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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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睛姨娘。最好是持它挂在脖子上,免得丢了,再说要用也方便不是?!”
杨若男看干娘也拿过去摸了摸,便开口建议,与遁走之术相比,玉的质地倒是其次,她看雪睛姨娘并不放在心上,便有些明珠暗投的不平。
“哦……对了,姐夫刚才说这是什么遁符,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关盼盼正要端盏喝茶,闻言不由将心中疑问释出。
此时,谢晓兰正将玉佩举在眼前,迎着阳光照,她从背面看玉佩,仔细得很,此时亦不由望向杨若男,她虽已算是萧月生的夫人,但尚未入门,庄中的深入之事物并不知晓,以萧月生的吝啬,她自然也是没有见过遁地符。
“也没什么,就是滴一滴血上去,玉佩便会将人瞬间遁走,可以逃脱危险。”杨若男脸上的神色,随意的很。
“要不,我们来试试吧!”她见干娘与姨娘一头雾水的模样,不由想起干爹教学之法,顿时兴致盎然,神采奕奕。
“试试?怎么试?”谢晓兰放下玉佩,也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看我的!”杨若男兴致又高了几分,雪白小手伸向碧澈的玉佩。
接过了凝脂一般的玉佩,她又向两人笑道:“晓兰妈妈与雪睛姨娘都要挽住我的胳膊。”
见两人笑着挽住了自己,杨若男将纤纤如葱白般的食指放到檀口中,皱了皱弯弯的眉毛,显过一丝犹豫,怕疼,不过看了看身旁两人好奇的目光,她黛眉又舒展开来,贝齿微露,微一用力,纤纤食指飞快的逃开。
不过她很是怕疼,被咬过的食指还需用力挤了挤,方才涌出一滴看得见的血珠。
“好喽,要走喽!”杨若男看了看两人,见她们好好地挽着自己的两边胳膊,娇声欢呼一声,将血滴对准玉佩,按了下去。
随着她的食指触到玉佩,绿光蓦然一闪,随即屋内已消失了三人的身影。
“这……这是哪里?!”关盼盼转头四顾,望着周围之景,忽然发觉自己三人竟是在一片树林中,好在是冬天,草木萧瑟,唯有干巴巴的树枝树干遮挡,并不显得阴森。
“我看看!”杨若男亦是好奇的转着头,忽然向上一纵,跃至树尖之上,其枝尚不及杨若男纤纤一指来粗。
杨若男如履平地,淡黄的衣裾随风款款而动,仿佛一朵云彩。
“嘻嘻,真是巧了,就离我们宅子不远呢!”杨若男按着裙角,飘身而下,优美之极,笑嘻嘻的对两人道。
“你呀你呀,真是调皮!说说,到底是哪里?!”谢晓兰无奈的摇头,她也未想到原来遁符是这么回事,好在她随在萧月生身边,见识过了他的刹那千里的瞬间移动,才没有太过大惊小怪,只是想知道到底离临安城多远。
“这里是干爹说的那座宅子呀,出了这片小树林。便能看到西湖呢!”
杨若男吐了吐小香舌。缩了缩眸子,看到雪睛姨娘仍在呆呆出神,便知晓自己这一恶作剧太过成功,吓不到晓兰妈妈,但却把雪睛姨娘震住了。
“雪睛,走吧。我们出去再说!”又瞪了杨若男一眼,谢晓兰转身挽住关盼盼,拉着她往外走。
关盼盼方才醒过神来,一边随着谢晓兰迈着莲步,一边看着被塞回自己手中的碧绿玉佩,玉佩仍旧碧绿澄澈,看不出沾过血迹,她大是迷惑,不由问道:“刚才到底怎么了?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晃,便到了这里,真是怪事!这里是西湖边上?”
“都是小若男使坏,故意没说这遁符的用处,这里估计是临安城外,西湖边上,出去便知晓了!”谢晓兰拂了一下鬓边落下的一缕青丝,忍不住又瞪了偷笑的杨若男一眼。
几人穿的都是襦裙,款款动人。谢晓兰与杨若男穿的还是关盼盼的彩色衣裙,都是极为华美,专门为了给萧月生看。
不时有轻风穿过林木,襦裙款款,飘若仙子,仿佛三位天上思凡的仙女在人间挽手漫步。只是美则美矣,却是不良于行,难免有树枝恋衫留人之事发生。
而杨若男又不忍披荆斩棘,自己与这些草木无怨无仇,何必因其碍路,便要斩断?!
