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1-8卷全本)-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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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满腔的仇和怨,可是阮天意却一直劝她们放下仇恨。让那两个人得到人间的律法制裁,说什么与其冤冤相报,不如海阔天空!先不说当年那种混乱地社会秩序让她们无法信服恶有恶报,就算是现在这样的法制社会,她们又如何放得下呢?
所有,双方争执的结果就是斗起法来。她们当年还只是阴魂而已,根本没有法术,只凭着念力和怨力行事。当然连一招也没过,就被阮天意给强行拘了起来。而这个时候,那两个杀人夺财的混蛋却跑了,阮天意只好把她们囚在一个金铃中,带着她们去追。但也许是命运地捉弄,在半路上,一个小偷误以为金铃是纯金的,竟然趁阮天意不备而偷走了金铃,然后远远的逃走。
当年,她们是时间紧迫,生怕在禁制失效前,阮天意会重新找到她们,那时她们就逃不掉了。可是那次她们赢了,不知道阮天意何时找到的她们,反正当他找到时,只会看到那小偷吓得心胆俱裂的尸体,她们连个早已经远走高飞。
只是这一次,她们没有拼得过时间,阮天意的儿子没给她们布置好一切的机会。可恨的是,她们从阴魂修炼成了煞,可还是打不过阮天意厉害地儿子。最终要的是,阮瞻看来不像他的父亲,是个心肠软、甚至有些迂腐、总讲究天道仁慈的滥好人。他意志坚定、对敌的时候冷酷无情,狠起来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听来,我父亲没做错什么。”阮瞻听到父亲的过去,心里很不平静,但强逼自己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异常,慢慢地说,“这就是你们说地仇怨吗?你们这两个女人还真是小奇,执于一念而不息,活该不得善终。”
“你说什么?”天足大怒,暴露出掩藏在京剧脸谱下丑恶的表象,“他不问青红皂白,不辩善恶,把我们两个受害者置于死地,难道还不是罪大恶极?!难道杀我们的人就有情可原,我们就活该被杀,就因为我们是戏子和表子?!”
阮瞻不想解释,因为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面前的这对恶煞根本不理智。但是话说回来,当年父亲的做法也是在天真,这种怨仇怎么能轻易化解?那两个杀人夺财之徒一定想办法骗了父亲,而这对恶煞追杀其它仇人时分明使用了非常手段,搞得小镇上人人自危,这也从侧面为那两个人的谎言加了注脚,所以父亲才上当了吧!
回想起父亲对那对妖童的心慈手软,他才开始了解到,他心目中严肃、稳重、高高在上的父亲在那副沧桑、威严的面具下,竟然这样心软、易骗、抱着让这个繁杂肮脏的世界变得清明祥和的天真梦想。
父子相对了十几年,在这一刻才似乎有些了解了!
“并不是因为你们的出身,他才那样对你们的,他常说众生平等,一个人不必一条虫高贵。他不湿想把你们炼化,只是想关住你们强行化解仇怨。”阮瞻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信也好,不信也好,就是这话。可是你们现在做这些事,又是为了什么呢?”
两个恶煞对望一眼,同时闭嘴,似乎还在考虑是否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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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也好,我们就一起看日出吧。”阮瞻向这对恶煞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穿透了幻像,飘向了她们身后的山缝中。
从这对恶煞的语气中,阮瞻听得出来,她们把对仇人的恨转移到了父亲的身上,因为他阻拦了她们报仇。再综合其它的线索,就不难看出她们找到何富贵,帮他弄钱,然后开发这座根本什么矿物也没有的荒山都是为了对付父亲的。难道父亲在这座山里,或者她们要布局引他来?
那么,他要杀了她们除害,还是以她们引父亲来?父亲知道这对恶煞的行为吗?为什么恶煞说起这件事来好像很鄙视的样子,除了当年因为仁慈而犯下的错误,父亲还做过什么?
他不想见父亲,可是内心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渴望,而且他要问清楚逢三之难的事,因为他现在不想屈从于命运了,想挣扎了,想挣脱天命的摆布,和小夏在一起。
但无论他的决定是什么,他都必须摆出强硬的态度,不然他得不到任何信息,说不定会在这场心与力的较量中败下阵来。她们说过:小子,你也有代价要付,说不定会更大呢!不知道到那一天你要如何面对你爹呢?不知道你看到你爹的报应会不会这么说!
想到这里,他貌似闲适的调整了一下坐着的角度,然后半躺下来,面对东边的汕头,似乎真是要看日出了。
那两个恶煞也绷着劲,站在困阵之中不动,但心里却分外不安。她们明白阮瞻是想逼问她们在铁头山干什么?可是现在说出来,只怕达不到她们所要的伤害效果。如果在这个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被阮瞻发现了真相,那么他们父子说不定还有挽回局面的可能!
本来,她们只想对付阮天意而已,后来发现阮瞻后就期望让他们父子在最关键的时候见面,想见到阮天意在儿子面前暴露出“恶”来会是什么模样?这假道学心里会更难受吧,说不定会在控制不住时杀了自己的儿子。他那么爱他的儿子,清醒过来会怎么样呢?让他们父子相残,是多美妙的报复呀!
阮天意一意阻止她们报仇,还想炼化她们,所以,他应该受到最大的惩罚!
说出来,阮瞻可能帮助父亲解决困厄,毁了她们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可是如果不说,她们将马上受到魂魄最害怕的酷刑——直面阳光。那时,她们就没有机会看到阮天意遭到报应的一幕了!
要怎么办?
双方的沉默中,天色渐渐地亮了。阮瞻心里却焦虑极了,可表面上却如睡着了一样安静。他感觉到那对恶煞的犹豫、不甘和恐惧,很担心她们顽抗到底,那时,自己真的任由她们灰飞烟灭,连同秘密一起带走吗?
