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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王的奴扈-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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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告诉他,一家人再有间隙,亦不能让外人看出不和。一家人都不和,旁人会笑话。

白云归却没有搭理半岑,眼眸被那孩子吸引住,一瞬都舍不得松开。慕容画楼怀抱着他,神态前所未有的温柔满足,笑意深及眼角,会心的喜悦。那孩子肌肤磁白红润,满头乌黑青丝,裹着包被,一双玉藕似的小胳膊却在外面挥动着。

白云归只觉心头酥酥的,不禁走了过去,轻柔摸了下孩子的小脑袋,心柔软得快要融化。

那孩子挥着手,那小小指节柔嫩白皙。

特别小,孩子的手又小又软,白云归不禁放在自己掌心,神情茫然问画楼:“他怎么这样小?”

画楼被他的神情逗乐,扑哧一声笑起来:“他才出生啊,督军。”

快年近四十的男人,看到孩子居然有毛头小子般懵懂,让画楼觉得好笑;可他这般慎重又温柔的眸子,又让她心口发紧:他快年近四十了,不曾做过父亲。

白云归却没有注意画楼,依旧望着这孩子,片刻不舍挪眼,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小小的眼睛,酷似慕容画楼。

那湿溜溜的乌黑眸子灵巧转动着,他的心不禁融化。

那孩子却冲他笑。

白云归大惊,失态般喊画楼:“画楼,他对我笑……”

画楼鼻子微酸,眼睛发涩,强行忍了这股酸楚,才道:“督军,他喜欢你呢。我还真的没有见过他对谁笑。”

“我抱抱他?”他试探的问画楼,声音有些紧张。

画楼瞧着他穿军装,尼龙料子坚硬,袖口衣襟皆是满满的扣子,胸口又悬了勋章;他又不会抱孩子,要是孩子不小心打到他的勋章上,柔嫩肌肤只怕要划破了。

“不行!”画楼拒绝得很干脆,“您这衣裳这么硬,伤了他怎么办?”

白云归懊恼看了下自己的军装,眉头微蹙。

那孩子就挥动小手,试图抓住什么。

白云归微讶,想握住他的手,却感觉那孩子是在挠他。

他哈哈大笑:“这个小东西……”

李方景站在一旁,俊逸眸子微带黯然。画楼怀抱着小生命,和白云归站在一处,两人脸上皆是温柔恬静的笑意,好似对生命喜悦至极的父母,逗弄着他们的孩子。

他的笑意轻减了三分。

便听到画楼喊他:“方景,你不是要看小宝宝?”

李方景这才上前,打量着这孩子。出生还不满月的孩子,玩闹了片刻又累了,打着哈欠的模样,好似轻柔的羽翼撩拨心头,让人满心的温暖。

他的笑意也深了,细细看这孩子,眼睛、鼻子都有画楼的模样,微翘的小嘴巴却有慕容半岑的妍美,李方景暗暗揣测着这孩子的身份,脸上的笑意越发浓艳灼目:“真可爱。这么小……”

这些男人好似都没有见过婴儿一般,都对这样小的孩子啧啧称奇。

原来生命的最初,是这般精致小巧。

“很快就长大了。”画楼笑道,“小孩子长得最快。”

李方景便笑她:“说得你好似养过孩子一样。”

一语未落,他和白云归的眼眸齐齐拢在画楼身上。

画楼有些尴尬,咳了咳:“我听奶妈说的。奶妈说,别看孩子这么小,你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就会遍地跑了;你再眨眼,他就会和你顶嘴了;再眨眼,他都要娶妻生子了……”

见她神情认真又专注,白云归和李方景都笑了起来。

可能是笑声吵了孩子,孩子哇的一声大哭不止。

这孩子,他们全部手足无措,慕容半岑忙去喊了奶妈来。奶妈哄着他,慢慢才睡了。

第186章 牢固的纠缠

奶妈把小苏捷哄着睡下,他们便下楼。

白云归不禁回头又看了一眼,这孩子长得跟画楼有五分相似,特别是乌溜溜的眸子,仿佛能照到人心里,让心暖融融的。

画楼瞧见他这样,眼帘低垂,眸光微微黯了一瞬。

苏莹袖月子中不便见客,画楼陪着说话。

画楼问李方景:“饭店订好了吗?”

