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3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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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师伯这般语气,其皱着眉头的模样极具威严,唐世君他们四人也不敢再多说,只好闷头喝茶,唯有竹林簌簌的轻响,整个小院一片宁静详和。
唐傲风怔怔想起了心事,脸色阴晴变幻不定,待他们一盏茶喝完,他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这几个唐门的未来希望,心下越发沉重,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摆了摆手,有些沉郁的道:“若是无事,便散了吧!”
唐世君他们几人也感觉有些压抑,听到此话,如蒙大赦,纷纷起身,揖手告辞。
“慢着!”唐傲风忽然竖掌,轻喝了一声。
四人纷纷回头转身,目光疑惑。
“都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谁也不准踏出院子一步!”唐傲风面色陡变,有些声色俱厉的沉喝道,望向女儿唐世美的目光,更是冰冷一片,森寒如剑。
本欲出口反驳的唐世美不由一缩粉颈,感觉身体如坠寒窖,看到爹爹想要吃人的目光,不敢再说话,老实的点了点头。
其余三人虽不情愿,但见到伯父的脸色,也不敢迎风而上,只好勉强的点头同意。
他们心下自是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小小的嘉兴铁捕吗?!
“卟卟!”
静寂的小院忽然响起了敲门之声。
本已走到小亭石阶下的众人顿然愣住,随即面色陡变。
他们悄然无息的来到了嘉兴城,然后住进了这里,从没见到一个熟人,也未踏出小院一步,究竟有何人来访?
绝无可能是小二,以他们的功力,寻常人还未靠近院门,便能听到其脚步声。
唐傲风脸色变得更是厉害,面沉如冰,凛冽的目光缓缓掠过望向自己的四人,两手向左右一分,用力一挥,无声无息。
唐门年轻一代最杰出的弟子马上行动,手脚放轻,踏步无声,向院门包围而去,腰间的皮囊已打开,两步之后,双手俱已戴上了鹿皮手套。
院墙处紧邻着一片低矮的花圃,此时尚有几株梅花绽入,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此处并不能藏人,当初建造时已有了安全的考量,不给外贼以可趁之机,唐门的四位年轻人仍旧进入花圃,紧贴院墙而立,极利偷袭。
“谁啊?!”唐傲风见众人已就位,扬声缓缓问道,中气不足,似乎身患疾病的平常人。
“呵呵……,唐长老,在下等乃嘉兴府的捕快,特意前来拜访!”
清朗的笑声穿过院门,传到幽静的小院内,然后悠悠缓缓的在空中回荡,如同一股狼烟般凝而不散。
唐傲风脸色再变,已有几分苍白,令伏在墙下的四人大惑不解,二长老他素来胆子极大的,怎会如此不济?
他们是无知者无畏,唐傲风却自素来钦佩崇拜的兄长口中得知,这嘉兴铁捕是究竟何等厉害。
他并不怕自己遭殃,担心的是唐世君他们,他们是唐门的未来希望,若在此葬送,自己便是唐门的罪人!
