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那一刻与你相见-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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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能如此。”
陈洛看了看她,说:“林向安的父亲和法院的高院长是老同学,两家算是故交,关系自然不一般。不过关键还不在这里,而是林向安还有别的关系。他父亲虽然是个局长,但母亲那边的背景却很深,外祖父和两个舅舅都是干政法的出身,就连高院长都十分小心的奉承着,不然你以为他为何要把林向安一个刚回国的带在身边?”
苒苒垂头楞了一会儿,说:“我只知道林向安家里的背景,却不知道这背景竟是这样大。”
陈洛叹道:“南郊项目投标的时候,夏总专门叫我查过林家。若是他有心盯这个案子,我们还真没有办法翻案。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钱财实在算不上什么。”
苒苒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陈洛停了停,又问她:“你打算怎么办?真的就这样和邵明泽分手了?”
苒苒苦笑,反问他:“不然还能怎么办?真的那我妈的命去赌气吗?”
陈洛静静的打量了她一会儿,忽地笑了,说:“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就算是迫不得已和邵明泽分手,怎么也要闹一闹。”
苒苒抬眼看他:“你倒是了解我。”
“怎么,真的要闹?”陈洛问。
“闹,一定要闹!”苒苒重重点头,手上无意识地抠着抱枕上的线头,低声说:“我先忍着,等这案子判了,过了上诉期,一切都落了定,我会好好闹一场。我的东西,我可以不要,却不能由着人从我手里夺去。邵明泽我可以不要,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落在苏陌手里。”
陈洛的神色有些复杂,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她,忽地问了一个和林向安一样的问题:“你真的爱上邵明泽了?”
苒苒微微一怔,抬头看他。
他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不爱他,何必要这样闹?”
苒苒愣了一会儿,答:“我咽不下这口气。”
陈洛看了她好久,最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轻声道:“这又是何必呢?”
苒苒没有回答。她想,这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可能要叹一句“何必”,可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实在是无法潇洒放手。
法院定下了开庭日期,苒苒跑法院的时候又遇到了林向安。他叫住了她,等走到跟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讷讷地看着她。苒苒问他:“林秘书,怎么,还有别的吩咐?”
林向安摇摇头,轻声问她:“你还好吧?”
苒苒听了不由得笑了:“林秘书,你叫我怎么回答你?说我很好,我被逼和未婚夫分手,我把喜欢的男人拱手让给我最讨厌的女人,我高兴,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苒苒。”林向安的脸色有些难看,出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苒苒讽刺的笑了笑,临走前和他说:“林向安,事情你都做了,何必还要在我面前行惺惺作态,让人觉得恶心。”
天气一日日热起来,苒苒回自己的住处取换季的衣裳,出来的时候以近正午。楼外阳光灿烂,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抬头间看到邵明泽的车子正静静地停在甬道边上。
邵明泽从车里出来,浓烈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疲色,不动声色的问她:“你把我的电话都屏蔽了?”
苒苒点点头:“既然分手了,没必要再纠缠不清。”
邵明泽低下头捏了捏眉间,又问她:“林向安要挟你了,是不是?”
苒苒没回答,十分意外的挑眉看着他。
邵明泽说:“我去查了,的确是他在干涉这个案子,我已经在托人处理这件事。”
苒苒想了想,问:“你能有多少把握?”
邵明泽眸色深沉,沉声答道:“没有多少把握。林向安外祖父家的背景很大,林向安又得他舅舅的喜欢。他若是不肯放手,恐怕没人能翻了这个案子。”
苒苒心中亮起的那星点光芒也灭了,她苦涩的笑笑,说:“既然你都想到这儿了,也不用我再跟你说什么了。事情就是这样,我没办法,我没法拿我母亲的命去赌林向安的心思。”
邵明泽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我理解,所以就先这样吧,不管有什么事都等这案子了结了再说。”他说着顿了下,又习惯性的伸手去揉她的头发,“就当林向安是在发疯吧。我跟苏陌说了这事了,她会去找林向安把事情都说清楚。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苒苒抬眼了怔怔的看他。
邵明泽轻声说:“苒苒,我想和你在一起。”
分明就是极普通的话,苒苒却听得眼圈一热,忙掩饰的低下头去,待鼻腔里的那阵酸意过去了,才小声说:“其实我的打算也差不多,就想着先把林向安糊弄过去,等我妈的案子没事了,然后再去苏陌那里把你抢回来。”
邵明泽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不用你去抢,我一直都在这里。不过,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和我说说,我帮你去挡。如果我也挡不住,那我就陪你一起面对。只是别跟我说那些狠话,我心里难受。”
苒苒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邵明泽又问了她几句韩女士的事情,说:“这几天丫丫要办转院,我可能不能过来陪你。等到下周二开庭的时候,我陪你过去。”
苒苒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表现的大度一些,起码要问一问邵明泽女儿的病情,可她开不了口,只能点点头,轻声道:“我明白。”
邵明泽太忙,只站在楼下和她说了些话,然后便开着车回了公司。此后几天,邵明泽果然忙的见不到人影,只在晚上的时候会打电话过来,问一问苒苒的情况,然后简单的交代一下自己的情况。
从电话里,苒苒知道丫丫的状况很不好,已受不得丁点颠簸,只能从外地把专家请过来,就在西平进行手术。
