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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王的奴扈-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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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是说那件事吧?”另外一个太太接话。

“你们也听说了?”第三个太太惊愕道,“看来是真的喽。那我也要去庙里求个平安符回来镇镇家宅……”

看来她们都听说了。

画楼暗中笑了笑,章子莫办事很是挺靠谱的,让他把消息洒遍俞州,果然传得透彻。

如果不出所料,这些太太听到的怪事传闻,就是画楼让章子莫散播出去的谣言。

见画楼表情茫然,刚刚那个说家里供菩萨的太太就问她:“夫人听说了没有,今年鬼节有大难。”

果然。

画楼装作懵懂,摇头道:“出了何事?我前不久回了老家,六月中寻才回来,什么大难?”

一听白夫人不知道,那位太太就态度殷勤,压低声音告诉她:“说鬼王的儿子去年鬼节的时候出来玩闹走丢了,不知道附到了哪个身上。今年鬼王要亲自出来找儿子,阴司的大鬼小鬼都要出来,阳间阴气就重。如果鬼王找到了儿子附身的主,就会把那人钉死在西边墙壁,掏了他的内脏,胸口画上招魂牌。要是谁七月十五那日死了,被钉在西边墙壁上,内脏被掏、胸口有符文,就不能下葬。要把他尸体碾碎,洒在粪坑里……”

身后突然扑哧一声,一个俏丽貌美的女子缓步走过来:“姜太太,您又在说这些东西!这些传言可笑极了,世间哪有鬼神?”然后转眸瞧向画楼,“白夫人,您说是不是?”

画楼不认识她,旁边就有人说,这是周家的小姐周如倾。周太太是张老爷的胞妹。

就是说,这个女子是张家公子的姑母表妹?

第177章 大仇得报

这位周如倾姑娘轻浮跋扈,这是画楼对她的第一印象。

今日来的这些太太,都算是俞州有头有脸的。能陪着白夫人说话的,更加不是等闲人家。她一来,便高声说姜太太讲的传言可笑极了,不是打姜太太的脸?

果然,姜太太眼皮微沉,目光阴了些许,半晌才淡然笑了笑,很有度量不跟小辈计较。

这个年代,长幼之分虽不及前朝严格,还是保存了些,跟画楼说话的这些太太都是三四十来岁的,算是长辈。周小姐这个小辈高声打断长辈谈话,就算是在后世,也是极其无教养的。

她瞧着画楼年轻,竟然当她是同龄人寒暄,让众位太太暗中摇头。

画楼心中不喜此女,脸上倒也平淡。

她打量了周如倾一眼,面容姣好,微翘的眼角妩媚,妆容浓艳;深紫色无袖长裙,衬托得身姿婀娜性感。

倘若她是俱乐部里的歌女舞女,得到艳冶妖娆的名声;这等正式寿宴,是何其放荡。

见她这样亲昵问自己,画楼心中无奈,笑了笑:“我是没有见过鬼神的,不敢说有还是没有。”然后又看了看众位太太,笑容清浅,“见过的,自然敢说有;没见过,如何能道有无?从前我还没有见过大海,总不能到处跟人说世间无海……”

这种说话新颖,众位太太都笑起来。

“谁都知道世间有海啊!”周如倾笑着反驳画楼,“有人见过的。可是自古至今,谁见过鬼神呢?白夫人,您这比喻可不恰当啊!”

这口气,宛如领导对下属员工道:你这个做法不恰当,我提醒你了,去改了吧。

画楼只是无声笑。

众人却都没有附和。

周如倾怪无趣的,便轻轻挽了画楼的胳膊:“白夫人,老太太听说您来了,想要见见您。我陪您去吧!”

就算要见老太太,以画楼的身份,也是张太太陪她去。她跟着一个小辈去了,算什么回事?

