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奴扈-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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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归细心察觉到,将他的小手从绒袄宽袖里掏出来,便瞧见他手指发白,拼了全部力气紧紧攥住一个水蓝色绒布花发夹,伸到白云归面前。
众人皆微愣。
白云归反应过来,问道:“清歌,这个要给爸爸?”
清歌把松了手,那水蓝色绒布花发夹落在白云归身上,他眼明手快接住了。看着儿子白皙稚嫩的脸,眼眸似紫葡萄般明媚,他的心软了,宛如全部融化在儿子的笑容里。
接住那发夹,他眼眶不禁盈泪。
一屋子佣人在场,他敛去泪意,咳了咳,依旧含笑逗着清歌,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清歌便咯咯笑。
这种感动持续了好几天,白云归像个老太婆一般不停在画楼耳边念叨着孩子早慧、懂事。
对于那天的事,画楼和白云归的感觉完全相反,她很不甘心自己怀胎十月,鬼门关走了一趟般,疼了三四个小时把这孩子生下来,结果才两个月大,完全无意识的孩子,居然有了好看的东西,留给白云归。
根本想不到她这个做妈的。
倘若说孩子是教育的,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那么这样小的孩子,到底为什么?
她想着想着,心里就冒醋酸味。
画楼想起白云归只要回家,就呆在婴儿房,废寝忘食陪着他的一双儿女。
她打断白云归的念叨,转身扑到他怀里,狠戾道:“不准你收买我的孩子,你以后只准晚饭看他们一个小时!”
白云归错愕,却能感觉她纤腰如削,胸前绵软隔着丝绸睡袍,贴在他的胸膛。
慕容画楼鲜有这样投怀送抱,他紧紧箍住了她的腰肢,舔了下她的脖子:“尽说胡话,我们的孩子,怎么成了你的孩子?难道父亲疼爱儿女有错?”
画楼道:“严父慈母嘛!”
白云归听了,呵呵笑起来:“我不适合做严父,不过你这凶巴巴的样子,适合做严母。以后我做慈父,你管教他们好了……”
家长教育孩子,总要有个台阶下,在后世,母亲唱白脸,父亲唱红脸也不少,母亲骂了孩子,父亲便哄着。
可如今还是民国。自古都是严父慈母,白云归并不是想超时代,他只是想做好人,让孩子都喜欢他,恶人留给画楼!
这个用心恶毒的人!
画楼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白云归十分夸张大声呼痛,画楼微讶。她愣神的瞬间,白云归看准了时机,将她压在身下。
已经两个月了,画楼不用哺乳,是可以同房的。
他们都知道。
免了半推半就,两人都顺应自己的欲望,一时间屋子里春光旖旎。
画楼洗了澡回来,便见白云归还在看床头柜上那支绒布花发夹,眼眸在橙色灯光下,似琼华般皓洁温柔,画楼瞧着他这样,一时间情愫被牵动。
“白云归,你真的不觉得清歌他……他成熟太早了吗?素约跟他同时落地,可素约不会择人,谁抱她都是一样,清歌却不同。两个月的孩子,哪有这样聪慧啊?”画楼问道。
自从上次她叫他将军,他蹙眉说真难听,画楼便咬牙在私底下叫他白云归。如今也越来越顺口了。
一向警惕的白云归这次不以为意:“我们清歌原本就不同!谁家孩子落地不哭,四天不吭声,一开口便是咯咯笑?谁家孩子不哭只笑?你想太多了,清歌就是与众不同!”
她宁愿是个普通孩子。
画楼清楚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稀奇古怪的事她能接受。
“清歌只喜欢你……”她小声嘟囔。
白云归没有听清,问她说什么,她便不再多言。躺下后,画楼忍不住想,倘若清歌不要白云归,而是把那发夹给她,她也会觉得那孩子不同寻常,而不是疑神疑鬼。
归根结底,画楼还是意难平。
那是她儿子!
