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7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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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说来简单,却难实现,唯有元神修为至顶,天地元气方可操控自如,至于日月星辰之力,却需得施展道法,方能借用。
但道家之术,施展起来,越是威力宏大,越是复杂,借用日月星辰之力,威力无穷,施起法来,更是繁复无加。
天雷诀乃是他结合道家之术与武学心法所创,施展起来,隐隐有雷法之效,自是绝顶奇学。只是修炼起来,对于心境与根骨却要求极高,非是寻常人可修炼。
他进境极快,只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时,却是难如登天,一直困顿于紫丹的温养。
紫丹的温养,需得时日良久,得九转易筋诀进入极高境界,方能紫丹化为金丹。
今日这一发现,仿佛打开了另一道大门。可借日月之力,温养内丹,甚至可用来淬炼身体,催动九转易筋诀。
他仿佛发现了一条通天之捷径。
正在思索间,江南云来到他身前,飘逸无声,只带来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师父。”江南云见他怔怔出神,以为陷入了琴声之中,心中隐隐的不舒服,开口打断。
萧月生只好暂停思索,横了她一眼,淡淡道:“将人救出来了?”
“嗯。”江南云来到他身边,几乎挨到他身上,幽香浓郁几分,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心跳加速,不可自抑。
江南云自从修炼了玉虚诀,身体便自然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有催情之效,极是奇妙。
萧月生知道这并非是玉虚诀的妙处,而是江南云天赋异禀,身体奇异,否则,清心诀的进境难以这般快。
江南云已经恢复了原本模样,玉脸雪白无瑕,明眸盈盈若水,顾盼之间,风情万种。
她轻掠被清风吹下的一缕秀发,柔声道:“师父,荆大侠的那位朋友倒有了一个好主意。”
“哦——?”萧月生一挑眉头,好奇地望向弟子。
江南云不再卖关子,嫣然一笑:“他身上竟带着许多的干粮与水,虽然已经困了三天,却仍没有饿着。”
萧月生失笑,抿了一口酒,想了想,又笑了起来:“是个好主意,只要耐下心,第一层阵法总能全身而退,……看来,咱们不能小瞧了天下人呀!”
江南云抿嘴莞尔微笑,点点头,随即又道:“师父,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我有些担心……”
萧月生摆了摆手,明了弟子所想,摇头叹息一声:“我已经将阵法调整了一番,让阵法周围之人能够平心静气,减少纷争,只是人性如此,咱们不必奢望太多。”
江南云点点头,黛眉之间仍有一抹忧色:“万一真的死伤惨重,怕是会有人将帐算到师父头上。”
“跳蚤多了不怕痒。”萧月生呵呵一笑,满不在乎地抿了口酒,扫了一眼不远处小亭中的任盈盈,轻声道:“况且,即使想躲,也躲不过去,……若我所料不差,定会有人暗中挑拨与激化,说不定,左冷禅会生出这个主意,魔教若是够狠,也会掺上一脚。”
江南云一惊,玉脸色变。
若是有人暗中行事,在大阵外杀几个人,然后栽赃嫁祸于旁人,旁人自然不服,与别人打起来,最终必会越来越混乱,打成一团,分不清敌我,死伤无数。
想到这般场面,她不寒而栗,玉脸变色,怔怔望着萧月生。
“这只能看彼此的造化了。”萧月生笑了笑。
“师——父——!”江南云看他的模样,知道定是成胸在竹,却偏偏不说,吊人胃口,拉住他的胳膊,扭着腰肢,娇嗔不依。
萧月生呵呵笑,却就是不开口,弄得江南云极是无奈,只能气哼哼地离开,去做正事。
外面的东园帮便要重建,萧月生这个做师父的,什么也不管,一切都要江南云去做,看着她忙忙碌碌,萧月生颇为自己的高兴,收了一个弟子,确实省却无数琐碎之事。
琴声琮琮,悠悠荡荡,仿佛蔚蓝天空的白云,千载悠悠,潇洒自然,聚散凭缘,无所牵挂。
萧月生正在思索太阳之力,琴声悠悠落下,停了下来。
任盈盈一拂罗袖,自木墩上站起,步履轻盈,缓缓来至萧月生跟前,眼波一横,即使蒙着黑纱,仍泛起一抹亮光,宛如秋水:“萧先生,小女子的这一首青霞丹雪尚可入耳?”
