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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答案只有风知道-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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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车子里取出来一条被子。她躺在上面,很快就苏醒过来了。
  “罗伯特!”她睑带惊骇地望着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踩了刹车,可还是出事了。我驾车这么小心,还从没有……”
  “是的,昂热拉,是的,安静,现在又好了。”
  “要是万一出了事呢!罗伯特,我险些害死咱们俩!”她哆嗦起来。我用被子包住她,抚摸她的头发和她的脸。
  “一切都过去了。”我说。我一遍又一遍地讲。这期间有许多汽车停了下来,一群好奇者围在我们周围。过了十分钟,从戛纳来的第一辆警车到了,里面坐着三个穿警服的人。他们跳出来。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一个警察问我。第二个站在他身旁,第三个要求好奇者继续往前开,因为这条路很窄。我讲了事发经过。
  “您喝醉了吗?”
  “没有。”
  他取出一根连着一只尼龙袋的小玻璃管。“您朝里面吹一下气好吗,或者我们让人验一下血?”
  “我想我还是吹吧,”我说,“但根本不是我开车。”
  “是夫人开车?”
  “对。”昂热拉说。
  他们让我们俩朝袋子里吹气,把内有晶体的小玻璃管拿到一只手电筒的光下。
  “两根都有点变绿。”第一个警察说。
  “我们吃饭时喝了啤酒。”我说。
  “我没讲你们喝醉了。可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车子,”昂热拉说,“车子一定有什么毛病,在开到‘Ru房’餐馆之前还一切正常,后来……”
  我想起一件事。
  “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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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男人?”
  我讲我在胡安派恩斯看到的那个人,他曾经跪在梅塞德斯车的左前轮旁。
  “会不会在咱们吃饭时车子被做了手脚?”我问。我的裤子在往下滴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第一位警察问。
  “我叫罗伯特·卢卡斯。”
  “对,那又怎么样?”
  “您能通过对讲机告诉鲁瑟尔探长我们所发生的事吗?”
  “鲁瑟尔?您是不是也在查这件事,那……”
  “对。”
  “该死!”警察跑向他的车,拿起麦克风讲话。当他返回时,他说:“探长还在中心分局。他马上就来。”
  几分钟以后一辆清障车来了。两位装配工将一根钢缆固定在深陷于水里的梅塞德斯车的后杠上。然后,这些男人走向他们的车,发动起车子。钢缆绷直了,梅塞德斯也被拖上了岸,他们一直将它拖到了路上。昂热拉这时已经恢复了。她用被子裹着,站在我身旁。正当装配师开始检查梅塞德斯时——警察们也在场——一辆黑色的标致车从戛纳方向风驰电掣而来,停到我们身旁。鲁瑟尔、拉克洛斯和那位巴黎外交部的迪尔曼跳下车来。我将昂热拉介绍给迪尔曼和鲁瑟尔。拉克洛斯原来就认识她。
  “得到消息时我正跟鲁瑟尔在一起。”拉克洛斯说,“我们马上打电话去酒店,找到了迪尔曼先生。他坚持一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事故。”我说,重讲了一遍我在胡安派恩斯看到的那个人。一位跟装配工一道检查汽车的警察走过来。
  “我们查出来了,”他说,“左前方的刹车管。”
  “它怎么了?”鲁瑟尔问。
  “被一把钳子绞断了,挂了下来。这种事很容易一下子就做成。您发动车子时,一点也注意不到,在您踩刹车之前,也只会漏出少量的刹车油。反正一切都挥发进了空气里,一点也进不了车轮的刹车瓦。车子打滑。不管是谁做的,显然想要车内人死于非命——或至少是一起严重的车祸。”
  然后出现了一阵静默。
  拉克洛斯和鲁瑟尔走向梅塞德斯,观看那被铰断的刹车管。我也去检查它。我们走回到昂热拉和平静的加斯东·迪尔曼身边。
  “好得很,”拉克洛斯恼怒地对他讲,“企图谋杀。终于又有点新事了。”
  迪尔曼的脸上有几秒钟显出一种痛苦的表情。
  “企图谋杀……”昂热拉望着我,“可是为什么,罗伯特?为什么?咱们干什么了?”
  “你什么也没做。我干得太多了。”我说。
  “还是一点也不向外透露,对不对?”拉克洛斯问。他继续抨击迪尔曼。“交通事故。技术故障。幸好没出什么事。《潇洒马丁报》上来一则三行字的消息,再没别的了。”
  “再没别的了,没有。”迪尔曼说,“不然您的处境还会恶化,卢卡斯先生。”
  “哎呀,您住口吧!”拉克洛斯控制不住了,“我们知道为什么要封锁消息。好吧,随您的便,迪尔曼先生。如果您相信这是正确的方法,如果您相信您能对此负责……”
  “冷静点,路易。”鲁瑟尔说,“你也看得出来,迪尔曼先生对这一切也不开心。他奉有上司的指示。”
  “我对这一切全不理解。”昂热拉说,“这是什么意思,迪尔曼先生?”
  警察们赶走了最后一名好奇者。许多汽车从我们身旁驶过海岸路,我们只是一小群。
  “卢卡斯先生会给您解释的,夫人。”迪尔曼说,“他知道我不能采取其它行动。您的车会被拖进戛纳的梅塞德斯车修理厂修好。你肯定您一点没事吗?”
