们的!”虽然语气倒是信誓旦旦,不过就可信度而言……且不说大叔你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躲闪,我还不知道商团的事情你根本就没有插过手吗!
“说好了哦,如果等到你那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再看不见你人影的话,我可是会拜托凯把你拖来的哦~”我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偷瞄如同雕塑一般正襟危坐的莱恩维特。
“等战争结束之后,我会去接团……老师回来。”莱恩维特这么说着。如同他对记忆中那个威严男人此刻颓废的模样感到不适一般,安东尼欧同样对自己失败的养成结果痛心疾首。要是说当年他对我介绍莱恩维特“就是做起事来像小老头一样一板一眼”时,不过是作为长辈的打趣;他现在似乎已经对比自己当年的严肃更胜一筹的男孩感到深深的绝望。
“不用了,莱维……我到时候会自己回来的。”
某个努力挺了挺胸的大叔,此刻反而像是一个逃家的男孩,在自家父上大人的威严下瑟瑟发抖……我突然对自己多年来锻炼出的心理素质感到各种骄傲。
听到回答之后,莱恩维特随即站起身来,然后转身就走。我被对方这种罕见的态度吓了一跳,在反应过来之后也只能一路小跑地跟上。在走到门廊处的时候,我听到紧跟我们的节奏站起身来的安东尼欧在后面叫我。
我回过头去,那个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说:“替我关照一下莱维。”他站在自己的房门内,无论是身姿还是表情都是低微的。我一边匆忙点了点头,一边在心里叫苦不迭:您老自己都搞不定的“莱维”,那里是小的能够关照得了的啊!但凡和莱恩维特有过面对面交流的人,十有□恨不能鞍前马后地伺候着,生怕对方为了哪个细节皱眉头。虽然莱恩维特本人并不会采用什么残酷至极的刑罚,不过被他失望的眼神凝视之后,神经再强健的人也不免心惊胆战上几天。
其实这对师徒也挺难对付的。明明只是一句“我真为你骄傲”和“我会替你完成”就能打开的僵局,偏偏谁都不愿意开口诉说。或许正是因为彼此都很清楚对方心里的话,所以才会显得没有话说。
直到我们走到了大街上,莱恩维特才终于放慢了脚步,他通过一个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又回头望了一眼喜来客栈的二楼。
“噗……咳咳咳,团长大人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今天感冒了!您望您的!”我为自己当年能够替骑士团无数团员向莱恩维特传递各种消息的壮举,感到自豪和后怕……那时候我年少不经事,对于莱恩维特的敬畏还是在漫长的时间中慢慢积累起来的,然而我却幸运地活到了现在,这绝对是一个奇迹!
“你还有什么事没有交代的吗?”
“团长还有什么需要我带话的……没有!”莱恩维特仗着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着我,我立马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虽然原先并没有聊到会是这样一番展开,不过我原本也与大叔不十分相熟,除了告别的话之外,也没什么正经话题。
“回去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上路,去调查恶灵杀人事件。”
“是。”我怀着满腹心事跟在后面拖了几步,最后还是忍不住想要做一回死。“我能请问一下,团长和那位……团长是什么关系吗?”师徒相称,却有着同样的姓氏的两人,究竟有着多深的羁绊?
“他既是我的老师,仅此而已。不过,他顺带负担了抚养我的责任。”莱恩维特脚步未停,但他的回答却令我差点被自己的唾液呛到。不仅是因为“养父子”的关系还要用这般遮遮掩掩的话来表达,而且……一言一行都好似纯血贵族的莱恩维特,骄傲自尊到不行的莱恩维特,难不成还被设定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吗?
“……那您就这样离开,没问题吗?”对方似乎无意过多地谈论这个话题,我便自觉停止了追问。
“他不会在意的。不是约定过了会再见面么,他就算再不愿意也会遵守。”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莱恩维特的脚步似乎更轻快了不少。就好像解决了心中的一个沉重的负担,这个男人从未有过这般放松的时刻。而我,则为这样的团长感到由衷的高兴。
我们才刚回到暂住地,就看见某个不请自来的白衣公子正在别人家门口晃荡。虽然洛旭的原话是“方才两位不在,在下便在门前赏了会儿花。”然而……好吧,再过不到半个月就该入冬了,这里也不是什么贵族的府邸,哪有什么花值得你赏。洛旭似乎看出了我的心声,就用一句“在下心想这些野花野草,赏起来也别有一番情趣”将那些个槽点毫不留情地堵了回来。
“看来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在下也好放心地传达这个消息了……”我今早已经将长剑的位置从右腰换到了左腰,虽然右手的力量尚未完全恢复,不过使用起来应当没有大碍。再者说,这段时间莱恩维特都有和我一同行动,这使我在潜意识里消除了后顾之忧,总觉得偶尔冒些险也不成问题。
“多谢关心,不知洛公子所说的消息是指什么?”
“自然是有关调查恶灵杀人事件的行程。”
“你也要跟去?!”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斜飞的丹凤眼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同样是东方人的长相,某个司书看起来就更为精致和温柔。“在□为两位在狄瑟的翻译,于情于理都应当奉陪到底。更何况这个事件着实蹊跷,即使是陛下也很感兴趣。”
身为朝中反对狄瑟对外开战的“稳健派”,洛旭无疑是骑士团的盟友。依照我个人的考虑,对方能够起到的帮助作用虽然有限,但是还是带着一起行动会更有帮助一些。不过……好吧,我承认自己的智力一直是硬伤,这种决定还是交给莱恩维特来做好了。
“何时启程?”
“明日。如果姑娘感到身体不适,也可以不用陪同。”
“作为团长的属下,我是作为公务出行,不是陪同。”就算对方是处于对女性的尊重和照顾,不过我还是一字一句地纠正了他这个概念。
“是洛旭冒犯了。”对方十分自觉地向我致歉,虽然我觉得他对我与莱恩维特的关系有些误解,不过这也许只是我个人神经过于敏感的结果。
洛旭在交代几句之后便果断告辞了,所用的理由仍旧是“自家厨娘等着自己回去吃晚饭”什么的。对方这么快就知道了我们与司书之间的交易,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书塔与朝堂之间的联系,远比我所想的要紧密许多。也许在战与不战的问题上确实存在分歧,不过无论是国家的意识还是国家的代表,他们最终依附生存的都是国家本身。
是一世繁盛还是福延万代,这也许是二者思考上的唯一区别。
在和莱恩维特告别之后,我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伏卧在我的床中央的猫,对此不过用睁了一秒钟还不到的眼睛表示欢迎。我认命地在床沿上坐下,然后举起自己的右臂放在眼前反复端详,其姿态之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