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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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起得这麽早。」
齐岚略一走神,陈三已经下了床,他奇怪地看向陈三,实在觉得他很不对劲。
「走,送你回房。」
说完,陈三也拉著齐岚下了床,齐岚心里大惊,再过不久侍女就会打水进来伺候,要是被发现自己房里没有人,那可怎麽好。
就在齐岚皱眉的时候,陈三已经替他披上了外衣,拉著他往外走去。
「来,抓紧我。」
说完,陈三一把搂起齐岚的身体,竟就这样飞身跃起,踏著高墙瓦片往外去。此时,天还蒙蒙亮,府里的人又不多,并没有人发现他们。
待到把齐岚送回房,陈三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又按著原路离开了。
等到陈三走後,齐岚才慢慢回过神来,细想著此人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奇异荒唐。
虽说如此,齐岚仍是不禁一笑,倒是露出这半月里少有的轻松。
只是,齐岚并没有发现,他此时的笑容是自然流露於心底,远非平日的客气和礼貌,淡淡的笑意凝在眼底,勾勒出了一个不一样的安宁王。
第六章
陈三一直都是一个喜欢新鲜的人,同一个地方不会去两次,同一个玩意儿没多久就会觉得腻。可是,为何在情事上已与齐岚结合了两次,陈三还是觉得没有尝够那人的滋味呢?
这对他而言实在是少有的事,只是,他也不会多想,只当是与这人尤其契合。向来随心所欲惯了的人,哪里会在乎这麽一些小事,只要日子过得悠閒又有滋味,对他而言已经足矣。
往後的日子,陈三仍旧是整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只不过没了原先的恭维和讨好,令齐岚也觉得顺眼不少。
只是,那人整天跟在自己身边打转,扰的齐岚连一个人独处的机会都没有。
前脚刚进书房,後脚就看到陈三也来了,若是自己不多理睬,他便故意挑本书来问齐岚,非得惹齐岚和他说话不可。
陈三实在是个能说话的人,倒不是说他知识渊博,而是会侃会说。聊起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来,就连齐岚也是鲜少听闻的,慢慢地便听得入味,倒是没发现一天又过去了。
自从那两次的事情之後,陈三开始动手动脚起来。只不过,这人也极有分寸,深知什麽样的事情会惹齐岚生气,偶尔勾肩搭背的,倒也没有瞎摸什麽地方。
偶尔触碰到原先的伤口,他便是一脸懊悔地说,为何当初自己没有挡在齐岚的面前,这麽白皙的肌肤多了一道淡淡的伤疤也可惜了。
齐岚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除了脸红尴尬之外,竟不由得琢磨那人是不是真心实意。
有时看著齐岚的脸孔被冻得发红,陈三更是想要亲上一口,就好像他是个白嫩藕糕,光是看著就诱人。
陈三也是狡猾的人,冷不防地趁著齐岚说话时,扳过他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後便笑嘻嘻地逃开了些,看著那人的耳根慢慢变红,脸上的表情既是无奈又是羞涩。
正如陈三所知,齐岚也不会对这人的举动生气了,虽说刚开始的时候会气他的厚颜无耻。但转念一想,那两次的事情也不全是他的错,虽然也有酒醉的缘故,但是,难道自己不也是半推半就吗?
齐岚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更不是一个自哀自怜的人,不管是什麽事到了他那里,慢慢地也就想开想明白了。
不然的话,当初拖著一身重病,他又如何能顺利度过二十多年呢?
对於那等事的感觉,齐岚既是好奇又觉得美妙,初尝人事的滋味虽说仍有些害羞,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愉悦的美好。
虽然,陈三的动作轻佻,说起话来更是夸张,但是,听在齐岚心里还是相当顺耳。
若非那人真心关切自己,又何必整天跟在自己身边,他难道不是为了让自己不去想朝廷里的事情吗?
