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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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我一个解释。”休息室内,季钦阴沉着脸在角落觅了一处座位,眼中写满了不赞同。
“别用那种要杀人的目光看我,照片可都是你的亲密爱人千里迢迢送到我手里的。”
宁与非咋着舌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摊手做无辜状。
“你说肖颜?”语气上扬,带了几分难以置信。
是自己太疏于防范,才会让她有机可乘么?
宁与非不置可否地看他一眼,叹息着,“原本我也没打算要用到的,只是他们请来了岳忻。你也知道棋逢对手,我可不想马马虎虎砸了自己的招牌。”
见季钦始终沉默不语,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只得拉下面子再度好言相劝:“季总经理,你自己也说过,只要赢了这场官司,并不在乎用上什么手段的。现在是怎么一种情况,抚养权你又不打算要了?”
被冷冷的视线扫过一圈,宁大律师终于识相闭嘴。
季钦静静思考着他的话,心里蓦地无端生出一种不安。
这种不安就像一个黑洞,正将他全部的心绪一点点吸引进去。
他忽然想起早上通话时问起肖颜要不要过来旁听时,对方那支吾的口气和反常的态度……
季钦掏出手机,手指一刻不停地在按键上拨出一个号码。
“岑优么?你现在立刻把车开去嘉嘉的幼儿园,先把孩子接回到我那里……”
【2】
似乎从她失足感情的泥沼,不可自拔的爱上他开始,所有的事情无一例外都在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她只想执着自己的执着,却已经身不由己地伤害到太多人。
喜欢她的,爱护她的,她想爱护的……
直至一步步走到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当嘉嘉的声音在庭侧响起的一刻,好像正有一把飞刀不受控制地打进她心里。
管陶茫然地从席位上站起来,恍然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真实。
人声,脚步,攒动,错乱……
……
孩子带着哭腔的质问一字一句传入耳中……
“妈妈,肖阿姨,为什么,说,季叔叔,才是,爸爸,他们骗人,对不对……”
心室倏忽一窒,下一秒便地动山摇的振起来,仿若随时都会从胸腔里跳脱。
她伸出手去,想抚上那张泪痕遍布的小脸,想宽慰心尖上的宝贝所受到的伤害……
他那么小,不该被卷入这场无情的争斗……
他才只是个孩子,却要被迫直面大人世界里的残酷与丑陋……
这是她身为一个母亲的罪。
罪不可恕。
伸到半途中的手毫无预兆的颓然落下,一起倒下的还有骤然被抽空所有力气的身体。
最先发现状况的是对席的季钦。
他迅速冲过来扶住管陶瘫软下去身体。
苍白的脸色,艰难的喘息。
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咽喉,女子失控地揪紧前襟,妄图争得一丝呼吸的空间……
季钦从未像此刻这样狼狈失措过。
他眼睁睁观望着她的痛苦挣扎,无力感顺着背脊慢慢攀升。
他想拨开她狂乱无依的手,却被她死死反握住。
微长的指甲几乎要陷入到柔软的皮肉里。
他身体上的刺痛却代替不了她心中万分之一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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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费力地蠕动着缺少血色的唇,他下意识俯身贴近……
“你赢了……”
那双原本失神的眸子里这刻却分明带了笑意,“欠你的……还清了,你终于让我……成功的……恨你……”
不再爱了,不敢再爱了……
爱你的代价实在太大,如果换做恨,会不会好一些……
或者,干脆陌路……
……
最后两个微不可闻的字堙没在失去意识的唇齿之间。
瞬间,他如遭雷击,僵了身子,怔在原地。
……
“你真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重重一拳迎面挥在他左脸。'。电子书:。电子书'
抬头,落入眼中的是另一个男人不加掩饰的愤怒。
“你还是不是人,居然用孩子来刺激她,她到底有哪里值得你这样憎恨她!她这辈子最错的事也不过就是爱上你这个混蛋!”
他对她,是恨么?
她爱他,是错么?
如果是,又为什么要纵容自己一错再错?
如果不是,那眼前这些难以磨灭的伤害又是什么?
季钦慢慢将微肿的脸颊转到一侧,开口,他听见自己努力保持平缓的声音里带了些艰涩与沙哑。
“你够了没有?先把人送往医院要紧……”
下一秒,他伸过去环抱住那具身体的手臂却被人狠狠挥开。
解千阳无声无息隔在他面前,将人横抱起来,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法庭……
有那么一瞬间,季钦错觉阵痛正顺着手臂上伤在汩汩的血液里蔓延,直至胸口……
那里,好像正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噬咬,厮摩……
这种感觉,让他置身在人声鼎沸中,依然觉得仓皇不安。
从什么时候,他开始隐隐惧怕起,预感中即将到来的失去……
冷静(补全)
急诊室外,解千阳懊恼地抱头坐在长凳上。
事情倏忽间脱轨到这一步,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他脑中反复浮现的都是管陶被无数双手推进去的一刻,脸上的表情……
那种该死的微笑,似乎在什么时候也曾见过她那样笑……
对,就是在生嘉嘉的时候!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当医生走出来告诉他,母子危在旦夕……
不过是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个名字,他却如同被万钧重力压迫着,手抖个不停,笔尖几次险些从纸面滑脱……
解千阳从零乱的回忆里拔出思绪来,有些烦躁地抬头,门上的红灯刺得他双眼生疼。
电话偏偏于这时响起。
屏幕上端端正正显示出“解伍月”三个字。
不耐地按掉。
再响,再按,再响……不依不饶。
往复几次,他气恼地将手机摔向对墙。
手机砸在墙壁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又在地上翻滚几次,仍是落回到他脚下。
机身的灯光依然闪烁个不停。
一种奇异的直觉促使他最终弯下腰去,拾起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你在哪?”解伍月的声音不再似往常那样飞扬跋扈,细细辨认竟带着几分深入骨髓的倦意。
不等他开口回应,那边已经不由分说下达指令,“马上回家,所有人都在等你。”
“姐,我在医院……”解千阳微微皱起眉头,口气中带着不悦,“管陶哮喘症复发了,我现在脱不开身……”
“回来,大家都在等你。”解伍月一反常态的没有跳脚,只是将刚才的话淡淡重复了一遍。
不知为什么,眼下她这样的疏冷反而比往常更具压迫力。
同样的,也就引出了解千阳更多的抵触情绪。
“我说了现在回不去,管陶还在……”
“解千阳,你眼里除了那个女人还剩什么?还有这个家么,还有我们这些所谓的家人么?你是不是就快连你姓什么都忘了?”
