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暗香-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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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撒、撒娇!
阿离当下就被萌得死去活来,很快抛走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西子捧心状颤颤巍巍道:“走,去『错过』,想吃什么有什么——”
楚瑶继续蠕动,觉得自己骨头软得浑身不舒服:“不是想要的味道……小咪说那位甜点师傅不在……”
小咪就是店里那个店员,原本就是自来熟的类型,遇上了楚瑶这个甜食控,很快就黏糊到一起了。
老天啊,这娇娇柔柔嫩嫩软软的声音呦~阿离觉得自己腿发软,强忍着扑上去抱住使劲亲的冲动,当下扭过头一脸狰狞碎碎念发信息:“有客人上门,要你拿手的欧培拉,快来快来……还要上毛个课,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绝对会后悔的……你不后悔我就后悔了啊!大不了回头帮你挡横波兄一礼拜……好啦好啦不用讨价还价了,半个月就半个月,趁火打劫啊你!”
扭头迅速一脸笑容:“甜点师傅就来了,我们去吧~~”
别说是几份甜点,就算要星星要月亮也得给她摘呀,啊啊这眼神,这表情,这声音,心都要化了呦……
※※※※※※
这个时间段,『错过』的客人还是很少。
楚瑶捧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跟阿离窝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今日店里轮值的是个女师傅,午休时间过去,现做甜点储备骤减,于是小咪跟着在制作房帮忙。
在外面不敢称“无双”,就怕被别人探听到,于是阿离跟着裴大少一样叫云姬。
“云姬云姬,我告诉你啊,这次的露月祭很不简单呢,貌似传奇之三都会出场……横波兄压力大得好像更年期提前到了一样,上火都上得一嘴的燎泡,很惨哦……”
能把全华夏高校知名美女、男生的梦中情人称呼为横波兄,阿离向来很天才。
“啊啊,云姬你要小心点,横波兄貌似在打你的注意。听说已经发动一切关系,探寻你的联系方式,当然现在还未果……如果让她知道你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会不会气到中风?”
如果知道你这样编排她,她会立马抄刀子杀过来。
“大家好像都很紧张呢,我忽然觉得我这样悠闲好像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不过还真没我什么用,cos除了自家的剧目编排,其余全是现场,我一点啊派不上用场……话说真不知道湘君会选什么角色,社长说要保密,于是除了参与的人别的一点风声啊探听不到……”
嗯楚瑶也表示很好奇,上回红夜新作的『乱世离殇』可是让她眼前一亮,光一个假象蒙太奇就让她为之惊异,不知道露月祭上还会有多少惊喜。
“老实说我很想念公子,上回吃到豆腐了,那腰细的啊——啊啊一个男人有那么细的腰干什么!明摆着欺负人家胖么呜呜……我去订做了公子的Q版公仔,天天抱着睡觉,只可惜你们的版权都没卖掉……啊,真想春天种下一个传奇,然后秋天收获一大群传奇,多的全部卖掉,剩下一个做种子明年再种……”
手抖了抖,楚瑶默默盯着茶杯中一圈一圈扩散开的漪沦。这想法……可真够稀奇的……
“露月祭至少还有两个月,还早着,十月份新生开课,不过云姬啊,你要知道,这个月月末的新生屠宰场是逃不过去的……帝大的惯例啊,不经历这么一遭妄做帝大人啊,云姬你一定要挺住!”
