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黑洞-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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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黛碧和她父母的三角关系中,我们可以看出如下关系形态:
父母关系:冷漠、争吵、暴力。
父女关系:冷漠、无争、安宁。
母女关系:冷淡、争吵、安宁。
在三种关系中,冷漠和冷淡是基本色调,这正是忧郁症的色调。因为这是整个家庭的基本色调,黛碧对这个色调早已陷入麻木状态。她所在意的不是去改变家庭中的基本色调,而是试图让争吵与暴力在家庭中消失。因为她父亲对她的温和态度,给了她在家庭中消除争吵和暴力的自信。
黛碧希望她父亲善待她母亲的愿望,在父亲身上不但没有实现,还因为自己在和父母的三角关系中的篡位,而背负沉重的罪恶感。
黛碧能做什么事呢?
黛碧能做的是用自己的婚姻重新找回一个“父亲”,让这个“父亲”来弥补创伤累累的父母关系。黛碧现在的丈夫,她的第3任丈夫,比黛碧大20岁。她的丈夫待她很好,但却和她的母亲无法相处。她丈夫超大的年龄和对她母女一正一反的态度,正好契合了她父亲的特点。当她特地找回来的“小老爸”和原来的“老老爸”一样,没法完成她对父母和谐关系的期望时,她内心的挣扎和忧郁便无处可以排解了。年届半百的她已基本不可能再用自己的婚姻,来实现自己在父亲身上没有完成的梦。
黛碧在剖析了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后,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无意识中寻找一个父亲,而不是自己的爱人。她对她丈夫的主动示爱一概排斥;是因为她没有把自己的丈夫当成丈夫来看待。她那位可怜的丈夫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满足黛碧的要求。因为他没有明白黛碧对他的定位是,一半丈夫一半老爹,而这种定位是和潜意识自相矛盾的。当她看清这一点后如释重负,对婚姻有了新的认识。
第三部分 男性的焦虑
第50节 诊疗室里的秘密故事
心理治疗史上,心理医生与女病人发生牵扯关系的案例应该不胜枚举。较早的著名案例便是弗洛伊德的同事布鲁诺与他的女病人安娜的故事。
很多年以前,我的一位朋友对我说:“如果一个女病人在尝试过所有的心理疗法,依旧无法治愈她的心理疾病,而假设和心理医生的一次性行为,便可以达到治愈她所有的心理疾病的目的,我愿意做那样的心理医生。”
“你的话听起来似乎是说,你的那玩意儿的功效胜过所有的心理疗法。”我忍不住要调侃他一下。
“嗨!我是猜想,心理医生和病人久处一室,那种性的感觉难免会发生吧。”他的这句话,其实代表了许多人对心理医生这个职业的窥探性好奇和猜想。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日久生情,似乎是天经地义的。我如果在此声嘶力竭地为心理医生辩护,坚持说心理医生皆是柳下惠再世,不但那些心怀疑虑的朋友不相信,连那些没有疑虑的朋友,说不定也会怀疑我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呢。
心理治疗史上,心理医生与女病人发生牵扯关系的案例应该不胜枚举。较早的著名案例便是弗洛伊德的同事布鲁诺,与他的女病人安娜的故事。布鲁诺用催眠术治疗安娜的神经症取得了很好的疗效。但有一次催眠后,安娜突然坐起,抱住布鲁诺的头亲吻起来。布鲁诺显然惊慌失措,不知所以。此事后来张扬开来,布鲁诺的老婆醋劲大发,竟逼迫布鲁诺搬家,离开了他们所住的城市。
弗洛伊德作为布鲁诺的好友,自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布鲁诺搬家后,安娜陷入了一阶段的消沉。但她后来还是振作起来,并成为欧洲女权运动的一位活动家。弗洛伊德观察到安娜的变化,他敏锐地意识到病人对心理医生产生感情,并非是一件坏事。相反,弗洛伊德认为惟有设法让患者将内心压抑的感情转移出来,患者的心理病症才有可能得以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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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起来似乎是心理医生有意让患者陷入一种从内心转移出来的感情,然后让这种情感成长。当这种情感成熟后,再让其自然升华或消失。这样的移情作用在经典精神分析中,被视为治疗的关键。弗洛伊德甚至认为,患者的移情作用如果不发生的话,精神分析便不可能有效。
虽然精神分析的移情并非是单纯的Xing爱移情,而是广义的对压抑的情感的转移。在许多情形下,Xing爱还是最容易引发冲突和纠葛的主题。对自己尚未完全解决Xing爱问题的心理医生而言,患者的Xing爱移情就好似一把火抛入一堆干柴,要阻止其燃烧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不过,请注意的是,这燃烧不要被简单误解为情欲的悸动,燃烧在很多状态下是伤害性的,令人惊恐不安的。
我在芝加哥的一个实习点实习临近结束时,按照惯例,我必须对我的患者作最后一次结束性治疗,并为他安排好他的下一任心理医生。利昂是我的一位患者,在经过我半年的心理治疗后,他感谢我把他从一个封闭的心灵小屋中引导出来,但未来的路他还希望能有一个心理医生为他指引。在对我说了许多恭维好听的话后,他特别加注道,他希望他的下一任心理医生也是一个男的,并说希望他的下一任心理医生也像我一样善解人意,智慧超群。
在常人的印象里,男性患者应该比较喜欢女性心理医生,而利昂却特别指明需要男性心理医生。我问其缘故,他说女性心理医生无法承受他在心理治疗中所表述的内容。可事实上,一个称职的心理医生必须能够承受患者表述的任何病态内容。如果一个心理医生不能承受,那么他或她就不是一个完全称职的心理医生。
于是,我问利昂究竟是什么内容使得他认为女性心理医生无法承受,他对我说那不是他的猜想,而是他的实际经历。
第三部分 男性的焦虑
第51节 在女医师前做猥亵动作的小男人
“我从小便与5个姐妹和我妈住在一个房间里。你能想像一个小男人和6个女人生活在一起的情景吗?”利昂表情复杂地看我一眼。
“你能告诉我一些具体的事件吗?”
