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生命约会40周孕妇周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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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啄食——那是他激动的小心脏。他和我建立起了一种互动关系。我感受着他,同时,也被他感受着。我们成了一个小集体。
涂完腹部后再涂Ru房。这个时候的Ru房比之未怀孕之前,体积至少增大了一倍。沉甸甸的,像秋天里压弯了枝头的红高梁。但||乳头却不像孕前期那么敏感了——总之,Ru房基本丧失了审美功能,而逐渐增强了实用功能。我的Ru房……我叹息着,眼看着它们从一个观赏物蜕变成一个器皿。
躺在床上,我喜欢左侧睡。但有时候也右侧,肚皮就抵在了床铺上。能感觉到孩子很不喜欢这种挤压——他用小手叩动着一个地方,使得肚子里像是有几条小蛇滑溜溜滚过。待我稍微躺平了身子后,那小蛇就停止了滑动。我在床上翻身,有时候,甚至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也在翻身。肚子上鼓起了一片,再一拧,又平息了下来。有时候,我蜷缩着身子朝向宋宋,将肚皮贴在他的脊背上,丁丁抬脚就踢,甚至连宋宋都能感觉到那踢动的力量。
宋宋为了讨好他,用手抚摸我的肚子,对着那块隆起的高地喃喃自语,说着一些赞美的话。说着说着,就拿耳朵对上去听。“扑通”一下,咳!丁丁一脚踢到了他的耳朵上,把这个大男人吓了一跳。他一脸困惑——他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他在孩子踢动的地方轻轻地按了两下,静静地等待着。果然,没过几十秒,丁丁回应着爸爸的呼唤——又用力地踢了几下。那一片小土地,成了他们的操场——他们正在练习接发球呢。这个时候,宋宋咧开嘴,开心地笑了。
但有的时候,丁丁会感到格外紧张。当我激动或者高声说话之时,我的血压升高了,他就纹丝不动,像一块玉石般宁静。而且我知道,至少在一段时间之内,他都不会有什么新的动作。这个时候,通常是我所处的环境格外嘈杂、有烟味、正说着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等等。总之,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肚子变硬了,变凉了。
为了安抚他,我将手放在腹部,左右转动着,想缓解他内心的不安。我会低声和他说话——宝贝别害怕,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总之,我把他当成一个有知觉的人了——一个大孩子。而我自己,也越来越像一个母亲了。
孩子是好动的,喜欢玩耍的。在肚子里呆得久了,其实很寂寞。我能感觉到他很喜欢听宋宋说话,而且喜欢和我们玩耍。甚至,他会自己找玩具,那就是他的那根生命线——脐带。通过超声波,我们可以看见一个孩子醒来了,他打了几个哈欠后,眨眨眼,把脐带搂过来用脸蛋蹭蹭,然后把它拔拉开,转过身,又把它骑在裆中。最初,他接触这个脐带时只认为是他的邻居、小伙伴,几次接触,他就试探着把它当成自己的玩具了。
那一天,我胸口发热,便自作主张吃起了一个蛋筒冰激凌。喉咙里被冰凉一激,确实显得有一些清爽;可是那些随着喉管滑下去的冰凉液体,却让丁丁很不舒服。他忍耐着,忍耐着,终于用手使劲地拽了拽脐带!我能看到自己的尴尬样子——手里拿着勺子,嘴里塞着东西,却突然被叫了“暂停”!一切都必须停止下来。否则,那往下坠落的感觉会让我感觉到分外紧张。我放下了勺子,嘴里喃喃地说——好丁丁,妈妈错了,妈妈再也不吃这些凉东西了!
