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6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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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他!”
张浩天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张紫薇目光一扫,心下了然,知大哥仍不服气,摇头叹道:“大师伯生性淡泊,不喜名利,外人根本不了解,小妹也不能多说,……若是他真动手,怕是宋大侠与空闻大师也抵不住大师伯一招!”
“这般神仙人物,若是大哥错过,可是终生之憾!”张紫薇叹息一声,将丝帛轻轻放到他枕边,转身走了出去。
第329章 微妙
看着小妹离开,张浩天长长叹息一声,方正的脸上表情变幻,心思百转,徘徊不定。
坐在夕阳的余辉中,犹豫了半晌,他缓缓伸出了手,拿起丝帛,慢慢展开。
上面记录的,仅是两招拳法,丝帛上所画人物栩栩如生,宛如活人出现在眼前。
画中人物乃是一个中年和尚,精赤着上身,肌肉匀称,看起来不像是练外功之人。
人物画得极为细致,表情宛然,肌肤的纹理、肌肉的起伏,皆清晰可见,纤毫毕现,此人虽不强壮,压迫之感却迎面扑来。
张浩天神情一振,一看此画,便知不是凡物!
但仔细看起来,这两招拳法却并无难处,张浩天摇了摇头,感觉颇是奇怪,这般简单的拳法,这位萧先生为何竟郑重其事地拿过来?!
待看了两次,仍无法看出其中玄妙,他放下丝帛,按下疑惑,两手挥拳,依势而行,想要演练一番。
挥了两拳,他停了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浑身不对劲,忍不住心中烦躁起来。
他方发觉,这两招拳法看似简单,要想一丝不差地做到,却是千难万难,而做不到,心中便难免烦躁,不由自主地心生怒气,委实怪异得紧!
难不成,萧南秋不安什么好心,想以这两招拳法害自己?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马上被他否决。若是他想害自己,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救自己时只需稍动手脚,便足以令自己丧命。
既是如此,那这两招拳法应该不假。于是,沉下心来,静下心神,戒躁戒怒,慢慢研练。
一次又一次,他不断演练,呼吸、内力、眼神、手腕、劲力,皆需严丝合缝般到位。
他对于拳法一道,禀赋极佳,手眼身配合远逾常人。对于别人而言,艰难无比,但对于他而言,却仅是稍微困难罢了。
这般演练了一个时辰,十拳当中,他已能做到一拳。
此时,拳头顿时轻若无物,却发出隐隐的啸声。拳头化为一道光影,奇快无伦。
他大受鼓舞。这般拳法,若是能够练熟,岂会有敌手?
……
夕阳西下,寒湖如锦,小亭如棋,悬立于湖面。
沧澜亭中,萧月生一袭青衫,倚着朱栏,手持白玉杯,打量着天边的彩霞,神情散漫。
小亭中央,李若云身着月白罗衫,端庄雅坐,微阖明眸,手抚瑶琴,发出琮琮之声。
李若云的琴技承自萧月生,平常多与其师温玉冰相切磋,已是极具功力,晋身大师之境,只是除了水云派众人,外人无缘听得。
琮琮的琴声宛如平沙落雁,在锦绸般的寒湖上悠悠飘荡,袅袅不绝,整个寒谷上下一片澄静,琼林之中,倦鸟回巢,却并无往日的喧闹与喧闹,仿佛正在倾听着琴音。
萧月生微微晃动着白玉杯,霞光将白玉杯映红,映照出杯中的墨绿颜色,正是碧芜酿。
“啪、啪!”萧月生将白玉杯放到栏上,拍着巴掌,赞叹地看着李若云,微微笑道:“抚琴得音易,心胸难,师妹,你已登堂入室了!”
“全凭师兄指点!”李若云放下雪白无瑕的玉手,淡淡一笑。
萧月生摆了摆手:“师妹悟性不错,方能有如此境界,若是块顽石,我可无法让其点头!”