只是,陈三的那些小动作让他相当头痛,倒不是为他的搂搂摸摸而生气。
每次被那人碰到,心里总会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对齐岚而言,这样的感觉是极其陌生的,却又好像是罂粟一般,带著颤栗的诱惑,。电子书让齐岚直觉地想要远远躲开。
可惜,陈三的脸皮实在太厚,哪里是齐岚可以躲得了的。
不久,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自家王爷和这个陈公子极其投缘,整日厮混在一起,就连一日三餐也是陈公子亲自送去的。
王府里虽是一片安宁,朝廷上已经变了天。
一道圣旨颁下,不光赵丞相被打入大牢,相关人等无人能逃。一时间,一班老臣子人人自危,生怕是受到牵连,纷纷与老丞相撇清了关系。
这样的局面对於齐越来说,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齐岚却知,赵府的日子不多了。
受齐岚之命,乘风仍在四处打探赵燕君的消息,只是至今仍无头绪,齐岚又急又担心,不但是怕赵燕君出事,更怕他连爷爷的最後一面也看不到了。
只是,他转念又一想,就算找到了赵燕君又能如何呢?难不成齐越会准许他送老丞相最後一程?想到这里,齐岚也觉得自己太过天真,齐越早就不是当年的齐越了,这样的奢望如何能够成真。
赵府的子孙本就不多,直系儿孙也只剩下了赵燕君而已,如今,赵相已经年过六十,无人送终何其可悲。
念及如此,齐岚便没法安心地在府里等消息,他心里想著,无论如何老丞相也是好友最後的亲人,既然赵燕君不在这里,至少自己应该替他去见老丞相一面。
天牢里何等阴冷,他也不是没有尝过这个滋味,一个老人家怎能受得了?
齐岚也不迟疑,吩咐总管准备马车,然後带著先帝特赐的令牌便出了门。他刚走出院子,迎面撞见了陈三。
陈三见他一身厚衣棉袄,宝蓝色的披风更衬得脸上白皙如雪,好看得让他想立马上去咬一口。
「王爷,您这是去哪里啊?」
齐岚略有踌躇,犹豫著是否应该回答,看著陈三笑嘻嘻地打量著自己,目光里的意味他如何能不知。脸上一红,虽是羞怯,却没了刚才的疑心。
「去天牢探视老丞相。」
陈三一愣,脸色未变,心里却是咯!一下。他仍是笑得一脸痞气,上前几步走到齐岚身边,搭著他的肩膀说道:「大老远地跑天牢去啊,小人陪您跑一趟吧。」
齐岚一愣,倒有些觉得奇怪。虽说陈三也陪过自己出门几次,但是,主动提出还是第一回。这人平时不是懒得连王府也不愿意出吗?有这工夫怎麽不回去睡一觉。
看著陈三笑吟吟地望著自己,眼眸里透著几分温情,齐岚心头一动,想著这些日子以来此人的种种行事,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兴许他是在担心自己吧,更何况,天牢那边也不知道会有什麽事,有人陪著也好。
齐岚安下心神,如此想道。
王府的马车虽然宽敞,相较之下便显得寒冷。大街上冷风阵阵,帘子又挡不住寒风,即便齐岚身上穿得再多,也抵不住这样的天气。他的脸色苍白,嘴唇也不见血色,鼻尖却被吹得通红,不时地吃了几口冷风,一阵阵的咳嗽著。
陈三坐在齐岚的旁边,看得有些不忍,到底是和自己那般亲密过,在陈三看来,怎麽也算是自己人了。他忽然抓起了齐岚的两只脚,替他脱掉了鞋子。
「你干什麽,莫要荒唐。」想起那夜在石桌上,齐岚心头一颤,直觉想到他是又要做那等事情。心里暗骂著那人不知分寸,偏偏心脏狂跳了起来,手掌触摸著肌肤的感觉异常熟悉,甚至带有一种颤栗的酥麻。
陈三扬唇一笑,故意凑近到齐岚的耳边,笑嘻嘻地说道:「王爷在想什麽呢?我不过是看你冷,想要帮你暖暖脚而已。」
