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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柏林,请别为我哭泣-第9章

小说: 柏林,请别为我哭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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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静静地直立在教堂中央,没有一个人敢动,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若大的空间里是令人快要疯狂的静寂和毛骨悚然的窒息感。

“我们刚在这里发现了游击队的踪迹,而且他们还杀了我们的2个士兵。”少校用阴森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抖动的肌肉在昏暗的教堂里显得越发狰狞,“现在就请各位先生、女士们好好回忆一下,他们到底会藏身在哪里?我给你们5分钟的时间考虑,如果5分钟以后没有人说,那么每超过一分钟,我会考虑让你们其中的一个来给我们死去的士兵陪葬!”

当翻译传达完这些话后,那少校便背着手慢慢踱到人群中间,所到之处,人们纷纷低下头躲避着那冷酷的注视。他黑色的长筒靴敲击着地面,发出令人心颤的“嗒嗒“声,仿佛死神在敲门。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尽管周围站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但诡异而阴森的气氛让欢馨感觉像是走进了殡仪馆。那些虎视眈眈的德国士兵就像一群饿狼,令中间这群小绵羊们瑟瑟发抖。突然,外面响起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乌鸦叫,仿佛一声声凄厉的丧钟,冲击着人们的耳膜。站在人群当中的欢馨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恐惧仿若巨浪一样,瞬间将她淹没。

五分钟,转瞬即逝,在平时谁也不会去在意,可今天的五分钟说不定就是某个人生命的最后旅程。墙上古老的挂钟毫不留情地将时间向前推进着,那指针每跳动一格,就像一把榔头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坎儿上!

“怎么样?想好了吗?谁愿意说出游击队的下落!“蓦然间,少校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地想起,吓得欢馨浑身打了个寒颤。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所有人低着头不说话。

“嘿嘿!很好!看来大家记性都不怎么好!那现在,我显然有义务帮助你们回忆一下!”少校不怒反笑,那诡异的声音仿佛夜枭在歌唱。

他拔出腰间的手枪,慢慢在一个胖胖的中年妇人面前停下,伸出枪管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用柔和得仿佛与情人对话的声音问:“你知道游击队的藏身地点吗?”

那妇人睁着惊恐的眼睛,浑身抖如筛糠,拼命张大嘴巴摇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次他没有用翻译,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懂,因为在他眼里对面的已经是个死人了。

果然,在人们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枪身猛然响起,那妇人应声倒地。子弹从颌下斜飞而入,又从头顶穿出,鲜血和脑浆崩了附近的人一身。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瞬间消失了。

“啊!”人群一阵骚动,发出凄厉的喊叫,死亡的气息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欢馨用力咬着颤抖的下唇,才没让心中的恐惧溢出。她用双臂抱紧自己,佝偻着身子,任由决堤的泪水奔泻而下。

20死一样活着(3)

“砰……”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齐刷刷将视线望向少校高举手枪的手,有几个甚至已经像泥一样瘫软在地上。

少校缓缓放下高举的手,嘴边噙着一丝残酷的笑意,若无其事地跨过脚边的尸体,仿佛那只是一只狗或一只猫,朝着欢馨她们所站的位置走来。

随着来人的逼近,欢馨感觉周围的气温急剧下降,血液凝固在身体里,耳边还清晰地听到了周围人牙齿打颤的声音。

她将手悄悄伸进制服的口袋里,当指尖那微凉的触感传来时,身体竟莫名地停止了颤栗。

少校在他们面前站定,冰冷的目光从人们惊恐的脸上一一扫过,掠过欢馨直接停在她身边那对母女身上。

孩子已经吓得脸色刷白,抱着母亲的大腿,一个劲儿往后缩,那母亲尽管眼里闪烁着恐惧和惊慌,但出于母性的本能还是将孩子紧紧护在怀里。

少校示意翻译向她问话,那母亲一边听一边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哭着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欢馨穿过来也有些日子了,在和苏联伤兵的接触中也学会些俄语,虽然不能讲,但简单的几个单词还是听得懂的,就像现在她从那女子的回答中已经猜测到两人之间对话的内容。

女子的哭叫让少校的脸上泛起一阵不耐,他一把揪过孩子,将枪抵在了她头上。这下,那母亲简直发了疯,冲上去想要抢回自己的孩子,被边上的德国士兵一脚蹬翻在地。孩子仿佛吓傻了,不哭不闹,大睁的双眼里一片空白。

人群再次哗然,有几个被俘的苏联士兵更是双眼通红,想要冲过来拼命,但是立刻就被制服了。

就在这时,欢馨感觉身边黑影一闪,那修女已经站在了少校面前,在胸前平静地画了个十字,缓缓说道:“放了孩子,我带你们去!”

见到总算有个“识时务”的人站出来,少校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他将孩子一推,说道:“亲爱的修女,上帝会为您的诚实感到骄傲!”

修女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睑,轻轻说着:“主啊!请饶恕我的罪行!

