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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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莲静郡主恨恨的将雪白如酥的小手拍着藤椅的扶手。
幸好她武功不高,不能将紫藤扶手一掌两断,莲静郡主咬了咬编贝般的玉齿:“我还以为,子虚先生他不食人间烟火,是一位出家的道士呢!”
众女皆抿嘴低笑,或咯咯出声,或浅笑嫣然,娇态动人。
除了两位郡主,其余诸女对自己这个未来的姐夫已颇为了解,知道了他行事无忌,变化莫测的风格,有杨若男在,她们感觉,仿佛这个准姐夫相处了多年的朋友一般,许多趣事与荒唐事,皆自杨若男口中吐出,入她们之耳。
“嗯,加上晓兰干娘,我可是有了七位干娘了!”杨若男歪头想了想,对莲静郡主笑道。
莲静郡主顿时目瞪口呆,转头望了一眼沉下脸来的姐姐,有些苦笑不得的感叹道:“七位夫人……,厉害!”
他自己的父王身为皇室贵胄,也只是娶了三位王妃,他一介白身之人,却娶了七个老婆,能养得起吗?!
不过看了看这个品格雅致的客厅,又望了望了她们虽显素淡却蕴着华贵的衣饰,便知晓自己白担心了。
她们却不知,当她们在此说说笑笑时,瑞王府的四名侍卫却如无头的苍蝇,在临湖居前乱转个不停。
他们能被选为瑞王府的侍卫,自是武功精深,尽管如此,他们现在仍旧在原地转圈,早已迷失了方向,纵身上跃,眼前唯有茫茫一片林海,即使运轻功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落下地来,仍旧在原处,始终无法靠近一步,却也无法脱离阵法。
当莲柔郡主终于收拾好了心情,能够从容面对子虚先生时,却被通知,子虚先生已经离开了!
虽是不动声色,莲静郡主还是发觉了姐姐的气愤,莲柔郡主手上的丝帕已落下了褶皱,是被她玉手手心紧攥了很长时间。
……
王府星光黯淡光芒柔和的卧室,萧月生侧躺在厚软的床上,一只手支着头,另一手拿着白玉杯,轻轻以晃动杯中玉液,轻软的的锦缎暖衾上绣着一对淡粉色鸳鸯,在莹莹的夜明珠辉下微闪着光泽。
南窗下的书案旁,郭芙青丝散洒于肩,披着一件乳白绸缎睡衣端坐,双肩如削,腰细如柳。观澜山庄诸女的睡衣乃是萧月生依照后世所做,连身的丝绸衣裙,腰间一条丝涤轻系,舒畅而大方。
窗口上沿挂着一颗夜明珠,夜明珠下,轩窗当中,悬挂着一幅略显粗糙的麻笺,上下字幅,约有十三行,右首一行是“晋中令王献之书”,全篇皆小楷,秀美之气扑面而至。
乳白的珠辉之下,郭芙的玉脸宛如芙蓉,娇美不可方物。
此时的郭芙,明眸专注,玉手握着朱毫,在宣纸上缓缓行笔,时而仰脸望向字幅,时而垂头专心行笔,神情沉凝,自有一股娴静之美,宛如烈阳之下清水中的芙蓉。
“芙儿,还没写完?”萧月生懒懒的问道。
郭芙抬起朱毫,微一抿嘴,转身嗔怪的望向榻上慵懒侧卧的丈夫,美眸流盼,波光一闪,风情万种。
她娇嗔道:“大哥,你先睡吧,我把今天的功课做完!”
“功课么,明天再做也不迟嘛!”萧月生一听,顿时苦笑,自己先睡,那还有什么意思!
尤其看着她那光滑的丝缎下、优美曼妙的身姿,更是感觉垂涎欲滴,忙开口劝道:“书法不是朝夕之间可成,一点儿点儿来,急不得!”
郭芙娇躯一扭,回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复转回身来,端正身躯,认真的运笔,檀品微张,轻哼道:“要想练好字,必须得持之以恒,坚持不懈!……这可是大哥你当初说的!”
萧月生把玩着玉杯的右手小指挠了挠鼻梁,丝毫没有脸红之意,呵呵一笑:“要不,明天补上,今天先到这里吧!”