李若云白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自己固然有悟性,但眼界却差了许多,若非是跟着大师兄遍览天下名川大山,开阔心胸,又见识到他绝妙无俦的琴声,自己怕是永远无法达到如今之境。
倾听着清风的声音,她心头一片澄静宁和,有大师兄坐在身边,仿佛天地一切皆美好无限。
“师兄,那位张浩天,真的是可造之才?”李若云忽然想到了大师兄所画的秘芨。
“嗯,他禀赋极佳,可惜运气不佳,一直未遇明师,”萧月生略一点头,拿起栏上的白玉杯,轻啜一口碧芜酿,沉吟道:“那两招拳法,外简内繁,需得看他的悟性,能领悟多少了!”
“你倒是慷慨!”李若云淡淡一哼,手按上瑶琴,慢慢拨动一下,发出铮的一声。
“此人心性尚可,倒也不虞有后患,”萧月生沉吟着说道,随即露出一抹笑意:“……况且,他还是三师妹的倾慕者呢!”
李若云也不由抿嘴,臻首摇了摇,满脸无奈:“这个三妹,简直是男人的克星!”
她抬头瞧了萧月生一眼,淡淡说道:“但三妹的眼高,可是谁也瞧不上,万一这位张帮主因爱成恨……”
萧月生温润的目光一瞥,在她脸上溜过,点头笑道:“师妹,颇有长进,可堪独挡一面了。”
“师兄!”李若云黛眉微蹙,不悦地轻哼。
萧月生摇了摇头,放下白玉杯,笑道:“人心鬼域,若有防范之心,凭师妹的清明,自是无惧,为兄也便放心了。”
李若云蹙着眉头,放下琴上的玉手,定定望着他。
她虽然清冷漠然,似是万事不荧于心,却敏锐之极,听着师兄的话,隐隐有不祥之感。
萧月生迎着晚风,轻啜一口碧芜酿,轻轻叹息一声:“张浩天此人,虽然禀赋极佳,心却不够静,武功上的成就也必有限,实在可惜了……”
李若云默然,武功一途,并无捷径可寻,即使是学的奇功绝艺,若不能静下心来苦修,开始时能够大放异彩,却无法持久,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至于紫薇,这个小丫头,倒还机灵,也识大体,不必担心。”萧月生脸上露出笑意。
张紫薇此事做得颇是漂亮,没有因为关心则乱,擅自传武功给兄长,否则,纵使水云派门规不多,也会无情地追回两人武功。
“嗯。”李若云点头。心下一直隐隐担忧,实未想到,四师妹教徒有方,处理极是得当。
“不过,为何将宋姑娘两人请来?”李若云瞥了一眼寒烟阁,柔和的目光中透出嗔意。
以她敏锐的心思,一眼即能看破宋文清的心思,虽心如止水,却仍难免不舒服。
“呵呵……”萧月生摸了摸黑亮的八字胡,颇有几分讪讪,勉强解释道:“我看晴儿颇是活泼可爱,应能与五师妹玩到一起。”
李若云闭嘴不言,明眸泛出的清辉却是透出不信,只是不想追根究底,放他一马罢了。
萧月生暗擦了一把冷汗,几位师妹可不比从前。看到宋文清二人过来,反应极大。二师妹还是最为沉得住气,林晓晴她们几人早已质问过了。令他颇是狼狈心虚。
为何请她们一起过来,并非其他,而是因为宋文清令他想起了程英,心中思念,忍不住罢了。
“师兄可要小心些。”李若云垂下头,玉手抚上瑶琴,轻瞥他一眼,淡淡说道:“师父可是不太高兴。”
萧月生点点头,无奈地苦笑:“放心罢……”
……
晚膳摆在寒烟阁的楼下,宋文清与晴儿算是客人。
宋文清换上了一身雪白的罗衫,这里温暖如春,已经不适合穿貂裘,只需薄衫即可。
七颗夜明珠在厅上藻井中呈天罡北斗分布,柔和的清辉令大厅亮如白昼,又别有一番柔和与温馨。
宋文清坐在桌旁,看着身边的众女,秀雅的脸上挂着笑意,心下不由暗自摇头,心情莫名的失落。
