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部曲1-世界在爱情中成长-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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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
“还没结婚?要不要我帮忙?市委办公厅打字员小肖,气质不错,眉眼特靓,……要不,什么时候见见?”
“饶了我吧。”梓茕说。
梓茕看到了他那不太规则的牙,“姑娘茶”的污垢,已清洗得干干净净,可是,生白的牙缝里,似乎剩着不易察觉的黄黄的蛋渣。
梓茕感到很恶心。
厚厚的党政干部研究生班通用教材《哲学原理》正式出版。刘逸夫同志被申报为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据说因为孩子问题,他和章悦发生了矛盾。自然,他还想要一个儿子。章市长当然不愿意。他们过继了过去表哥的儿子麦目空。章市长告诫他,你是要行政学院副院长的职位,还是要儿子?
逸夫选择了前者。
逸夫把《哲学原理》挂号寄给梓茕,请他指正。他打开翻了翻封面就扔在一边。
这不是哲学。
……
经历了许多风雨,梓茕想,现在该我教育他了。
“你又要女人,又要儿子,还要院长,还要做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哲学,还能属于你么?我理解尼采的意思,不是儿子和哲学势不两立,而是哲学,真正的哲学,只能出自一尘不染的胸怀。张若虚怎么说的?‘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无纤尘的江天,是哲人的怀抱。皎皎孤月,是哲学的本心……哲学,历来就像太阳,像月亮,映照着我们,它的光焰,那么清爽,那么冷峻,那么如铅出金,如矿出银……”
说着说着,不知那头,什么时候,把电话线断了。
糟!谁还和我讨论哲学?
梓茕紧攥话筒,久久没有放下。
“遁入空门!”
这个可怕的词语突然栽进他的脑海。——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瞩望神女
“哲学事件”过去好长时间,梓茕才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他想,逸夫是谁?从他会画画的艺术因子看,他应该是宋博文的后代,但他为什么姓刘?我们这个家族太庞大。无论姓刘,还是姓宋,逸夫都可能是我堂兄,或者表哥。但转念一想,无论他是堂兄,还是表哥,甚至他就是我本人,这些缠来绕去的家族恩恩怨怨,对于我的写作,对于我的人生,已不是很重要的了!但我必须同他在思想和人格上都划清界限。梓茕想,我必须坚持我的做人原则。我是下定了决心,一辈子不遁入空门的!我不需要借助宗教来帮我处理日常事务。我的生活中,无论遇到什么翻不过去的大山,蹚不过去的江河,都由我自己一个人通过努力来处理。
但老早老早,梓茕就曾暗暗发誓,必须亲自去所谓的“空门”看看,对逸夫、及逸夫们有如此吸引力的宗教圣地,究竟是什么样子。
美!
这是梓茕游历道家圣地,秀绝天下、幽绝天下的青云山,最突出的感受。早晨,微雨。挺拔的古松掩映着的山门前,空气一尘不染。连绵起伏的群山,满眼葱绿,青翠欲滴。湿漉漉的鸟语,不知从那一颗古松枝头传来,溅起……春仙小道,映着野鹿的梅花瓣一样的蹄印,半山腰,千百种野花,知名与不知名的动物植物,竞相展示自己的灵动自由的身姿。层层道观,金碧辉煌,古树下挑起幽雅的屋檐。茶圃青青,嫩枝翠叶,阳光下泛着彩色轻柔的雾气。石梯古道,林中隐约通天。木亭圣灯,傲立绝壁上下十里林海。登上仙山琼阁,站在青云山最高处,正值上午十时,发不出热量的太阳,金盘一样高挂在洁净的空中,放眼十里百里,无数山峰,云雾缭绕,千沟万壑,似青龙颔首,似玉树临风,淡淡的,悠悠的,似静实动,实动似静……
哦!他明白了,这就是自然,这就是宇宙!在这样的环境中,怎么做不出诗?诗,啊,诗是什么玩意儿?梓茕突然觉得自己诗的思绪全部烟消云散。沉下心来,梓茕沉沉地对和他同游的朋友说,从此以后,我做不出诗了。再多看到这样的宇宙自然美景,我会成为白痴。
于是他理解了道人。
和这样的美景相遇,谁愿意再回朝廷做官?尤其是,像东坡那样,常常受到无耻小人打击那样的官?
千百年来,人们在这里修道成仙。但我们没有看到多少道人修成了的正果。幽静山中某一幽静道观,青藤缠绕的小天井内,梓茕看到了一口鸳鸯井。不深,一口圆,一口方,布满青苔的井台上,石缝里,盛开着一朵洁白的玉兰花,饱满的花瓣倒映在清水中,使人猛然想起人类怒放的性欲。在行仙修道的环境中,想到这种事情,实在太不应该。导游小姑娘,十七八岁,自称小甜甜,俯上井台,歪着头,笑意盈盈地望着梓茕,圆嘟嘟的粉红脸上,漾起一对好看的酒窝:
“你猜,这两口井,那口代表男的,那口代表女的……”
他非常不好意思地想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圆的,这口井,代表女的……”
“为什么女人,就只能是圆的?”
甜甜问出了一句和她年龄不太相称的话。
“圆的,我想,从圆的井洞里流出来的水,是人类生命的象征。”
她红了脸,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错了,错了,还给我吹牛,学哲学的哩!道家学说,男是乾,女是坤,乾指天,坤指地。天圆地方。圆的井代表男人,方的井代表女人。”
梓茕的小脸真挂不住了。他想,我不仅……不是不知道这种道家学说,而是,他自责道,怎么没有好好想想就回答她,并且,还泄露了自己心灵中“肮脏”的东西,为什么只知道,女人就只能是圆的呢?
甜甜平静地说:“圆井,浅一些,水有点混,方井,深一些,水很清亮。它们下面都来自同一个源头……这是为什么呢?”