新生……屠宰场……楚瑶头痛扶额,发现自己居然忘掉了那么重要的事。
老生整蛊新生几乎是惯例了,约莫有些历史的学校都有传统的迎新仪式,像帝大这种,更是每个校区某些学院都有独特的活动,而帝大的迎新活动被称为屠宰场……可想,那该是何等疯狂的场面。
逃!当然要逃!打死都要逃!至于用什么方式呢……
方式没想到,等待许久的甜点师傅到了。
楚瑶的手又抖了抖,她外表淡定内心惊悚地看着某张相当熟悉的脸出现在店门口。
“湘君湘君,你好慢噢~”阿离兴冲冲招手抱怨,“速度了啦,要欧培拉跟果酱奶昔,这边还等着哦等着哦~”
青年推开门,抬眸望来,眉眼淡然却昳丽。
身姿颀长俊逸,面情温缓带笑,错落的阳光映在眉眼上,不自觉附上些柔缓的感觉,流光铺展,古风雅然,怎一番好风景。
原来这就是……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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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的初恋,出现在那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无意中的一眼,工作台后认真制作甜点的少年,平凡的眉眼,普通的身份,可是那样温柔又全神贯注的眼神,却有一种,被他注视着的,都会是幸福的错觉。
就是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瞬间,心动了,然后彼时刹那的知觉深深烙刻进灵魂,再难以忘怀。甜点,是毒药。而她就是用那一剂见血封喉的毒来止渴,深入骨髓,无药可救,死之前还牵挂着,乃至于轮回尽处、命盘倒回的如今,仍旧无法舍弃。
楚瑶后来深爱过的男人,温润清透如同一泓曲水,那个世界再无一种色彩能沾染上的纯粹,在一个夕阳西沉的黄昏走进她的生命,她至今还记得那日的霞光镶金灿烂若斯,满街银杏勾勒着绯红色泽哗啦作响,只是初遇时的擦肩而过,想必便预示了此后种种便如同诗经的那一曲《关雎》般求之不得、思服悠哉。
后来终于断了念想,又被逼婚,以为此生枉然,却不妨时空转换,她的命数又从头来过。那些年她重拾久违的亲情,那些年辗转游走在世界各地,不肯止步,不肯止步,直到灵魂中的棱角被硬生生磨平,直到精神中的韧力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以为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被伤害了,然后,再深的执念也化作了岁月里被遗失的沙烁,轻描淡写,风轻云淡。
可惜吗?
她走了那么漫长的路才明白强求不得的道理。有些人越是逆境越是迎难而上,头破血流也要挣扎着爬起来,她却已经累得不愿再路过任何人的生命,只想站在原地,然后在剩余的所有时间里等待有人回过头来寻找她。
不属于自己的终归不属于自己,世事艰辛,冷暖自知,她所能做的,只是在此生,不卑微,不困锁,不放弃自己,不毫无保留地相信任何人。
然后在这个夏季里,她遇到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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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湘君说。
阿离被小咪叫去帮忙,楚瑶幸福地沉溺在甜点中忘乎所以,然后敏锐地感觉到来自于前方的一道视线,专注,轻淡,自然,干净,没有任何目的地只是这样注视着。
青年倚在柜台靠里的地方,静静望过来,带着徐缓的笑意,柔软的黑发映着脸颊轻轻垂下,那瞳眸美丽得如同一泓潋滟的泉水,仔细望去,竟有抹淡淡的蓝色沉淀在里面,如神秘的深渊般蛊惑。
对视的刹那,楚瑶的心神也有那么瞬间的错落,再接着,就看到那人直起身,走过来。
湘君。或者说,凌家二少。
凌家自古有两脉,茶陵一支,安溪一支,均由长房嫡子继承,但若其中一支断了,按族规须得另一支嫡次子过继,没有嫡子就宁可等待下一代。这一辈的安溪断嗣,族谱已改,待得安溪凌家老家长亡故,便是凌二少继任。
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如何会是表面看上去的这样干净和煦?世家的一潭子水,高贵而肮脏,优雅又污秽,足够让任何浸染进去的人永远带上消不去的臭味,伪装近乎于本能,做戏更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对于同类的辨别只需嗅觉即可。这就像是即使过了一辈子,即使一切都变换了,她却依旧甩不掉烙记在灵魂中的东西。
楚彦曾经评价说她的身上有着一个真正的世家小姐的魂。真正的,世家小姐。即使,她身上流淌着一半叛逆一半卑微的不被承认的血。
“你好。”楚瑶放下叉子,微垂下眼睑礼貌地回答。
“我能坐在这里吗?”青年问道,丝毫不违礼数。
或许她真该如裴家表哥所说,离这个家伙远点——哪怕是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也不能跟凌家人扯上一点关系——但人家主动过来了,没给她回避的机会……好吧,他的甜点做得实在是好吃,充分熨帖了她的胃……非常充分……有些东西……应该好好商量……
“请。”
“凌潇,我的名字。”他说,缓慢带笑地停顿,“或许你知道?”