郭芙默不作声,背对着丈夫,咬着丰润娇艳的樱唇,忍不住抿嘴嫣然微笑,她自嫁入萧家以来,十多年的积郁块垒一扫而空,心态也逐渐变得开朗明快,学会了与丈夫调笑。
所谓潜移默化、日积月累,郭芙受父母影响,不自觉的,灵动处,已渐有其母黄蓉之风,沉稳处,却又透着郭靖的气度。
“今日事,今日毕,我好像听大哥这般教导若男!”郭芙忍住笑,慢条斯理的说道,语气略有几分调侃。
萧月生闷哼了一声,知道她正与自己捉迷藏,耍花枪,倒也不那般急色,放下白玉杯,大手摸上面前的白玉酒壶。
白玉壶中美酒颜色颇深,呈浅紫色,在他大手一触间,那壶紫蘅玉酒登时消失,随即出现了另一只碧玉酒壶,光泽温润,壶中美酒呈淡绿,却是碧芜酒。
随之又出现一只白玉壶,壶中却是清莲酿,晶莹透彻,宛如冰块。
倒了一杯清莲酿,萧月生屈指一弹,白玉杯缓缓悠悠飘至书案的左上角,仿佛有人捧着玉杯,缓缓放上。
“芙儿,那喝点儿水吧,……慢慢写,不——着——急——!”
……
临安城傲天帮总坛傲天帮帮主郑公权乍看起来,更像一位读书人。
磊落的青衫,儒雅的气质,面如冠玉,虽已届中年,却仍旧玉树临风,翩翩如浊世佳公子,颌下飘拂的几缕清须,却令他透着几分成熟洒脱的风采。
只是,此时,这位中年美男的神情却极是难看,沉冷如铁,坐于傲天帮总坛大厅的帮主尊位上,默然不语。
台阶下不远处,三具盖着白布、只露出脸庞的尸首并排摆放,面目栩栩如生,丝毫看不出已失生机。
赵克元等九人跪倒在这三具尸首旁,紧伏于淡白色的羊毛地毯上,面对帮主的沉默,心中戒惧不已。
两位老者正低头掀起白麻布,神情专注,极是仔细的察看着三具尸体。
其中一人身穿毛绒绒的羊皮袄,显得土里土气,似是草原上放羊的牧民,他身材魁梧,面目轮廓极深,深陷的眸子色泽微褐,仿佛玛瑙镶于其中,很是有神,可惜鼻梁却极矮,显得略有不足,一看即知非中原人士。
另一人则一袭绿袍,面容清矍,美髯飘飘,虽已年长,年轻时的俊逸仍隐约可见,此时他双目如寒星闪烁,蹙着眉头望着脚下的尸首,似是百思不得其解。
郑公权有些坐不住,自桃木坐椅中站起,白色的厚底履靴踩着软软的羊毛地毯,在帮主宝座前踱来踱去,鞋履无声,却更加令赵克元诸人心惊胆战。
“好像是一种截脉手法!”那带着番外血统的老者来回抚摸着颌下些许发黄微卷的短须,语气带着猜测之意,声调颇有几分僵硬的话音在空阔的大厅内显得格外寂寥。
另一位老者抬头、点头、颌首抚髯,面色沉重:“帮主,老夫与罗长老看法相同,应该是一种截脉手法,……很高明!”
一直踱来踱去的郑公权坐回了桃木椅中,铁青的面色舒缓了些,目光如电,扫向跪在阶下,以头触地的赵克元等人。
“都起来吧!赵堂主,你再给两位长老讲一遍,两位护法与张堂主到底是怎么死的。”郑公权的声音清越中带着沙哑,锐气与沉稳并存,此时声音平淡,无喜无怒,却威严凛凛。
“是!”赵克元抬头起身,恭敬的垂手而立,面向分别坐回两侧椅中的罗、顾两位长老,恭声说道:“今日下午,属下们本在帮内练功,张堂主忽然自外面跑了回来,样子很狼狈,说要让我们帮他报仇……”
赵克元说话简洁而有条理,寥寥几句话间,便将此事的经过叙述的一清二楚,清晰明了。
“临湖居……临湖居……”一袭青袍的顾老长听完,皱眉低吟,抚着清须,若有所思的缓缓说道:“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一脸端肃的坐于椅中的郑公权点点头,他亦与顾长老有同感,临湖居这个名字确实似在哪里听说过,只是越要回想起来,越是办不到,总在脑海中徘徊,却总感觉有一团浓雾遮住。
“临湖居……在什么地方?”语调僵硬的罗长老却从未听说过这三个字,也未有郑公权与顾长老想不起来的烦恼,微褐的眼珠望向赵克元,即使相处已久,赵克元仍感觉几分悚然。
赵克元转头望了一眼高高坐于其上的帮主,心思一转,开口说道:“帮主,属下曾听过临湖居!”
