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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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动作下来,管陶总算看清这人的面貌了,惊魂未定地急喘几下后,便怒气勃然地死死盯着对方。
……
季钦沉下眸光,迎上她的怒望……
片刻,捂在她嘴上的手掌滑到尖削的下颚,钳制在食指关节与拇指之间。
指腹用上些力气轻轻婆娑,略带粗糙的触感引起了阵阵颤栗……
……
他低低开口,清冷的嗓音里似是掺入一分情*欲的喑哑:“别用那种眼神望着男人;尤其是……在未穿衣服的时候……”
……
管陶觉得头脑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腾”地炸裂开,脸色艳红的像随时都要灼烧起来一般。
无论那人是无心还是有意,她都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被轻慢的感觉!
“你出去!”顾忌到一旁还在熟睡的嘉嘉,管陶猛地挥开他的手,扯过一边的睡衣遮住身前风光,努力压低了嗓音,令自己显出镇定疏离的模样。
季钦并不恼火,好整以暇的借着居高的有利视角,将那张脸上闪现出的所有的起伏变化一样样尽收眼底。
眉宇间的痕迹随着心绪由深转浅,最终复归于不着痕迹的平和。
“换好衣服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他整理着袖襟,慢慢闪身退到门口,伸出的手还未碰到门,忽然若有所思的停住。
管陶一直屏着呼吸盯住他不敢放松,此时见他顿住动作,神经不由自主紧绷起来。
季钦转头望过去,看见的便是一张如临大敌的严肃面孔。
隐忍起眼角眉峰快要决堤的笑意,他将唇线扯了个弧度,载了些讥讽在里面,三分闲暇的开口,
“资本缺缺,真不懂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你身上又有哪一处是我没看过的?”
【2】
管陶阴沉着脸迅速穿好衣服,走出门外时,仍是一副惊怒未定的表情。
季钦一手插兜斜靠在墙侧,见她出来很快抬眼望向这边。
管陶心里一动,只觉得这副情形说不出仿若诡异。
感觉就像是……学校的长廊里,等着女友下课走出教室的机车少年……
可两个人早过了那样爱恋的年纪。
他们不是恋人,而是名义上的夫妻。
他要等的,会等的,愿意等的,也永远不是她。
管陶收拢起多余的心思,暗自觉得好笑。
干嘛还要因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来为难自己?
她早该放下他了,现在领悟,虽晚了些,也总比执迷不返好得多……
“有事么?”她开口,带着些不咸不淡的距离感。
季钦心里有根神经被突如其来的冷淡扯的一跳,方才还算晴霁的脸色顷刻间一落千丈。
“好好准备一下,晚上有个商业酒会,邀请各集团董事夫妇出席。你也在列。晚些时候我会叫岑优开车过来接你。”
“我不去。”管陶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绝。
“为什么?”季钦皱眉穷追不舍。
“我没有出席酒会的礼服。”管陶的语气再自然不过,不似刻意的推拒。
“我白天会抽时间去商场挑一件给你,叫岑优一起送过来,你换好再上车。”他耐下性子,软着口吻劝她。
“不用了。我不想去。”好像情人间最惯常的赌气。
他却看得分明,她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厌恶。
“在其位司其职,你好像没有什么立场拒绝吧,季氏女主人?”
黑眸危险地眯起,他终于失却耐性,收回了一时心血来潮交到她手上的选择权。
季氏女主人。
由他来称呼她,多讽刺!
管陶慢慢调整呼吸,告诉自己不用在意。
总是被一个人伤,伤了又伤,岂不显得太笨?
“随便你怎么说,今天我答应了要陪嘉嘉。我不想对孩子食言。”
继续在这种争论上纠结毫无意义,她转身便要进房间。
肘臂被某人的手拉住……她没回头,眉心渐渐蹙起。
“算了,你留下好好陪陪嘉嘉吧。”
季钦甩手松开钳制。
明知道她吃准了孩子是他的死穴,可他还是……
庭审后,嘉嘉不哭不闹,只是反常的沉默,开始变得不爱说话,不爱见生人……
他心里怎会无愧?
管陶径直推门而入,回手将门掩好。
……
一门之隔。
门外人驻足多时,终于无声无息举步离开。
门里,有人痴望着孩子安宁睡颜,满心酸楚……
……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棋,看似生天,实则绝地……
明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身在局里,却还是看不清……
那就闭上眼,索性让这片浓雾将自己彻底湮灭……
*******
管陶如约陪嘉嘉看了一整天的动画碟片。
屏幕上,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围裙妈妈,一家三口开心的生活在一起。
每天,每天……
无论悲伤,快乐,痛苦,惊喜……都相互分享,相互扶持,相互承担……
管陶从不知道这种温馨的画面也能令人如此倍感煎熬。
她偏过头去沙发另一端的儿子。
他的瞳仁很黑,圆且晶亮,始终死死盯着屏幕,眨都不眨。
那里面倒映着另一家人完完整整的欢乐……
她猛的转过头,几乎是同一时间,有什么东西滴在手背上……
一滴,两滴……
很快连成一片湿润,随着光影的闪动而明灭……
……
手机响了。
管陶忙不迭抹了把眼角,迅速接起。
“喂……”
是解千阳。
应约(补全)
【1】
三张并列的机票静静卧在掌心。
上面标注的时间业已过期。
解千阳皱眉望了许久,轻笑出声,手指渐渐并拢收紧。
过期之约,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守着回忆苦苦缅怀的人,到底能多有可笑?
