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始终是孔雀-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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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汪泳无奈地笑,用标准的普通话回应。
“对了,汪泳!你的呢?”王欢很快恢复了严肃,透着太阳镜,我只依稀可以看见她眼角的一丝微光,和那朱红的双唇微微地颤动。一切仿佛都处之不惊,永远仿佛都那么镇静。王欢确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美丽大方而又心如镜湖般平静。
或许,我应该试着去学习模仿她的这种心境。
汪泳缓缓将眼镜摘下,放置在一旁的空位上。走上舞台,依旧保持着林志炫的风度。
“汪泳!模仿练习……”他径直站在原地,敏捷地眨了眨眼,将双唇紧紧裹在牙齿上,显得下巴格外突出。他顺势垂下上半身,将两手半握成勺状,用手背不停地敲打着大理石地面,侧着身子向我们爬行而来……
“是猩猩!”右半弧中有人发出了声音。王欢点着头微微笑着,殊不知殷珠峰插嘴道:“猩猩不是这样的好伐!”他站起身,用手比画着猩猩的样子。
我们见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于是,两只“猩猩”就这样在欢笑声中一前一后地演开了……
眼看大家演得都差不多了。王欢从容地收好了笔记,将装笔记的小挎包搁置在身后,站直了身子,拉直衣角,大步走到舞台的中央。
“今天大家表现得都很不错。特别是陆炜,他的肩部弧度表现的很好,就好像那个狮子的肩胛骨一样……是吗?陆炜?”
“是豹子……”陆炜有些抓狂——如果真的印象深刻,那么又怎么会将这给弄错呢?
“O。K!我要和大家说的一点,就是大家在模仿的时候,往往要抓住物体的某一特征,有针对性地模仿,这样往往会事半功倍的,明白吗?”
“恩……”我们将声音拖得很长。
王欢浅浅一笑:“还有大家做得还不够的,就是这个‘报幕’……”
她轻推了推太阳镜,整个人很稳地站立:“大家千万要记住。将来你们考上戏的时候,一定要将自己的名字报清楚……”
“那……老师,你是怎么报的啊?”殷珠峰童稚般地问,“老师,你不是上戏毕业的吗?”
“大家想听听我是怎么报的是吗?”她嘴角微微泛着星彩般的微笑。
“恩!恩!”大家纷纷呼应,重新抖擞着精神。
王欢微微低头侧盼了一下身后的路,小心地退后了几步,扭头向我们点头微笑了一下。
猛地,整个舞台的气氛呼地上来了许多,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她矫健精神地踏上舞台中央,深吸了一口气:“各位评委老师,大家下午好——048号选手,王欢。来自青岛!我的节目是‘模仿练习’!”
台下一片安静,随即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响亮整齐的掌声。
“谢谢!”她深深鞠了个躬,顺势理了一下耳侧的长发,显得格外气质非凡。
气息,很集中,爆发在一个点上。声音不刺耳却显得响亮,十分有魄力。
短短的几个字,竟能咬得如此铿锵。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吧——第一部分,就到这里了,下一部分让你们练练舞台的感觉。”王欢微微挪动着脚下的步伐,仿佛是在跳着什么轻松的节奏……
“超,我们去打篮球伐?”卜文斌不知何时从包中带出了一个SPALDING篮球,侧着脸问我,那个橘黄色的球正在他尖细的指间上稳稳地旋转着。
“啊,我来的!”殷珠峰伸手便来夺球,可他盲目地转了几个圈,球还是稳稳地落在高大的卜文斌的手中。
“恩……好吧!”我起身随着他们,走出了教室的玻璃门。
原来,她始终是孔雀(七)
下午打完篮球,迟到的我们大汗淋漓地推开了礼堂的玻璃门走入。映照在卜,王两员虎将的正中,我微弓轻咳的身躯显得十分地飘渺与瘠弱。王欢正在给女生们传授着一些关于表演细节部分的技巧。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侧过头,呵呵一笑:“看,英雄们回来了!”殷珠峰笑着伸手摸了摸鼻子,手中的钻戒闪了闪太阳的光芒。“请坐!”王欢说着,我几乎是前后被两座大山似的人挤进了大厅,一股冷空气着实令我打了个哆嗦。
走过她的身旁。她清冷的眼神似乎向我们看来。我不敢抬头,却一阵猛烈的咳嗽。“超,你没事吧!”卜文斌甩了甩他满头的细发,俯身问我。我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匆匆地穿过他们,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待我们全部坐定,王凯他们又补充了一会水分,爽朗地重温了一下方才赛场上的精彩场面,安静了下来,王欢清清嗓子:“下面呢,还有一节课的时间……让大家做的练习,就是昨天李言责表演时所做的那样——给大家一段音乐,想象一段与音乐意境相符合的你所在场景,用你的动作表现出来!”
白色的季节,白色的病房,白色的轻舞飞扬轻轻地推开窗,呵了口气。她伸出手,握住一片同样白色飞舞的雪花。望着雪瓣在她手中的流逝。她不禁潸然泪下。
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与这样的一个镜头。我猜想着自己奇异的构思一定能带我把所有的目光像聚光灯一般牢牢地集聚在我的身上。我是这么想的,也有这样不知哪来的、盲目的自信。音乐缓缓播放着,是一段有些舒缓,可能会引发相思淡淡忧伤的音乐。但绝对不是像殷珠峰上台就跳高难度街舞的音乐。
随着脑海中画面镜头的出现,我也愈发地坚决,然而当我走上舞台中央饿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开始茫然失措,不知该怎样去开始我的第一个动作。
影视作品可以通过前后剧情、情节、灯光、道具、特殊的场景等来营造一个特殊的情节、使得我们的观众能够一目了然。然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光想凭借着自己稍微较好却还不够成熟的表现力来展现这样一幅画面,显然是不够的。
结果是——所有的人都看到我伸手了,看到我流泪了,却不懂我手上接的东西是什么,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流泪悲伤,又在悲伤什么?