刚才看到帮主怒火熊熊,自不想再刺激他,免得自己受罪,便没有提起南山帮,现在帮主差不多能够心平气和,再有两位长老在前,更多了一层保险,于是畅所欲言。
“哦——?”郑公权自冥思苦想中抬头,身体微微前探:“……说说看!”
“临湖居位于西湖西北一座不大的山上,松树遍布。”赵克元眼珠向上,又看了一眼坐于椅中、身体微微前倾的帮主,暗中咬了咬牙,缓缓说道:“……属下以前在南山帮时,帮中曾有戒规,不得靠近临湖居方圆十里之内!”
“啊!……对对,想起来了!”座上的郑公权忽然抚掌大叹,心中暗吸了口冷气,冠玉般的脸庞,却只有恍然大悟的神色,既尔摇头失笑:“瞧我这记性!”
“临湖居是南山帮的地方?”罗长老转动着微褐的眼珠,操着僵硬的腔调问道。
而同时恍然大悟的顾长老却变了脸色。
他与高高在上的帮主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深处的忧色。
傲天帮并非是新帮派,以前便存在,只是有南山帮这座大山横亘着,傲天帮一个小帮小派,实在默默无闻,苟且生存。
身为临安城的一个小帮,自是知晓临安武林的规矩,只是他们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哪有什么机会生事?时间一久,便将临湖居忘了。
赵克元将帮主与顾长老的情形看在眼中,面对罗长老的发问,沉吟不语,只是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罗长老,临湖居并不属于南山帮,而是临安城一处超然的存在,……当初临安城的各帮派有一则通律,不能靠近临湖居方圆十里。”
郑公权起身离座,步下羊毛毯铺着的台阶,边走边对一脸好奇的罗长老解释。
他步履从容,神情恢复了平和沉静,来至重新被盖上白麻布的三具尸首前。
“为什么?!”罗长老大是惊奇,微褐的眼珠紧盯着来至跟前的帮主,高声问道,声调更显古怪,升降调往往说得相反。
赵克元悄悄后退了半步,脸上神情越发肃穆,心中却暗笑,这位罗长老果然不通世务,虽然武功极高,却不会看人脸色。
“呵呵……”郑公权蹲下身,将已死去的钱大身上的白麻布掀开,丝毫没有接触尸体的迟疑,指了指钱大,抬头对罗长老苦笑道:“这等武功,岂是一般帮派能够应付?!”
一身羊皮袄的罗长老顿时默然,不情愿的缓缓点了点头,他虽不通世务,却也并非笨蛋,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不说别的,光说令地下躺着的三人致死的截脉手法,他便无可奈何,况且听赵克元刚才所说,这套截脉手法施展时,还是无声无息,其可怕处,想想便令人发悚。
“赵堂主,你既知临湖居的禁忌,为何不阻止钱护法他们?”郑公权依次验完了三具尸首,就着白麻布擦了擦手,直起身时,冠玉般的面庞脸色已沉了下来,似是雨前的天空。
“帮主……,属下岂能没劝过?!但人微言轻……”赵克元苦笑一声,看了一眼已成死人的钱氏兄弟,摇了摇头。
郑公权目光陡亮,精芒暴闪,如电般扫向赵克元身后的众人,见到了他们肯定的神色,便将找替罪羊的念头压下。
“帮主,老虎招架不住群狼!”罗长老狠狠说道,微褐如玛瑙般的双眸寒光闪过,更显莹亮,陡然之间,大厅内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