萧月生手指轻抚眉毛,略一沉吟,缓缓说道:“任姑娘的指法已达自如之境,常人难及。只是姑娘胸中块垒甚重,仍有几分阻滞,意境上稍差几分。”
任盈盈眼中波光闪动,轻点臻首,若有所思。
每一次前来萧府,抚琴一首,完后皆要请萧月生品鉴一番。
萧月生亦毫不客气,想到什么说什么,丝毫不顾及她的美貌与女子身份,仿佛对江南云说话一般。
任盈盈身为日月神教圣女,奉承之话已听过无数,无人敢这般直言相告,颇觉新奇,并不生气。
任盈盈想了半晌,抬头望向萧月生:“不知萧先生可有法子?”
萧月生摇头,抿了一口美酒,仰头观天,长叹一声:“琴艺之道,到了后来,技法已是下乘,上乘之境,乃是其心,心高自然琴高,这些,姑娘想必已了解,……如今,姑娘已达此境,不必在技法上白费力气,而应着重心境的提升。”
“如何提升心境?”任盈盈急问。
萧月生微微一笑:“观天地之运转,察日月之运行,体四季之变幻,感万物之枯荣。”
说罢,不理会默然而立的任盈盈,飘然而去,回到了前面。
后花园前面的一排,乃是后院,萧月生的卧室便在这边。
他的卧室两旁,各有一间,一间是他的静修之处,另一间,则是刘菁的闺房。
虽然已经是夫妻,晚上睡在一张大榻上,但萧月生却仍留一些无人打扰的空间给刘菁,免得两人呆在一起太久而生腻。
刘菁的闺房中,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罗衫,正在榻上绣着花,那株牡丹已经绣了大半。
她房中还有另一人,乃是岳灵珊,也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罗衫,头上簪着银钗,显得干净利落,却又娇艳秀丽。
她坐在刘菁身边,手上也拿着一件绣撑,葱白的小手拈着一枚绣花针,却说不出的笨拙。
让她练功,并不在话下,但若是做起女红,却是千难万难,她偏偏又生出兴趣来,便来缠着刘菁教自己。
刘菁性子柔和,也依得她,便带她在身边,一点一点儿的教授。
宁中则大是感激,这个女儿家,整天舞刀弄枪,虽然不雅,但毕竟身为华山派掌门之女,也无可厚非,但不会女红,却是不妥,将来婚后,难不成,还要找别人做这些活计?
“刘姐姐,萧先生的弟子,为何总是妖里妖气的?!”岳灵珊一边使着绣花针,嘴里娇声说道。
刘菁无奈地摇头苦笑:“珊儿妹子,南云也是个好姑娘,你俩为何不好好相处?”
“哼,她还是个好姑娘?!”岳灵珊小嘴一嘟,娇哼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
“南云身世堪怜,自幼吃了许多的苦,可不比咱们,直到被大哥收为弟子,方才好一些。”刘菁柔声劝道。
“她受了许多苦?!”岳灵珊明眸一睁,露出不信之色。
刘菁臻首微点,玉手灵动,绣花针穿梭如鱼,一边柔声道:“你可知南云如何被大哥收为弟子的?”
