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有精灵降落-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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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忘了他的外套正披在林若然身上。
“喂!你干吗?”林若然猛然一惊,下意识向后退。
见她后退,沐彬脸上盛满愠色,一把抓起外套将林若然拉近自己身边,皱眉说:“躲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说着,拉开外套,从内兜里取出几页仿佛精心装订好的纸张。
(六)6
林若然仔细审视纸页上的内容。
这是一个话剧的剧本——准确地说,是一部舞台剧的剧本。因为剧本里除了台词外,还有歌舞的部分。
剧本的名字叫做《离怨》。故事的男主人公叫阿晔,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女主人公叫婉子,是一位成名的歌手。阿晔与婉子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爱侣,在大家都以为二人会手挽手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阿晔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竟背叛婉子,娶了一个富商的女儿,继承了两家辉煌的事业。然而,他并不能放下心中所爱,与婉子仍然保持着藕断丝连的关系。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阿晔的妻子双双终于知道了两个人的事,找到婉子,责骂她、怒掴她,让她离开。婉子含羞而去。不久,各大媒体报道了婉子的事,纷纷对她予以指责,骂她是第三者,是拆散别人家庭的狐狸精。婉子终于忍受不住众人的指责与唾骂,写下“花易谢,雾易失,梦易逝,云易散。物尤如此,情何以堪?”的遗言,含恨自杀。
她是自杀了,然而,真正害死她的,是那个男人对事业的追求,对爱情的背叛;是男人的妻子尖刻犀利的怒骂,耍尽心思的手段;还是大众媒体不便是非的指责,随波逐流的唾弃?女主人公内心的确有胆怯和软弱的成分,但是,人不可能脱离社会而孤立的存在,社会存在的种种都是导致女主人公自杀的不可忽视的因素!——林若然如是想。
不知为什么,林若然看到剧本以后,只觉得手中明明是轻轻的几页纸,却仿佛沉甸甸的,心里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诚然,故事的题材并不新颖,但是剧本在情节设置和构思上,却突破常规,又加入艺术化的歌舞表演,却将故事衬托得格外生动。而且,这样的舞台剧,在非艺术类学院的文艺演出中,也是不多见的。
林若然看完剧本后,心中竟驻留着久久的震撼——难以逝去。
她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着沐彬:“剧本是你写的?”
沐彬沉默地点点头。
“是你杜撰的,还是真有其事?”她小心地试探着问。
他却不答话,只侧过头看她:“能用吗?”
“嗯,很好!”林若然微笑着,坚定地点点头,这么多天萦绕在她心头的难题总算迎刃而解了!
“但是……”她忽而又皱起眉头说:“歌舞的部分……”
“歌曲可以用伴奏带配乐,至于舞蹈……我可以教你们。”
“真的?”林若然有点不可思议,她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双手扶上他的胳膊。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沐彬居然主动说要教她们舞蹈?她只在传闻中听说过沐彬有着迷人的舞姿,却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到过!
他低头深深望了望她搭在他胳膊上的手,那指节细长而白皙,仿佛有魔力般,引起他心中一抹悸动。
于是——他抬眸,凝望她……
她也望着他,在接触到他眼底深邃的目光时,她的心中“怦怦”猛跳了几下,仿佛察觉到了他眼中的异样,她缓缓垂下眼睑,将手缩了回来。
他仍然眼眸深邃地望着她,一秒,两秒……
而后——轻轻一笑:“我可以教你们舞蹈,但是……”
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有个条件……”
“我希望婉子的角色……”
“由你来演……”
“为什么?”林若然抬头,一阵错愕。
“因为……除了你,我不会允许别人来演这个角色的。”
沐彬富有磁性的声音流泻在盛莞湖上静谧的空气中……
初冬深黑的天空,阴霾,依然泛着浓浓的寒意……
第二天,林若然将剧本拿到班里,让节目筹划组的其他成员过目。
筹划组的成员听说剧本是沐彬写的,一个个怀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用钦佩赞叹的口吻,细问林若然怎么如此厉害,竟能让沐彬为他们写剧本?
虽然沐彬上次当众维护林若然是众所周知的事,但是,那次大可以理解为沐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是这一次沐彬的帮忙,却又怎么解释呢?大家心照不宣,但是从每个女生的言谈举止和眼神中,都毫无遮掩地泄漏了她们心底极度的羡慕与嫉妒。
虽然林若然一再重申让筹划组的成员要保密,但是,排练时沐彬会来教大家舞蹈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听说《离怨》的演出会由沐彬来教大家舞蹈,不只筹划组,不只林若然所在的中文系大二(2)班,几乎所有得知消息的同学都争相报名参加这次演出——哪怕只是演一个不起眼的道具!