有一天,邵明泽在电话里突然问起宏远的财务状况,苒苒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公司了,跟他说不清楚。邵明泽倒是没有再问,可苒苒却有些不安,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邵明泽沉默了一下,只说:“没事,只是问问。”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韩女士的案子开庭的前一天晚上,苒苒又如往常一般接到了邵明泽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叮嘱她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上午他接她去法院。
苒苒听到他的嗓音有点不对,忍不住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邵明泽的回答迟了两秒:“我在医院,丫丫的情况不好。”
苒苒沉默了下来,想要出言安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邵明泽那里会错了意,默了默和她说:“丫丫是我的女儿,虽然她的出生在我的计划之外,但她是我必须承担起的责任,苒苒……对不起。”
放下电话,苒苒独自坐在沙发上翻旧照片,将所有韩女士的相片都细细的看了个遍。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十二点,她依旧没有一点睡意,只能又去抽屉里翻安眠药。靠着两片药的帮助,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可不到天亮就醒了。
苒苒心中其实很是忐忑,甚至是害怕,可这心情堆积到极点就忽的发生了质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亢奋。她用手捧了凉水往脸上泼,轻拍着脸颊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用粉遮住了眼下的青色,隔断换上了出门的衣服,然后便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邵明泽的电话,他说了今天回来接她去法庭。
快到七点半的时候,苒苒握在掌心里手机仍没有动静,门铃却突兀地响了起来。她愣了愣,起身过去摁下扩音器。林向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说:“苒苒,我在你楼下,你开门让我进去。”
苒苒一下愣住:“你来干什么?”
“你先开门,我上去说。”林向安说。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敢现在得罪他,只得开了楼门放他上楼。片刻后,电梯从一楼上到了十九楼,林向安从电梯里出来,推开她虚掩得得屋门,站在门口对她说:“苒苒,你把户口本和身份证找出来,我们现在去做婚姻登记。”
苒苒看怪物一般看着林向安,问:“你说什么?”
林向安的模样并不好,甚至还有些狼狈,他抬眼看了看她,用低缓而又坚定的声音说:“我说我们现在去结婚。”
“为什么?”苒苒怔怔地问,“我已经和邵明泽分手了,你还不满意吗?”
林向安避开她的目光,微微侧了头,只是说:“快点吧,十点钟开庭,我们登记后正好可以赶过去。”
她死死地盯着他,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痛。她想,自己必须深深地吸口气,不然就有可能要窒息而死。于是她拼命地吸着气,可即使这样,心口还是疼,疼得她脑子里只剩下了“疼痛”这一个感觉,无法思考
林向安侧着头站在那里:“我们登记后我会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在等我的消息。如果在开庭前没有我的电话,案子就会从严处理。”
墙上的钟表嘀嘀嗒嗒地走着,苒苒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抖着手从抽屉里翻出了户口本,又从皮夹里翻出了身份证,尽力用平缓的语调对林向安说:“好了,走吧。”
林向安没有说话,朝着在她前面电梯口走了过去。两人默默地下了楼,苒苒跟着林向安上了他的车子。直到车子飞快地开出小区,她才想起邵明泽要来接她,于是转头对林向安说:“我要打一个电话,可以吗?”
林向安没回答,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苒苒掏出电话拨打邵明泽得电话,过了很久他才接起来,不等她说话就先说:“对不起苒苒,我现在过不去。”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嗓音里隐隐带着颤音,“丫丫的病情突然恶化,刚刚被送进了手术室。”
电话里能隐隐听到苏陌的哭声,声音离着话筒不远,仿佛她此刻就伏在邵明泽的肩头。苒苒听到邵明泽在低声安慰着她:“苏陌,没事,丫丫不会有事的。苏陌,不要哭,有我在。”
苒苒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嗓子里像是被灌入了一口滚烫的汤,从嗓子眼一直火燎燎地烧到心口。他们才是一家人,她想。医院里的那两个男女才是一对,他们有孩子,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她什么也没说就沉默地挂了电话。很奇怪,原本闷痛的心口突然疼了,一片空荡荡的,什么感觉也没了。
林向安一旁哑声说:“我刚从医院回来,丫丫的情况很不好。很可能……熬不过去,苏陌不能没有邵明泽。抱歉,苒苒。我欠你的会慢慢还。”
苒苒迟钝地转过头怔怔看他,一句话也没有。
林向安低声叫她的名字:“苒苒,苒苒……”
她安静地坐着,安静地跟在他后面进了民政局,花了钱照了立等可取的快照,最后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那个红艳艳的小本子。
林向安小心地看着她,试探地牵起了她的手,见她没有拒绝,鼻腔一酸,站在她面前低声说:“苒苒,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
苒苒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看他,道:“给他们打电话吧,马上就要开庭了。”
林向安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便拉着她往车边走,让她放宽心,说:“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早过了开庭的时间。陈洛给苒苒打了好几个电话,见她一直不接,最后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来:出什么事了?
苒苒这时已经到了法院外面,高高的台阶走了不到一半她就没了力气,只能停下来仰着头看那威武雄壮的大楼。
林向安奇怪地看着她,弯下腰问:“为什么不进去?”
她摇摇头,转身一个人在台阶边上坐下,低声说:“我在这里等结果。”
林向安在旁边站了站,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