以后几天,她不再见客,只守在婴儿房里。清歌见到她的次数多了,在她面前笑得也多。
素约很爱哭,小小不如意便笑得撕心裂肺。
从前不觉得,如今孩子一哭,她的心便跟着疼起来。
官邸唯一强颜欢笑的,是白云灵。自从周太太去世,周如倾崩溃了般赖着张君阳,她的心便紧紧揪着,有些疼,到了现在,早已疼得喘气都会牵动。
特别是看着白云归一家四口的幸福,越发觉得这里呆不下去了。
可是她能去哪里?
回白公馆,娘和二嫂肯定会不停劝她别犯傻,白白把位置让出来,便宜了那个女人。
这些话大嫂不会说,可瞧着她的甜蜜,白云灵满心的酸楚。
她在官邸住了十天,张君阳来看过她两次。每次都是试探说问她愿不愿意回去,白云灵说不愿意,他就不再坚持。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十一月十五,薇儿生了个男孩,七斤多,贺望书欣喜不已,亲自来给画楼报信。画楼留他吃饭,他说还有朋友要通知,便没有多留。
贺望书一走,白云灵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来。
第255章 固执
住了半个月,白云灵脸颊笑容不见往日明快,妍丽眉眼总有缕缕黯愁,画楼一直都知道。可她从未在画楼面前落泪,更没有哭诉。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人哭。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似透明水晶,将她衣襟打湿。
画楼心疼不已,坐到她身边,让她纤削肩头靠在自己身上。
白云灵便依偎着她,风絮飘萍般无助,抽抽噎噎,将画楼的肩头亦打湿了。
她来到官邸这半个月,张君阳来过两次,两人都是笑盈盈说话,看不出间隙。张君阳走后,白云灵便只字不提张家的事。
既不抱怨张君阳,亦不责怪周如倾。
她大约在等张君阳的处理法子。
她不提,画楼便更加不敢提,怕惹她烦心。
等她哭过了,洗了脸,眼皮微肿,那黑色玛瑙般的眸子被泪珠洗过,晶莹璀璨,显得神采奕奕。
她还是什么都不说,第二天跟画楼道:“大嫂,我们去看看薇儿吧?明天就是孩子洗三礼,卢家人多,咱们单独和薇儿说话的工夫都没有……”
画楼笑:“行啊,我们先去坐坐。”
薇儿的孩子叫嘉元,刚刚出世,看不出长得像谁,两天了,脸已经开了些,手还是皱巴巴的,却十分讨人喜欢。
白云灵瞧着,眼眶又发热。
卢薇儿想起白云灵至今无子,心中亦叹。她生的没有画楼那样顺,孩子六个多小时才落地,整个人显得虚弱疲惫。
“灵儿,你也别急,你结婚还不满一年。大嫂来俞州,可是一年半才怀了孩子的,而且是双胞胎,你且安心。”卢薇儿见白云灵望着孩子,泪盈于睫,便安慰她。
她因为虚弱,声音很温柔。
白云灵的眼泪原本还能忍住,此刻却怎么也不能止,狼狈背过身子,道:“我去下洗手间……”
出来时,又是眼眶发红。
回去的路上,她幽幽跟画楼道:“这么多姐妹,就我命不好!”
“胡说!”画楼声音很厉,眼眸不禁携了怒色,“怎么命不好?结婚好几年才生的,比比皆是,你都为人妇,还这样沉不住气!谁的一生不是起起伏伏?遇事就自怨自艾,最没用!你命苦,你还记得采妩吗?你有她苦吗?”
白云灵怔怔望着画楼,半晌才哇的一声,搂住画楼的脖子,失声痛哭。
这样哭了一场,人比前段日子精神不少。
画楼亦好奇张君阳和张家人是怎么想的,任由白云灵住在官邸。
她正想去找张君阳,管家说六姑爷来了。
比起前两次的强颜欢笑故作大度,白云灵沉吟须臾,然后低声对管家道:“我不舒服,你让姑爷先回去,好好把家里事做好,不用担心我。”
管家便看了画楼一眼。
画楼挑眉:“怎么,你听不懂六小姐的话?”