深吸了几口气,唐傲风的脸色恢复正常一些,冲着墙角处的四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可妄动,然后缓缓迈步,走到小院门口。
门“吱”的一声被拉开,门口两位皂衣捕快静静矗立,身形稳如岳松,容貌却是年轻而英俊,气质高华森严,极是慑人。
“唐二长老吧?在下嘉兴捕快铁十七,这位是铁十八,冒昧前来,叼扰了!”站在东首、身形略矮的俊逸青年抱了抱拳,挂着温暖的微笑,如见亲朋好友,高华森严的气质顿去,令人不由的生起亲切之感,另一位则是紧绷着脸,毫无表情。
在嘉兴城内,他们并不戴面具,出了嘉兴府,则会戴上,面容变得枯槁吓人。
第277章 震动
见到这两位气度如渊峙的嘉兴铁捕,四道目光宛如深渊之水,将自己笼罩其中,其中蕴含着强大莫名的压力。
唐傲风只觉周身的内力顿时一窒,随即恢复,不由心下一凛,暗叹大哥所言果然不虚,便完全断绝了突袭暗算的心思,颇是客气的请他们进屋入座。
对于有些讪讪的自墙角走出来的四人,两位嘉兴铁捕装做没看到,心底自是难免大笑。
唐世君三人一向自视极高,但此时见到了一身皂衣的两位嘉兴铁捕,却为其气度所慑,莫名的升起自惭形秽之感,走在身后他们,颇有些无精打采,令唐傲风暗中皱眉不已。
众人脱下靴子,踏进淡绿地毯铺就的屋内,似有置身草原之感。
悦来客栈最高级的雅居,布置毫不奢华,却淡雅怡人。
桌上两只淡青瓷瓶插着梅花,淡淡的清香在屋内缭绕不绝,泌人心脾,四周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意境幽远,书香之气扑面而至。
半敞的轩窗能看到院内的竹林,青竹簌簌的轻响飘入屋内,更显得宁静清幽。
几人踩着厚软如茵茵绿草的地毯,纷纷落座,唯一的女子唐世美给诸人奉上茶茗。
“唐长老,在下等略知诸位的来意,故此前来拜访。”铁十七端坐如松,将精美的黑瓷茶盏缓缓放回桌上,俊逸过人的脸庞带着温和的笑意,使人如沐春风,难以泛起丝毫的敌意与对抗之意。
唐傲风也放下了黑瓷茶盏,心中疾转,思忖他们究竟知道些什么,从何处所知,微一沉吟,见对方一直笑吟吟的望向自己,只好开口应道:“不知两位差人所来何意?”
“揽月剑客宋伯彦,……诸位此次的目的便是追杀他吧?”铁十七仍是温和的微笑,毫无剑拔弩张的气氛。
唐傲风心下一沉,丹凤双目一凝,低下头,浅浅尝了一口香茗,缓缓点头:“揽月剑客宋伯彦!……他竟在鄙门追杀淫贼玉面狐时出手阻挠,将玉面狐救走,委实可恨,不惩戒不足以平众怒,我等便是想给他些苦头尝尝!”
他心思转了转,压下了装糊涂的念头,直言不讳,却不会鲁莽的在捕快面前说杀人,既是知晓他们两个便是嘉兴铁捕,从唐傲寒那里知道了他们的狠辣无情,自是不会被铁十七温和的态度所迷惑。
铁十八微垂着眼帘,仍旧是紧绷着俊逸的脸庞,沉凝如铁,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一般。
铁十七挂着温煦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貌似极为赞同唐傲风所说,笑道:“这些纯属私人恩怨,在下等不会插手,此次登门拜访,是求诸位帮忙来的!”
“老夫等艺浅力薄,不知有何效劳之处?”唐傲风见他笑得温和,语气也是客气谦让,心下不但未放松,反而更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尽量说得滴水不漏。
“此事对唐长老等易如反掌!”铁十七笑着端起黑瓷茶盏,轻啜了一口香茗。
静静回味了一番自腹腔内涌出的清香,铁十七再次笑道:“唐长老等要报仇,在下不会阻拦,但在嘉兴府内,还望诸位不要急着动手,一切恩怨,出了嘉兴府再论,……不知唐长老意下如何?!”
铁十七此话虽说得婉转客气,但其中咄咄之意,也是呼之欲出,可谓绵里藏针。
“呵呵……,那位揽月剑客宋伯彦果真在嘉兴城内?!”唐傲风并未直接回答,反而话题一转,大感兴趣的问。
铁十七了然一笑,也浑不在意,他的来意本就是警告,答不答应,无关大碍,仍旧温和的微笑,点头道:“宋少侠昨日前来城里的回春堂求诊,业已痊愈。”
“痊愈?!”唐傲风已渐渐和缓的神色陡变,笑容已敛,语气中似有不信。
唐门独家秘制的牵机散,除去施毒者本人,无人可解,又怎么可能痊愈?!
“他面色如常,今天已去南湖上游玩,应该是已经痊愈!”铁十七似未见到唐傲风的惊讶与难以置信,似不知宋伯彦中毒之事,仅是淡淡一笑,对于他的置疑也不生气。
心下却颇有几分不屑,小小的牵机散,又岂能难得住医术通神的凤夫人?!