岳灵珊摇头,明眸露出好奇。
“有一次,我跟大哥逛街,恰巧碰到南云,她流落街头,整天吃不饱穿不暖,甚是可怜,于是大哥将她收为弟子。”刘菁柔声说道,却没有说出江南云原本妙手空空之事。
“……”岳灵珊闭嘴不言,她本性善良,每次见到街上的乞丐,皆生恻隐之心,听得江南云如此可怜,也生出几分同情来。
“南云颇是上进,虽然拜师时间不久,武功却是练得极好,也是吃了许多的苦。”刘菁继续说道。岳灵珊哼道:“好罢好罢,不与她作对便是。”
正在此时,萧月生推门而入,见得岳灵珊在,笑道:“岳姑娘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么?!”岳灵珊俏脸一仰,娇哼一声,明眸圆睁,狠狠瞪着他。
萧月生摇头苦笑,摆摆手道:“自然能来,岳姑娘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
对于这个小丫头,萧月生实在无奈得很,仿佛得罪了她似的,处处找自己的别扭。
“大师兄被师父责罚,呆在家里练功,全怪你拉他去喝酒!”岳灵珊娇哼一声,睨了他一眼。
萧月生手指轻抚鼻梁,苦笑无言。那一次,却是令狐冲跑来找他喝酒,岂能怪到自己身上。
“哼,大师兄还说是他自己找你喝酒呢!”岳灵珊娇哼,话中之间,显然是自己的大师兄一肩承担,将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萧月生忙道:“夫人,你们在这里坐吧,我有事尚要出去。”
说罢,不等二人回答,便飘然而去,不见了踪影。
岳灵珊转头瞧了瞧刘菁,樱唇一嘟:“我还有话没说呢!”
“你呀……”刘菁笑着摇头,轻声道:“你大师兄确实是拉大哥喝酒的呀。”
“哦,真的么?”岳灵珊满不在乎地点头,轻哼道:“那他不会劝劝大师兄吗?!”
刘菁无言,秀脸露出一丝苦笑,只好闭嘴不说了。
岳灵珊嘻嘻娇笑,也知道自己耍小性子,蛮不讲理,只是面对萧月生时,总忍不住发作一通。
……
恒山派一行人来到了洛阳城。
这一路上,她们再未遇到阻碍,顺风顺水,一路悠悠荡荡,似是流山逛水一般。
仪琳白玉般脸庞染上两团酡红,如喝醉了酒,眉宇之间兴奋洋溢,因为马上便能见到大哥了。
她们甫一进城,便觉眼花缭乱,眼前尽是腰间挎着兵刃的武林中人,络绎不绝,对于她们一行的出现,毫无惊异之色。
“师太,小子在此相候多时了。”清朗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却见一位青衫男子缓缓而来,飘逸不群。
他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墙壁挡着,来往之人皆无法靠近他一尺之内。
“萧先生,有劳了。”定逸师太合什一礼,缓缓说道。
萧月生双后合什一礼,微微一笑:“师太佛驾莅临,不胜荣幸,请随我来!”
说罢,瞥了一眼仪琳,送来一记微笑的眼神,转身在前。
定逸师太她们跟了上去,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了萧府前。
刘菁与江南云皆站在门前,刘菁一身湖绿色罗衫,生机盎然,江南云则仍旧一身月白罗衫,一尘不染,宛如仙女谪尘。
萧月生向定逸师太几人介绍了两女,定逸师太几人皆仔细打量着刘菁与江南云。
众人没有多加寒暄,直接进了府中,在大厅内坐下。
定逸师太坐于首位,萧月生次席陪之,然后是刘菁她们依次落座,小荷端上茶盏,动作轻盈。
定逸师太盯着小荷看了半晌,直到她轻盈地退下,方才转头,对萧月生道:“萧先生好大的气派,刚才这个小姑娘的武功,怕也不俗得很!”
“师太见笑,仅是传她一些自保的法门罢了。”萧月生摇头,说着,轻瞥了一眼仪琳。
定逸师太严肃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仪琳有你这位大哥,也算是福分,你授于她的武功,极是精妙。”
萧月生摇了摇头,望向仪琳:“好妹子,那些练得如何了?”
仪琳玉脸一红,忙低下头,被这么多人盯着,大觉羞涩,不好意思与大哥说话。
萧月生转头对定逸师太道:并非不放心贵派的武功,只是我这个作大哥的没什么好送的,便索性传几套防身的小玩意,让仪琳妹子练着玩儿。”
“老身替仪琳高兴,并无他想。”定逸师太摆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