李方景摇头:“一下火车便直接过来,还没有订。不碍事,我这里熟人多,不愁没有地方住。”

画楼笑道:“你这话,是不是怪我没有留你住?倘若你不嫌弃,住在这里好了。楼上客房挺多,都是现成的。”

李方景微讶,眸子睃了白云归一下,才笑道:“不打扰吧?”

“你不嫌吵就好,三楼可是有婴儿房的。”画楼笑道。

白云归脸色平静,丝毫没有异样,画楼的邀请又是情真意切,并不是在试探他或者激怒白云归,让李方景黯然苦笑:他们夫妻光明磊落,难不成独独他是个小人?

白云归明知他对画楼的情愫,却并不介意他住在这里,只是因为对他和画楼的品行绝对相信;画楼邀请他住下,因为她明白白云归不会阻拦,而李方景也是可以托付和信任的朋友,不是奸佞无耻的小人,不会行污秽之事。

如此坦荡,反而叫人下不去手。

半晌,李方景笑道:“那还是算了,我睡觉很轻。再说了,我回俞州还是准备见见老朋友的,住在你这里多有约束,还是算了。”

他们相互信任,难不成让他做个不识趣的人?李方景拒绝得很干脆。他住在这里,他们三人心中有数,但是保不齐有心人胡乱嚼舌根,对三人声誉皆有损害。

画楼也没有坚持。

白云归便跟李方景聊起香港那边的局势和生意,李方景说的不太多,却分析精准。白云归颔首,他依旧如常,表面上玩世不恭,心中却大有丘壑。

天色渐晚,画楼留他们吃饭。

白云归瞥正好下来的慕容半岑,起身道:“我晚上还要去趟市政厅,不在这里吃。半岑,你跟我来一下……”

说罢,往外走去。

慕容半岑一头雾水。

画楼也不明所以,却示意半岑放心过去。

“那你留下来吃饭!”画楼对李方景道。

李方景想了想,笑道:“有什么好菜?”

画楼叫了厨子来问,厨子说一条两斤多的珊瑚海鱼。李方景撇撇嘴,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气得画楼扬手要打他。

白云归和慕容半岑说了大约十来分钟话。进来的时候,慕容半岑虽然还是紧绷着脸,对白云归的抵触却比刚刚少了很多。

画楼起身送他。

一半残阳下小楼,天际云烟染得艳红似火。十月的夜,已有薄露凝辉冷画屏的寒凉。

远山如黛,孤影静谧,小公馆庭院的花草娇慵依偎在斜阳里。

白云归看了看她,沉声问她:“你还是不愿意跟我道歉?”

画楼沉默含笑。

“那你继续住在这里。”白云归闷声道。

转身要走,却衣袖微紧,他愕然顿住脚步。画楼拉住了他,忍不住笑道:“督军,卫总理住在平阳饭店,你知道吧?”

白云归错愕望着她,原来她都清楚!

他倒是一时间讪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画楼绵柔笑了:“我知道督军想让我暂时住在这里,远离官邸的是非。这里很好,我懂得如何保护身边的人,你且放心。上次的事,督军真的需要我的道歉吗?”

白云归怔怔望着她,那含笑眉眼越发妩媚,恬柔望着他。黯淡光线里,她的眼波沉浸了旖旎风流,朦胧中有动人心魄的美。倘若不是站在这里,他很想抱抱她,最终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这件事,我以后找你算账!”