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命。我喜欢抱着我心脏下的这个孩子,用血来喂养他。我的身体已经紧紧地包裹着他,就像牡蛎紧抱着一颗珍珠。
这是一颗有生命的珍珠。我能感觉到他具有那么顽强的生命力。他一点点地将我的腹部撑大,为自己争取着最大的生存空间。虽然,一切都那么孤立无援,但他却将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吃饭、排泄、玩耍、睡觉……他仿佛一个走在独木桥上的行人,没有任何一双手在背后帮助他。而母亲,只是他成长过程中的负载者。母亲那么混沌无助,无法亲历那些神奇的体验,一切只能由他独自完成。只有一件事情很明显——我们所知道的,只是我们需要知道的东西的极小一部分。
总有一天,他会从桥上走下来,成为另一个人。我们很早就为他起好了名字——丁丁。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总之,他已经开始摇摇摆摆地走在了一条道路的中央。听——他又一次动了起来,吹响了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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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方 街边卖梨的人教的(1)
第23周
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到了有阳光的地方,一切就都“灿烂”了。事实却恰恰相反——因为那些火车站内的嘈杂人群,因为那长途火车上污浊的空气,因为那我已很不适应的干冷凉气,回到家乡没两天,我就病倒了。
我几乎被这场感冒搞得神经崩溃——因为我是孕妇,因为我已经怀孕23周了,因为我不能随便吃药……我成了一个无助到极点的人。我的身体被疾病裹挟着,像一片晃动在秋风中的枯叶,随时都会坠落。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人类对于药物已经如此依赖——以至于连最简单的感冒都不可抗拒。
作家林语堂曾说,对疼痛和苦难忍受力的下降是人类退化的开始。我可没有想那么深远。我只是想,吃药会影响腹中的胎儿。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吃药的。可感冒是一个恶魔,已经将它尖锐的五指伸向了我的喉咙……我痛苦极了,只能张开喉咙,开始咳嗽。
这是一场海啸般的疾病。我能听到自己的咳嗽一声声从肺部、喉咙传递出来,携带着干燥的气流和嘶哑。一声、一声、又一声……我摇晃着,流着泪,浑身颤抖。但我却没有力量控制那咳嗽的爆发。它们是一群小小的地雷,一连串地爆炸在我的身体里。它们不管不顾。它们充满血腥。它们的目的就是毁灭。
我清楚地感觉到这些暴力最后都降落在了我的丁丁身上。每当咳嗽来临,我的肚子就开始发紧,变硬,成了一块路边的岩石。我不用手摸都能想象得到——每一次的剧烈咳嗽,丁丁都会紧张得蜷缩成一团。奇怪的是——他一直——那么安静。这让我反而充满了愧疚和疑惑。既便是小小的胎动,这个时候,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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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咳嗽,是从身体内部掀起的一阵翻江倒海的气流。突然,像是打开了闸口一样,噗哧——从喉咙中喷出!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激烈的时候,两眼不自控地滚下两行热泪,将面颊弄得像一块湿巾。
心里越是愧疚,咳嗽越是不断。想忍住这庞大而粗暴的酷刑,简直是以卵击石。白天还能勉强抵抗,到了夜幕降临,躺在床上要睡觉之时,咳嗽,像一个披着黑斗篷的刽子手,携带着它巨大的脚印,一步步逼近了我,开始了它玩虐而粗暴的工作。
先是用一根鸡毛挠在喉咙处,我开始轻轻地咳;后来,这鸡毛变成了一个带电的开关,一阵接着一阵,传导出高强度的压力,让我的身体发抖;它一点也不怜惜,更不喘息,只是加重着电荷,让气流更加猛烈,更加汹涌,如大海的波涛被万丈狂风推了起来,形成一个水墙,然后又哗然一下——瘫软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的形象是一条爬行的大虾:佝偻着身子,手里捏着纸巾,捂着嘴唇,试图让那咳嗽的程度变得轻一些。但那单薄的白色纸巾怎么能阻挡住发狂的咳嗽?纸巾只能被气流吹得呼哧呼哧直响。我完全丧失了睡意,一夜中只是盲目地从枕边摸索出纸巾,捂住嘴唇,一声接着一声咳嗽,简直要把自己的心、自己的肺全部咳出来才罢休。
突然,黑暗中,我看到白色纸巾上有一点深色印记。心里一沉,摇醒了正在身旁打呼噜的宋宋,让他开灯。他迷糊着双眼,在陡然亮起的灯光下困惑地说,怎么还没睡?我低头一看,果然——痰里带着暗红的血迹。我伸手将那纸展示给他看。他不说话的样子更加困惑。他满脸都写着一个问号:怎么办?!