她不着痕迹抽了手,拍拍周如倾的手背:“周小姐自己去吧,我等会儿和几位太太一起过去。”

“您不用客气的!”周如倾居然没有看懂,重新挽了画楼的胳膊,“我还知道花园里哪里有好玩的,您闷不闷?闷了我陪您玩去……”

这话,是说跟这些太太聊天很无聊。

再跟她含蓄下去,这位小姐不知道说出什么荒唐的主意,画楼准备正色告诫她一句,便瞧见张太太走了过去。

看到周如倾挽着画楼,而画楼脸色不善,张太太顿时沉声道:“如倾,你妈四下里找你,你快去瞧瞧。”

“是吗?”周如倾嘟囔着嘴,“她找我也没有大事,我等会儿再去。我陪着白夫人呢!”

“你快去!”张太太落了脸,“舅妈的话你也不听?”

周如倾无奈撇撇嘴,放开画楼走了。

“夫人勿怪,那是我小姑子的独女,自小被宠坏了,一点眼色都没有。”张太太给画楼赔不是,然后又告诉她们,前头开锣唱戏了,让她们过去听戏。

“我们这就去。”众人应了。

张太太一走,这些太太就七嘴八舌议论周如倾。

“是个遗腹子。当年张小姐不想嫁周家的,张大老爷非逼着她嫁。哪知道嫁过去没半年,那男人就落水淹死了。张大老爷也对胞妹有愧,总是在生意上帮衬着周家。那周太太也是能干的,自己跟大伯、小叔子斗,分了家产,靠着娘家帮衬,生意做得不错。女人家混在男人堆里挣钱,她也算有些本事。就是疏忽了对这个独女的管教……”一个太太说道,言辞间就是说周如倾没有教养。

不过周太太倒是能人。

“的确是没有管教!”一个姓陈的太太直言不讳,“张太太总约我打牌,我也是张家的熟客,就经常看到周小姐。说话办事没有一点章程。那次大小姐给大少爷买了套墨绿色西装,穿在身上熨帖极了,一家人都在夸好看,单单周小姐说,‘大表哥,你再配个同色的帽子,就更加英俊。’说完还生怕别人不懂,自己咯咯笑起来。大少奶奶那么敦厚的脾气,也气得拂袖而去。”

画楼听了都无语摇头,这样的玩笑太过头。

不仅仅是打大少奶奶的脸,也是打大少爷的脸。可是你跟她认真生气,又降低自己的格调。

“最可气的是后头,”陈太太接着道,“大少奶奶转身走了,周小姐还在后头喊,‘表嫂是去帮大表哥做帽子吗?’大少奶奶气得站在那里,高声道,‘我不会配衣裳。还是姑母会教人,表妹以后多给自己的男人配几顶,好换着戴。’你们说说,摊上这样的,真真气死了。”

画楼也叹,这样的亲戚是极品的。愚蠢的人不可怕,最可怕是愚蠢的还觉得自己特别聪明幽默,开玩笑过头还洋洋自得,让人恨得牙痒痒,偏偏又不好发作。

“这样的笑话多了去。”姜太太也笑道,“常来张家的,都见怪不怪。老太太耳朵不好使,听不到旁人说话,人也糊涂了,可是总念着如倾如倾的,周小姐也没眼色,隔三差五上门来。张老爷是男人,见她的时候不多,不知道她的秉性,总说如果周家表妹不懂事,大家看在姑姑守寡的份上不要跟她计较,一家人还敢说什么?张太太说了她几次,她还顶回来,后来也心冷了。还有件事……”

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上次张太太去我那里摸牌,眼睛红红的。我们问怎么回事,她也说了,说她周家小姑想要把女儿嫁到他们家来。张太太大怒,张老爷居然还说,如倾长得漂亮,不委屈我家君阳。最后是二少爷说,他有了心上人,这件事才算完了……”姜太太说完,睃了画楼一眼。

“咦,张二少有了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一个太太好奇问道。

姜太太含笑,含混道:“没细问……”然后又跟画楼道,“夫人,您什么时候去求平安符,咱们结伴去。”

画楼见她把话题转移到这个上面,自然便接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日子好。姜太太是熟客,哪日好,您带了我去。”

姜太太笑着说一定,她要回去翻翻黄历。

画楼又问刚刚那个传言。

“听说是京都国寺里的大法师批注出来的。”姜太太道,“我信这些,便觉得是真事。最近总是不舒服,阴气太重!”