说的很低,似有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情愫。

画楼无声而笑,他的车子便扬长而去。

李方景站在画楼身后,淡淡望着她送别时的表情,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了她的担忧。

他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画楼只说先吃饭。

吃过饭,画楼和李方景坐在客厅闲聊,她便说了卫幽的身份。

李方景一直关心时事,一听是卫总理,便道:“我知道他,卫安远,山西人士。他曾祖那一辈开始,便是定北大将军,他祖父一辈、父亲一辈皆是武将,他们家有自己的武学堂,满门子嗣不分男女个个是自小。电子书下载习武。不过,他领兵打仗不算英勇,出谋划策却是胜人一筹。他跟张总统各自有嫡系部队,一个是总统,一个组内阁,两人关系并不是十分融洽,彼此制衡维护北方的势力。白云归明面上是张总统的人,应该和卫安远谨慎保持距离才是,他要娶卫家的女儿,做什么?”

原来这就是卫家的背影。

怪不得卫幽功夫如此出众。

“如果卫总理同意南北和谈呢?”画楼笑着问道。

李方景冷笑:“娶了他的女儿,他就会同意和南边结盟?简直妄想!南边要求恢复宪法,还政于民,效仿西方民主国度;北边是武将当道,他们要的专政,怎么谈?两种不同的政治理念,根本不可能和谈,迟早是要打的。姓卫的是政客,女儿和政治根本无法相较量……”

“可是现在不能打!”画楼怅然道,“你我都知道迟早要打,因为领兵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手上捏着士兵数百万性命的人,他奢望的是不打,永远不要打,哪怕是短暂的虚伪的和平,他都愿意去争取……他需要对他手里的生命负责,让伤亡减到最小。”

李方景望着她。提起白云归,她眸子里有淡淡的惆怅与担忧,亦有几分欣赏。

她欣赏他的大气,亦惆怅他的无可奈何。

整个时代的更替,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能扭转。

“白云归想和谈!”李方景遽然道,“他想逼卫安远同意和谈吗?”

李方景终于明白过来:逼迫有很多法子,其中最有利的,便是让卫安远不得不自愿发出申明,支持和谈。

张总统就算不同意,亦不可能一个人对抗卫氏的北方嫡系和南边政府,加上东南的白云归……

卫总理是代总统南巡灾情,无缘无故叫张总统如何相信他会和白云归结盟?

可是白云归要娶他的女儿,却又迟迟不肯办婚礼,卫总理自然要上门诘问,否则他的脸往哪里搁?整个东南部队里都知道卫幽被白云归带了回去。卫总理不管不顾,伤的依旧是自己的老脸。

他必须要来俞州。

可是俞州的政界和新闻界也有他的势力,并不是白云归可以为所欲为。

倘若南北和谈成功,东南是太平了,白云归便要彻底得罪张总统,而且他的部队可能要面临改编、收编,他的权利会大打折扣。

这样对于他的权势,是巨大损失。

卫总理不了解白云归的为人,只当他是个地方大军阀,他应该想不到白云归舍得这样做,所以他不会认为白云归是要和谈。

白云归的真正目的,卫总理无法理解,所以绝对想象不到。

一个对权势有着浓郁欲望的政客,怎么会明白这种渴求家国安定的理想?

卫总理会有所准备,但是不会防着白云归逼他和谈这一手。

李方景沉默不语。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莽夫。”半晌,他淡淡笑了起来,“政治诡谲,跟行军打仗不同,不成想他也懂。”

自古都是军政两不干涉。军人勇猛,少了政客的内敛隐忍,处理政务总是不得其法,跟政客玩阴谋诡计总是慢一步;而政客太过于谋算,亦会耽误行军的果决。

“是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李方景笑着问道。

画楼摇头:“我并不知情,他至今都没有告诉我,这些都是我猜的。”

白云归管理俞州政务时间不足一年,从前几次看他处理政务,的确有军人说一不二的强硬做派,却在油滑的政客面前屡屡碰壁。碰了壁,还寻不到那些会打太极的老油条的错处。而他的谋士,又有几个真正做个高官?

政界那些人都是摸爬滚打,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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