是呀,怎么办?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的人竟然是——林黛玉。记得读研究生时写毕业论文,我在《红楼梦》里选择了她——这个动不动就能咳出血的女人。只因为她病,她娇,她才那么秀外慧中傲视群芳。而我写她的时候,是一个从来没有咳血经历的健康女子。甚至没有打过吊针。没有开过刀。我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审视她的。
可是现在——在这一瞬间——我恍然明白:身体是这么脆弱!那些高大的东西,或者理想、或者爱情、或者名利……其实都依附在这么一具玻璃般的身躯上。一旦玻璃破碎,一切都将逝去。也许是在病榻上躺得太久,这个年轻女子早早就顿悟了生命脆弱的秘密。在她心碎之时,她的灵魂也就适时地带走了她的肉体。
我已经成了林黛玉。只是我的身边没有贾宝玉的关怀。我那可怜的丈夫宋宋每日里要早出晚归上班挣钱,只有靠我一个人与病魔做斗争了。然而,单靠喝白开水、上厕所、喝姜汤、在家里捂热被子……都无济于事了。终于有一天,我的咳嗽成了公害。终于有一天,我被带到了医院。
给我看病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维吾尔族女医生。手指冰凉地摸到了我的肚子上,像是下了一场淅沥的雨。她温和的汉话带着点孜然味。她用胎心仪检查胎心音。那同样冰凉的仪器在我的腹部找了半天——却没有能捕捉到丁丁的心跳。这让我和她都大吃一惊。她极力按捺着慌乱情绪,开始再次寻找。
我平躺在床上,腹部明显地隆起。突然,我感到一阵恐慌——那可恶的咳嗽紧紧地跟踪着我。一股气流突然从喉咙中破裂而出,接着,又是一阵!我的身体抖动着,摇晃在床上——可怜的女人——此刻我还赤裸着腹部。那鼓起的高地和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一样,都在经历一场海啸。
女医生只好停止了搜索工作。按在腹部的仪器却没有拿开。在两次巨大的咳嗽结束之后,她又一次耐心地开始工作。寻找……寻找……再寻找……突然,我们共同听到了“通”的一声响。女医生黑瘦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他在踢腿呢!是的。我的丁丁。他在不安中踢了我一小脚。仅仅一下,一闪而过。虽然还没有找到他的心跳,可是已经知道他在动弹——他在活。这让我们长舒了一口气。我平摊在床上,软弱无力,虚弱地对女医生微笑了一下。
偏方 街边卖梨的人教的(2)
突然,我又忍不住了——另一场更巨大的咳嗽即将爆发。我毫无办法。我只能听之任之。果然,它来到了。我从那听胎心音的仪器中听到了自己被放大的咳嗽,吓了一跳!那平时自己听来尚能忍受的咳嗽声,通过仪器的扩大再传出来后——简直和海啸没什么区别——是一个魔鬼从潘多拉的盒子里窜出!这一路嘶叫,真是惨烈悲痛,惊心动魄。
总算停歇住了。女医生又开始搜寻。终于,在我腹部的左侧下方,她找到了一阵小小的心跳声——是那种急促的“哒哒”声。没错!这是丁丁的心跳。我已经对这种声音有了一种天然的判断力。站在一旁的宋宋也听见了,点点头。终于,我的常规检查告一段落。
女医生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孩子没问题,但要赶快把感冒治好,否则,把羊水咳破了,就危险了!我喃喃地说,我不敢吃药……她告诉我两个维吾尔族的偏方:一:将葱根3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