萧月生坐在温玉冰与贝锦仪中间,小蝶与小情则在身后伺候,俨然是坐拥花丛,深陷温柔乡,足以令天下间男子羡慕与嫉妒。
每次轻瞥他一眼,见到他温和的微笑,宋文清便觉自己的心绞疼一下,却又忍不住看他。
众女虽然看似随意谈笑,心神却皆注意着宋文清,她的一举一动,一一笑尽收眼底。
萧月生自也是如此,心下歉然,对于宋文清,他心怀好感,但自己实不应再伤两位夫人及几位师妹的心,只能硬下心肠,不与她对视。
这一顿晚膳,吃得实在是食不甘味。
吃过了晚膳,众女皆离开了寒烟阁。温玉冰临走之时,对萧月生淡淡吩咐:“秋儿,你陪宋姑娘说说话罢。”
说罢,对宋文清微微颌首,却看也不看萧月生,转身盈盈而出。
萧月生唯有苦笑,朝贝锦仪与周芷若看了看,目光带着歉然之意,送她们离开寒烟阁。
两人在小亭间的回廊上漫步,月光如玉盘,悬于头上,遇在脚下的寒湖水中,微微晃动。
萧月生按着回廊的白玉栏杆,转身问道:“宋姑娘的师门是……”
“家师法号潮音,居于普陀山观风庵。”宋文清一身雪白的罗衫,将脸庞映得宛如天上明月般皎洁,她的语气甚是冷淡。
“观风庵……”萧月生微微沉吟,摇了摇头:“在下孤陋寡闻,并未听说过。”
“外人不知家师习武,从未显名于武林。”宋文清淡淡说道,她扶着白玉栏杆,朝向湖水,让脸庞迎着夜风,清凉的晚风拂在脸颊,有一种莫名的快意。
“原来如此……”萧月生点头,转身望向她。
月光下的宋文清,秀雅宁静,更似是程英的化身,他忍不住心头一酸,忙又转过身,呵呵一笑:“这一路上,我们多管闲事,那些毛贼,根本奈何不了宋姑娘。”
“……”宋文清默然不语。
潮音师太虽然名声不显,但武功精妙,一身潮音剑刚柔并济,实是玄妙的绝学。她虽火候不纯,剑法却也极强,寻常高手根本不在话下,只是她性子淡泊,不想涉足武林恩怨,一直藏拙罢了。
她的藏拙之举自是无法瞒得过萧月生,只是对她心生亲近之意,自是不会在乎,也装作不知道。
两人沉默不语,只是抬头望着头顶挂着的玉盘……
半晌之后,萧月生转过身,温声说道:“天色已经不早,该回去歇息了,……暂且先在山上玩耍两天,然后我护你们回去罢。”
“不必,我们自己回去。”宋文清马上摇头,声音冷淡。
萧月生定定看着她,温润的目光停留在她秀雅的脸上。
宋文清明眸转向别处,却不与他的目光相触。
看了半晌,萧月生轻轻一笑:“再说罢,回去歇息罢。”
说着,转身迈步。当先走向寒烟阁。
宋文清莲足不动,只是转身,目光紧随着萧月生,看着他缓缓踱步,掀帘进了寒烟阁中。
她转回身,看着天上的明月,清澈的湖水中,明月微晃,宛如她的心一般清冷而荡漾。
……
梁州城傍晚的梁州城颇是喧闹。人们各自急着回去,或急着进城投宿。人来人往,车水马流。
梁州城内最大的酒楼,当数朝阳楼,乃是本地第一富翁梁兴州所建。建造得富丽堂皇,寻常之人见之心怯,不敢迈腿进来。
因为酒楼的消费极高,故甚少有人进来。大街上喧闹嘈杂,酒楼中却难得的安静。
一楼大厅中央,是一株参天大树,桌子摆在大树四周,每桌之间,由青藤隔开,自是一处,幽雅而青翠,令人神清气爽。
“客人到——”迎宾扬声长叫,声音清朗,极是悦耳。
正在吃饭聊天的人们纷纷抬头,望向门口。
雪白的毡布帘子被掀开,两位女子飘然进入,步履轻盈,一看即知乃武林中人。
人们的眼晴一亮,不由睁大几分。
进来的这两位女子,皆着雪白的貂裘,一位雍容华贵,秀雅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