管家冷汗直冒,这回聪明过头了,连忙出去,让张君阳回去,官邸的大门都未踏入。
白云灵不由自主起身,望着窗外那抹青灰色大氅,背影笔直却有些孤寂,慢慢朝自己的汽车走去。快要开车门的时候,又忍不住回望,深邃眼眸里噙了哀痛神色。
白云灵胸口发紧。
次日一大清早,管家说六姑爷又来了,要不要请进来?
白云灵尚未起床,白云归和画楼正坐着吃早饭。
画楼小口小口呷着牛乳,好似没有听到。
白云归见她半晌不语,便抬头看了她一眼,瞧见的是画楼面容淡然带笑,眼眸却幽静无波。
他问管家:“六小姐不肯见姑爷?”
张君阳来官邸,向来是直接进来,不需要像外人一样等待白云归的接见。如今突然变了规矩,白云归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管家低声道是,又快速睃了画楼一眼。
她依旧不语,等这杯牛乳喝完,才将透明玻璃杯放下,拿起餐巾拭了唇角。白云归亦看了下她,见她神色平常,却太过于冷漠疏离,知道她心中怪张君阳。
白云归道:“请姑爷进来。”
已是腊月,张君阳穿了件青灰色大氅,里面穿着咖啡色格子西服,同色马甲,胸前挂着银色怀表链子,步履稳重走过来,那怀表链子泛出银色光芒,熠熠灼目。
白云归脸色清冷,看着张君阳,眸子便染了霜色,毫不客气道:“灵儿在我这里住了半个月,我还是头次看到你登门,你心够大的!”
张君阳俊逸脸颊一阵尴尬。他没有辩解,没有反驳,低声认错:“大哥,是我错了。”
白云归便蹙眉哼了声,还要教训时,画楼倒是做起了好人,笑着问张君阳:“吃早饭没有?灵儿还没有起来,你坐下吃饭。”
张君阳道多谢大嫂,顺势坐到了白云归的斜对面。
吃了饭,白云灵还没有下楼,画楼跟管家耳语一番,然后叫佣人收拾桌子。
管家上楼去,片刻又下来,低声跟画楼耳语:“夫人,六小姐说她明白了,她暂时不饿,不急着吃饭,您什么时候需要她下来,派人去说声即可,她都梳洗好了。”
画楼颔首,转身便对白云归和张君阳道:“灵儿还没有醒。昨晚不知道闹腾什么,估计半夜没睡,早上就赖床了。”
张君阳明亮眸子微微一黯。
三人在客厅下去,白云归习惯性抽了雪茄,点燃之后,满屋子烟草香袅袅浮动。
“君阳,我和你大嫂都觉得你是个明白人,才把妹妹交到你手里。你姑母家的事我听说了,你表妹也不容易,相依为命的母亲突然就去了,她自是难过。可你这样照顾她,算怎么回事?”白云归原本声音还轻,说到最后,越来越厉,“那么大的表妹,单独住在你的院子!”
白云归今天才教训张君阳,肯定是知道了昨日白云灵拒绝见他的事。
白云灵没有在兄嫂面前诉苦,还帮他遮掩了,否则依着白云归的权势和脾气,她回来的第一天,张君阳和张偲都会被叫过来骂一顿,而不是等到今天。
张家那些事,白云归大约也是道听途说的。
张君阳心中暖融融的,灵儿就是这样让人心疼,不管自己受了多少委屈,总是先想着他。
张君阳没有隐瞒,道:“大哥,是我不对,我没有考虑灵儿的感受。”旁的话却不愿意多说。
白云归又骂了几句不懂事,张君阳皆不辩解,全部承认下来,只是说他错了。
他不想当着白云归说家里事,白云归和画楼都能看得出来。
周副官整理好了文件,白云归今日要见南方政府特派员,便又叮嘱几句,起身走了。
画楼端了茶,问张君阳:“不愿意在你大哥面前说,能不能跟我这个做嫂子的说?”
张君阳微愣。
他沉吟半晌,还是道:“是我对不起灵儿,我会处理好。”
画楼有些失望,这个张君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