……
管陶坐到副驾驶位上时,正看见解千阳将一团揉皱了的东西扔出半敞的车窗。
他的目光还保持着直视窗侧的方向。
她带了些局促不安,不知该如何开口打破这一刻的僵持。
电话里,他约她出来,向她要一个解释。
她怎么也拒绝不了。
这是她原本就欠他的。
他来要,她怎能不偿?
……
“来了。”
平淡似水的口气,就像两个人那六年柴米油盐的生活里,每一言,每一语。
她转过头来,还是熟悉至极的眉眼,含着些微的笑,却引起了她一阵恍如隔世般的眩晕。
面前这个男人,现在是千盛的大家长,而她……摇身一变成了季太太。
横亘在他们之间这短短几天,竟比过去那数千往日的力量来得更为庞大。
谁抵得过命运翻云覆雨的玩笑?
……
回过神来,解千阳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
他正弯下腰去,细心为自己将安全带系好。
管陶僵着手脚,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千阳……”
像是对她的不自然若有察觉,他抬头冲她笑笑,手自然地搭在她肩上轻拍:“我带你去个地方。”
******
管陶被解千阳从酒店侧门带到一个包间门前时,才开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怎么不进去?”后面跟上来的男人见她忽然停住脚步,开口询问。
“我看……我们还是找一家安静些的餐厅说话比较方便。”
管陶迟疑着转身去看他。
短暂沉默后,解千阳静静开口:“那个电话是骗你出来才打的,其实今天约你,是想请你……客串一下酒会的女伴。”
酒会女伴?
管陶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拒绝了。
“千阳,我们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再同时出现在公开场合。”
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实在太敏感,稍有不慎就会成为连环火山效应的导火索。
前段时间为了打压负面新闻,季氏和千盛两方都下了很多心思。
现在……
管陶摇摇头。
一次又一次教训让她意识到,必须学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因为最终会波及到的,远不仅是自己。
……
解千阳望住她片刻,慢慢笑出声来。
“你总该不会以为……我对你,还存着什么盼望吧?”
管陶蓦地一怔。
他走到房间里面,靠在柜子一侧,面上云淡风轻。
“有些事不用说的太明白,拖下去也没意思……我姐已经开始急着物色解家儿媳的人选了,婚事会在年底之前定下来。”
管陶浑身一震,勉强抬头冲他讪讪地笑,很快敛下眉眼:“这么快……恭喜。”
对面投递来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降至零下……
十指紧握成拳……又松开。
解千阳拿起床上量身定做的礼服,走到她面前躬身比量着。
带着热度的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她肘臂与颈间裸*露的肌肤……
管陶别开脸去,本能退开一步。
解千阳微微怔忪,揉着鼻子苦笑:“管陶,你何必防【奇】我至此?我解千阳【书】这辈子,唯一不可能下【网】手去害的人就是你……”
明明没有半分的苛责,那样辛酸无力的口吻,却让她整个身体都忍不住轻轻颤栗起来。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
分辨只是徒劳,解释苍白无力。
她竟找不到可以粉饰太平的词句,来填补这一刻露骨的深痕。
解千阳的目光正分毫不差的锁在她的脸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戳破她的外强中干。
她死命抓着衣襟,像在等待某个无法逃离的宣判……
……
最终他却只是消无声息收回所有的桎梏,将礼服轻轻递在她怀里,绕过她径自走出门外。
一如既往带着调侃懒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看,我们两个做不成夫妻,兴许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最后的Goodbye请求,你总不会……”
门缓缓阖上,堵塞了她所有可能脱口而出的拒绝。
【2】
酒会刚开始,季钦便有几分心不在焉。
迄今为止,还从没有什么人和事能如此牵动他的思绪。
但是现在满脑子却都是那对母子在一起的画面……
如果说跟嘉嘉是斩不断的亲情牵系着……
那么频频出现在脑海里的她,又该如何作解释?
……
像往常一样钟爱低调,他选了一处大厅不显眼的位置落座,有意无意地啜饮着杯中酒。
直至一幕难以令人置信的画面落入眼底。
一瞬间,阴霾集聚,戾气丛生。
笑意盈盈的女子挽着千盛新任董事长从楼梯上款款而下。
妆容精致无暇,衣着优雅大方。
艳惊全场的资本,谁说她没有?
黑眸逐渐暗沉,泛起阴鸷的精光。
早上他要她来,她当时是用什么理由敷衍他的?
答应了要陪嘉嘉……
季钦,这个女人的话,你怎么敢一次又一次轻信?
已婚后公然携关系暧昧的男子高调亮相与公共场合,任由自己成为全场最大的笑话……
季钦静静移开目光。
肮脏污秽的东西,向来入不了他的眼。
就让它们在自己看不见得地方,尽情的腐烂,发霉,堕落……
……
纵然他坐在大厅一侧的角落,也很难不被人察觉。
管陶跟随解千阳从楼地上走下来时,余光里,一道冷锋如影随形。
挥之不去,动魄心惊。
偏头望去,却是那人正与几个女子交谈甚欢的情形。
言笑晏晏,一反往时对着自己时的淡漠凉薄。
报纸上总说他心高气傲,洁身自好,温香软玉在前亦能坐怀不乱。
其实应该不然吧……
他那样的天之骄子,若不是从来为女子所捧宠,又怎会养成目中无人的乖戾?
所以曾经自己那段毫无指望的爱,注定是会被视为卑微渺小的存在。
被轻蔑,被践踏,被看不起,被不珍惜……
咎由自取。
只是做人啊,傻过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