“阴阳交和,大自然的神秘。可能它们在诉说男人女人之间本质的东西……”
不过,他想,在如此修道场所,讲述如此赤裸裸的男人女人生命哲学……这是否是先辈道人,靠它来进行心灵转换呢?
品着香茗,梓茕一行坐在大殿,眼望茶山,导游小姐小甜甜告诉他:
“清明前五天,采的茶,鲜嫩可口,称为‘姑娘茶’。清明后五天,采的茶,清爽扑鼻,称为‘媳妇茶’。再后五天,采制的茶叶,悠远绵长,叫做‘婆婆茶’……”
“啊!”梓茕笑道,“从姑娘变成婆婆,只要十五天时间,人生苦短呀,姑娘,谈朋友没有?”
“还没……”
“那得快抓紧,”梓茕正色道,“转眼就变成媳妇和婆婆,看你怎么办!”
甜甜的脸“唰”地红了。
惑行(7)new
哎,这些采茶的道姑,受到这种熏陶,你叫她们怎么安心修道?人类战胜自己情欲的心灵之路,何其漫长而又艰难!
不错,和鸳鸯井对称的另一口天井里,那汪碧绿得使人胆寒的清泉,据说,淹死的就是一位偷情的道姑!
既然这样,那么,梓茕想,我那小辫子逸夫,和媚娘的偷情,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况且,逸夫后来的表现,无论他开临江茶馆,还是游历空山,甚至办裸体摄影艺术展,包括他的婚姻,都是一种偷情。虽然,媚娘和章悦市长,表面看来,毫无共通之处。背地里如何,我们不得而知。既然世界上有逸夫哲人,或者,千古哲人智人,才华横溢之人,东坡,及东坡们,把情人,二奶,媚娘,送进深山修道,难道就是一个可以令自己放心的绝好去处么?
梓茕告诫章悦。
章悦笑对梓茕:“我也喜欢哲学。我们有共同语言。我到我们国家哲学发源的最高学府进修过一年。听过哲学泰斗的讲演……”
梓茕的心一颤。莫非,她也要来偷一次……哲学的情?
她哈哈笑了:“两回事,两回事。”她微蹙眉头想想,像宣布什么似地说,“哲学有两种。一种是管用,但不深刻的哲学,还有一种,深刻但无用、甚至对人有害的伤人的哲学。不知我们谈的是哪一种……”
梓茕愣住了。他想,她说得真深刻!现在的人,谁都懂哲学,都快成精了。
“要不,”她站起身来,又冲梓茕嫣然一笑,“我们再约个时间,好好谈谈?”
说完,取下她宽敞办公桌右侧衣架上挂着的黑色皮衣,对着壁镜,慢慢穿上。楼下的车,正等着她去接待新开发
天池旅游风景区的国外考察团。随着新城的兴起,铁路、高速公路、航空、矿业、渔业全方位向国内外辐射,一个更大规模的历史文化旅游开发项目,将在这个英雄的山水城市展开……
梓茕知道,表面看来,这些和他的哲学他的爱情无关。经女市长的教诲,他想,我以后决不轻言哲学。哲学与爱情的话题,最多只能坐在江边茶楼,品着清香的“姑娘茶”,望着如水的月光,发呆……或者,找那么一位知己,随便聊聊。
但,一个城市进入现代化,它的精神探询与建构,它的文化能量储备与积累呢?谁能保证,过去统治它的那个军阀大爷,不会变成我莫名其妙弃之而去的表哥,或者,现在的章悦同志,不会变成又一个新的军阀,亦或表哥?
怅望生命大海,多少潮起潮落,回首历史长河,多少兴衰荣辱。
所以,做官,从政,决不是社会偶然给我们搭起的游戏生命的舞台,……我们也不必为希望小学剪了多少次彩,或者拒绝了多少次贿赂,把守了多少次金钱美色的诱惑而沾沾自喜。因为,还有比它们更高、更严格、更严厉的人类理性,支撑着我们的命运!这就是历史与心灵的逻辑对应。只有在夜深人静,当你面对孤灯,直面心灵,才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它那薄如蝉翼的一丝古老而又悠远的颤声:
“凭正直和良心,做官,做人……”
令人不安的是,在为官仕途上纷纷落马者,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
据说,章悦同志也仅仅是代理市长。说不定,新市长的任命,马上就要下来。
如果这样,梓茕想,我的心,又还有什么值得再次发颤和胆寒的呢?
……
果然不值得梓茕忧虑。他低估了章代市长。不久她就得到了市长的正式任命。……经历了如此多的风风雨雨和情感苦痛,果敢泼辣懂哲学又有领导才能和智慧的章悦,不久就成为了这一带响当当的女政治明星。如果军阀大爷文秀水的政绩是修建了一条虞美人大街和旧政府办公大楼,市长表哥骆光雄的政绩是建造彩虹大桥、扩建雕塑着英雄塑像的东西南北中五条大街的新城区,那么,章悦代市长则立志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指引下,给新老城区披上一件美丽的现代化外衣。她把青云山、金顶寺、天池、玄天洞、青坡一带连成旅游黄金一条线,和新老城区生态绿化城市的创建交织在一起,使方圆数百里成为集旅游生态环保为一体的历史公园和绿色家园。自然开发、历史开发、人文开发齐头并进。新老城区绿化工程、灯饰工程、环保工程按部就班。因青云山一带自然风光太美,她多次跑省城、北京,请专家来论证开发项目,争取国家贷款拨款,甚至得到了联合国自然保护基金组织一大笔专项建设资金。修公路,作规划,建新景,搞塑雕,全国各地买名贵花木品种,修大型革命历史纪念馆。能容纳几万人的体育馆已经竣工,红透全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