“呵呵……,在下等还有差使在身,就不多打扰了!”铁十七温和的笑着抱拳,起身告辞。
唐傲风正在怔怔出神,见铁十七忽然告辞,心下不由大喜,他巴不得这两个煞星赶紧滚蛋。
但毕竟是老江湖,脸上喜色未露,只是如常的点头抱拳:“既是两位差人有公事,老夫自是不敢耽误,两位好走!”
一言未发的唐门四俊杰跟在唐傲风身后,将一冷一热的两位嘉兴铁捕送出门外,殷殷告别。
“哼,什么人嘛!”
关上了门,往回走时,踩在竹林间鹅卵石的小径上,唐世美首先忍不住娇叱,她虽已为人妇,脾气却仍如少女,性烈如火,一点即着。
这两个捕快的气质与容貌确实远胜自己这三个表兄弟,但他们也太过高傲了,竟是连正眼也未看自己一下,着实可恶之极!
“你给我住嘴!”走在前头的唐傲风猛的转身,怒叱一声,如春雷乍响,令人心旌摇荡。
他丹凤修目大瞪,美髯拂动,气势骇人,将唐世美吓得顿时一缩粉颈,噤若寒蝉。
其余三人自铁十七铁十八的身影消失不见,方才自压抑的气息中解脱,回想刚才的情景,脸皮发烧自感窝囊之极,本欲开口附和唐世美,骂上两句出气。
见到二长老发雷霆之怒,顿时将涌至喉间的话咽了下去,收声敛气,脚步放轻,这个二长老看似温文尔雅,却是脾气火爆,发起火来,他们几个定要遭殃,唐世美的脾气,便是随了父亲。
唐世美却是不甚怕她父亲,否则也不会不顾其父反对,执意嫁给了一位乡下的书生。
她虽然闭上了嘴巴,却嘟着红润的小嘴,腹诽不已:在嘉兴铁捕那里受了气,却冲着自己的女儿撒,真是个坏爹爹!
“二长老,咱们该怎么办?”唐世君身为四人的兄长,老成持重一些,唐傲风对他比对别人客气许多,故在众人紧紧闭嘴之际,敢大着胆子开口问道。
唐傲风脾气来得快,却得也快,一声怒吼之后,见到女儿嘟着小嘴,一幅委屈之态,心下也软了,听到唐世君的话,将怒色敛起,一边沿着鹅卵石小径往回走,一边低头沉吟。
几人回到了屋内,唐傲风方才缓缓开口,面色凝重:“当务之急,却不是追杀宋伯彦,先要确认一下,他是否真的安然无恙,牵机散是否真的被解了!”
“女儿却不信!……牵机散若能被别人解去,就不是牵机散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嘛!”唐世美仍带着赌气的语气,恨恨说道。
唐傲风瞟了女儿一眼,也没心思跟她斗嘴,目光缓缓掠过其余三人。
唐世君此时也是面色沉凝,想到了关键之处。
牵机散于唐门,绝不仅仅是一种毒药,代表的是终极的威慑力。
唐门之毒,皆有可解,断不会用像鹤顶红一般的无解之毒,便是所谓的给人留一线生机。
世人的智慧无边,这些年下来,唐门的毒药多数已有破解之法,所以唐门未成为天下人的公敌,但唯有这牵机散,即使是唐门之人,除了施毒者本人,也不敢出手解毒。
牵机,牵机,一牵即引杀机,必然无幸,也绝了武林中人研究解药的心思,所以至今无解。
牵机散最大的威力,并非是其本身的复杂药性,而是它所带来的威慑力,便如后世的核弹一般,牵机散能被别人解除,对于唐门来说,不啻于一场地震,影响巨大。
“二伯,现在杀不杀宋伯彦确实次要,不是说,他出现在南湖上么,咱们也去南湖,看看能不能遇到他吧?”唐世君沉着脸,叹息了一声。
一时之间,屋内的空气变得沉窒起来,想到威名无俦的牵机散被人解开,便如骨鲠在喉,恨不能马上拔除!
……
黄昏,夕阳西下,霞光满天。
南湖之上,数十艘画舫中,一艘颇是显眼的画舫随波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