解伍月的情绪终于在一瞬间爆发,声音骤然尖利起来。
解千阳条件反射性的就要挂断电话,指间却因那端传来的抽咽声蓦地僵住。
“你知不知道爸爸早上心梗突发,医生抢救了整整一上午,最后还是……”
又一次,手机不受控制地滑落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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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圈缓缓地升腾至半空中,隐在其后的面容随着幽然的叹息若隐若现。
“不要碰我,你们都是骗子!”
白日里伸手去触碰嘉嘉那一刻,孩子脸上抗拒的表情,他看得再分明不过。
秦甜走到面前将孩子抱起来递给乔冶,回身望向他,细致的眉心紧紧攒起。
“季先生,作为管陶的朋友,我虽一直都无法认同她的固执,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他面色如水,始终沉默,静待她继续开口。
“一个女人,肯赔上整个性命为你生孩子,便是有天大的错也足可抵消了吧?”
忆及管陶产后那段难捱的危险期,秦甜满心酸涩。
“你要是真的对她没感情,就请离她远一些,及早放了她!”
留下最后一句话,女子有些疲惫地跟随爱人的脚步离开。
……
季钦掐灭了指间考究的香烟,轻轻锤击着钝痛的额角。
累,好久都没感觉这样累了。
不只是身体上,还有心……
这种随时都要被压垮的感觉太危险了。
那个女人带给自己的影响真的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么?
逼得他不得不开始去正视,自己对她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上的定位……
【2】
“我能进来么?”肖颜试探性地敲门。
季钦只冷冷扫去一眼,便阖上双目,做休憩状。
就是那一眼里全然不同于往日的凌厉与漠然,足以让她胆战心惊!
但她异常清楚,此刻的自己已是处于无路可退的境地。
肖颜强逼着自己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
季钦就坐在那,不睁眼,不说话,也不动。
她却觉得自己心跳快得厉害,在他的羽翼范围内简直要无法呼吸。
该来的总要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肖颜深深提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去直面这个男人的淡漠与愤怒。
“阿钦……”她撑出一脸笑意伸出手去,却在即将触及到他的时候,被他忽然间站立起来的动作交错过去。
停在半空中的那只手,便显得分外滑稽可笑。
她默默地将手收回到身侧,垂下眼去,沉静开口。
“我知道你还在为我白天时擅作主张将嘉嘉带上庭的事怪我,可我不后悔。只有尽快了结官司,才能结束这场混乱,而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季钦的身形来到窗前,在无灯的月色下伫立成一座雕像。
空冷,孤寂,却依然姿态迫人。
肖颜望见了,微弯的唇角里便沾染上些苦楚。
她曾以为她离这男人已经足够近,到了这一刻才忽然发现,也许自己从来都没走进过他的心。
他就像是一座融化不了的冰雕,任凭你用上再多的温热去捂,最终伤风受寒的还是自己。
可即便是这样,她的爱也从未停止过。
在平和的日子里养成惯性,又被崭露的危机刺激得疯狂……
“我说过绝不会伤害孩子,也暗示过你不要插手有关嘉嘉的任何事。”声音依然是好听的,音色微扬的,带了略喑的磁性。
但却叫人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清冷至此,冷情至极。
“肖颜,这次是你僭越了。”
他的口吻太过可怕,像是正要终止某项毫无缓和余地的契约。
肖颜想开口,却对上他蓦然转身那一刻的视线。
从那里面,她找不到曾经,看不见未来。
她与他之间的许多年,恍若在一夕间风云过境,徒留满地荒凉。
“我宠你,却不代表绝对纵容你,你曾经做过的事,我不说,也不代表我不清楚。”
说话间,季钦走回到办公桌前,抽起椅背上的外套,一步步往外走。
他开口,留给她最后一句,语气是绝对的冷静。
“我考虑过,这段时间还是暂时分开比较好。等你冷静下来,想通一些事,我们才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走到门边时,却听见恻然的低笑从身后传来。
“季伯父几天前告诉我,季家出于保护继承人的目的,可以接受孩子的生母进门。”
脚步一顿,他偏过头去,恰好捕捉到一丝凄惶从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掠过。
肖颜将视线转投向窗外。
华灯初上,夜色撩人。
人心却要比这城市的温度低得多。
她粲然一笑,却连自己都没发现,话语里隐含着多少幽怨难平的情状。
她说,“管陶跟你毕竟有个实实在在看得见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