“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三寸金莲试探了一句。
天边的鱼肚白上,已经染上了一缕美丽的红,似乎有一道金光就要升起来了。
“好得很,我自己慢慢查,不过费点力而已!”虽然他差点跳起,想把这两个恶煞收起来待以后审问,但他还是成功地忍耐住了,语气还保持着云淡风清的味道,给对方以强大压迫感。
没有回答的声音,只传来一阵嗡嗡的、不是人类发出的细语。阮瞻手心都出了汗,却坚持不转头看一眼,眼见那金光越来越长,越来越灿烂,从山头慢慢爬升,然后像威武的金箭一样穿透清晨的薄雾,直射向人间,天地间登时明亮了起来。
“啊——”两个恶煞同声发出惊恐的尖叫,在最后的时刻还是没有坚持住,“他是世上最恶之人,他跑来这里想泄了全身的恶气,我们填山是为了让他做不到!”
第十七章 恶气
这话如惊雷一般让阮瞻腾身而起。
上次在对付妖童时,血木剑曾经在靠近父亲的一瞬间发出耀目的红光,当时他心中隐有不安,因为那意味着父亲身上有极强的恶气。可是他不愿意相信这些,父亲可以抛弃他、可以被判他,但绝对不可能是个大恶之人,那会让他内心的精神世界全部崩塌,他所有依赖的和信仰的将全部消失!
小时候,他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而不肯学习道术,父亲却从不逼他,只强行让他记下了许多法术的门道,让他长大后慢慢修习。父亲曾说:道法自然,要抑恶扬善。
这么多年来,虽然他冷漠对待世界,也明白这世上的事太过复杂,不是简单的善恶就可以区分,但心中却一直有着清楚地界限,而假如父亲就是大恶之人,他要如何自处?!
血木剑是不会说谎的!
一伸手把残裂幡拿了出来,心里好像被滚油煎着,脸上还假做没有表情,收那两个恶煞进入幡内。它不能让她们看出一点端倪,否则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可细一想,父亲当年因仁慈而误事,前些日子对那对妖童还极力想要给他们自新的机会,怎么会是大恶之人?
“我父亲在哪儿?告诉我。”他冷冷地问。
残裂幡一阵颤动,但是没有回答。
“何苦逼我动手施刑呢?最重要的你们都说了,还在乎这点小细节吗?假若非要我自己来找,我找多久,你们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我可能会考虑给你们一个痛快。放过你们是不可能的,你们身上有多少血债,自己清楚。”阮瞻不想以放过她们来换取情报,因为虽然是敌对双方,他也不愿意采用欺骗的手段。
“他在左边山坳下的一个秘洞里。洞口不远处有一棵死槐树的。”过了半天,三寸金莲的声音才传出,“你确定要见他吗?说不定你会受不了的。阿姨疼你,好心提醒过了哦!”说罢。她嘻笑起来。
那个秘洞的位置很好找,因为这山光秃秃地,那棵死槐树看来格外突出。但位置虽然找到了,洞口却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阮瞻翻遍了一堆堆的乱石,一蓬蓬在何处都能生存的野草。还是没有线索。
难道父亲在洞口外设置结界了吗?可是为什么可以畅通无阻呢?难道是以他的功力也无法发现的隐形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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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阮瞻拿出了破灭印。那是可以打破一切结界的东西,他带着以防万一的,没想到竟然用得上。
念动咒语。破灭印出。空气中传来清脆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玻璃碎裂声,这声音竟然如鸟鸣,发出声音地时候让人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之后。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在一蓬长草下淡淡的散发了出来,阮瞻知道那后面就是洞口所在,只是才一发现洞口就有了恶气现出,让阮瞻本已扭在一起地心更加不能释怀。
洞很黑,一纸光明符咒放着冷光。在半空中指引着阮瞻的脚步;洞也很深,竟然九曲十八弯的。似乎贯穿了整个山腹,这在洞外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洞还很干净,证明这里不仅人迹罕至,就连动物也很少来。这是真正隐秘地所在,感觉神秘之极。
“啪”的一声,光明符咒突然自然,而后熄灭,洞内陷入一片漆黑。
阮瞻站着不动,感觉到了异常,心立即揪痛了起来。
“我都来了,何必不见。”
半晌,黑暗中长叹一声,“你——你都知道了?”
“那两个恶煞只说了一点,我来,就是要问明白。”阮瞻知道父亲不想让他靠近,所以也不上前,干脆站在那里实话实说。
又是半晌无语,之后几道光明符升到半空中,比阮瞻施出的要亮出很多,把这山洞最里侧的角落全部照亮了。亮光下,一个老人盘膝坐在地上,乍看上去,和那些呆坐在路边的和公园里地老人一样,寂寞、凄凉,似没人要的破布一样被丢弃在那里。
阮瞻几乎从不哭地,可这一刻,竟然心酸得想落泪。他责怪父亲没有给他父爱,可是他又何时给过父亲子爱呢?就算他真的是自己的养分,他也应该尽孝啊!那时的自己太年青、太倔强、憎恨这世上的一切,如今却无力挽回了。
今天他才明白,子欲养而亲不在,是人生的大痛!
“为什么?”他问,因为他看清父亲身上缠绕的黑气了,那时做了大恶才会有的气场。初一看,他惊讶得差点失神。那恶气太强大,他化解不了,也压制不了。
“不要问。你终有一天会明白。但是这确是我的错,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怨不得别人。”阮父缓缓地说,眼神围着阮瞻转,眼神中透出慈爱的神色。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