“我也觉得阴气重。”画楼真诚道。

立马就有人附和:“鬼王要出来寻子,自然先要派小鬼出来探路,怪不得我也觉得最近总是不舒服。”

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就不清楚了,反正白夫人说了,大家就顺着她说。

于是去求平安符的队伍壮大了好几人。

寿宴临近尾声的时候,画楼邀请张太太等人他日去官邸做客,还道:“二少爷也去。我瞧着二少爷面善,总觉得像一家人。”

这话,等于给张家吃了颗定心丸。

七月十三,知道白夫人去拜佛,一群人都跟着去了,声势浩大,张太太也去了。见白夫人磕头上香很虔诚,功德钱又给的很大方,众人纷纷揣测说那个传言是真的,越发坐实了。

到了七月十五那日,夕阳西下,信仰菩萨的人家就开始闭门不出。

慕容画楼带着慕容半岑去看电影,白云灵阻拦道:“大嫂,你听过有些传言没有?说今年的鬼节特别凶险,今天晚上只怕不安生。这种事情解释不通,可就是存在,还是小心些,你们明天再去吧。”

连卢薇儿都说:“这种东西是挺怪的。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我不信鬼神,但是大家都躲着,我也不去触霉头。今天天气也怪,不晓得是不是要下雨……”

天气闷热,有暴风雨的前兆。画楼感叹连老天爷都在帮她造势。这要是有一场暴雨,这个谣言就更加可信了。

她笑道:“我和半岑不信……”

不顾白云灵和卢薇儿的劝说,愣是出了门。

结果刚刚黄昏,居然下起暴雨,电闪雷鸣的。强风暴挂断了电线杆,城中大半部分地方电断了。

这下子,谣言似滚水般沸腾。

小公馆也点着蜡烛。

画楼说要吃蹄筋。

苏莹袖道:“家里有蹄筋,可是这一时半会也炖不熟。”

画楼就撒娇说非要吃。苏氏无法,只得叫厨房去做,又吩咐他们先做些点心垫肚子,免得他们饿了。

画楼说昨夜做了一夜噩梦没有睡好,上楼补个觉,等饭好了喊她。

大约两个小时候后她下楼吃饭,暗淡的烛光中,苏氏问她:“你出去了?怎么头发弄湿了?”

画楼就叹气:“做噩梦,刚刚两个小时也没有睡踏实,惊了一身汗,头发都汗湿了。”

苏氏急了:“总是做噩梦?你这个可能是病,去找大夫瞧瞧。”

“瞧了。”画楼道,“说没事。还去庙里找法师看了。法师说我眼睛干净,怕是撞了污秽的东西,过了今晚鬼门一关就没事。”

苏莹袖仍是不放心,找了快玉佛让她防身,说这是开过光的,很灵验。

次日清晨,整个俞州沸沸扬扬都在说同一个话题:贝霞路七十八号的张公馆出了血案。张三少爷被钉死在西边墙上,内脏从腹部被掏空,胸口刺了诡异的符文,还不停闪烁荧光。

那种荧光,没有人见过。

这桩血案,一时间迷雾重重。

第178章 我不会背叛

章子莫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一时间手足冰凉。

好惨!贝霞路七十八好张公馆的三少爷张恪,死相极惨。他耳边依稀回荡画楼的柔婉声音:你不要乱来,那个张公馆的人,对我很重要。

他神色匆忙回了自己的房间,连落夕喊他都没有听见。

落夕在身后呢喃:“怎么了,撞鬼啦?”

想着,便蹑手蹑脚跟去他的房间外。片刻,便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再过了几分钟,能闻到烧纸的焦味。

季落夕敲门:“小六子!”

里面一阵慌乱,半天才开门。

房间里烟气更浓,地上有纸片焚烧的余灰,章子莫神色紧张,拳头若是不攥着,手就在发抖。

他烧掉的纸片不大,好似是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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