谢晓兰对她太过丰厚的善心也无法多说,于是便顾不得惊世骇俗,揽起关盼盼,与杨若男并肩踏枝而行,迅疾若风。
这片树林并不大,几个纵跃间,三人便已出现在树林之外,不远处,是一座宅子的后墙,青色的院墙看起来也平常的很,只是颇是绵长,看起来后院极大。
“这便是我们的宅子了!”杨若男指了指院子的方向,对正仔细观察的晓兰妈妈与雪睛姨娘笑道,语气中透着自豪,她又指了指东方:“那边西湖边上也有一座宅子,因为太过喧闹,我们都不喜欢去那里,这里好,能看到西湖,又幽静。”
“弄那么多房子没人住,你干爹也真是舍得花钱!”谢晓兰听得也不由心疼,在西湖边上买一座宅子,所耗钱财,绝非常人能够想象。
临安城内多富豪,临安城及城郊的地价皆是寸土寸金,尤其西湖一带,那更是抢手得很,没有相当的权势,有钱却也买不到。
“嘻嘻,干爹平时小气得很,不过花大钱倒是不心疼。”
杨若男笑嘻嘻在前面带路,看似院墙便在近前,其实若想靠近,如不通晓进出之法,却不可能,萧月生的阵法无处不在,不通内情之人往这边走,便如沙漠里的海市蜃搂,永远也靠不到墙边。
……
右丞相府府内此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仆人们脚不沾地,忙着扯下刚挂上的白幔白帐,大门处的白纸与白袍亦撤下出来。
见仆人们扯得颇不坚决,管事的便大声喝骂,要弄得一干二净,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这些仆人们的心思,这个当管事的,自是明了,他们怕是又白忙活一场,担心刚把这些东西扯碎送回,过一会儿,还要重新布置,说不定贾相活过来,只是回光返照呢!
前来吊唁的众人大是不解,纷纷打听,缘何如此。
“贾丞相又活过来了!”
这条消息如长了翅膀,飞速在人群中传播,亦令匆匆赶过来的众人大是尴尬,忙当街将一身白袍脱下,顾不得斯文之类。
贾府内厅,入内内侍卫拱绕,厅内六处轩窗的布帘尽被拉开,明亮的阳光透窗而入,驱散原来的阴沉压抑。
厅内东首那张床榻已被人抬走,习俗如此,人临终时,须躺在屋内的东首,便算做正寝之途,鬼魂便早得超脱。
贾似道仍旧面色苍白,此时神色略有些萎靡,一直飘逸的清须亦有些杂乱,瘫坐在太师椅中,耷拉着头,承受着姐姐的凌厉的目光。
而理宗在坐在他对面,脸上带着似笑非笑。抚着颌下清须。颇有些兴灾乐祸之意,瑞王爷见机得早,是已告退离开。
贾贵妃此时一改柔媚之姿,裙裙轻摆,在淡红的厚地毯上走来去,步伐甚速。每走过贾似道身前,便檀口翕张,却并未说话,只是狠瞪着面色苍白,眼神黯淡的不肖弟弟。
这次之事委实太过荒唐,即使是小道身体痊愈,也不可能在朝中为官了,此事怕是早己成了人们的笑柄。御史台的弹劾奏章,会将他弹劾得永世不得翻身,真是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贾贵妃心中愤愤地思忖。
“涉人,算了,似道这次死里逃生,己是侥天之幸,就让他好好调养吧!”
理宗终于放下天子的威严,开口求情。对于贾似道,他是爱屋及乌,虽觉人是胡闹了些,却也有些干才,不过这次事情过后。确实不宜再在朝廷中立足,安心做个逍遥侯也不错。
贾贵妃狂喜过后的大怒已散得差不多,小道现在的模样,也怪可怜的,听到官家开口,便顺水推舟,修长的玉腿停了下来,盈盈一敛衽,柔媚的声音响起:“官家,家门不幸,都是臣妾之过!”