  “是的,肯定。我只是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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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车送您回家。夫人,在您从卢卡斯先生那儿得到解释之后,我也请您保持沉默。在场的所有人都将保持沉默——对不对,我的先生们?”加斯东·迪尔曼环顾一周。
  众人慢慢地点头,一个接着一个,最后是拉克洛斯。
  “谢谢。”迪尔曼说。
  一名警察带我们去巡逻车。我把昂热拉扶上后座,坐到她身旁。那位警察爬到方向盘后面,发动了车子。我转过身。透过后窗我看到加斯东·迪尔曼。他站得离其他人稍远一点,孤单单的。他目送着我们的车。他双肩耷拉着。他站在呼啸而过的汽车的灯光和黑色中泛着银色的狂野大海之间,一个年约五十五岁的高大魁梧的人——他看上去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伤感、无助、艰难和负担的象征。
  7
  “我理解迪尔曼。”昂热拉说。她躺在床上,我光着身子坐在床边。我们一回家就马上换掉了湿衣服。“他没有抢着要这个使命!他眼睛那么善良。他肯定是个善良的人。他只是在完成他的任务。”
  “对。”我说,“你又真正暖和了吗?你不冷了吗?”
  “我好极了,罗伯特……罗伯特……我为你担心。”
  “无稽之谈。”
  “绝不是无稽之谈!他们想看到你死去。噢,上帝,万一你出了什么事——那我怎么办?”
  “我不会出什么事的。”我说,心想,但愿如此。今天晚上可够险的。
  昂热拉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抱住我。
  “我怕,怕得很!到我身边来,罗伯特,到我身边来,快!我想感觉到你。”她全身都在发抖。
  于是我来到昂热拉身边,我们以绝望的野性Zuo爱。最后,我从昂热拉的身上挪开了我的身体,谛听她平静的呼吸。我熄掉床头灯,睁眼躺在黑暗中,听到火车隆隆地驶过海边。我睡熟了,是昂热拉唤醒了我。她抱着我的胳膊叫我的名字。我好不容易才醒过来。
  “什么……事?”
  “请原谅,亲爱的,我叫醒了你!我得让你看一样东西。”
  她站在床边,俯身向着我。
  “几点了?”
  “四点半,”她说,“我再也睡不着了。我起床走上平台,于是我就看到它了。”
  “什么?”
  “我要带你去看。来。”
  我从床上跳起来,跟在她身后,急步穿过客厅,跑到室外一片花海的平台上,它沐浴在朝阳的强光之中。我俯瞰城市,它的白房子也亮得刺眼,就跟又变得波平如镜的大海一样。
  “不是在那下面,”昂热拉说,“在那上面。在山坡上。”她用手指,“在柏树旁边!”最后,我在房子后面陡峭山坡上的柏树旁发现了它——一棵开满粉红色花朵的杏树。阳光下,这棵树和树上的花朵熠熠生辉,超凡脱俗。
  “我观察这棵树多年了。”昂热拉说,“六月里它还从没开过花。今年它开了。您还记得吗——岛上的僧侣、神圣的火奴拉特和他的杏树?”
  “对。”我说。
  她跑进客厅,又拿着一只相机回来了。
  “我得拍下它。”她说,“它是为我们绽放的,罗伯特!我想准备一本相册,里面只放对我们有意义的照片。这就算第一张。”她将相机举到眼前,“它将永远为咱们俩开放。”放下相机时她说。她的目光从我身上下滑。“回去吧”,她笑吟吟地说,“快回来……”
  8
  空游泳池在太阳下白闪闪的。
  保尔·泽贝格也跟我一样,穿着衬衫和裤子。天气一天一天地更热了,我们穿着凉鞋,在杉树、橄榄树和棕榈树的绿荫下来回漫步。灼热的太阳下,透过树干,我看到伊尔德·赫尔曼家门外五彩缤纷的花圃,老是看到那个游泳池。我看到,有几块石板是供跳水用的。池底有几根树枝。小动物在那里来回蹿跳,小蜥蜴。现在是下午一点,公园里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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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贝格一回来我就前去拜访,令他猝不及防。我做好了他会拖延、推托的打算,但是他声明,他很想立即回答我的问题。因此,我坐着一辆车出城了。
  我汇报了在法兰克福时保安公司的那位弗雷德·莫利托尔告诉我的情况,据他说是泽贝格特别强调要他讲给我听的。我只字未提我拜访过所有的银行家,也没提我了解银行家在“法兰克福宫”聚会的一些情况。
  泽贝格点头。
  “这一切都是正确的,完全正确。”即使穿着衬衫和裤子,他也显得像个一本正经、绝对正确的银行人士。“莫利托尔打电话找我,我告诉他,他应该将一切都告诉您。莫利托尔讲的情况,对您有什么帮助吗?”
  “这我还说不准。因此,我想跟您谈谈。”
  “我当然支持您,只要我力所能及。”他又散放出那种“粗陶人”的香水味。他精力充沛,法兰克福的工作、飞行和气候的变化似乎一点也没能影响他。“我不说您也知道,当我听到莫利托尔讲的话时,我自己完全惊呆了。”
  “这我可以想象到。获悉您的上司翻找您办公室的办公桌、文件柜和保险箱,就好像您是个罪犯似的,您一定也大吃一惊。”
  我这话讲得很挑衅,他反应得也强烈。
  “罪犯?为什么?不,不,我不这么看!”
  “请你……”
  “不,请您听我说!我意识到您猜的是什么。可是您看,不是这样的,不可能是这样的。赫尔曼先生没必要乱翻我的办公室——找某种文件——我像个犯人似的把它藏起来了……每次交易的某些书面材料。”
  “他为什么没必要?”
  “因为——您不熟悉银行操作,卢卡斯先生——因为在银行里,若非赫尔曼先生同意、亲自安排或亲自执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能不被他知道。我虽然是全权总代表,但我没有银行里的小银行。外汇科跟其他所有科一样属于这个家庭。因此,赫尔曼先生不可能指望找到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泽贝格在一根柱子前停下来,它的两面神头像已经风化了,部分长了苔藓。这个头有两张脸,一张脸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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