因为此次演出以班级为单位,所以报名演出的外班同学便被毫不留情的排斥在外。而林若然是班里的文艺骨干,剧本又是她拿来的,女一号婉子由她来演,没有丝毫异议,也没有人敢来与之争抢。
于是,报名最热门的角色就落到了男一号阿晔和女二号双双的头上。
经过筹划组连日来的协商,最终决定,男一号阿晔由中文系大二(2)班唯一公认的帅哥迟乐来演,而女二号双双这一角色,则幸运地落在了尹瑭头上。和林若然、尹瑭关系不错的杜婷婷和叶嘉惠,也幸运的争到了记者的角色。
——在一片关注的呼声中,舞台剧《离怨》终于进入了紧张的排练阶段。
(六)7
“你就不能低调点?!”这是舞台剧《离怨》进入正式排练的第一天,沐彬见到林若然时,说的第一句话。
也难怪沐彬这样说。站在音响室中,透过玻璃窗环视整个场地,哪里还有可以排练的空间,乌压压挤满了翘首以待的学生——准确地说,除了参与排练的几个男生外,其余的全都是女生。
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等待着沐彬展露那传说中优美的舞姿,期待着他教大家跳舞。
她们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或欢欣雀跃、开怀不已。那表情,那神色,仿佛中了头奖一般。
音响室中,林若然十分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攥着指甲盖,嘴里小声嘀咕着:“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因为林若然是文艺部的,便也有了特权,她向文艺部部长申请,以后她们班的舞台剧,都可以在中文系的这个小型舞厅里排练。因为是第一次排练,需要交待一些事情,她便将所有参与演出的同学都通知了,可是除此之外,她没再告诉过其他人。谁知道今天来到排练场时,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热闹得近乎荒诞的场面!
于是,她赶忙在门口堵住沐彬,拉着他由侧门进到了舞厅的音响室中。此时的音响室中只有林若然和沐彬两个人。
“以后一定不能通知这么多人,应该计划好,每天排练几场戏,有谁的戏再通知谁来。”林若然仿似自言自语地说。
“那么今天呢?”沐彬饶有意味地将双手环抱于胸前,想看看今天,她要怎么结束这样“隆重”的场面。
林若然轻轻抬眼看了看他,赫然发现他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时,心中骤然涌起一丝不忿,气鼓鼓地说:“你还有心在这儿说风凉话,这还不都是你造成的?!”
“我造成的?”沐彬微怒着叹了口气:“林若然,你有点良心行不行?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一句‘谢谢’也没有就算了,怎么又把罪过都推在我身上?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什么?!”
林若然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撇了撇嘴,说:“大不了你唱红脸,我唱白脸,我就不信解决不了!”
“是吗?”沐彬斜身倚靠在音响室的侧门上,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我很想知道你要怎样解决?”
“我……”林若然想了想,“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站在这里,不要让外面的人看到你就行了!”说完,走到音响室的话筒旁,对着话筒大声向外宣布:“各位同学,请注意!因为今天我们要在这里排练节目,希望不参加排练的同学能够体谅一下,尽快撤离场地好吗?谢谢合作!”
她说得很客气,也很到位,可是她的声音不够响亮,尽管对着话筒,还是遮不住外面哄哄闹闹的声音,自然也就没人去理会她的话。
于是,林若然又大声地说了一遍,但还是毫无效果。
沐彬此时正倚靠在音响室的侧门上,外面的人即使透过玻璃窗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他早料到林若然的办法行不通,于是挑了挑眉毛,颇带些玩味地望着林若然:“你想做白脸,可是没人肯买你的帐!”
林若然总觉得他有心挖苦自己,皱皱眉头,咬紧嘴唇,却不理他,还在想着用什么办法可以让那些不参加排练的人马上离开。
沐彬见到她为难的表情,淡淡笑着摇了摇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下一串号码。
“喂,益辉,你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沐彬背转过身,对着手机,自顾自说着。
林若然则有些气愤地望了望他,暗想:“这样的时刻,也不说帮忙,自己那边居然还有活动!”
“……沈萌和肖楠已经过来了吗?嗯,嗯,好!”沐彬挂上电话,一脸成竹在胸的表情,向林若然走去。事实上,他还想装地冷酷些,可是看到林若然一副着急的模样,他居然忍不住轻笑出来。
“你还笑!”林若然看到他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有些着恼:“你有事就走吧,这里没有你也是一样的!”想了想,觉得不对,忙改口说:“不对!没有你在这儿,这里还会清静许多!也不至于耽误我们排练了!”
“你还真会过河拆桥啊!”沐彬一连无辜的表情,开玩笑似的说。
“……”林若然还想再说什么,突然,音响室的侧门被人推开,进来两个高个子男生,确是沈萌和肖楠。
“速度真的很慢!”沐彬见到他们二人进来,收起了只有单独面对林若然时才会出现的笑容,颇有些不满地说。
“已经是神速了,准备party总需要些时间的嘛。”肖楠面容虽冷,却依然掩饰不住话语中开玩笑的味道。
“不知道我们四个加在一起的魅力有没有你一个人的魅力大?”沈萌笑着调侃道。
“行了,少废话了,快点!”沐彬无奈瞪了二人一眼。
他们两个对于沐彬的表情见怪不怪,早就习以为常了。因为他们对沐彬太了解了,沐彬就是那种很冷漠却又很讲义气的人。
当他把一个人当成敌人的时候,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战胜他的敌人;而当他把一个人当成朋友的时候,他又会倾尽所有去帮助他的朋友。
沈萌与肖楠都深刻地体会过这一点,他们是少有的被沐彬当作朋友的人,所以,对于沐彬的任何情绪,他们都可以毫无怨言地去包容和接受。
于是,沈萌走到音响室的话筒旁,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大声地向外发话:“各位美女们,请安静一下,好吗?”
音响室外,舞厅中的学生听到沈萌的声音,先是愣了愣,而后,又扬起一片喧闹声。
“啊!沈萌也来了!”
“今天运气真好!不知道top还有谁来了?”
大家一边纷纷议论着,一边却又期盼着沈萌下面的话。
“美女们,请安静!请安静!有个好消息要向大家宣布!”肖楠也走到话筒旁,提高嗓音大声说。虽然,他一向嗓门比较大,此时又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