所谓礼尚往来……“楚瑶。”她说,平静地吐字。
有些错觉,终归只是错觉而已。命运早就已经变了,或许,那轨道在她二十一岁之后的那天早晨睁眼时已经被完全打乱。有些人,再也遇不到,有些人,此生难再见,得不到的她已不想再要。而她曾那样深恋过的男人,也只能成为苍白破碎的记忆。
相似的眉眼,与其说是救赎,不如说是警戒。
或许她曾爱过的是,她所得不到的纯粹。而当世事沧桑,她再回头,就算仍有那样的纯粹,她也无法再动心,因为时间实在是太久、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变了。
阳光穿透明朗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将帘子与藤蔓的倒影错落在桌面上,这样的午后,每一个都缱绻温暖得让人忍不住落泪,而思绪在漫长的回忆中浮沉,能感受到那久远之前的温柔,竟还是能微笑的。
“怎么认出来的?”楚瑶也开始笑起来,纠结只是瞬间,剩下的,却是某种自己也不想拒绝的窃喜。毕竟,若是面目改换,气质变迁,若还有人能认出来,那该是怎样幸福的事。
“若说是直觉,你可信?”他缓慢地说道,似乎在斟酌着该用什么词语,但这样的语调却不会给人任何不适,反倒有种优雅的韵味,“或许有职业的缘故在内,长久的思考,回顾,对比,然后,对于某些事物总是非常……敏感。”
“我信。”楚瑶点点头,“所以你的心情一直很好。我从欧培拉中吃出了愉悦的味道。”
湘君带着几分惊讶地看了看盘子,笑起来:“或许所有的甜点师在看到你这样的客人时,都会很高兴,更何况,你连甜点师在制作甜点时的情绪都能品味出来。”
楚瑶舔叉子:“甜点是支撑我生命的东西,跟灵魂一样重要。”
“我第一次见到会将甜点与灵魂并列推崇的人,”他的眼睛里也有笑意,“那比对cos呢?”
“乐趣。业余爱好。需要,但不重要。”
“主业又是什么?”他抓住重点字词提问。
楚瑶思考了一下,平静又认真地说:“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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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骄傲的人,越是巴不得整个世界都围绕他一个人转。在某种特定环境中成长出来的人,要想他不骄傲都难。
从这个层面来讲,湘君其实是一个很值得相交的人,前提是他愿意接纳你,向你伸出手。但也仅限于此而已,信任是一种很难以语言解释的东西,就连感觉也难以分辨,从世上最不缺尔虞我诈的地方爬出来的人,就算看上去再纯粹那也只能是伪装而已。
楚瑶无法否认,无论背地里是如何,至少表面或者浅透——湘君的性格非常不错。待人接物永远不违背自己原则的刻度又能使旁人能接受的范围内,礼貌却让人感觉不到疏离,骄傲却又使人无法生出反感之心,从某种角度来说,相对于裴峥的人面兽心,韩臻的衣冠禽兽,凌潇真的可以用浊世佳公子来形容——当然,她目前还无法完全把握此人的本性。
对于表哥……她真的无法再说些什么。裴峥能成为最好的家主,最好的首领,最好的王者,甚至最好的哥哥,但恰恰是最原始最本质的……人……他真的有点不够格。
对于师兄……韩臻的本性可以说是完全被压抑