说罢,陈三不禁大笑起来,齐岚知道自己误会了,更是面色羞红,不敢再看陈三。
瞧著齐岚的这般模样,陈三越发觉得高兴,只觉得这个人实在有趣,竟然是自己以前从未遇见过的。「王爷没听人说过吗?只要脚底暖和了,整个人就不冷了。」
陈三武功极好,有内力护体,本就是不畏严寒的,此时,他以内力发热,掌心分别握著齐岚的两个脚。齐岚只觉得有股热气从脚底而生,又暖又热,很快就流窜至全身,果然,整个人渐渐温暖了起来。
从王府到天牢,路途漫漫,现在身上有了暖意,齐岚刚好可以放松小睡一会儿。
陈三也不再多话,只专心揉捏著他的脚,并不说话打扰。
大清早的就被朝事烦忧,齐岚本就极累了。慢慢的,他感觉到自己身处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气味萦绕在周围,整个人也温暖了起来。
嘴角不禁浮现出笑意,舒服和惬意减淡了原先的苦闷,不觉中,齐岚放松了身体,进了那个人的怀抱。
天牢的位置对齐岚而言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初自己为了替赵燕君作担保,惹怒了齐越被打入天牢,在里面住了整整十天有馀。那一次的事情,正是这一切的开始。
到了天牢门口,守卫的将士本不让齐岚进入,虽说齐岚是堂堂的安宁王,但毕竟手里没有圣上的手谕,再加上与老丞相的孙子又是挚友,到底还是怕惹出是非。
不料,齐岚竟然出示了先皇特赐的令牌,上面赫然印著如临圣驾,这等东西就连齐越也得敬畏三分,更何况是小小的一个天牢?
见天牢守卫起了动摇之心,齐岚更是步步逼近,果然得到了进去的机会,只不过仍有时限而已。
走进围墙的时候,齐岚不禁想到,可惜这令牌只能保他自由出入京城里的每一个地方,而非真正的免死令牌,否则的话又怎麽会担心赵燕君的事呢。
把齐岚送到牢房门口,陈三便不再前进了。
齐岚略是一愣,只当他是知道分寸,也没有多在意。
牢房守卫把齐岚带到了最里面的那一间,正是当初齐岚待了十多天的地方。如今已是年末,天气阴寒难耐,地牢又湿气十足,就连棉被也冰凉凉的。
走进牢房,齐岚一看到地上的薄被,便对守卫吩咐说,「去准备一条厚棉被,还有床褥也要全新的。」
守卫一愣,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齐岚冷眼看向他,向来温和的性子难得露出了严肃的样子。
「若是丞相大人有何闪失,你们有几条命可以担待,还不快去办。」
听到这话,守卫哪里敢耽误,赶紧跑出去办事。
守卫一走,牢房里就剩下了齐岚和老丞相而已,垂垂老矣的赵相坐在床边叹了口气,慢慢地站起身。他刚想要向齐岚行礼,齐岚却先他一步跪在了地上。
「王爷,您……老臣受不起啊。」老丞相赶紧上前想要扶他,年迈的身体却不中用,等到他走到齐岚面前时,齐岚已经跪在了地上。
一声哀叹,多少辛酸和无奈。
齐岚抬头看向他,脸上的表情认真而又诚恳,他双手握拳,恭敬道:「齐岚代替燕君向您磕三个头,儿孙无能,保不了爷爷周全。」
本该是由赵燕君的话,如今听齐岚说来,更让老丞相悲痛万分。赵府上下无人能逃过这次的劫难,而唯一没有被捉住的孙子又不知生死。
不容老丞相阻止,齐岚已经磕了三个头。老丞相叹了一口气,便想要扶他起来,齐岚却是未动。
「齐岚无能,不能为丞相大人做什麽,唯一可以保证的只有竭尽所能找到燕君。」
闻言,老丞相又喜又忧,喜的是齐岚对赵燕君的一片关切,忧的是即便能找到人,又是否能够逃过牵连?「不说赵府的事情,光是弃城而逃的罪就足够要燕君的命了。」
说出了心里的忧患,老丞相眼睛通红,却已流不出泪。
齐岚沈吟良久,仍是没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