“算了算了,能保住性命,其余之事,便不值一提,我们先回宫吧!让你弟弟好好歇着!”理宗摆了摆手,温和的笑了笑。
“臣妾遵命!”贾贵妃缓缓起身,一动一静,温柔婉媚,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又转向耷拉着头的贾似道,蹙着黛眉,极是楚楚动人,樱桃般的饱满小嘴轻启:“小道,这次如不是陛下降下诏书,召人前来,你现在怕已躺在棺中了!”她的语气沉肃,随即又迷离的双眸紧紧盯着他,温柔恳切地说道:“切莫再如此胡闹了,好吗?!”
在别人面靠,贾似道是位高权重的丞相,说一不二,但在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面前,他却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听到姐姐的话,在她如水般的目光之下,他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无奈,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贾贵妃精致的凤颜显出笑容,声音越发温柔,迷离的双眸闪过几丝疼爱:“乖!姐姐回去了,好好调养身子,其余的一概莫去理会!”
又深深身了贾似道两眼,她自袖中拿出一抉儿白纱,戴在两旁鬓发上,遮住了她绝美的凤颜,接着莲步轻移,婀娜款款地转身,带着淡淡的幽香,往外走去。
听着姐姐似哄小孩似的话,险死还生的贾似道却感觉异常的亲切,带着复杂的心绪,自椅子里缓缓跪倒在地毯上,伏身恭送陛下与贵妃。
理宗与贾贵妃由侍卫护着自后门离开贾府。
两人对坐在返回大内的车厢内,车厢极宽敞,一张短书案放于其中仍不显狭窄。
车厢外陈老坐在车夫旁小心戒备,马车周围,十名大内侍卫随着马车而动,保持着阵形的完整。
辚辚的轱辘声中,贾贵妃玉手支着秀气的下颌,胳膊放于书案上,望着车厢内的金丝绣花怔怔发呆。
临失城的街道颇是平坦,马车并不颠簸,再者此车制造精良,极大限度的减少震动,再有厚厚的明黄绒毯铺于身下,躺在其中,令人舒服的想要睡过去。
“涉人,怎么了,似道平安无事,你怎么不高兴?”理宗半倚半躺在书案另一侧,自上车伊始,他锐利的眼眸便盯着贾贵妃的玉脸,见她神色茫然,愀然不乐,心下大是奇怪,照理说,弟弟捡回一条命,她应欣喜若狂才是!
“臣妾自是高兴,只是……”
贾贵妃放下支撑下颌的玉手,两手轻轻扯着蒙面的白纱,迷离的双眸泛着梦幻般的神采,摇头轻轻叹息,荡气回肠:“唉,臣妾只是想到,似道本是健朗的一个人,却说病便病,还差点儿再也见不到,人的身子,真的是很脆弱,陛下,像子虚先生这般异人,放在身边最好!”
“爱妃所言有理!”理宗面色沉肃了下来,颔了颔首,今天的这一幕,对他亦是大是震撼。贾似道正当壮年,因平日里喜于冶游,故身体极是强健,远胜于自己,即使如此,却说不成便不成了。一夜之间,差点儿阴阳两隔,实是令人惊心,令人心寒!人的生命之脆弱,在这一刻,从未有过的深入他心。
没想到,这位子虚先生确实是了不得的奇人,是真正的活神仙。当时见他轻描淡写地比划了一下手指,还以为又搞那一套江湖术士的鬼把戏,心中大是失望,怨自己看错了他,却没想到似道真地活了过来,此事越想越觉神奇!
起死回生,这才是真正的起死回生之能,如有这般奇人在侧,自己又何须担心生死。有此奇人在侧,自己无所畏惧,那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之术,莫非也是确有其事?!
忽然间,理宗骨子里对道教的崇信渐渐骚动沸腾起来,长生不老之念,亦渐渐结出萌芽。
“官家……官家……”贾贵妃柔媚动人的声音在他身边回荡,将他的心思惊醒。
“嗯……怎么了,涉人?”理宗敛神沉心,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