别人如此,王欢亦是如此。
王欢待我们所有人坐定后,一言不发,沉寂了许久后问:“大家觉得怎么样?”
除了小声的议论,台下竟也是一阵的沉寂。
关键时刻还是殷珠峰响亮的声音骤然升起:“没看懂……太乱了!”两边的人点头,若有所思。
“超,告诉大家你在台上想表现什么?”王欢突然严肃,一只手牢固地捧住正在记录的课堂记录,另一只手提着笔,点了点我的方向——冷俊的眼神泛着绝对不允许侵犯的权威与威严。
我描绘出了这样的镜头,小声地议论与嬉笑声,随后又是一片沉寂……
王欢又一阵思索,猛然又问:“侯苑,告诉大家,你想表现什么?”
她?
……
仿佛,刚才好象看见她了,她刚才好象就在我的旁边,大概我没注意到她。不过记忆中好象她静静地走到舞台中央(那时我也在附近),坐在地上,曲起双膝,仰望着天空,却也一言不发。
她站起来说话的样子很认真:“我刚才在想念我的外公,他以前十分疼爱我……这段音乐让我想起了他!”
王欢静静地听我们把话说完,冷静地问:“好的,两个人想法都非常好,但是没有上下文的剧情与情节。台下有多少人看懂的,请举手!”
台下没人举手。“一个演员,如果自己的表演没人能看懂,那么这样的演出就算有再多新奇的创意与认真的投入,并不能算成功!”王欢认真地说,随即充满鼓励地笑着,“以后尽量不要把这种舞台上难以表现的东西拿到舞台上来演,好吗?”
我们真诚地点点头,都坐下了。
“其他的……都还行,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台下随即飘出一阵窃笑声。“接下来是另外一组!”王欢招呼着,“来……上台!”
上午的课就这样结束了,之后的表演没什么特色,都是些十分平淡无奇,规规矩矩的表现。说真的,这样的演出并不怎么精彩也不好看。然而应付一个上午仅存的时间,却也是绰绰有余。
中午离开学校的时候,我看到卜文斌和他传说中的“胖冰儿”,她亲昵地挽着卜文斌的手臂,卖力地向前走去。卜文斌甩了甩细发,这仿佛已经成了他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就好象月亮永远绕着地球转动一样,我想这个动作也一定只有他才能做得如此地流畅与潇洒。他回头刚想和王凯说什么,却猛地被“胖冰儿”拽进了路边一家装潢不错的餐厅中……王凯手中捧着篮球,无可奈何地笑笑,摸了摸头兀自挺着自己那宽大威武的身躯沿路走着。
邵栋侃静静地牵着上课时坐在他身旁的女生,一人一杯奶茶,也沿着街笃定地走着。而马路对过李言责则更为潇洒地迈开大步,迅速地跨进了附近一片热闹的住宅小区。殷珠峰驾着一部宝蓝色的山地车从一个斜坡上猛地冲下,又迅速地半刹车。于是车子自然猛地昂头,他就这样将车头吊起,在路旁边颠边跳。而一群快乐的女生也熙熙攘攘地从校园内走出,沿着街,旁若无人地嬉笑着……
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世界,他们都沉浸在自己欢乐无忧的世界中,他们是一群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独特风景,他们在阳光下展现着各自不同的风采,他们是一幅完整和谐的风景画,每个人都完美地融入在这幅美丽的画卷中,令人砰然心动。而这幅画中那一丝不和谐的色彩,就是此刻站在街角发愣的我……正午的烈日将大地照射得很显苍白,也照射在同样灰暗、苍白的我的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原本灿烂阳光的世界,一下子充满了那么多令人窒息的灰尘与无边吞噬我的黑暗。
在一个人最痛、最苦、最累、最难过的日子里,他需要的恐怕不是生活中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吧——例如外界的称赞、外界的同情、外界的捐助、外界的舆论与干扰。
我……只想要一些最亲切的鼓励,一句最真诚的安慰,我需要一个最好,最亲切的朋友。
可……现在我的身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无法阻止我,拯救我,帮助我挣脱黑暗的笼罩。
我忘记了自己曾经去过了一些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去往哪里。
哪里?哪里?哪里才是我的世界?
我需要一个暂时能让我歇脚的地方,给我苟延残喘的机会,来打赢这一场,与命运相搏的战斗!
是这里吗?我不知道。
所以,注定了我在这个街角,默默地凝望着他们的幸福,他们的精彩,他们的世界。
“想什么呢?”我的肩被人猛拍了一下,一部大红色的山地车停靠在了我的身旁。车上的男生中等的个头,脸颊上布满了细细而好看的细绒。眼睛大大而真诚地望着我。
“哦,没什么。”我微微一笑。
“我叫陆炜!”他左右顾盼了一下,问,“你去哪,回家?”
我点了点头。“是那边吗?”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猛地蹬了下车,大声地喊,“走吧!同路——午休的时间不多了。”
我呵呵一笑,仿佛……这一刻……我也成了这幅美丽的画中,一道独特的风景。
与陆炜在离家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分道扬镳,我过马路之后扭头凝望着他突然加速的身影,竟也猛然间意识到,午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推开家门,老爸似乎是出去了。桌上依旧是简单而丰盛家常饭菜,依旧是我喜爱的口味。我狼吞虎咽地将饭菜全部拥入口中,三步并一步飞一般地跃下楼梯,跨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