一场血腥而混乱的闹剧,在德国人簇拥着修女挺直的背影远去后总算结束了。欢馨腿一软跌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眼中除了地上那刺目的红再也没有其他……

不知道那修女最后是死是活,总之欢馨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德国人是不是找到了游击队的踪迹,还是突然良心发现,反正以后的几天他们只是将男女分开关押,并驱赶着他们清理战场,再也没有提及游击队的事。

由于食不果腹,加上体力透支,短短几天下来,欢馨感觉自己已经快撑到极限了。

晚上,周围的人大多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很快进入了梦乡,但欢馨怎么也睡不着。她躺在教堂的地板上,辗转反侧,因为徒手劳作而伤痕累累的十根手指更是钻心地疼。脑子里一会儿是21世纪自己富丽堂皇的家、一会儿是混乱不堪的战地医院、一会儿又是曼菲斯德那清俊的脸……混乱的思绪让她的心就像被压上了千斤巨石,无法呼吸,只想大哭一场。

“怎么啦?程!”身边的冬妮娅为女儿盖紧身上的外衣,转头小声问。

为了尽快能解决语言沟通上的障碍,这几天欢馨一有机会就跟小女孩的母亲——冬妮娅学俄语,还经常琢磨德语,靠着天生的聪颖和语言天赋,竟让她摸出些门道来,现在她已经能用不太复杂的俄语交流,对于德国人的话也不再是鸡同鸭讲了。

“没事!只是睡不着!”欢馨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珠,低低地回答。

“不许交谈!”还没等冬妮娅回答,门外已经传来德国哨兵的吼声。

冬妮娅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直到两人都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们就被叫了起来。奇怪的是,今天德国人并没有让她们再去清理战场,而是将年轻的妇女挑选出来,在一队士兵的押送下出了小镇。

欢馨和冬妮娅及她的女儿薇拉被夹在人群中间,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前走。没有士兵会为她们解释要去干什么,更没有人有胆量问出这个问题。

人群默默地向行进,时间在身边一丝一屡地流过,那对未名前途的恐惧就像是一根柔韧细丝,慢慢撕扯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走了一个上午,欢馨她们终于在一个简陋的火车站模样的地方停下,在她们之前已经有好几批俘虏聚集在那里,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她们是要被送往集中营吗?

不久,随着一声汽笛声,一列德国闷罐火车驶入车站,车身上有着硕大的黑色“卐”符号,这个古代印度宗教中的吉祥标,现在却成了罪恶的象征。

人群在德国军人的呵斥下向前移动,他们像驱赶牲口一样把这些所谓的战犯拼命往闷罐车里塞。欢馨和冬妮娅用力推开身边的人,才护住小薇拉不被挤伤。上了车,车厢里的空气混浊不堪,还带着浓烈的腥臭味,简直让人窒息。直到人们一个贴一个,一点也不能挪动身体为止,身后的车门才被拉上。

欢馨感觉眼前蓦地一黑,大片的阳光被挡在了门外,它只能从头顶上为数不多的透气孔里偷偷溜进来,让她似乎还能感到一丝活着的气息。

火车开动了,比沙丁鱼罐头还要拥挤的车厢里臭不可闻,有人开始shenyin,有人开始低声哭泣,还有人用各种恶毒的语言诅咒这个疯狂的世界。

欢馨和冬妮娅已经被压得前胸贴后背,加上令人作呕的味道,更让一向在江南水乡长大的柔弱女子浑身像死一样难受。

默默对视着,她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徒留眼里是的空洞和麻木。薇拉已经哭得累了,沉沉睡去,因为不能坐着,所以两人只能轮流抱着她。周围的人见两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尽量靠拢再靠拢,为她们空出些地方,尽管这块空间也只能够让两人不用惦着脚站立。

每到一站,德国士兵就将囚犯检查一下,为了怕传染,只要一发现生病的不管严重程度,一律拉下去枪毙。很不幸的是,两天后欢馨发烧了。

昏昏沉沉地贴在不知道是谁的脊背上,欢馨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她甚至有种解脱的庆幸:这样死了也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穿回21世纪!

朦胧中,欢馨感觉有人在往自己嘴里喂水,柔和的清凉让她恢复了一些神志。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发现是冬妮娅。这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苏联女子,正用灰蒙蒙的眼睛关切地注视着她,缓慢而坚定地说:“程,一定要活下去,哪怕像畜生一样,也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脖子上的项坠沉沉压在心口上,欢馨举起软绵绵的手隔着衣服紧紧握住,嘴里无声地默念着:“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21地狱到底有几层(1)

不管世间风云如何变化,太阳照旧每天升起落下。

随着火车一路前行,身边的人不断减少,刚开始人们还会为不久前死去的朋友或亲人哭泣,但越到后来就发麻木起来,甚至会为占据了死去的那个人留下的所谓的好位置而欣喜万分,或者为抢夺那人来不及吃完的如同猪食一般的晚餐而剑拔弩张。

这就是人性!适者生存,所以,为了生存,为了摆脱困境,人们渐渐变得无情,渐渐冷血,渐渐冷漠,渐渐暴露出自私的劣根,这就是人性潜在的根本!

欢馨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这群本应该最值得同情的人,已经在残酷的现实中迷失了自我!但作为一个21世纪拥有现代科技知识和高学历的灵魂,在这里她却是那么渺小,那么无能为力,这个时空只适合——沉默。

终于有一天,列车上从各地运来的女犯,不管是犹太人、苏联人还是英国人统统被装上了4辆军用卡车,驶进了一个占地好几百公顷,整个布局是个正三角形的集中营的大门。

4两卡车头向一边,齐刷刷地停在了操场上。后蓬布被撩开,欢馨随着车里的人被轰了下来。她抬眼望去,迎面就是一个偌大的操场,操场两边扇地排列着许多的木房子,欢馨猜大概是关押囚犯用的。从操场向四周看,可以看到集中营高高的围墙和岗楼,上面还用铁丝网密密围住。岗楼上士兵的机关枪的保险始终是打开的,仿佛随时准备射击。

操场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是荷枪实弹的德国士兵,她们在严密地监控下,被要求按年龄分开,50岁以上的老年妇女和儿童站在一边,年轻的妇女站在另一边。冬妮娅被迫和薇拉分开而立,小女孩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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