“女人,在我生活中的女人都是变态者。我的一位姐姐喜欢在我睡觉时,在我的脑袋前舞弄一把锋利的小刀。有一次,我在睡梦中醒来,看见眼前刀光飞舞,我那位姐姐正在我眼前舞弄一把切西瓜的长刀。我问她要干什么,她突然把刀活生生地架在我胯下,说要把我的小鸡鸡切下来。”话说到这里,利昂做了一个手势,右手好似拿了一把刀向他的裆下切去。
“我明白了,你刚才的演示一定让你的女心理医生受不了。”
利昂对我神秘一笑道:“这还不算什么,我的另一个姐姐,喜欢在我面前掀开她的荫部给我看。”说到这里,利昂故伎重演,用两手把自己的裆部象征性分开。“你知道吗,我这个举动把我的那位女心理医生吓得脸色发白。那次以后,她就不敢继续做我的心理医生了。
“你为什么要做那个明显的动作呢?”我问道。
“那就是我的生活,我在那样混乱的环境里,度过我整个的孩提时代。如果我的心理医生对我的真实生活情景连片刻都无法忍受,她怎么能帮助我走出困境呢?”利昂的话听起来也的确满有道理的。
“我想一个心理医生必须具备相当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够体察你在孩提时代所遭受的性虐待。不过,你在一个女心理学家面前,用言语描述那种性诱惑的情景时,还附加那么夸张的动作,在我看来,你试图在象征意义上让你的心理医生成为与你相似的受害者。”我做一点小小的分析,指出患者那夸张行为的潜意识动机。利昂久经沙场(在数年里与数位心理医生在心理治疗室里切磋),他嘿嘿一笑表示同意我的分析。
心理动力疗法中,有一个重要概念叫做“投射认同”(projectiveidentification)。孩子会把自己无法处理的困难投射给父母,通常父母会想办法帮助孩子解决。但这个问题如果很困难或很复杂,连父母也会束手无措,孩子在父母的困窘表现中得到了认同,所以,孩子会在潜意识中得到一种满足和逃避:“我无法处理这个问题,也不必处理这个问题,因为连我父母都无法处理这个问题。”当一个人认为他的问题是无解的难题,他便陷入了两难困境:他可以因为问题的无解而逃避问题,但这个问题并不会因为他的逃避而消失。这个问题就像一个鬼魂一样缠绕着他,他不断地把这个问题抛给他人,而使他人陷入窘境。当他看到他人的窘境时,他感到片刻和短暂的释然。但当他人不与他在一起时,问题又自动转回来进一步困扰他。
利昂的童年饱受性虐待,这种经历是绝大多数人所无法想像的。于是,在心理治疗的过程中,他把他过去所遭受的经历,以直接和间接的方式向他的心理医生作投射认同。当他成功地使他的心理医生感受到他过去所遭受的性虐待的痛苦时,他因把他的痛苦暂时存放在心理医生那里而感到释然。但如果他的心理医生无法承受他摔出来的这个大包裹,而不愿意为其保管时,他只能重新拾起这个问题包裹,并寻找下一个客体目标。
利昂用双手把自己的胯部分开的诱惑性动作,显然使得他的年轻的女心理医生无法承受,那位女心理医生最终选择了离开。利昂从此对所有的女心理医生都不再信任,他认为女性心理医生,因为受制于女性角色的刻板定位,而无法理解他的心理痛苦。
我对他进行了半年的心理治疗,虽然帮助了利昂排解了他的一些痛苦,但他最痛苦的那道门并没有打开。他非常感谢我对他的帮助,也承认他还没有准备好,去完全进入他的心理禁区。如果我继续对他进行半年甚至数年的心理治疗,我相信他的那些心理禁区都是可以被打破的。
第三部分 男性的焦虑
第52节 固执的性别角色
在上面的这个案例中,患者不过是象征性地做了一个性猥亵动作,结果便使得心理医生落荒而逃。如果患者真的做出性猥亵动作,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在一次课堂讨论中,一位女性实习生琼讲了她的一个有趣的案例。
我让他在诊室里手Yin
“彼德是一个同性恋者,总是宣称他对女性没有兴趣,可最近我发现他每次所坐的位置都比上一次更靠近我一点。”琼讲出她的疑虑。于是,班上的其他学生各自发表观点。
“这说明他对你有好感啊。好感是心理治疗的基础。”
“你必须设定一个界限,以防止他得寸进尺。”
“你有没有向他指出他在向你靠近,并探究靠近的心理意义?”
“向一位女性逐步靠近,说明他的固执的性别角色定位出现了松动。”
琼说她也多少意识到大家刚才所说的,但实际上,她一直坚持人本主义学派的“患者中心论”,即对患者的要求给予无条件的正向肯定。
“那你就容许他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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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在面对患者的无理要求和对患者的无条件尊重之间,我的确感受到严重的冲突。事实上,我对患者的纵容已达到了我的最后底线。”琼非常坦诚地谈了她的困惑。
“那么什么是你的最后底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